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意識到溫度的問題,  景其臻瞬間又返回到剛剛的鏡像房間里,直接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窗外的夜風寒意浸人,  但是比起昨天夜裡,風勢卻小了很多。

  景其臻站在窗邊,百思不得其解。

  鹿凌熙也跟了過來,抬手去擺弄了一下剛剛打開的窗戶,  隨口道:「今天關窗戶也很容易。」

  景其臻點了點頭,  「對,  不管是剛剛在房間里,還是在樓道里,都沒有那種冰冷徹骨的感覺。」

  地球也在好奇道:「這是為什麼?」

  「不清楚。」景其臻搖了搖頭,從頭開始回顧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事情有很多,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這其中合理的聯繫來,  只能是把這件事暫時按下不管,等待更多的線索。

  正好今天風小,雖然夜色沉暗,  在那一輪血月之下,很難看得清窗外的景象,但是臨走之前,景其臻還是拿著手機,對著窗外拍了幾張照片。

  景其臻拿著手機直接轉身,「走吧!」

  地球還有些驚訝,  在他腦海中問道:「這就走了嗎?不關窗戶的嗎?」

  景其臻果斷道:「不關了,  門也不關了,看看情況再說!」

  ――當他們目前所處的場景缺乏變化時,  不妨直接開始自己製造變化,或許,就會有人因此採取行動呢?

  地球:「好的嘛!」

  再次從這個鏡像房間里出來,景其臻依舊眉梢微擰,連背後的門都沒管。

  司嘉揚瞅了兩眼,覺得,反正門已經被三月兔他們弄壞了一點,就這麼開著好像也行!

  或許是因為昨晚還出現了一個新鮮的男僕遇難者,所以,「夜晚不要在外面遊盪」的說法越發深入人心。

  景其臻一行人沿著樓梯從樓下走上來,一直到樓頂的柱廊上,自始至終都沒有遇到任何人。

  白天已經來過一趟了,對於柱廊這邊的情況,景其臻等人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次再在夜晚檢查柱廊的時候,因為之前的經驗,大家的動作都變得麻利起來。

  鹿凌熙直接從包里摸出了魯米諾試劑,沿著整個柱廊開始緩慢的噴洒起來。

  很快,柱廊的一側便出現了隱約的藍色熒光痕迹。

  所有人頓時精神一振。

  威爾科特斯低聲喃喃道:「竟然真的出來了!」

  王飛舟壓著嗓子驚叫道:「這、這有點兒像是人腿側切面的形狀……」

  景其臻也微微睜大了眼睛。

  司嘉揚輕聲道:「往這幾根柱子的上面噴,這個人形好像是豎著的。」

  鹿凌熙點了點頭,期間,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很快,隨著鹿凌熙手中的魯米諾試劑漸漸噴洒到整片柱子上,在夜色中清晰可見的幽微藍色熒光,也直接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比常人更寬、更厚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人體被壓扁了一樣。

  並且,這個熒光色人影的腳踝部分,還帶著一點些微的突起,只有頸部和頭部,依舊是普通人的大小。

  景其臻輕輕地舒了口氣。

  看到這個熒光人影的形狀,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兇手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農婦」了。

  高個子俄羅斯年輕人在熒光人影旁邊比劃了一下,「就比我低一點兒,應該就是那個遇害的男僕了。」

  棕頭髮嘀咕道:「這個人影可比你寬多了。」

  高個子打了個寒噤,「別讓我想象到他被壓扁的樣子……」

  在他們兩個說話比劃的過程中,司嘉揚連著拍了好幾張照片,直接把那個高個子俄羅斯年輕人也收入鏡頭中,正好可以根據高個子的身高體型來做對比。

  老肖瞅著這個幽藍色的熒光人形,有些納悶兒道:「那個遇害男僕的肢體都被壓扁了,所以人影顯得比正常人要寬很多,但是頭部好像比較正常?」

  景其臻直接回答道:「因為身高不夠吧!」

  老肖愣了一下,「身高?」

  景其臻解釋道:「就是我們昨天夜裡看到的那個『農婦』,它的身高,大概也就到這個遇害男僕身影的肩膀那裡吧!」

  ――所以,「農婦」擠壓留下的結果,便是那個遇害的男僕整個身體幾乎都被壓扁了,唯獨頸部和頭部,因為「農婦」夠不著,所以還保持正常人的形狀。

  老鄉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看到的「農婦」,根據走廊里的壁畫或者是花紋高度,很快便大致推算出了「農婦」的身高,連連點頭道:「還真是……」

  王飛舟盯著柱廊上豎著的人形熒光影子,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說話時,由於驚恐,甚至還有些微微的停頓。

  王飛舟:「我……我突然想起來,這個被壓扁的人影……」

  景其臻轉過頭來,「慢慢說。」

  王飛舟喘了口氣:「能把一個人壓成這樣,那得是平著壓的,而不是擁抱的動作。」

  景其臻帶入想象了一下,頓時恍然,「對,如果是擁抱的話,會有一個縱向的擠壓,那個男僕應該會被壓在一起……」

  威爾科特斯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們的意思是說,那個『農婦』,是直接以臉貼臉的方式平著壓上來?」

  景其臻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鹿凌熙提醒道:「如果我們真的不巧遇到它,記得和它正面保持距離。就目前來看,那個『農婦』的攻擊方向比較單一。」

  大家紛紛點了點頭。

  景其臻的目光順著豎直的廊柱往下延伸,落在地面上之後,突然開口道:「小鹿,你噴一下地面看看。」

  鹿凌熙甚至沒問為什麼,直接拿著魯米諾試劑走了過來,點頭答應道:「好。」

  司嘉揚想了想,「小景,你是覺得,地面上會有痕迹嗎?」

  景其臻:「嗯。既然宮殿中的其他男僕女僕,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發現了那個遇害男僕的屍體,也就是說,『農婦』在傷人之後,並不會對有類似於掩藏屍體一類的動作。」

  說話間,鹿凌熙已經忙活了起來。

  隨著魯米諾試劑落在地面上,很快,又有一攤藍色熒光痕迹顯現出來。

  這次的藍色熒光形狀並不規則,而且只有範圍較小的一團。

  鹿凌熙自己都微微睜大了眼睛,自言自語一般的小聲嘀咕道:「還真有!」

  威爾科特斯站在柱廊旁邊比劃了一下,「這個拋物線的形狀差不多,應該就是那個遇害的男僕倒下之後,在地面上留下的血跡。」

  景其臻盯著地面上的熒光的痕迹,拍照留存之後,想了想,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支記號筆,直接順著熒光痕迹的邊緣畫了出來。

  司嘉揚看著他的動作,想了想,若有所思,「我也來,這樣畫得快點!」

  說完,司嘉揚直接對著柱子上那個呈現出人體形狀的熒光邊緣也勾了起來。

  兩個對俄語比較熟悉的人都忙著幹活去了,三個俄羅斯年輕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高個子小聲和自己的兩位同伴嘀咕道:「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畫出來?」

  棕頭髮顯然有著和他相同的困惑:用記號筆將案發現場的痕迹畫出來,這在刑警破案上似乎並不稀奇,但是警其臻他們在這裡做這些,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羅斯年輕人,就算面對自己的小夥伴兒也依舊沉默,不過他知道問誰,直接伸手戳了戳旁邊的鹿凌熙,難得開口詢問了一句:「他們是什麼意思?」

  鹿凌熙眨了眨那雙小鹿斑比一樣純粹無辜的眼睛,因為俄語還不是太過關,索性連說帶比劃的描述道:「魯米諾試劑的熒光顯像大概就只能持續二三十分鐘的時間。」

  高個子湊過來:「不是都拍照了嗎?」

  鹿凌熙一臉無辜:「這不是記號筆畫了之後更清楚嗎?反正,這裡又不是現實世界的冬宮,不會破壞文物的……」

  沉默寡言的那位點了點頭。

  高個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

  很快,在畫完地面上那一團熒光痕迹的邊緣之後,景其臻站起身來。

  司嘉揚那邊,因為豎著的人體輪廓面積比較大,所以還沒有畫完,不過也已經快了,完全能夠趕在魯米諾試劑失效之前。

  景其臻看向鹿凌熙,認真的詢問道:「我們帶進來的魯米諾試劑總共有多少,能噴洒多大的面積?」

  鹿凌熙微微怔了一下,大概猜到了景其臻的想法,眨了眨眼睛,並不為難道:「還好吧!魯米諾試劑本身是要現配現用的,通常15毫升容量的噴劑,只需要01克的魯米諾和05克的氫氧化鈉加蒸餾水混合就行。」

  說完,鹿凌熙直接從包里摸出調配之前的魯米諾粉末,看了一眼密封瓶上面的標籤,「我帶了50克!」

  景其臻:「……可以,沒毛病。」

  司嘉揚這時候也已經畫完人體輪廓了,此時,柱子上的的熒光已經開始漸漸減淡,想來過不了幾分鐘就會消失了。

  景其臻繼續道:「等下我們在走廊里、樓梯上,都噴洒一下看看。既然這裡能傳出『夜晚不能在外面遊盪』的說法,那麼之前肯定也有受害者。」

  冬宮之中就正經出現的侍從們人數實在是太少了,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而且,不管是宮廷女僕、男僕、還是那位宮務大臣,景其臻都不覺得,能從他們口中順利的問到足夠的消息。

  相較之下,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比較合適。

  正在這時,琳恩突然驚叫了一聲:「5號攝像頭的畫面變成雪花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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