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章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松下純一表面上看著比較強悍,但是實際的身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精絕。


  一開場我就不斷以組合拳對松下純一的頭部進行猛烈攻擊,在我的信念中,夾雜著對日本人的國讎家恨,確切地說,我竟然沒有將與松下純一的競技當成是比賽,而是一種盲目的泄憤。也許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但是在當時這種情況下,我確切無法剋制自己的衝動,我的組合拳瞬間在松下純一頭上開了花,他還沒等到進攻就連防守的能力也沒有了,只是抱頭忍打。台下傳來了劇烈的吶喊聲和助威聲,我聽到了很多用漢語說了一些過激的話,比如說『把小日本打殘』之類的,但是此時我不可能冷靜下來,我的血液在沸騰,我更是將觀眾們的吶喊聲當成是一種超能的動力,促使我不斷地施加拳力,剎那間將松下純一打的狼狽不堪,抱頭呻吟。


  直到裁判叫停,我才不忍地停止了對松下純一的廝打。


  確切地說,很過癮。毆打日本人讓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對於自己的野蠻行為,我只能說,我不是得道高僧,也並非修行道人,我也有情有愛更有恨。作為一個中國人尤其是中國軍人,我無法忘記日本人對中國所犯下的罪行,因此,這位松下純一,必須要承受我所有的不滿和偏見。


  擂台如戰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自上而下不變的定律。


  除非你比我強,否則我就要削你,讓你也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兒……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單純,單純的像是剛剛看過抗日影片的孩子一樣。


  接下來,松下純一吸取了教訓,開始以自身的素質和技巧對我猛烈的連環拳進入規避,但是實力的落差註定了他的劣勢,我稍加力度便破開了他以手腳並舉構成的防線,劈里啪拉又是一陣猛烈的攻擊,直將松下純一打的七縈八素,狼狽不堪。


  第二局,我更是沒有給松下純一任何扳回劣勢的機會,繼續以組合拳攻擊他的頭部。沒出幾個回合,松下純一已經被打的神智不清了。


  我見他的敗局已定,稍微鬆了口氣,然後開始施展連環三腳,啪啪啪,右腿三擊瞬間擊中他的膝、腹和下巴。


  松下純一踉蹌倒地。


  裁判跑過去給他數秒,三,二,剛剛要數『一』的時候,松下純一艱難地用手支撐著,氣喘吁吁地站了起來。


  但是剛剛勉強站住,雙腿猛地一酸,又是一個踉蹌。


  他拿一種可憐的眼神望著我,似乎在求饒,又似乎是想繼續積攢力氣跟我決鬥。


  但是他哪裡還有機會啊?


  他現在已經宛如是一隻得了瘟疫的公雞,沒有了任何的趾高氣昂,沒有了任何的蔑視和傲慢。


  他簡直如同是風中的野草,風一吹,身體便劇烈的飄搖。


  或許是武士道精神在作怪,這位松下純一仍然沒有死心,彷彿想繼續打下去。他抬起拳頭,柔弱無力地指向我,要繼續跟我戰鬥。


  確切地說,我對他的這種精神有所感動。如果不是他這種執著不認輸的精神觸動了我,我想我還會繼續在他身上發起猛烈進攻,我連打殘他的心,都有。


  於是,我在潛意識裡決定,不能將他趕盡殺絕。我要給這個可憐的日本武士保留一點尊嚴。


  然而,就在這時候,擂台下面,一個穿著空手道道服的日本人突然間抽出一條白毛巾,朝著擂台上扔了過來。而且口裡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們認輸,我們認輸!」


  這個日本人看似要比松下純一年齡稍大一些,估計應該是松下的教練,或者是同事,或者只是一個參賽小姐的臨時負責人。


  這場比賽就因此告停,但是卻遭到了媒體和觀眾們的眾多置疑。


  事後有交流會專欄記者採訪這位扔白毛巾的日本教練,問他為什麼要在中途扔白毛巾,這是不是與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不符。這位日本教練不無感慨地道:「我不能因為一場比賽,失去了天皇閣下的一個得意警衛。那個中國警衛太野蠻了,他簡直不像是在比賽,而像是在廝殺,在要人命。」


  理所當然地,我以絕對的優勢,晉級八強。


  比賽過後,返回公寓的路上,由夢忍不住問道:「趙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蠻了,剛才你和那個日本警衛的比賽,簡直勝過美國摔角一樣殘酷。」


  所謂美國摔角,並不是摔跤,這裡的「角」包括拳打、腳踢、肘擊、拋摔等幾乎所有徒手格鬥技法,比賽場地允許延伸到看台上甚至休息室內。因此,摔角當屬更原始、隨意、火爆、刺激的自由搏擊。摔角與摔跤在比賽形式上也有很大區別,比如最受歡迎的地獄鐵籠大賽、活埋大賽、可以使用兇器的硬核大賽、皇家30人大戰等等,這在摔跤運動中是不可能出現的比賽形式。摔角運動被很多人稱為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格鬥比賽。以殘忍、兇狠著稱於世。


  由夢竟然拿我跟摔角相提並論,可見我當時確實對松下純一下手有些殘酷了。


  確切地說,現在平靜了一些,我的確還在為剛才自己的激動,感到震撼。


  我從來沒有那樣去攻擊一個人,更何況是比武競技中的同行人士。


  由夢接著道:「我在你身上,又發現了一種野性之美。這種野性之美,很讓人崇拜。」


  我趕快擺手笑道:「別介,別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套用了一句流行的時尚台詞,倒也覺得大氣凜然,心生激昂。


  由夢噘嘴笑罵道:「小樣兒,看把你得瑟的。」


  我改變話題道:「賽了這麼多場,身體有些發酸,由夢,回去以後幫我按摩一下,行不行?」


  由夢憤憤地道:「趙龍,你把我當按摩小姐了,是吧?」


  我道:「哪能啊。不是你的技術好嘛。你那小手往身上一擱,特別舒服。」


  由夢轉而笑了,面帶羞澀地道:「真的呀?」


  我讚美說:「那可不。你的按摩手法剛中有柔,柔中帶剛,比那些專業的按摩師水平還要高很多,很多。」


  由夢嘿嘿一笑:「你要這樣說的話,本姑娘倒是願意效勞。回去以後我幫你活動活動肌肉。都賽了這麼多場了,肯定得累了。」


  我壞笑道:「那太好了。聽你這麼一說,我身體的疲憊都減輕了好多好多了。」


  回到公寓,由夢果然沒有食言,主動地跟我進了卧室。


  我平扒在床上,由夢坐在床沿上,纖纖雙手由頭到腳,一寸一寸地幫我舒活筋骨。


  我半閉著眼睛享受著,全身一片放鬆。


  由夢一邊幫我按摩一邊問道:「舒服不?」


  我美滋滋地道:「舒服。」


  由夢拿著我的手,放到自己臂彎里輕按著。


  我愜意地享受著她柔軟細膩的小手,在自己臂膀上揉捏。她的手法有些嫻熟,力道適中,動作熟練,啪啪啪拽了幾下手指頭,響聲清澈乾脆。因為靠的距離比較近,她身上的香氣直刺入我的鼻孔當中,異常清晰可人。睜眼一瞧之下,眼前是一副光澤、曼妙的俏影。艷艷的一身中國紅,長袖立領時尚『偽旗袍』將身體束得緊緊的,肌膚光澤透亮,胸前鼓鼓,豐挺圓潤的尤物似要破衣而出……紅色短裙下,一雙雪白滾圓的美腿更是讓人無限遐想,搭配著一雙時尚的黑色皮鞋,使得由夢全身上下充滿了火辣辣的誘惑。我的心猛然間跳動加速,被眼前佳人的美麗所衝撞,所謂的什麼免疫力,早已被由夢這驚世駭俗的俏美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突然間近乎下流地想到:如果面前這個可愛漂亮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那該有多好啊!

  近在咫尺,近在心間。


  由夢又在我背上施展了『螞蟻上樹』,纖纖細手揪弄著後背上的肌肉,輕彈一下,異常舒爽。


  但是我卻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追問道:「由夢,你的手法不錯啊。你以前不會是學過吧?」


  由夢道:「沒學過。不過我在家裡經常幫我爸按摩,按著按著就按出水平來了。除了我爸,你可是第一個享受這麼高待遇的男人。」


  我心中暗喜,繼續追問道:「你經常給由局長按摩?那由局長肯定經常獎勵你了?」


  由夢得意地道:「那當然。我爸對我的技術總是讚不絕口。不然的話,沒有鼓勵,誰還整天給他按摩呀?」


  我哈哈笑了一聲,指著由夢道:「這麼說,你承認由局長是你爸了?」


  由夢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吐了吐舌頭,嘆氣道:「小樣兒,趙龍你竟然給我下套,套我的話!」


  我說:「我什麼時候套你話了?」


  由夢道:「你都把我饒進去了。不然的話,我會上你的當?」


  我笑道:「由夢啊由夢,我就搞不明白了,是局長的女兒就是唄,有什麼好隱瞞的?再說了,這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兒。」


  由夢再嘆了口氣,把手從我背上挪開,道:「這個我能說嗎?要是別人知道我是由局長的女兒,那有多危險啊。再說了,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靠著父親的後台才成長進步的,我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的。現在,特衛局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不多,只有那麼七八十來個局處領導知道。但是他們都給我保守住了秘密。所以我的身份一直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別人只能猜測,但是卻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我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但是一直沒揭穿你。」


  由夢道:「你就吹吧。你能看出來?」


  我笑道:「從你看由局長的眼神和由局長看你的眼神里,就能分析的出來。那根本不是一種單純的上下級關係的眼神,裡面明明充滿了親情。雖然你們都有所掩飾,但是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由夢道:「算你分析的還算正確。不過本姑娘必須提醒你,你得為我保守秘密。否則,我在特衛局可沒法混了。那不得緋聞滿天飛啊?」


  我道:「你放心。既然我確定了你的身份,就把她擱到心裡,不要讓別人知道。」


  由夢擠出一絲笑意:「那就好。」然後合上手掌,歪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麼。


  但她馬上又追問了一句:「對了趙龍,是不是你現在知道了我是局長的女兒,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了?」


  我道:「哪能啊。我都巴不得攀上你這個高枝兒了。」


  由夢笑吧道:「正經點兒。我還不了解你?攀高枝可不是你趙龍的作風。據本姑娘猜測,你有自己的愛情觀,你不會受社會上不良風氣的影響……但是,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我這個高枝願意讓你攀,你同意不?」


  我道:「同意。那指定得同意。」


  由夢追問:「發自肺腑的?」


  我點頭:「發自肺腑的。」


  但剛剛說完,我就笑了一下。突然間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或者是覺得這太富有戲劇性。


  由夢臉色一變:「一聽你就是敷衍我。我也懶的再跟你開玩笑。這麼不懂風情。」


  我苦笑道:「由夢你這又是怎麼了?怎麼動不動就翻臉呢?」


  由夢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下,卻沉默不作聲。


  我本想乘勝追擊,但是卻止住了。


  只不過,從由夢那特殊的表情里,我再一次體會到了她對我的感情。


  我在心裡告誡自己:等賽事過後,我一定要鼓起勇氣告訴她三個字:我喜歡她!

  喔。不對,是四個字了……


  ……


  次日,新一場的拳台競技繼續火熱地進行著。


  在16強晉8強的循環賽中,我的戰友宋世國力克群英,跟我一樣,以絕對的優勢進入了八強。


  再接下來,便是八晉四的角逐了。


  那將會很激烈,很殘酷,甚至是很艱難。


  當時,這之後就沒那麼幸運了。幾場循環賽事當中,宋世國連敗兩場,後來又不敵美國警衛邁克,無緣進入四強。


  我在晉四的循環賽中,倒是挺順利,我先後戰勝了泰國的另一個拳王警衛阿翁和澳大利亞警衛賽博菲爾,進入了四強之列。


  同時,美國的光頭警衛邁克,和Y國的侍衛長凱瑟夫,依然勢頭猛勁,也同樣以絕對的優勢,進入了四強。


  進入四強的分別是:我,凱瑟夫,邁克,以及帕布羅克。


  兩個美國警衛,一個Y國警衛,一個中國警衛。


  確切地說,我沒想到帕布羅克能進入到四強之列。去年他訪問中國的時候,我曾經與他交過手,而且戰勝了他。如今他竟然尤如過海矯龍一般,過關斬將,一路殺進了四強之列。


  四強之間相互循環,之後便是冠亞軍的角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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