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吃與不吃
古大仁也同樣盯著桌上的飯菜流口水，之前在牢里他可沒少受罪，幸好他聰明，又有個長得標緻的妹妹，不然的話，現在指不定還在那鬼地方受罪呢。
「可不咋的，聽說這天香樓簡簡單單的一個青菜，就得賣上一兩銀子一盤呢。」
連氏也跟著吞了口唾沫，沖幾個小丫頭說道，「芳兒，芹兒，還不趕緊的擺碗筷？這可都是銀子啊，可不能浪費了。」
其餘的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一個個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古老漢和古李氏，兩個老人都沒有發話，他們誰都不敢上桌，動筷子。
何老漢也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空洞，似乎神遊天外了。
連氏只好將目光落在了古李氏的身上，討好的說道，「娘？開飯吧？」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東西！」
古李氏狠狠的瞪了連氏一眼，罵了一句，隨即霍的一下就起身下了炕。
連氏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還以為婆婆要跟她動手，卻見古李氏說了那麼一句之後，抬腳就出了屋子，往院子外頭去了。
連氏這才鬆了口氣，暗道，這老太婆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怕是又要開始瞎折騰了。
「爹，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連氏眼珠子一轉，轉頭去問古老漢，「眼看著就要吃飯了，這飯菜涼了可就都不好吃了。」
古老漢被兒媳婦這話驚醒，這才發現那老婆子出去了，暗道不好，忙也起身下炕，沖著地上的眾人道，「快，把你娘給我找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願意去，古老漢頓時氣結，怒道，「大力，大意，大仁，你們三個去！架也要將人給我架回來，還嫌臉丟的不夠嗎？」
「哎，爹。」
古大力聞言立馬就沖了出去，古大意和古大仁雖然不太樂意，卻也只得跟著去，古大仁走之前，還不忘從桌上撕了一隻大雞腿帶著，邊走邊吃。
古老漢看看屋子裡剩下的一群婦女孩子，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叫他們先吃的意思，也抬腳跟了上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娘，我餓.……」
四郎拽了拽母親的袖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四郎餓了呀，來，娘給你弄個大雞腿吃。」
連氏一聽這話，眼疾手快的就去桌上撕，古大仁剛才撕的那隻雞上的另一隻雞腿，帶著一大片的肉，油汪汪的遞給了自己兒子，「四郎乖，吃吧，吃好了才能長身子。」
連氏將還沾著油葷的手指放在嘴裡吸允了一下，抬頭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動作咽口水，連氏尷尬的笑笑，「你們別看著我啊，四郎他年紀小，又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再說了，這裡不是還有這老些的嘛，一會兒肯定都有的吃的。」
劉氏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她油汪汪的大手，轉頭看向了門外，家裡的幾個男人不知道追婆婆追到哪裡去了。
連氏沖劉氏的背影啐了一口，看到桌上的吃食，想吃又不敢吃，端的是煎熬無比，忍不住提議道，「要不，咱們不等了吧？你看看幾個孩子都餓成啥樣了，再不吃這飯菜也涼了。」
「既然你們二伯娘都發話了，那咱們就開吃吧，記得給你爺奶留點兒。」
劉氏一聽連氏這話，當即便拍了板下了決定。
幾個孩子一聽，立馬歡喜的叫了一聲，也不客氣，伸手就去抓肉吃，倒是幾個大點兒的女娃，快速的跑去廚房端了碗筷出來，給幾個小的盛了飯才開始吃。
連氏被氣的臉色一黑，自己明明是在跟她商議，她卻說是自己發了話，這要是回頭這麼跟婆婆一說，倒霉的可不就是自己嘛，可是，看著一屋的孩子吃的滿嘴流油的，她再次吞了口唾沫。
連氏心裡把劉氏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也拿了筷子吃了起來，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吃白不吃，就算老頭老太太回來，還能怎麼著自己不成，他們不吃，這一屋大大小小的孩子也是要吃的。
「都慢著點兒，別搶，給你們爹和你爺奶都留一份出來。」
連氏雖然貪吃，但也不傻，既然已經這樣了，也就只能儘力挽救了。
想到這裡，她拿起筷子，就敲在了正伸手去夾最裡面的那碗蹄髈的白嫩小手上，「我說話你們沒聽見啊？讓你們拿碗過來，給你們爺奶和爹爹留一份出來。」
「我說她二伯娘，你打我閨女做什麼？就你在最外頭，你去拿不是更方便，爹娘還吃不得你給撿的菜了？」
劉氏看到閨女芳兒一臉委屈的模樣，沒好氣的瞪了連氏一眼，「你家不也有閨女么，怎麼沒見你支使她去啊？」
「你……我.……」
連氏被氣的有些語無倫次，論撒潑耍賴，她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可是每次面對眼前這位秀才娘子，她就只有被懟到無話可說的份。
連氏知道，論說理，自己永遠也說不過她，現在要不是有一大堆吃的在眼前等著她，她還真就不怕她，只是，這會兒如果吵了起來，自己就更吃虧了，乾脆狠狠在桌子底下踹了一下自己閨女一下，「還不快去拿碗筷？」
連氏這一踹不要緊，古秀芹正吃的高興呢，這腳下一軟，整個人就趴在了桌子上，一桌的吃食瞬間就被打翻了。
桌上都是些大魚大肉，湯湯水水的不少，這一翻，就是一桌子的油，所有人獃獃的看著整個趴在桌上的古秀芹，忘記了咀嚼的動作。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驚叫了一聲，「遭了！被褥！」
眾人的視線也隨之落在桌上流動的油漬上，只見它正緩緩的朝著炕桌下滴去，剛才因為急著吃東西，誰也沒有將炕桌上的飯菜，移到旁邊吃的意思，大家就就著炕桌吃上了，這一下子，炕上的被子就遭了秧，一大灘的油漬，正往上面滴去。
這床被褥，可是不久前才新做的，當時古李氏可是高興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