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樊百度看起來年齡要比我大一些,估摸有三十多歲。他對我似乎有些蔑視,上台後他沖我輕聲問道:「中國小子,有二十歲了沒有?」話語中彷彿蘊含了一種嘲笑。
我輕聲回道:「這好像跟比賽沒關係吧?」
樊百度施展了幾記膝頂動作,炫耀地道:「那麼,這個應該跟比賽有關係吧?我會讓你嘗嘗我的泰拳!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年齡小就故意讓著你的。」
我笑道:「那樣最好。」
漂亮的舉牌小姐在擂台上舉著『第一回合』的牌子,轉了個圈兒,然後比賽正式開始。
樊百度邁著穩健的步子緩緩走來,就象撲擊前的叢林之虎。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似乎想在第一時間把我打倒。
我率先飛起漂亮的高鞭腿,樊百度在招架的同時還以顏色,竟然以一記勁狠的低掃擊中我的支撐腿。
我受到重擊,臉色卻無變化,急忙向後退步。我心道:這個樊百度還真有兩下子!
樊百度乘勢追擊,用毒膝利肘將我逼在角落裡狂轟濫炸。我似乎有些應接不暇,竟然接連受到了猛烈的攻擊,身上挨了重重的的幾拳。對於樊百度的廝打,我似乎在瞬間沒有了還手的餘地,就連防守也顯得格外脆弱,樊百度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狼,拚命地追擊著,他的拳頭在我的身上開了花。只是,我的重點部位卻並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攻擊,樊百度所能襲擊到的部位,都是我抗擊打能力比較強的部位。
然而,即使如此,我的劣勢已經越來越明顯,樊百度的攻擊也越來越強烈,最後兩個人竟然揪打成了一團,樊百度拚命地施展著膝擊,我則用掌拍防著。
台下的觀眾瘋狂了,瘋狂地吶喊著,有的在為樊百度喝彩,有的在為我加油。
樊百度的教練和隊友們歡呼雀躍。而我的隊友們則在拳台下急得大聲嘶喊:「趙龍,穩住,穩住打,不要著急,注意他的膝肘,注意他的膝肘!」
這時候,裁判衝上去將撕扭在一起的我們用力分開。
樊百度一臉狂放,向我惡狠狠地揮舞著拳頭。
我卻還他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舒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和受挫感。我趁機望了望台下的隊長和隊友們,那是一張張驚愕而又焦躁的臉。
裁判重新一打手勢,樊百度趁著剛才的勁頭和優勢,衝到我身邊準備繼續猛烈攻擊。
我見他來勢洶洶,突然一個撤步,身體迅速騰空,騰空的同時轉體、擺腿,樊百度用有力的胳膊攔住了我的快腿,但是幾乎同時,我的另一隻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中了樊百度的下巴。
這讓樊百度始料不及,正想反擊時,我又施展了一個騰空擺腳,接連擊中了他的太陽穴和右臉頰。
動作一氣呵成,之後,樊百度不堪重擊,倒在了地上。
確切地說,比賽一開始,我就故意隱藏了實力,故意讓樊百度先逞一會兒英雄,然後再施展真功夫,徹底將他降服。我之所以這樣做,不是找著挨揍,而是想趁機試探一下泰拳究竟有多大的爆發力和殺傷力,進而分析泰拳手的綜合實力。有時候我的確是個怪人,我的想法跟別人不一樣。面對樊百度這樣一個強者,我所表現出的,是欲擒故縱。一方面試探了一下他的出拳力度和膝肘力度,一方面已經在他攻擊的時候,迅速地找到了他的破綻。
第二回合我在防守的同時尋覓機會,在後退到圍繩的時候迅速抱起樊百度的腿,將對手摔出拳台,這一精彩的場面令全場沸騰。在比賽重新開始后,我頻頻使用中國功夫中的傳統摔法,屢次將樊百度摔倒在地。
第三回合,我改變打法,更多的使用了拳頭和腿上功夫,比賽中場時出其不意的一記勢大力沉的右拳擊中樊百度的面部,樊百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台下觀眾熱血沸騰,他們都站起來高喊為我喝彩,此時樊百度仍躺在拳台上還沒有起來,他似乎是已經昏闕,現場醫護人員迅速走上拳台,將他抬出了場地。
整場比賽除了第一場我故意挨打外,幾乎毫無懸念。
就這樣,接下來兩天時間,我又連續過頭斬將,連克四名對手后,順利地晉級十六強。
但是不幸的是,我國的喬本超在與日本警衛、空手道選手鬆下純一對手時,不幸落敗,無緣十六強。
如此一來,中國警衛代表當中,只剩下我和宋世國二人,繼續浴血奮戰。
在16強爭進8強的循環比賽中,我力克俄羅斯警衛買布哈夫,與日本空手道選手鬆下純一爭奪晉級資格。
松下純一穿著一身潔白的空手道道服,將他本就壯實的身材突顯的更加威武,腰間纏著根黑色的緞帶,氣勢恢宏地跨上了擂台。
對手是日本人,這讓我心裡的激情油然而生。我對日本有所偏見,恨不得一拳將這位松下純一打殘!
但是我還是壓抑住了情緒,裝出友好地跟他互致禮節,松下純一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用英語輕笑道:「咱們又見面了,大日本警衛和中國警衛之間的決鬥,想象會有很有意思。」
不知為何,我一聽到日本人自稱什麼『大日本,大日本帝國』,我心裡就覺得好笑。在世界地圖上,中國和日本兩國的形狀和位置看的很清楚,如果把中國的領土形狀比作是一隻雄壯的公雞的話,那麼,日本只是一條被公雞啄食的小蟲,面積那麼小的一個國家,竟然口口聲聲稱自己『大日本』『大日本帝國』,可笑程度可想而知。
於是,我帶有諷刺韻味地對松下純一道:「麻煩你以後說自己國家的時候,把大字去掉好不好?大字用來修飾日本,讓人覺得好笑。」
松下純一顯得有些氣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攥緊拳頭道:「你竟然蔑視我們日本人?」
我道:「我不喜歡蔑視任何人,但是我保留蔑視動物的權利。」
我這句話帶有強烈的辱罵意味,因此說出來之後我有些後悔。我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竟然在擂台上如此羞辱對手?有些時候,我也在自我反思,為什麼會對日本人如此的憎恨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在七十年前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侵華戰爭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日本人除了發動了那場豬狗不如的侵略戰爭外,還做了很多對不起中華民族的事情。比如說支持台灣獨立、參拜靖國神社甲級戰犯、厚著臉皮說釣魚島是日本的領土,等等等等。如果是一個有良心有道德的民族,會這樣做嗎?
當然,我之所以如此痛恨日本人,還有其它的原因。我小的時候,據我爺爺生前告訴我,我的曾祖父就是被日本人殺害的。當時我的曾祖父才二十七歲,正在田間勞動,一隊日本人闖了過來,跟我曾祖父嗚嗚哇哇地一通盤問,我曾祖父聽不懂日本話,結果那位日本軍官急了,揮刀就將我曾祖父的頭顱砍了下來……試問,這麼殘酷的手段,這麼不講理的民族,除了日本人能擔此大任,還有哪個民族能夠如此兇殘狠毒?
自從聽了爺爺講的事情之後,我就已經開始種了對日本仇恨的種子。直到現在,那種仇恨仍然沒有褪去。
它已經根深蒂固了。
但是松下純一竟然沒有聽懂我的話,只是愣了一下,呢喃道:「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明白。」
看來,這傢伙的英語水平,差勁的要命。
我只是回之一笑,卻沒回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松下純一突然從嘴角里崩出了極細了四個字。這四個字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卻被我敏銳的耳朵聽的清清楚楚。也正是這四個字。讓我心裡的憤怒燃燒到了頂點。
松下純一說的四個字是:東亞病夫。
試問一下,天底下還有比這四個字更加令中國人悲憤的嗎?
據記載,東亞病夫的由來是:1936年第11屆奧運會在柏林舉行。中國申報了近三十個參賽項目,派出了140餘人的代表團。在所有的參賽項目中除撐桿跳高選手進入複賽外,其他人都在初賽中即遭淘汰,最終全軍覆沒。中國代表團回國途經新加坡時,當地報刊上發表了一幅外國漫畫諷刺中國人:在奧運五環旗下,一群頭蓄長辮、長袍馬褂、形容枯瘦的中國人,用擔架扛著一個大鴨蛋,題為東亞病夫。從此,東亞病夫就成了洋人尤其是日本鬼子對中華兒女的蔑稱。
這個記載不論是真是假,都是一段國恥。而日本人竟然將『東亞病夫』這個稱謂,沿用成了一句對中國的貶義辱罵之詞。其中的輕視與蔑視令人痛心。我曾經在很多影視劇里見過這個詞,而且用這個詞來諷刺侮辱中國人的,大多是日本人。我最喜歡的一段電影,就是精武門裡日本人罵中國東亞病夫,陳真讓日本人吃紙的片斷,不管這段鏡頭有沒有歷史根據,但是卻鼓舞了無數的中國人,讓我們為之熱血沸騰。
但是此時,松下純一竟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令我感到既驚訝又義憤。驚訝的是時至今日,還有日本人稱中國是『東亞病夫』,日本人身材矮小,眼小體瘦,他有什麼資格這樣侮辱中國人?義憤的是,我本來就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這樣一來,我更加堅定了要將松下純一放挺的想法!
比武競技,一般號召以武會友,友誼第一,比武第二,點到為止。我也比較喜歡和奉行這個規則。但是對於日本這個不講規則不懂規矩的民族,我覺得這個規則完全可以例外!
於是我輕聲罵了一句:「小日本兒。」然後兀自地攥緊了拳頭。
當然,這些舉止和心理鬥爭都只是短暫的插曲,望著面前的松下純一,我覺得由他影射出了日本人普遍的醜惡嘴臉。
我在心裡暗暗想道:一定要把這個的日本警衛爆揍一頓!
舉牌小姐扭動著窈窕的身姿,舉著『第一回合』的牌子轉了一圈兒后,我與松下純一郎的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