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從景其臻這裡問到了房間的具體位置之後, 三月兔幾乎是立刻把自己從牆上拔了出來,連帶著剛剛還把兔子壓在牆上的「農婦」,差點直接被它掀開撞翻出去。
看到這幅場景, 景其臻總算是完完全全的確信,雲雙華剛剛說的是對的,這個「農婦」的確打不過三月兔。
「農婦」還在死命的盯著三月兔鼻子尖上的那張拍立得小照片,但是它本身就肢體僵硬, 只能不停的試圖往前傾, 卻遠不如毛茸茸的三月兔來得柔軟靈活。
看到「農婦」這般反應, 三月兔也是突然靈機一動,伸出一隻毛茸茸的爪爪,直接把景其臻剛剛掛在它鼻子尖上的那張小照片取了下來,高高向上舉起――就彷彿是趕驢車的車夫特意懸挂在那頭驢前面的一根胡蘿蔔一樣。
景其臻:「……」別說,這隻三月兔在這上面還挺有創意。
地球也看了全程,忍不住在景其臻的腦海中說道:「還好三月兔長的比這個『農婦』要高, 不過我覺得,還是給這隻大兔子一隻杆子掛著這張照片比較好。」
景其臻短暫的沉默了一瞬,由衷的回答道:「其實, 三月兔缺的不就是一個自拍桿嗎?」
地球頓時愣住:「……嗯???」
雲雙華就在旁邊,也下意識的小聲問了一句:「自拍桿?」
然而,不管是景其臻還是地球本身,他們都完全不曾想到過,自己在腦海中的直接交流竟然也會被身邊的人聽到這種可能。
猛然間聽到雲雙華那一句「自拍桿」,景其臻有一瞬間的微怔。
然而, 景其臻還沒來得及想太多, 地球已經隨口接上了一句:「咦!?這個雲雙華和你想到一塊去了!」
因為地球的打岔,景其臻的思路自然也就順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腦海中那一瞬間的怔愣已經完全被這種「心有靈犀」的單純巧合沖走。
景其臻還和地球隨口道:「只可惜現在沒有。誰進侵蝕區域會特意帶一個自拍桿過來啊!」景其臻他們身上的裝備再怎麼豐富充沛,也終究有一個限度。
像是鹿凌熙這種每次必帶拍立得的都是比較罕見的少數了。
地球想想也是,不吭聲了。
說話間,三月兔已經舉著照片連推再趕的將那個還在不停嚎叫的「農婦」往樓梯下面推搡過去了。
三月兔:「哈!你想要這張照片是吧?等等,你剛剛是不是想要搶兔子爵士的照片?!」
旁邊的景其臻、雲雙華和腦海中的地球:「……」
短暫的遲疑后,景其臻心道,這隻大兔子想的還挺多。
果然,下一秒,三月兔就彷彿自己遇到了斯托卡一樣,翹著短短的尾巴激動炸毛的憤怒叫道:「你這種傢伙別想得逞,兔子爵士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
雲雙華見狀,面色絲毫不動,卻拉著景其臻的手臂,又給跌跌撞撞的三月兔和「農婦」它們讓開了兩步,避免被那兩個傢伙擦碰到。
景其臻順著他手臂的力道跟著挪了兩步,看著三月兔剛剛在牆壁上留下的碩大一個兔子形狀缺口,一時間還有些感慨,甚至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留念。
「農婦」始終在尖銳的嚎叫著,那聲音極具穿透力,整個宮殿彷彿都在迴響。
不過三月兔似乎對這種噪音並不敏感,而且,這隻大兔子可能是體型巨大的緣故,不管是嗓門還是肺活量,都完全不比「農婦」差,以至於,因為十分自信而多多少少有些被害妄想的三月兔也自始至終都在憤怒的尖叫,只是,大兔子的每一句話都吐字清晰內容明確,直接產生了彷彿它在單方面嘮叨個不停的奇妙效果。
眼看著三月兔和「農婦」下樓了,景其臻卻沒有立即跟著下去,而是抬頭看向了雲雙華,隨口笑了一句道:「今天晚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個宮殿里的那些人應該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在各自的房間里倒是躺得安穩。」
聽完這句,雲雙華卻稍稍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說來也怪,今天晚上之後,我和三月兔吃過飯走出來散散步,就沒見過之前那一串的男僕、女僕和士兵們了,怎麼回事?」
景其臻迅速捕捉到了雲雙華這句話中的重點,「那一串兒的男僕、女僕和士兵?」
地球也突然反應過來:「一串兒?這裡怎麼會有一串的人?不是就只有那個男僕、那個女僕和那個宮務大臣嗎?」
景其臻沒有立刻對著雲雙華追問,而是直言相告道:「我們在這裡就沒見到幾個人,一直空蕩蕩的,你們遇到的人很多嗎?」
雲雙華肯定的點了點頭,特別配合的回答道:「很多。」
在遇到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農婦」之前,三月兔甚至已經和那些士兵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架。
景其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之前在廚房裡看到了一個帶著尖尖壓印的大列巴,當時就猜測是三月兔咬的。」
雲雙華:「是三月兔,它覺得很難吃。」
景其臻眨了眨眼睛,從雲雙華這句話語中好像品出了點奇怪的意味,「你不覺得難吃嗎?」
雲雙華這樣的表情有些無辜,「還好吧?」
景其臻:「……」好,不愧是你啊!
雲雙華虛心求教道:「這個結論有什麼問題嗎?」
景其臻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沒有,一點問題都沒有,一個食物能從它被發明出並且一直存在、持續至今,就說明它一定有某種不可替代的功能作用。真正又難吃又沒用的東西不可能流傳至今還這麼有生命力。再說了,口味這種東西每個人都不一樣,通常來說,只有自己喜不喜歡吃的區別而已。」
雲雙華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記住了這個說法。
地球冷不防的在他腦海中嘀咕道:「當板磚的作用嗎?」明明景其臻自己都不肯吃!
景其臻:「這個答案或許要問當地人才知道。」
地球:「好的嘛0.0!」
順著這個話題,景其臻繼續道:「我看那個房間都被打翻了,也是三月兔――」
雲雙華肯定的點了點頭,語氣里還帶著點微微的笑意,「那些男僕女僕和士兵非得說三月兔是怪物,三月兔覺得,兔子爵士的尊嚴被他們侮辱了,要用騎士挑戰的方式要求對方向它道歉。」
景其臻:「……」別說,這個要求還真挺符合它的爵士身份。
通過無線電通訊聽到這些的同伴們:「……」
景其臻還在腦海中和地球打趣道:「這就是有爵位的大兔子終於有幸遇到和它相同腦迴路的沙皇俄國士兵們的場景吧!」
地球小小聲道:「我想到你們上次在吃的絕味了qaq」
片刻后,景其臻問道:「三月兔打贏了吧?」
雲雙華點了點頭,「打贏了,然後對方哭著喊著越發確信三月兔是怪物,也是把地獄里的惡魔放出來的罪魁禍首了。」
就剛剛的時候,三月兔還一直在抱怨這件事。
景其臻:「……好慘。」他就無言以對。
隨後,景其臻主動換了個話題,和雲雙華說道:「嘉揚在做飯,過來一起吃點東西嗎?」
雲雙華自然是立刻答應了下來,「好。」
景其臻竟然就這樣直接丟下和「農婦」一起糾纏著去一樓鬧騰的三月兔不管,直接將雲雙華帶了回來,廚房這邊,那三位俄羅斯年輕人簡直有些始料未及。
扭頭一看身邊的鹿凌熙,這哥們已經動作麻利的收起了槍。
三個俄羅斯年輕人自然有樣學樣,紛紛把自己手裡的槍也收了起來,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彷彿剛剛滿懷戒備、臨陣以待的不是他們一般。
然後,直接湊到了灶台前的司嘉揚身邊,開始忍不住的詢問。
不知道是因為三月兔太難纏以至於消耗了「農婦」大部分的精力,還是某種其它未知的原因,反正這一次,毛茸茸的三月兔憑藉自己的蠻力和那張小照片,成功的推搡著「農婦」從三樓又走到一樓的過程中,景其臻他們之前裝的那些監控攝像頭一個都沒有出問題。
景其臻和雲雙華才一回到廚房這邊,威爾科特斯便直接示意景其臻看手機屏幕上的監控畫面。
「農婦」一直在掙扎嘶吼,但是三月兔比它嗓門大,並且,這隻大兔子堅定的認為自己才是被覬覦的受害者,自然也十分的理直氣壯,念念叨叨的抱怨著步伐卻一刻不停的把「農婦」往一樓那個鏡像房間里拽。
王飛舟沒見過三月兔在波士頓別墅侵蝕區域中的恐怖,只記得這隻大兔子在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侵蝕區域中那神奇的表現了,自然沒有任何心理陰影,看到這幅景象,甚至已經完全放心,相信三月兔能解決那個「農婦」了。
琳恩看著監控錄像中的畫面,本來蒼白恐懼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正在這時候,司嘉揚直接端了一盆魚片粥放在了桌子上,隨口道:「我看這裡最新鮮的就是魚了,先弄了點粥你們嘗嘗。」
琳恩見狀,立即幫忙從櫥櫃里去拿碗和勺子。
景其臻直接伸手給雲雙華盛了一碗,「給!」
看著面前顏色清淡點綴著綠色蔬菜乾、橙紅色胡蘿蔔乾還有雪白魚肉,被淹沒在濃香米粒中的魚片粥,雲雙華頓時眼前一亮。
而在香味熱氣騰騰的廚房外面,三月兔努力了許久,終於生拉硬拽的將「農婦」拖到了景其臻所說的那個位置。
三月兔探頭張望了一眼:「咦?怎麼是這個房間!裡面那個同樣長得奇形怪狀的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