第16章 罪有應得

  不顧身邊張望的人群，凌柘然一路忍著怒火，直接衝到江州市監獄。


  「向啟明呢！叫他出來見我！」


  監獄長被一通電話吵醒，顧不得這大半夜的，急忙起來將向父帶到凌柘然跟前。


  早就聽說這凌柘然的手段向來毒辣，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連警局候局長都讓他三分，上頭已經打過招呼了，讓自己無條件配合，哎，還是不要惹這閻王為妙啊！


  向啟明一臉茫然，任由獄警將自己拉出房間。順著長長的過道在一片昏暗的燈光中穿行，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這群人要帶他去哪裡。


  當他出現在會客室時，凌柘然驚愕的發現向父已經不復自己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商人模樣。現在他眼前的這個耳目蒼蒼的老者，如果不是憑著衣服上的名牌，恐怕很難相信這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是叱吒過江州地產界的大佬。


  「向晴羽呢！」


  「晴羽，她怎麼了？」向啟明張望著他的身後，出事了嗎？


  「你把我女兒怎麼了！凌柘然，有什麼沖我來好了，你對一個一直愛著你的女人怎麼下得去手！」向啟明激動的連說一串完整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她在哪裡！有沒有跟你聯繫過！」他的聲音透著冰冷的寒意，眼裡卻閃動著衝動的厲光，如果不是想急切的知道向晴羽的蹤跡，恐怕早就應該上前將這人撕碎！


  「我女兒失蹤了？凌柘然你還我女兒！我什麼都不要了，你還我女兒！」


  向父掙扎著起身向凌柘然衝來，卻在緊抓著他衣服時一口氣提不上來，氣血彷彿凝滯住了，緊接著胸口一陣絞痛，他兩眼一黑便捂著胸口撲在桌子上。


  盯著一臉憤怒倒在跟前的向父，凌柘然以為會恨他恨的巴不得立刻就讓他死去，然而，他只是這樣靜默著，一直看著這個老人垂倚在桌旁。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轉過身對楊拓說：「送他去醫院！」說完，便踏步離開。


  他會留著向啟明的命！

  向晴羽那麼愛護自己的父親，她一定會回來看他！一定會的！

  老闆漠然的身影已經走遠，楊助理看著房間里這位曾經叱吒江州的商界老狐狸如今已經命不久矣，趕忙安排人員辦理相關手續。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天、兩天、半個月、一個月……，向晴羽卻楞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書房內，凌柘然木然的掛上電話。


  剛剛楊助理打電話來說，向啟明今早因為高血壓導致急性腦出血，雖然搶救回一條命，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向父入院這段日子已經被搶救多少次了？

  他舉目看著雙手，這十年來他一直為這一刻活著。


  從一個青蔥少年到腹黑狂傲，這十年的灰暗人生里不曾透露過一絲陽光。不斷逼自己無情、逼自己冷酷，殺父之仇未報之前，所有的自我逼迫都只為了報復向家。然而現在向啟明快要死了，這是他罪有應得！

  但為何一想到那雙垂淚不已的雙眸他竟高興不起來。


  為什麼，他的報復卻讓自己疼痛不已！


  向晴羽！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