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犧牲
「呼——」
波風水門憑空出現在樹枝上，稍稍吐出一口氣。
即使是他，一口氣使用飛雷神之術跨越這麼遠的距離，也感到了些許疲憊。
「扉間大人的飛雷神之術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或許之後我還能繼續改進。」他心中暗道。
沒有浪費時間，波風水門結印使用影分身之術，四散開來。
十幾分鐘后，波風水門找到了落荒而逃的邁特凱三人。
「怎麼回事？」
邁特凱似乎受了不小的傷，右手手臂上滿是血跡。旁邊的惠比壽和不知火玄間倒還好，表面上看不出傷痕，只是有點喘氣。
不知火玄間連忙解釋道：「水門前輩，我們小隊之前在巡邏的時候突然遭遇了忍刀七人眾。但是邁特凱的父親掩護我們，讓我們得以逃脫。然後又遇到了一個霧隱上忍和中忍的組合，邁特凱使用了禁術勉強擊敗了他們，但是現在身體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波風水門點點頭，又問道：
「之前遭遇忍刀七人眾的位置是在哪裡？」
不知火玄間指了一個方向。
「這樣吧。我在往北一些的地方留有飛雷神的術式，我先幫你們送走，然後再去忍刀七人眾的那邊看看情況。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抱有什麼希望……」
邁特凱艱難道：「父親是為了保護我們，所以……犧牲了自己，這是他的……他的自我約束……八門遁甲之陣是使用之後一定會死的禁術，但一瞬間可以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力量，哪怕是忍刀七人眾也……請……請相信我的父親。」
波風水門忍不住動容，他沒有多說，利用飛雷神之術將三人送走。
往不知火玄間所指的方向跑了幾分鐘之後，他發現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
原本是茂密的森林地帶，此時已經徹底變為了一片荒原。
樹榦被扯斷而留下的樹樁，草和灌木被風浪連根拔起而留下的泥土，碎裂的岩石……一幅幅慘不忍睹的景象映入波風水門的眼帘。
難以想象，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程度的戰鬥。
波風水門利用他擅長的速度，飛速地搜查了一遍周圍，直到發現了地上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體表碳化，甚至還殘留著火光的屍體，隱隱可以看得出邁特戴的樣貌。
「……」波風水門久久地凝視著他的屍體，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用手掌輕觸屍體，使用飛雷神之術將其送回。
他這才發現，屍體的下方用銳利的器具在泥土上刻有一行小字。
「殺死四人，重傷三人——邁特戴留。」
波風水門將其記在心底，隨即默默地將它抹平。
他在周圍詳細地搜查了一圈，發現了忍刀七人眾殘留的忍刀。
一把如同細長的縫衣針。長刀·縫針。
一把形狀怪異，是斧刃與鎚子相連接的忍刀。鈍刀·兜割。
還有一把如同一個巨大的捲軸，上面銘刻著複雜的紋路。爆刀·飛沫。
「殺死了四人，但是只有三把忍刀嗎？或許還有一把被同伴拿走了。」波風水門自語道。
……
地底洞窟之中，數根白色的管子從巨大的外道魔像連接到了一個蒼老的軀體上。
宇智波斑。
此時，宇智波帶土已經陷入幻術的世界，正在經歷宇智波斑的一對一指導。在幻術的世界裡面，外面的一年相當於裡面的數年乃至於十年，這亦是宇智波斑能培養自己接班人的底氣。
黑絕從土中冒出來，將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一一告知宇智波斑。
「……血紅色的蒸汽嗎？扉間這傢伙，雖然令人討厭，但是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邁特戴，邁特凱……或許等我醒來之後，也能體驗一下八門遁甲之陣的強大。」
黑絕連忙在一旁獻上馬屁。
「八門遁甲之陣雖然強大，但是只是體術，終究還是有極限的。如果斑大人使用完全體須佐能乎的話，想要戰勝八門遁甲之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嗯。」宇智波斑聽慣了這些吹噓。
「現在的我已經變得蒼老，甚至提不起鬥志了。不過如果復活的話，我一定會想用真正的體術進行戰鬥！八門遁甲之陣啊……這麼強大的體術，真是讓人有些熱血沸騰起來了。我都等不急想要重新獲得青春的身體了。」
黑絕又是拍馬屁，隨後打算潛入底下離開。
斑叫住了他：「還有一件事。之後等帶土醒來，你要裝作是被我剛剛創造出來的樣子。免得被帶土懷疑，我還留下其他的後手。」
……
卡卡西躺在病床上，艱難地睜開了單眼。如果睜開寫輪眼的話就會源源不斷地消耗查克拉，他已經將閉著寫輪眼這件事變成一種本能習慣了。
一個醫療忍者注意到情況，連忙走過來。
「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麼樣？」
卡卡西先是帶有迷茫地答道：「只是有點疲憊，像是查克拉消耗過度，沒有什麼傷。」
過了幾秒鐘，昏迷前的一幕幕景象在他腦海中重演。
「琳……帶土……」
「對不起，帶土。我沒能保護好琳……」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對醫療忍者的後續提問沒有任何回應。
幾分鐘之後，波風水門聞訊趕來。
「卡卡西，你感覺怎麼樣了？」
「……」聽到自己老師的身影，卡卡西這才回過神來，但是依舊什麼也沒說。
「身為忍界第一神速，卻三番兩次地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好……」他忍不住在心中指責。
卡卡西明明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波風水門。
哪怕心中再怎麼逃避責任，但是事實依舊無比的清晰。
他或許可以把帶土的死怪在波風水門身上，但是絕對不能把琳的死也怪在波風水門的身上。
因為哪怕面對幾十名霧隱的暗部，二宮秋雪依舊能夠做到牽制和逐個擊破。
琳已經逃到了安全區域……但是這樣的她死了。
殺死她的不是敵人，害死他的不是沒有及時趕到的老師，而是卡卡西他自己。
溫和地安慰了一番卡卡西，波風水門帶著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能夠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卡卡西死死地篡緊了拳頭，低下頭去。
「是我害死了琳，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使用雷切的話，琳她根本不會死……根本不會有事。如果不是……的話。我用帶土的眼睛見證了琳的死，我用帶土的眼睛殺死了他的同伴……我明明，那麼遠的距離，我明明可以使用其他忍術，土遁，通靈術，旗木刀法……為什麼要用雷切呢……」
波風水門聽到他近乎崩潰的自責，也難以控制地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但是他正色道：
「卡卡西，我同樣很傷心。琳是你們的同伴，也是我的學生。現在我只知道她被你殺死了，我相信我的學生不會對同伴這麼做，所以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能告訴我，理由是什麼嗎？」
卡卡西抬起了頭，臉上沒有淚水，更多的是一種蒼白。
「琳……是自己撞上來的。她死前告訴我，霧隱抓走了她，在她的體內封印了三尾。他們利用設置在琳心臟處的符咒，能夠控制她無法自殘。等到她回到營地，就引發三尾暴走……」
波風水門神色一變。
如果真的被霧隱村的陰謀得逞，那麻煩可就大了。至少在這個營地之中，沒有人能夠很好地應對暴走的三尾。
「琳……是為了自己的同伴做出的犧牲。」波風水門一瞬間想起之前看到的邁特戴。
「……但是，但應該還有其他辦法的吧？只要她事先說出來，那麼擅長封印術的水門老師也能想到辦法的吧？」
「也有可能她已經被符咒控制，無法說出真相了。只有她的心臟被貫穿，才能真正自由行動。她或許利用醫療忍術短暫地維持了自己的生命，才能對你說出真相……」波風水門大致猜測出了情況。
「……」卡卡西低垂著頭。
「這並非你的錯誤，只是霧隱村誰也未曾料到的陰謀。他們抱著失去三尾這一重要戰略武器的風險來做這樣的事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是陰謀……我聽到他們說了，是四代目水影的陰謀！」
「枸橘矢倉嗎？很難相信他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來。」波風水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四代目水影……霧隱村……」卡卡西的右眼中泛著仇恨的色彩。
「卡卡西，我答應你。琳的犧牲絕對不會白費，失去了三尾之後，霧隱村再也沒有能與我們對抗的底氣。他們既然做出這樣的事，那麼我們木葉必然會奉陪到底。霧隱村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波風水門鄭重道。
卡卡西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