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殊涼你這個傻子
秦殊涼拉著行李,並沒有回到原先的住處,她去了松寧公墓。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她把一束桔梗,擺在她母親的墓碑前,又在她父親的墓碑前,倒上一杯好酒。
她母親生前最愛桔梗花,她父親最好這一口好酒。
也正是因為好這一口酒,才會醉酒時說漏了嘴說漏了不該說的話,也才會雙雙被人害死。
當年她親眼目睹了那些人的嘴臉,父母氣急敗壞地開車追了出去,卻在高速路上翻了車,母親當場死亡,父親也沒挨過,在醫院的病床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爸,媽,」她輕聲喊了聲:「你們安心地去吧,當年那些害死你們的人,已經一個個報了仇。
布局了三年,終於,楚雄北那個老狐狸,也落網了。」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有眼淚滑下,「爸,當年你臨終時囑託我,一樣要照顧好殊顏。我做到了。
爸,媽……等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很快,我就會和你們團聚了。」
她在她父母的墓碑前,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天色有些暗淡下來。
高姍姍不知何時到來的,就站在秦殊涼的身後不遠處,靜靜看著她。
殊涼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了高姍姍:「你也來拜祭高伯的吧?」
高姍姍的父親,是她爸的司機,三年前的那場車禍里,和她的父母一起過世了,不曾幸運的能夠避免。
高姍姍點點頭:「殊涼,」她緩緩走向那女人:「三年了。」
「嗯,三年,好久呢,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
「我們家仇得報了。他們,他們一個一個罪有應得!楚雄北那個老混蛋終於落網了!
這一次,他再也翻不了身了!」
秦殊涼父母的墓碑旁,就是高姍姍父親墓。
二人在她們父母的墓碑前,含淚凝望,久久不語。
殊顏的電話突然急匆匆地打了過來,秦殊涼伸手按下接聽鍵。
「楚家又是你搗的鬼,對不對!」
電話那頭,殊顏帶著怒氣,稚氣的質問著。
「不是。」殊涼淡淡道。
「你騙人!楚小姐說,就是你搗的鬼!」
殊涼揉著發疼的眉心:「你還和姓楚的那個在來往?」
「不關你的事!你說,楚家是不是你搗的鬼?」
「你都說是了,那就是吧。」殊涼輕聲說。
「果然是你搗的鬼!你去和媒體公開,楚家是無罪的。」
秦殊涼的心,又一次的發涼,她卻笑著反問電話里那個稚氣的女孩兒:
「殊顏你難道認為走私人體器官,槍支彈藥和毒品,楚家做的對?」
「可是,不是你搗的鬼嗎?」
電話那邊,殊顏不解地質問著:「楚家不是應該是無罪的嗎?」
「殊顏,你也太高看我了,難道你以為,我能夠操控他們楚家的船隻,瞞過他們船上那麼多人的眼睛,把那麼多的違禁品,神不知鬼不覺地搬進去他們楚家的海船里?
還有,我又打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弄來那麼多的毒品,槍支彈藥,和人體冷凍器官?」
「可是,楚小姐說……」
「殊顏,你該長大了。別人說是別人說,眼見未必為實,何況是別人說?楚小姐為什麼偏偏和你說?
你知道原因嗎?」
「我們是好朋友!」
電話這邊,秦殊涼笑了,眸底一絲悲涼……宮默年,真的,你真的把殊顏保護的太好太好了。
好到有朝一日,她秦殊涼再也無法庇護殊顏的時候,擔驚受怕……好到她秦殊涼快要死了都不敢死。
閉了閉眼,她再次睜開眼,已經做下一個決定,「秦殊顏,你覺得楚家無辜,你覺得你的好朋友好姐妹楚夢芷可憐的話,
你覺得我可惡,為惡不做的話。
那,就來打敗我。憑你自己的力量,打敗我,為你的好姐妹鳴不平,讓我秦殊涼再也無法作惡。」
「我……」
「怎麼?你怕了?你不敢了?膽小鬼就不要在我面前晃了。」
「誰說的!打敗你就打敗你!秦殊涼,你給我等著!」
「好,我等著。」殊涼輕笑著,掛斷了電話。
「叫你帶來的東西帶來了嗎?」她轉身問一旁的高姍姍。
高姍姍不發一語地從包里拿出來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秦殊涼拿出筆,打開文件袋,裡面一堆的產權轉讓書,還有資產轉讓書,包括動產和不動產,所有的,都是秦殊涼個人財產。
她飛快在每張轉讓書上簽字,卻只把其中一份遞給了高姍姍:「你把這個交給殊顏,」她把其他的重新收入文件袋,一同遞了出去:
「這裡面的,暫時不要給她。」
「你只把秦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交給她……殊涼,你想做什麼?」
「你把公司里的流動資金全部轉出來,轉到我的賬戶里,然後把股權轉讓書,交給殊顏,我要逼她成長。
殊顏現在上任公司董事長,手底下的人,一定是不服她的。
我留下一個資金鏈斷掉的公司,幾乎是一個空殼公司,殊顏上任董事長,那是在公司存亡之際上任,
即便殊顏工作能力有所欠缺,但公司里的高層和董事會,都會念在殊顏這片甘苦與共的情面上,念著殊顏的好,至少不會有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你呢,留在殊顏的身邊,幫著她一起,
秦氏斷了資金鏈,正是最迫切需要外來資金流入的時候,我這邊會做幾個空殼公司出來,或者找幾個中間商出來,
與秦氏簽下幾個簽下幾分大合約。
我賬戶底下的那些資金,就借著這些合作,流入秦氏的賬戶下。
殊顏在位,簽下了這幾分大合作,幫公司轉危為安,那麼公司里,她就站穩腳跟了。
無論是董事會還是公司高管,以後做事,都會用上幾分真心……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剩下,就看殊顏自己是否能夠徹底收服人心。」
高姍姍越聽越不敢置信!
猛地,她朝面前女人大吼:
「秦殊涼!你都快死了!」
她眼圈酸澀的疼:「你都快死了啊!」還管這些做什麼!還要為秦殊顏那朵小白蓮鋪平道路!
「你照著做,就當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是我秦殊涼的遺囑。」
「……好!我做!」高姍姍的眼圈通紅通紅,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根蹦出來的。
「傻子!大傻子!」她朝殊涼罵道。
殊涼卻拉住了她的手:「姍姍,替我攝像好不好?我有些話,可能無法親口對他說了。」
高姍姍不敢哭,吸著鼻子,好半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