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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租房

  「媳婦兒,你這是幹嘛呢?」席宴清吃過早飯正準備跟羅非說一聲,進山裡弄些細木材呢,就見羅非在屋裡擺弄破布條。那布條五顏六色的,每條大約都有一厘米寬,十五厘米左右的長度。


  「我把這些難利用的布頭剪剪,綁鴨子和鵝子身上,免得丟。今天出去放鴨子和鵝吃草的時候,遇了另外一戶人家也趕著鴨子出來了,兩家的鴨子差點混到一塊兒。」還好買的時間不一樣,大小不一樣,這才成功把自家的認領回來了,不然合一塊兒都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


  「還是你有主意。那一會兒我幫你綁完再走吧,你自己不好弄。」席宴清數了數,「要弄多少?雞身上也綁?」


  「不用。雞那麼多,哪綁得過來啊。再說也不把它們放遠了去。」二百多隻雞呢,這要飛走了累死他也弄不回家來,所以放雞就免了,關大門讓它們在院里溜噠溜噠就好。


  羅非數出三十個布條,跟席宴清出去之後從圈裡把鵝和鴨子抓出來,配合著給它們一個個做了記號,隨後聽著屋裡又傳來嗚哇叫,他趕緊跑進去看看小老虎又在作什麼妖。


  席宴清見小老虎只是尿了,便笑著在其軟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之後扛上斧子帶了羅非給他弄的卷餅進山去了。他今兒要去的地方正好路過駱勇和景容那兒,順路問了這倆人要不要一塊兒。景容一尋思羊回來再放也行,便也跟著一塊兒去的。


  羅非見外頭天色不錯,給小老虎換了尿布之後把他用嬰兒背帶抱在懷,隨後幹了些力所能及的活,像是給豆芽澆澆水了,還有給羊兒們喂喂草料。


  忙完這些小老虎餓了,羅非給小老虎餵了些羊奶,之後帶著他出去放鴨子和鵝。


  小老虎懵懂地聽著嘎嘎嘎的聲音,小手攥緊拳頭在羅非胸前放著。


  羅非一看太陽越來越大了,便找了個陰涼地兒。剛好小鴨小鵝們吃草的地方附近有一棵大柳樹。他乾脆坐在柳樹下面逗小老虎,暫時不打算動地方了。


  「有一隻小蜜峰,飛到西又飛到東,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不怕雨也不怕風……」羅非點點小老虎的鼻子,「嘿,你又困了啊?怎麼這麼能睡呢?小心一會兒小蜜蜂飛來落你鼻子上。」


  小老虎張著小嘴巴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靠在羅非懷裡睡著了。


  羅非望著眼前碧綠的草地上那成片的鵝黃,心情美美的。可就在這時,眼前好像飛快地閃過什麼東西。這東西黑黑的,似乎是從樹上掉下來的。羅非一低頭,就看到小老虎的臉上掉了只毛!毛!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尼瑪的毛毛蟲!你居然敢落到我兒子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羅非內心瘋大喊!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


  他是想出聲大喊但是他又怕嚇到小老虎!可這種打心裡產生的排斥和恐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得了的。於是他內心瘋狂尖叫,臉上卻又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他也不敢多遲疑,就怕毛毛蟲萬一蜇傷了孩子,於是他哆哆嗦嗦地提溜起蟲身上的毛毛,咻!一下給它扔飛出去!

  羅非發誓,這絕對是他兩世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沒有之一!


  然後他成功克服心理障礙了么?事實上並不。


  毛毛蟲被甩飛二里地之後的下一秒,羅非整個人站起來圍著鴨子和鵝開始跑。他就像個瘋子似的,一手護了小老虎,一手猛甩。那隻提過毛毛蟲的手差點被他把整個手都給擾脫臼嘍。


  於是當想要上前詢問點事情的駱天啟看到羅非突然毫無預警地站起來圍著鴨鵝奔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那人原來是傻的嗎?!

  鴨子和鵝原本吃草吃得好好的,這冷不丁被主人一嚇,嘎嘎嘎叫著四處飛。羅非一看:「卧槽!哎你們吃你們的你們慌什麼啊!」


  不慌就怪了,主人你發什麼瘋啊啊啊啊啊啊!


  鴨子和鵝四下逃竄,羅非拾起木條跟著屁股後面追。


  小老虎睡得好好的,這一被顛,也跟著嚇尿了。


  是真尿了。


  羅非感覺小腹前及以下的地方溫熱的,濕濕的……


  簡直氣哭!


  「嗚哇……!!!」小老虎要睡的覺沒睡足,不樂意了。


  「別哭別哭,爹這就帶你回家換尿布!哎喲你們都是活祖宗!」羅非趕緊追著鴨子和鵝,這時就見不遠處有個人在看著,於是他想都不想地說:「哎這位公子,麻煩你幫個忙!幫我攔一下別讓它們往你那跑了可以嗎?」


  「啊?要我攔?!」長這麼大就沒幹過比端花盆更重的活的駱大少爺頓時不樂意了,「憑什麼?臟死了。」


  「什麼憑什麼啊?你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么?!」羅非本來就被蟲子嚇得一肚子暴躁沒處發,一見這人居然這麼不友好,也不高興了,他一不高興嘴巴就壞:「白長那麼大個子了!」


  「嘿你這人,果真是個傻的!」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羅非瞪著那人在原地穩了會兒,沒想到鴨和鵝一看他不追反倒不那麼激動了,也漸漸收了小翅膀穩下來。羅非正好給它們圈一塊兒,趕著就回了家。走前他瞪了駱天啟一眼。


  駱天啟看著這一幕,氣得無語。什麼叫他全家都傻!

  怪不得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長得好看了不起嗎?!


  羅非趕著鴨和鵝尋思得趕緊給小老虎換乾淨尿布,免得紅屁屁,便也沒往家走。因為離著羅家更近,他便把鵝和鴨子都先趕到羅家去了。路上他回憶了一番先前在村外見著的那人的模樣,覺著不像是鄰村的,倒像是哪個城鎮里來的公子哥。


  不過管他呢,反正不認識就是了!


  羅非進到羅家之後趕緊把小老虎的尿布換上了,隨後給小老虎拍睡著了。他把那換下來的尿布趁小老虎睡著時趕緊洗了,拿出去晾上。


  如今天好,尿布放兩個時辰就能幹得透透的。羅非進屋一看小老虎繼續睡著,便呼了口氣,倒了碗水喝。殊不知他記憶中的那位公子哥這會兒正與人打聽他家呢。


  「二哥,你今兒個可來得正好,你不來我還想著去找你呢。」羅茹說著把自己的嫁衣往前一遞,「你看,這地方勾壞了。」她這套嫁衣也是命運多舛,遇了她這麼個針線活差到娘都要氣得上吊的主人,縫縫補補三年才弄完,好么剛試一試還被桌上起的木皮給刮壞了。


  「娘又罵你了吧?」羅非接過來仔細瞅瞅,看咋補才成。


  「哪兒能罵我呀。」羅茹小聲說,「我壓根兒都沒敢讓她知道!」


  「嘖,還好你沒讓她知道。」羅非說,「直接縫肯定是不成了,你說你這刮哪兒不好非得刮屁股上。」


  「我又不想的!」羅茹瞪。雖然是自家親哥,還是被說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位置綉什麼都太突兀了。」


  「突、突物?」羅茹傻眼,「那是啥?」


  「哎就是,就是太意料之外了,看著不對勁兒。」羅非說,「只能是綉些花啊,或者小鳳凰之類的,而且要多綉幾個,這樣看起來自然點兒。不然屁股上頂朵花或者頂只鳳凰,那多奇怪。」成親那天羅茹要真穿了那樣的衣裳,還不得引了一堆人往她屁股上看嘛?駱勇還不得抓狂?


  「反正你看著幫我弄,可千萬別讓娘知道。」羅茹一想到她娘知道後會有什麼後果,心裡就一陣慫。


  「放心吧。不過三寶啊,你得幫二哥看著小老虎,不然二哥沒時間弄。」羅非琢磨琢磨,「這樣兒吧,明兒個開始我白日里沒什麼事就帶小老虎過來,你幫我看著他,我幫你修補衣裳。反正娘這陣子都在新房那兒忙活,下午才能回家,你說呢?」


  「成成成,我給你看小老虎。」羅茹抱了外甥,「那就從今兒個開始好了。我哄小老虎睡覺,二哥你趕緊幫我弄好了。針線都擱那兒呢,有新買的線,你看夠不夠用。」


  「夠用,你去吧。」羅非揮了揮手。說起來這衣裳他早都答應過妹妹要給她綉最好看的花樣。偏這丫頭干別的都行,就這針線活磨蹭。這都快臨近成親了才把衣裳縫完,要不他還不早都給綉了好看的樣子啦?!


  「姑姑哄你覺覺了,乖乖的啊。」羅茹抱起小老虎,稀罕得不得了,見他有些困意,悠著給他哄睡著了,也沒放下,就那麼來回穩穩地走。


  羅非一聽這世界終於又恢復安靜,趕緊給羅茹繡起了孔雀翎。綉鳳凰這位置不大好,而合歡花又沒什麼特別。正好羅茹這套嫁衣是大裙擺的,綉孔雀翎還不錯。


  主要是,終於可以撒手不管小老虎啦嗷嗷嗷嗷!

  羅小非!你好歹是小老虎的爹啊!良心呢?!


  良心個屁!老子先暫時屏蔽那小子!


  羅非快速卻不乏細緻地綉著孔雀翎,羅茹抱著小老虎:「二哥,我去給你把門,萬一娘提早回來了我就在外頭喊你。」


  兄妹倆做賊似的。


  羅非說行,羅茹便出去了。她抱著小老虎去了趟羅非家,把奶羊給牽來了,準備一會兒弄點羊奶先給小老虎煮一些晾上。也快到吃奶的時候了。


  「二哥,你家門外來個人。」把羊牽來之後羅茹說。


  「嗯?啥人?」羅非微愣。


  「不認識的,說是找席哥。他還把我當成是席哥的妻子呢,看來你應該也不認識。我一尋思家裡就咱倆,也就沒讓他來,只說席哥要晚些回來了。那人就走了。」


  「哦,那門鎖好了嗎?」


  「鎖好了。」


  「那便成。那人要是有事,晚上估計還得找來。」羅非說,「三寶你弄些吃的吧,我有些餓了。」


  「成,二哥你想吃啥?」


  「啥都成,涼快點的最好。」羅非說完繼續綉,已經快把一個完整的孔雀翎綉完了。


  羅茹甚是滿意這進度,趕緊去準備吃的東西。不料小老虎很快醒了過來,餓了,開始鬧。羅非看羅茹一人忙不過來就去給小老虎弄奶吃。反正那個壞的地方綉上了,到時候就算他娘看也看不出來,頂多說想讓裙子再漂亮些,這都沒毛病。


  小老虎吃了奶玩了一小會兒再次入睡,羅非又接著綉。


  這一綉又是一下午。期間小老虎又喝了兩次奶。羅非一綉上就沒完,綉到給小老虎帶過來的尿布都不夠用了才回的家。而這時候,席宴清和景容他們也回來了。本來席宴清上山都是天快黑的時候才會到家,這次景容要放羊,再加上打的木材夠多了,再多打也背不回來了,哥三個便提早回來了。


  門口站個不認識的人,那人見了席宴清,頗有些欣喜,卻不是曾說過想要結交席宴清的駱天啟又是誰?

  駱天啟見席宴清越來越近,十分自來熟地朝著席宴清笑著說:「席兄弟,可算把你盼來了。」


  席宴清有些懵逼:「兄台認識我?」


  「這整個松林鎮有幾人不識席兄弟的?你賣的雪糕鎮上好些人都吃過。」駱天啟說,「失禮,忘了自我介紹。鄙人姓駱,駱天啟,是松林鎮駱家的長子。」


  「駱兄弟有禮。不知你尋到此處是為何?」


  「我有意在華平村住一段時日,問了此地的鄉親,聽說席兄弟家也許過陣子便會有屋子外租,事以過來問問,若真有屋子租,可否租與我。」


  「哎哎哎,別哭了!」席宴清還沒開口,不遠處傳來一道焦急中透著無奈的聲音,那人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還牽只羊,「馬上到家馬上到家!」卻不是羅非又是誰?

  「嗯?怎是這個傻人?」駱天啟看著羅非過來的方向,把眉頭皺得緊緊的,卻不知他身後的席宴清聽得臉瞬間就黑了。


  說誰傻呢!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清哥,怎麼都站門口啊?快開門開門!小老虎尿了!」羅非走近了,「哎?這人怎麼在這兒?」他不太友好地看著駱天啟。


  「問咱們要不要把房子租出去,不過我剛剛決定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席宴清把門打開。


  「這,席兄弟,這是為何?」駱天啟有點接受不能。剛剛決定,也就是說之前他明明在考慮。那為什麼突然做了反對他想法的決定?

  「你當著老子的面說老子的媳婦兒傻,還想入股?到底誰傻?」席宴清冷笑一聲,摟著羅非進屋。


  駱天啟:「……」


  要不要那麼走背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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