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五渣非
黑暗為這一刻席宴清那小心翼翼的試探動作增添了一分膽色。席宴清感受著脂腹下傳來的細膩軟滑及羅非的默許——是默許吧, 羅非並沒有推開他, 這讓他心裡多了一份把握。
其實羅非這會兒緊張死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這種感覺就好像眼前有一顆五彩繽紛的糖豆,他想把它拿過來嘗一嘗看看它是不是甜的,可是又有點怕這糖豆把自己給吃壞了。矛盾而糾結著, 但是那顆糖豆又偏偏在不停地對他發出誘惑。
席宴清的手粗得跟砂紙似的。這些日子來幹活幹得磨出了一層厚厚的繭子,有時候他撫摸的力道稍重都會讓羅非感覺有點疼。但羅非很新奇地發現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等等!難道我是個抖M?!
別鬧!不過是有點舒服而已!按摩師捏得還嗷嗷疼呢, 但疼完不也很舒服嗎?難不成去按摩的人都是抖M?
按摩的人覺得舒服那是按摩之後舒了筋骨!你這是被愛撫!被愛撫懂不懂?被粗糲的手指愛撫到有那個衝動!
誰有衝動了?!我才沒有衝動!
羅非一手絞著衣服, 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有些粗重。
關鍵他不討厭席宴清甚至還有點喜歡, 而且他正值人類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一個階段, 被席宴清帶著忐忑和期待的撫摸著他還真有點不知該怎麼辦。
小毛驢都有點不聽話地倔強起來了!
「清、清哥……」羅非說出話來猛然頓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聲音啊啊?!有點膽怯還有點誘惑酥得好像被妖精附體了似的!這特么絕逼不是他!
「別怕,我就是有點控制不住。」席宴清緩緩壓上來,在黑暗中輕划著羅非的眉眼, 「誰讓你這麼吸引我?」
「嗯……那個, 要不……」羅非螃蟹似的往牆邊挪, 「就是好像被套也, 也不算很薄是吧?就,要不我們就自己蓋自己好了你說呢?」
「不好。」席宴清一把將好不容易挪開幾厘米的人撈到懷裡,「一個被窩才暖和。還有你跑什麼跑?讓我好好抱抱。」
「那你抱就抱, 能不能別……」羅非咬著牙, 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別拿那個頂我?」
「你說呢?」席宴清整個人伏到羅非身上, 「你見過餓了很久的狼見到心心念念的小綿羊還不上去咬兩口的嗎?」
「咬兩口正常, 但是拿著大棒槌嚇唬小綿羊就有點兒不道德了!」羅非一邊推著席宴清一邊往後躲, 「你這樣小綿羊心裡該留下終生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了你知道么?這不利於以後的感情發展。」
「你不是已經對我留下心理陰影了么?這個問題不快點解決才是真正影響以後的感情發展。」席宴清說完,想都不想地抓過羅非的手按在了某個地方,「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也沒你想的那麼大?」
「你!你你你你你……咦?好像是啊!」羅非沒敢捏,但是他憑手上的觸感發現是沒多大,不但沒多大而且也好像硬得也沒那麼囂張。他不動聲色地拿手指輕輕摩擦了一下,隨即登時抓狂:「你大爺的席宴清!這明明就是我的鳥!」
「嘖,這麼快就發現了啊?不氣不氣,為夫給你揉揉。」席宴清就著羅非的手,在被套底下一通揉。
羅非又不是個木頭,被這麼一揉小毛驢自然就更加用力地抬頭。他想推開大老虎的手,但是過於舒服的感覺又不想丟。就這麼一矛盾二糾結到最後,他的另一隻手又被牽著去撫摸小老虎的頭……
「清、清清清哥,我、我跟你說,我我我沒有心理準備!你……」羅非的手挨著大棒槌,魂都要被嚇到九天之外,「要不你出去沖個冷水澡吧啊啊啊啊……嗷嗚~席宴清你大爺的!」
身下傳來低低的笑聲,彷彿在說:你願意說什麼說什麼,我沒聽著。
羅非快要囧死了,他的身上燙得跟剛從開水鍋里勞出來的蝦子似的。但他可恥地發現他抗拒不了席宴清的撫摸,特別是當他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的時候!卧槽這感覺簡直了……
矜持的影帝靈魂呢?!理智的影帝靈魂呢?!都浪哪去了?!就特么留個自控能力渣得一比的小綿羊看家,這戲都沒法演下去了!
個不要臉的玩意兒!居然在把他的初吻奪走之後又把初歡奪走了!要知道,他以前從來沒對自己……這樣那樣過!
於是純潔的僱主和僱工關係就這麼被對方給弄沒了!
等羅非反應過來的時候,席宴清已經下了炕並且把油燈點著,去拿了塊乾淨布巾回來給羅非擦手。
羅非把頭埋進被子里,死活不肯看席宴清。他的手被席宴清抓著,悶聲在裡面說:「你煩人!」
那小聲傲嬌得,差點把席宴清剛平復了一點的火氣給重新拱上去。席宴清笑說:「嗯,我最煩人。」
羅非蒙個頭轉身,把臉對著牆壁,恨不得一頭撞上去!
死了算了死了算了,你個自制力為負的戰五渣非!
席宴清去搶被:「你是想把自己捂死?」
羅非使了吃奶的力氣拽住被套:「捂死就捂死!」
席宴清簡直無奈了:「我又沒真把你怎麼樣,只是讓你放鬆一下而已,這就不好意思了?」
「那你把燈熄了。」羅非說。
「不行。」席宴清坐在炕頭上,「我就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讓我看完我再熄燈。」
羅非心想這什麼臭毛病,卻還是毛毛蟲似的拱著拱著從被套里探出半個頭來,只露到眼睛部分,鼻子都沒露全。然後等席宴清看了他一眼,他又徹底鑽進被窩裡。
席宴清哭笑不得地把燈一熄,躺上去之後就著被子把羅非抱進懷裡。
「清哥,你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羅非的聲音隔著被套傳來了。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結果。除了在梁博淵旁邊,他似乎並沒有見過席宴清。可是席宴清居然喜歡他,怎麼喜歡的?難道就因為他對梁博淵的執著?這不是跟開玩笑一樣么?
「大概是你十六歲的時候吧。」席宴清的手無意識地隔著被套摸索著羅非的背脊,「你還記得嗎?你跟一群朋友一起去華盛KTV唱歌。」
「好像是吧。那天是我二表哥過生日又趕上萬聖節。好像我本來沒想去,但是他們半拖半拽給我帶上了。你在那兒見過我?」
「嗯。」席宴清淡淡笑了笑,「你那天幫了我一個忙。」時隔兩年並不算久,他還記得很清楚呢。那時候他還在勤工儉學,除了上課就是在做家教,或者遊走在各種能打短工的場所之間。他就是在這樣的階段認識了羅非。當時羅非比現在還小兩歲,但長得卻和現在一樣吸引人,特別是那雙靈動的眼睛,讓人看了就很難再忘記。
「什麼忙啊?我不太記得了。」羅非絞勁腦汁,甚至憋不住把頭露出來多吸點新鮮空氣也沒想到他在哪幫過席宴清。
「我那時候是最後一天在華盛當服務生,那天應該是你什麼親戚吧,喝多了,走路的時候正好跟我碰在一起。酒灑了他一身,他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麼樣,不依不饒的,非要我跪下來跟他道歉。後來是你幫我解的圍。」席宴清當時戴著萬聖節時服務生們要統一戴的面具,所以羅非不認得他很正常。只要他記得羅非就好了,這小孩兒推了那親戚一把:「二哥你差不多得了,一喝多就墨跡!你再這樣我給大姨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羅非!你丫到底跟誰一夥的啊?!」羅非的表哥被人扶著,歪歪斜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但似乎羅非話對他很有效,果然不再糾纏,瞪了席宴清一眼也就走了。
本來席宴清以為這事就算完了,沒想到羅非卻替他這個親戚跟他道歉。這小孩兒露出特別溫暖的笑容:「對不起啊,我表哥他平時挺好的,就是一喝多就變成事兒逼。我剛才看到了,是他不小心撞的你。」他還朝被叫過來的經理說:「麻煩秦總不要怪你這位員工。」
秦總十分客氣地說:「羅小少爺仁義,放心吧,我不會怪他的。」
「那就好。」羅非朝席宴清溫和地笑笑,走了。
可能對於當時的羅非來說,那就是一個順手而為的舉動,但是卻幫了席宴清很大的忙。
席宴清跟羅非,或者跟梁博淵皆不同。羅非雖然長在單身家庭,但母親是女強人,外婆家生活條件極好。梁博淵也有個能幹的父親,生活也不錯。只有席宴清,他母親年輕時不顧家人的反對跟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離家出走,最後生下他來之後沒辦法養他,就將他丟在了福利院門口。
雖然後來他母親過世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他親二姨,也就是梁博淵的母親,他二姨費了些周折終於把他找到,但那時候他已經大了,也習慣了自己靠自己。
他謝絕了二姨的資助,還是保持著原有的生活節奏。不過憑心而論,那晚如果真的算他的過失,他可能半個月都白忙活了,或者羅非那個哥哥追究到底,他也沒辦法跟客人講道理。
所以說,羅非的出現在那個節點起了重大的作用,也在席宴清心裡埋下了某種渴望的種子。
席宴清渴望看見羅非,或者說他喜歡羅非。當然當時的那種喜歡更多的還是出於欣賞。欣賞這個漂亮小孩兒眼裡的正義感和他的認真,以及小孩兒筆直的三觀,以至於後來再見到羅非的時候,他是帶著某種感恩與慶幸情緒的。雖然知道這小驢子喜歡梁博淵的時候他心裡特別酸……
咳,想多了。反正現在在他懷裡了!
羅非就著被套跟蠶繭似的供走三次又全被撈回來之後也就不跑了,他老老實實呆在席宴清懷裡露個頭,跟席宴清閑聊。
席宴清喜歡這種平靜且滿是溫馨的睡前交心時刻。只要能忽略了那些幾近要衝出牢籠的慾望,其實還是挺好的。他在羅非額前輕輕吻了吻:「快睡吧。」
羅非說:「還不太困呢。」
席宴清笑問:「要不再給你來一次?」
羅非想都不想地說:「不用不用!」
來了一次他都心慌意亂睡不著了,這要再來一次還得了?!
主要是那個感覺實在太特么……
終於知道古人為什麼說「食色性也」了!
羅非強迫自己趕緊睡覺,後來席宴清不說話了,他終於睡著。但這一覺睡得也不是特別安穩。事實上他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穿著紅色的嫁衣,被席宴清按在門口的桃花樹上親吻。席宴清的舌頭佔有慾十足地在他的嘴巴里攪纏,他怕有人經過頻頻往門口看。他都快緊張死了,但是席宴清卻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還把他的被子扒了下來……
後來?後來他就醒了!一看席宴清正在吻他!
羅非覺得他可能真是睡懵逼了,睜眼之後問出口的第一句居然是:「清哥你,你昨天洗嘴巴了嗎?」
席宴清大概沒想到會被問這麼奇特的問題,愣了片刻才笑說:「沒有啊。」
羅非登時囧得不行:「我、我起來去做飯。」
席宴清說:「好。」手卻抓得很牢。
羅非等了一會兒見這人還不動:「幹嘛還抱著?」
席宴清長長嘆了口氣:「你說呢?當然是捨不得放開。」
羅非一聽,趕緊又開始學毛毛蟲往後拱,並且看牆看地看頂棚,就是不敢看席宴清。
席宴清見狀捏了捏羅非的耳朵:「我啊,終於知道什麼叫『拿在手裡怕凍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了。起來吧,某人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一早跟我上地裡間苗么?」
羅非說:「對哦!」
他這功夫也是好,明明被套纏得那麼緊,還說坐就坐起來了,立那跟個蠶寶寶似的。
席宴清一看還挺好玩兒,便趁羅非胳膊不能亂動,上去不客氣地在羅非的嘴巴上用力啄了一口,之後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羅非立在那兒,耳朵比熟透的西紅柿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