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蕭墨順著尹晴的手指尖朝石板底下望去。大石板下是一個個的石台階,上面布滿青苔,洞里很黑,只能靠洞邊一些微弱的火星苗子看清台階。

  蕭墨順著台階,扶著洞壁,摸索著緩慢地往下走去。尹晴也在蕭墨身後跟著,慢慢地走了下去。

  越走越深,越走越黑,終於洞口寬了些,到後面越來越大。又走了一會兒,突然閃現出了一扇大門,完全堵住了地道。

  尹晴把手腕與石門緊貼,大門突然就幻化成了一堆粉末。

  蕭墨和尹晴走進石門,裡面別有一番洞天。石洞為圓形,四周擺放著各種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籍,眾多書籍紙頁已泛黃,甚至有些已經殘缺,看來這藏書閣已有百年的歷史了。

  蕭墨正思索著,卻聽得身後一陣巨響,原來是石門恢復了原樣,又堵住了出口。

  蕭墨警惕地轉了身,抽出墨世,卻被尹晴用手攔下。「不必如此,蕭師妹。這藏書閣內涵極深,外人不可隨便進出,就連內門弟子也只有掌門親傳弟子才能在掌門的許可下進出。唯恐天機泄露,所以這石門才如此之快恢復原樣。」尹晴向蕭墨解釋道。

  蕭墨這才收起墨世,轉過身來。尹晴提醒道:「蕭師妹,文長老願你能在天亮之前就找到,那就快快開始吧!」

  蕭墨知道尹晴是怕她忘了,她哪裡會忘,只是說在觀察這藏書閣而已。所以蕭墨不在多話,開始圍繞書架行走。

  尹晴見蕭墨並未沒放在心上,心下覺得自己是多慮了,便道:「那我就走了,蕭師妹若是已找到,按原路返回便是。這藏書閣里十分安全,蕭師妹不必害怕。告辭!」

  蕭墨頭也不回地點了點頭,就繼續查看起書架上的書來。只聽身後接連傳出了石門銷毀和復原的聲音。蕭墨從小就是在爹爹的打罵下成長的,身子硬,心也硬,沒有其他貴族小姐的柔情。再加上從小背負著「少主」保護蕭家金山的重任,早就練了一手好輕功,就連穿個衣服也偏要穿深色的衣服,自然不會恐懼。蕭墨倒是覺得沒了尹晴的看管,自己倒是自在了許多。

  蕭墨發現每一個書架的隔板處都刻著書籍的分類,有藥粉、針法、醫術、陣法、靈訣、神獸、魔音等等。蕭墨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劍術這一分類。

  雖然劍術這兩個字刻得格外模糊不清,但關於劍術的書的數量卻是不容小覷。

  蕭墨雖然性子冷,但是卻極有耐心,看到數目龐大的一本本書籍也絲毫不慌張。於是,蕭墨便一本本的翻了起來。就這樣連續過了兩個時辰,蕭墨還是未果。

  蕭墨雖然有耐心,但是一旦她的耐心被用盡,後果不堪設想。於是,蕭墨一跺腳,便坐到了書案面前。

  蕭墨剛坐下,就聽地底下傳來一陣陣蒼老但又不失童趣的聲音:「唉呀,誰呀,我的美夢都被你吵醒啦,真是壞我好事!」隨即,一個鬍鬚都快長到腳尖嘟著嘴打折哈欠的老者突然從地上竄了出來,不時還砸吧砸吧嘴。

  蕭墨著實一驚,拔出墨世言道:「你是何物,怎會在這裡?」那老者一聽,不高興了:「啥,我是何物?誰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的?我是仙,散仙,散仙懂嗎?你無緣無故打攪我的美夢我都不追究,這怎麼還說起我是個東西啦!」

  蕭墨一聽是散仙,也不再多慮,冷聲問道:「那敢問散仙姓字名誰,為何又出現在我文派的藏書閣內!」

  那老者拍拍衣袖上的灰塵,挑了挑眉,一本正經道:「咳咳,你問我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姓裴名坤字日星的裴坤!怎麼樣,怕了吧?聽你剛剛那話,你是文派弟子?唉,那我就放心你不會害我了。這樣算一算,我也有一千多歲了,記性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連只有文派的親傳弟子才能來這兒都忘啦!」

  邊說,裴坤便拍了拍腦袋,繼續說道:「對了,我是那個文派藏書閣的守護仙,常年住在這地下,已經有一百多年沒人來我這兒了!你還是一百年來的第一個呀,看在你專程來拜訪我,陪我解解憂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啦!你看看,這地兒都這麼臟啦,嘖嘖嘖!」裴坤搖了搖頭。

  而在一旁的蕭墨更是氣上心來。這老頭怎麼這麼多話,不僅愛嘮叨,還自戀,怎麼又是專程來拜訪他了呢?要不是這是師父的命令,她才不會來這裡呢!還解憂,她才不想陪他在這裡嘮嗑呢,真是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不行不行,要忍住,這老頭也算是文派的一份子了,還這麼多歲了,說不定能能幫她找到有關劍靈的書。

  於是,蕭墨強忍住內心「突突」上竄的怒火,但依舊冷著個臉,說道:「你可知道有關『劍靈』的書的下落嗎?」

  裴坤清了下嗓子,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自然知道,不過這東西可有點兒危險,不是凡人能操控的,你找這個做什麼?還有,我是你長輩,雖說不正經了點兒,但好歹你對我說話時加一個敬稱吧?你不重新說一次,我可鑽回地里,不幫你忙了啊!」

  蕭墨深吸一口氣,心裡怒火中燒,要不是師父急著要,她才不會說呢:「裴長老,師命在身!」

  裴坤一聽,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文景啊,那好辦,她我可惹不起。那你跟我來!」裴坤說完,便往劍術書架前走去。

  蕭墨剛想說那裡她已經找過了,卻見裴坤念了一個口訣,整個書架緩緩往前挪去,蕭墨與裴坤往前探去,只見書架背後閃出一個小洞,洞里也擺滿了書籍。

  裴坤撇了撇嘴,說道:「讓我看看!」說著,裴坤從裡面抽出了一本上面全是灰塵的書,「就是這個了,小姑娘,拿去!」說著,裴坤一念口訣,把書架歸位后就要離去。

  蕭墨從小沒被人幫助過多少,連忙喊到:「慢著,今天的事我謝謝你,這是我家的的傳訊筒,你要是遇到危險,就放它,無論怎樣都看得到的!」

  裴坤把傳訊筒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說道:「謝了啊,舉手之勞而已,沒啥的!不過,我看這傳訊筒上刻著『蕭』字,你是蕭家人?說起來,我和以前的金山山主還有過好幾面之緣呢,我和他也算舊友了!告辭!」

  蕭墨本來還想問裴坤和蕭家是什麼關係,卻看裴坤已「呲溜」一下鑽進了地里,便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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