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你我還能為啥，我自然不可能是為了你，那也隻能為了子晴。”
李雪峰嘿嘿地笑起來，又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
“子晴晚自習下課了要去做一段時間的兼職你知道？”
林高翔點了點頭，對李雪峰接下來要什麽也猜到了大概。
“這學期開學我就和她讓她先把兼職的事放一放，集中精力衝擊省狀元，結果楊子晴也是個強種怎麽都不聽。”
“您那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被插話的李雪峰突然嚴肅起來，直接打斷林高翔。
“考上名校的收益是她現在做的零工的幾十倍，幾百倍。我了解過她家的收入。大致有建檔立卡補貼，學校的助學補貼，她奶奶的高領老人補貼，和她奶奶做清潔工的工資折算下來她家裏一個月有兩千塊錢的收入，除此以外還有社區補助，學校營養餐補助，現階段能夠滿足她和她奶奶生活的。不僅如此我還估計她家裏應該還有一部分存款。”
“子晴已經是個成年人……”
“你別和我這種鬼話！這種話出來你自己信嗎？你這種紈絝子弟怎麽會知道讀書，名校對於楊子晴這種家庭的人意味著什麽！”
李雪峰自己把自己急了，站了起來，把煙蒂摔在了地上。
“把這兩個時利用起來她高考至少能多考十五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接下來還有求於人，李雪峰又重新坐下，抽出一根煙續上，重新露出他標誌性的假笑，用極其平淡地語氣開口。
“占用子晴衝擊省狀元的複習時間你好意思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一定知道該怎麽選。”
李雪峰越語氣越輕，林高翔聽著越覺得無助。看著麵前那張笑臉林高翔隻想一腳踹過去，但是理智告訴老李的都對。
“給我支煙，萬寶路”
嗓子莫名的沙啞起來，滿腦子都是反駁李雪峰的話，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起，突然地隻是想抽煙。
李雪峰好像忘了讓林高翔戒煙的話，麻利地給林高翔拿出了煙。楊子晴不容有失，不僅因為她是學校的希望，更因為李雪峰知道這一場考試會帶給楊子晴的一生多大的影響。
“你再仔細想一想，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按你們現在的法，你品你細品。”
薄荷的清涼在胸腔彌漫，內心依舊無比煩躁。
“我已經幫你們計劃好了，你先聽著。”
老李滅了煙，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一本筆記本。
“按你現在的成績是基本不可能上本科的。我幫你安排，幫你辦在家自學，再在學校幫你申請一間專用自習室，幫你找我們學校的最負責的老師給你開班，轉講基礎題，到高考我保證你上本科。”
李雪峰一邊一邊在本子上塗寫。
“一八節課，每科每三兩套專門給你出的卷子，一對一講解，每一步步驟都講到你懂，當然費用得你掏。不過我想你爸肯定願意花這錢，隻要你同意，我立馬找你爸。”
林高翔吐了個煙圈道：“我隻想知道關於楊子晴同學的部分。”
“楊子晴現在一切求穩，她有她自己的複習節奏，我們老師太多的幹涉反而對她不利，唯一地變動是讓她把之前幫你你輔導的時間用在她自己的複習上。”
李雪峰把寫了字的紙張撕了下來，遞給林高翔。
“而這個任務就要靠你去完成了，隻要你能辦成這事，接下來兩個月我對你的任何行為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紙條上是李雪峰排的學習時間表和相關的任課老師。還給列了各科的目標分，或者擔保了兩個月後，林高翔每科的最低分。
“別我老李不給你麵子，整個學校的學生都沒這個待遇，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林高翔調整好了心態，決定和李雪峰過過招，被人吃死，不是翔哥的風格。
“李老師，沒搞錯吧，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犯了錯就該罰，什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咱不是那種人！”
林高翔拉開校服，還給老李一個微笑。
“林高翔，你別給我玩混的，我能讓你滾回家一個星期就能讓你滾回去呆到高考結束。事關楊子晴，學校方麵不會鬆口的。”
李雪峰終於一改笑嘻嘻的模樣，一臉嚴肅地道。雖然老師的責任告訴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學生，但是沒法兩全的話，楊子晴重要性一定優於林高翔。
“老李你先別激動嘛，你看你給我畫了這麽大一張餅，現在看起來是誘人的很，可萬一最後達不到這種效果怎麽辦？”
林高翔道這裏已經是在蠻不講理地轉牛角尖了。然而沒有這種混勁，沒有這種膽色，林高翔怎麽能做三年的“一中四大王”呢。
“你的意思是要打賭？”
完這句話李雪峰笑了，打賭而已，他老李會差膽子嗎？沒有足夠的膽色他怎麽會攆縣城首富的兒子一攆攆兩次，怎麽會在二十幾麵前，受著別人的白眼，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擠大學這條獨木橋？
二十幾麵前他沒輸，二十幾年後他也不會輸，這就是一中教導主任的膽色！
“你怕我忽悠你，也不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忽悠你，我李雪峰今就敢給你立張字據，隻要你按我的做，你考不上本科，楊子晴也當不上省狀元，我李雪峰，從一中辭職！”
這一刻，林高翔仿佛從眼前這個油膩，陰險的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那個不苟言笑的父親，都這樣不知緣由地強硬，都這樣自以為是。
“賭了！立字據，要是我輸了我給你拉橫幅，送錦旗，當著全校人的麵承認你李雪峰師德崇高、誨人不倦，誤會你是我不知好歹、有眼無珠。”。
李雪峰又笑了一聲，低頭在本子上刷刷地寫了起來。最後簽上李雪峰三個大字。
林高翔從李雪峰手裏奪過筆，一筆一劃，無比認真地簽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