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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槤味的戰神攻(12)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足掌心大小的白裡透紅的一團縮在宣紙的一角,眼睛還沒有張開, 醒目的是它額前的那一撮粉紅色的頭髮。


  怎麼看, 和初生的老鼠都沒有什麼區別。


  「親愛的,這你都下得去手, 果然對我是真愛。」


  苟梁乾笑著贊了韓戰一聲, 伸出碰了碰, 那團睡著的丑東西受驚地睜開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而惹人憐愛, 彷彿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 不受控制地想要摸一摸它, 親吻它。


  毫無理由地,就心軟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苟梁驚訝,他可絕對對這丑東西沒有一點好感, 哼。


  韓戰笑道:「它的眼睛里有法則之力, 天生便討人喜歡。」


  「這設定,聽起來像狐狸精。」苟梁問他,「你賦予它的?」


  韓戰聽他一口一個它, 完全不能接受這小傢伙是自己的本體的模樣, 失笑地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造物,這法則, 凌駕於我的意願之上。」


  「啊?」


  這麼6?苟梁再問它的出處,韓戰只笑不語。


  韓戰修長的手掌輕輕將它從宣紙里捧出來, 放在手心, 苟梁眼神閃了閃, 這一幕無比熟悉,很久之前他曾經在夢中見過。


  韓戰摸了摸它的脊背,丑東西忽然把自己團的更緊,額前的粉紅毛髮霎時變成了鮮艷的火紅色,嘴角彎起弧度,眨眨眼睛像是害羞了,更過分的是那小隻的毛臉上竟然真的陷下了兩顆酒窩!


  「這是惡意賣萌了吧,犯規。」


  苟梁嘖了一聲,戳它的酒窩。小傢伙滴溜溜的大眼睛轉過來,彷彿真的錯開時空看到了苟梁,突然兇狠地瞪大眼睛,額前的毛髮噴出火焰,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哪怕他看起來兩根手指就能捏死,但攝人的威壓漫天而來,苟梁身上抖得冒出冷汗,險些腿軟地跪在地上。


  「胡鬧。」


  韓戰呵斥一聲。丑東西散出的壓迫感豁然而止,「汪」地吼了一聲,生氣似得一扭屁股背對著韓戰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我擦……」苟梁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是你的魂體鏡像嗎?」


  韓戰起身給他擦汗,搖頭低聲道:「你身上有特殊的法則之力,哪怕是存在在我的記憶中影像,一旦現世也不受我的控制。」


  苟梁賴在他胸口,哼聲道:「不過至少有一點我和它達成共識,它不喜歡我,就像我不喜歡它一樣。」


  韓戰將他抱在腿上,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繼續作未完成的畫像,笑道:「我記得有一回,你見了凡人的嬰兒照也問我要,我那是調了鏡像給你看,結果……你衝進去,一口就把小時候的自己吃掉了。」


  苟梁:「……」


  這麼兇殘的事,用童話故事的語氣來說,真的好嗎?


  「那我長大了又是什麼樣子?」


  苟梁不記教訓,仍然對此抱有極大的興趣。


  筆鋒一頓,韓戰認真道:「你現在不是對手,會被吃掉的。」


  苟梁:「…………」


  *

  成王府。


  五皇子成王在宮中侍疾歸來,才從兒子口中得知他行刺韓戰和苟梁的計劃,當即變了臉色。


  「這麼大的事,為何不與為父商量就自作主張,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還不快把人撤回來!」成王疾言厲色,「眼下是什麼時候,如何容得你這般胡鬧!」


  「父王言重了,那韓戰和魏宣明絲毫不把父王您放在眼裡,反倒青睞三皇伯。若是那邊得了這兩家的支持,便是我們在朝中如何經營,也無濟於事。難道您要眼看那邊得了這個位置嗎?與其等到木已成舟,不如在這時候就把這禍根斬除——」


  「啪!」


  成王狠狠一巴掌摔在軒轅明臉上,「鼠目寸光的東西!」


  「你難道就不曾查問韓戰和魏宣明為什麼去赴宴嗎?我那三哥的續弦是韓戰的姨母,命在旦夕,老三用她作伐,便是看在她是將死之人的份上,韓戰也不能拒之門外。至於那魏宣明,行事一向乖覺,但他不能代表魏老的心意。昨日在宮中,你皇祖父就暗示讓我們別找他的麻煩,你現在就想要他的命,你是以為你能瞞天過海,還是覺得你皇祖父活不長了,不必把他的話當真?」


  「孩兒不敢,孩兒絕無此意!」


  軒轅明大驚失色,跪下認錯道:「父王息怒,我這就將命令撤回。」


  「還不快去!」


  「是,是!」


  軒轅明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待他走後,輪椅從屏風后滑出,成王的長子軒轅玥皺眉道:「三弟此舉確實魯莽了,魏家,韓家,夏侯家三家,為我天陽宰執將相,千年如一,斷不是表面那般簡單。歷代先祖都不曾動過他們,一定有不可為之的理由,我們只能親之,若不能,也不必得罪。」


  「道理就是如此,險些讓那混賬東西壞了為父多年謀划,簡直愚不可及。」


  成王罵道,軒轅玥安慰道:「三弟還年輕,看事情不夠周全,好在現在未釀成大禍,父王便寬恕他則個吧……哎,只恨兒子只是一個廢人,不能為父王分憂解難。」


  成王聞言忙說:「我兒切莫妄自菲薄,若非有你在,父王早就被那賊老三害了。不說這了,玥兒今日感覺如何,身體可還有不適?」


  「已經不礙事了,多謝父王關心。」


  軒轅玥笑道。


  成王擺了擺手,眼裡閃過一絲遺憾。


  他最中意的還是自己的長子。軒轅玥作為成王第一個孩子,自小便由他親自撫養,傾注了最多的心血,而軒轅玥天資不凡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只是沒想到在他十三歲那年竟被老三那賊人所害,殘了一雙腿。


  想起這件事,成王便覺怒火焚心,對和他爭位的三皇子痛恨非常。


  軒轅玥眼裡浮現一點暗淡,又很快掩飾住了,問道:「父王方才說,皇祖父暗示不許找魏宣明的麻煩,這其中有何緣故?」


  成王搖頭道:「為父也參悟不透,只知父皇見我們之前,曾和魏老見了一面,探聽不出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此事卻是蹊蹺,聽聞魏老在戍陽侯爺的壽宴上也曾單獨和戍陽侯見過面,兩人密談了一個多時辰。莫非,皇祖父便是因為他們密談之事,才有這個指示?可這事,又與魏家小兒有什麼關係?」


  軒轅玥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細細思索起來,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線索。


  成王見狀,說道:「罷了,總不會是涉及奪位一事,父皇他老人家願意給魏家幾分薄面,我們聽從便是。」


  軒轅玥稱是,父子倆又說了起來。


  待聽到軒轅明折返的動靜,軒轅玥推著輪椅迴避,成王再三確認刺殺計劃已經取消,復又警告了軒轅明一番,打發了他。


  成王父子這口氣卻是松得過早了,全不知軒轅明與虎謀皮,他自以為掌握在手中的劍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於是,刺殺仍然如期而至。


  這日是臘月十二,在天陽有一個習俗,在這一天未成婚的子女都會鑿冰取魚,親自為父母烹煮盡孝。


  苟梁和韓戰形影不離,索性帶著各自的弟妹相約一起去天陽城外魏家所屬的農莊冰釣。


  出城門時,軒轅旭的車馬已經停在一旁,迎候道:「本王還未出宮開府的時候就聽說魏家莊子里的冰湖入冬便是京城一景,那湖裡產的也頗具靈氣,口感絕佳,只是常寧不在家,不好意思上門叨擾,今年可無論如何也要讓本王一開眼界啊。」


  苟梁還未做聲,便有一人驅馬上前朗笑道:「王爺這麼說,可讓人怎麼好意思拒絕喲。」


  卻是歐陽卓,他身後還跟著池濤。


  苟梁看了一眼和他們點頭示意的韓戰,笑道:「二位早已成婚生子,怎麼今日不等著吃兒郎們的孝敬,反倒出來吃冷風了。」


  池濤擺手道:「可別取笑我們了,我和他家那小兒才多大點大。便說我家那個,今早被乳娘小廝幫著在池子里撈了條事先養著的魚給他祖父和我房裡送來,就算交了差。我娘還生怕他染上風寒呢,可比我們那時候金貴多了,我可不敢多勞煩那小祖宗。」


  歐陽卓:「魏賢弟可別嫌棄我二人,這天寒地凍的也沒地方耍,好容易才等到這一日的熱鬧呢。」


  既然遇上,就沒有拒絕的理,於是一眾人結伴同行。


  等到了魏家田莊,眾人直取冰湖。


  這一除的冰湖確實美不勝收,偌大的湖水接著厚厚的冰層,四周環繞的樹木結滿冰霜,仿若簇簇盛開的雪花,煞是好看。


  女兒們下了馬車便被著壯闊的景緻震撼住,紛紛讚歎出聲。


  軒轅旭道:「果然名不虛傳,便是這一景也不虛此行了。常寧啊,你快說說這裡還有什麼好看好玩的,帶我去——」


  他一回頭,身後哪裡還有苟梁的影子?


  魏家二郎連忙上前道:「十六爺,兄長和韓世兄方才有事離開了。他也有多年不曾來過莊子,怕是不甚熟悉,您若是想看,不如我為你引路?」


  軒轅旭點頭答應,心裡卻更好奇苟梁和韓戰丟下兩大家子人偷偷摸摸地是去做什麼了。


  苟梁和韓戰確實沒幹好事。


  二人快馬而行,去了田莊的後山。此處是天陽京城的第二高峰,有著一處盛景名為「天斬釜山」。


  那釜山在最高處被劈成了兩半,直入地底,深不可測。而天斬斷裂處常年煙霧繚繞,完全可不真切,曾有不少人入內探尋其中奧妙,但一旦踏進這霧氣之中便失去蹤跡,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會自動出現在與之相隔百里的護城河下游,失去所有關於探險的記憶,無一例外。


  不過之後只要有人提起釜山二字,他們便會嚇得跪地求饒嚎啕大哭,足見那絕不是身愉快的體驗。


  漸漸地,天斬釜山就成了只能遠觀的景緻。


  此時,苟梁和韓戰就站在釜山絕壁上,俯瞰腳下翻滾的雲霧。


  苟梁蹲下來,手指在濃密的白色霧氣里撥弄了下,收回手舔了舔指尖,眼睛一亮道:「甜的。」


  韓戰俯身將他抱了起來,說:「更甜在下面,我帶你去。」


  說著,他抱著苟梁跳進霧氣中,準確地踩在了一處雲朵上。那團在一起的雲霧迅速結冰,猛地帶著苟梁兩人往下墜去,速度快到毫無準備的苟梁只來得及抱住韓戰的脖子叫了一聲,他們就到達了地底。


  苟梁甩了甩因為嚴重失重而有些發矇的腦袋,無語道:「這直達服務可真夠貼心的啊。」


  韓戰將他往上託了托,抱著他跳下冰塊,才將他放了下來。


  「這裡可真舒服,有地熱?」


  苟梁伸了一個懶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聞到硫磺的氣味,反而是一種淡淡的甜香味。


  韓戰牽起他的手,壓低聲音說:「小點聲,別吵醒它們了。」


  苟梁好奇:「什麼東西?」


  韓戰:「你的寵物。」


  寵物?


  苟梁瞧了韓戰一眼,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


  越往裡走就越溫暖,苟梁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個山洞和他在天陽聖山見到的那個封印他犬牙的洞口如出一轍,心中思忖道他的寵物該不會和黑暗之力也有關係吧。


  但事實證明,是他想太多了了。


  再見到那兩隻擠在一起打呼嚕的「寵物」時,苟梁差點叫出聲來——這兩貨和他在時空管理局養的那兩隻只吃不吐的貔貅魂寵長得一模一樣!

  快告訴他,這一定只是巧合!

  韓戰東西他心中所想,忍笑道:「貔貅魂寵是你開發的,而且……魂寵吃的魂幣一直是你的零食。」


  咦?!


  苟梁眨了眨眼睛,韓戰揉了揉他的腦袋,終於忍不住笑道:「只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的審美,所以,據我所知,除了局長被我要求著養了一頭貔貅魂寵固定餵食之外,你養的那兩隻是時空管理局裡迄今為止唯三出售的貔貅魂寵。」


  苟梁正色道:「我只是窮,養不起其他魂寵了!」


  那絕對不是他的審美!雖然吧……看久了,這兩貨也是丑萌丑萌的。


  「噓。」韓戰帶著他繞過鼾聲震天的寵物,再往洞穴深處走去,邊低聲道:「自從天陽人不來探險了,它們很久沒有玩伴,要是發現我們,不好擺脫。」


  苟梁回頭看了眼睡得香甜的貔貅寵物,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面,雪白的巨狼抓起圓滾滾的寵物當球似得丟開,又飛身將它們叼會來,再丟開……苟梁扶額,所以,主神大人到底是怎麼把他養大的,為什麼他不僅愛說汪,連愛好也和狗沒區別?

  「……小坑兒?」


  「嗯?」


  苟梁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洞穴的盡頭。


  洞穴牆壁上開滿了晶瑩的花菱,在火色的岩壁上閃爍著光芒,十分耀眼。眼前則是一池冒著熱氣的溫泉,清透的水中清晰可見,白玉般的池壁,池底則是五顏六色的蛋,上面鐫刻著繁複神秘的紋路,迷人至極。


  苟樑上前,蹲身細看,訝然道:「這些蛋上刻的真的是法則,這是什麼蛋?難道是那兩隻貔貅生的?」


  「它們都是公的。」韓戰說。


  「公的怎麼了,只要你願意,他們就能生一個足球隊。」


  苟梁完全不以為然,主神都搞基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聽到他心聲的韓戰咳了一聲,拉過他,寬衣解帶往水裡跳。苟梁對水底的蛋很感興趣,正想游下去看,就被韓戰一把推倒了池壁上。


  苟梁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變成了淡淡的金色。


  「怎麼了?」


  韓戰沒回答,期身上來將熱燙的部位貼在他身上,啞聲道:「小坑兒,我等不及了。」


  他吻住了苟梁的嘴唇,迫切地廝磨著,分開苟梁的雙腿就沖了進去。被封住嘴唇的苟梁被突兀的闖入撐得一下瑟縮起來,他沒有感覺到疼,渾身飆著汗水,難耐地喊出聲來:「好燙……韓戰你怎麼了,太、太燙了。」


  彷彿是熱鐵楔入身體,苟梁雖然很奇怪地沒有感覺到難受,但前所未有的熱度還是讓他心悸。


  韓戰低聲喘著,緊緻的柔軟讓他終於得到一絲緩解,溫柔地親吻苟梁的額頭,道:「對不起小坑兒,在這裡……我忍不了。」


  「什麼?」


  苟梁熱的什麼都聽不清,韓戰餵過來的純正的主神之力的美味都沒有讓他嘗出滋味來,身體在猛烈的撞擊中動蕩,他只能抱著韓戰,用盡全力地抱緊,本能地叫出聲來。


  很久之後,苟梁才知道,那池子里刻滿法則的蛋不是別的,就是他的眼淚。


  源自那雙天生便讓人喜歡的眼睛的晶體,讓人難以壓抑內心的渴慕,便是韓戰都難以自持。


  「吼?」


  一聲近在耳旁的叫聲讓在快|感中沉淪的苟梁稍稍回過神來,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銅鈴大的眼睛。


  「啊……」


  苟梁驚得一下子縮了起來,韓戰悶哼一聲,更加用力地衝撞起來。


  苟梁扣緊他的背,泣聲道:「韓、韓戰……有,有東西……貔、貔貅醒了……快把它,趕走……」


  韓戰輕笑出聲,「小坑兒咬的這麼緊,喜歡這樣的刺激是不是?」


  「放、放屁,不許你被別人,看到!」


  苟梁瞪了他一眼,韓戰笑道:「放心,它看不見我們。」


  苟梁轉頭去看,就見那隻貔貅不斷把頭朝他們伸過來,但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外面,滿是疑惑地吼吼叫著。


  不過,他也很快沒有心力管它了。


  只能不斷地沉淪,沉淪,溺斃在韓戰的溫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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