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惡毒的話
透過她的身體,無情地扎在心上,鮮血淋淋。
捧著文件的手輕輕一抖,微不可查。桑夏嘴角泛起苦笑。不能怪每個人都喜歡聽好話,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如同抹了蜜一般的話聽在心裡甜滋滋的。倒是尖酸刻薄的話,字字扎心,句句傷人。
捏在指尖的一頁紙被人死死的攥住,邊角滿是細碎的褶皺捲曲不堪。她為什麼要心痛,像這樣惡毒又傷人的話不應該就當作一陣風從耳邊吹過,即便擦地耳朵隱隱作痛,但卻不能暗自較真不是嗎。
桑夏努力剋制自己的內心讓聲音聽起來儘可能的平靜。「多謝沈總誇獎。」只是手卻早已死死地攥成拳,泄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里側的人意味不明地冷笑出聲,出口話就好似硬生生從牙縫中擠了出來,聽起來怪異無比,森冷又陰沉。「不知道他們在知道自己追求的不過是一個離了一次婚的女人會作何感想?」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桑夏本來不想和沈岸再鬧得不愉快,只是他卻是存了心思不想讓她好過。明明她已經做了忍讓他還是步步緊逼,那就彼此誰也別讓心裡好過。「你也說了,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沈岸,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這樣拐彎抹角只是單純地想折辱我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有完全消散,「砰」的一聲,身旁的雕花木隔板被什麼東西砸中,心臟狠狠地一縮跳動時漏了半拍,驚得桑夏低呼一聲。她不知道剛才是什麼東西被沈岸擲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心裡慶幸他們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個隔板,如若不然,現在被異物砸中的應該就是她吧。
這才是沈岸,高興的時候恣意地分享笑意想主人對自己的寵物溫柔又有耐心地摸頭順毛,一旦觸怒他就必須承擔他所有的怒火。
尖銳刺耳的巨響之後,辦公司內靜默無聲詭異非常。室內窗戶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一扇,冬季的風勢頭總是這樣的足,強勁地吹拂著窗邊厚重的帘子,簾擺隨著風一下一下,蕩漾在半空之中。
桑夏縮著脖子。暴怒的沈岸猶如一條致命致命吐著芯子的毒蛇,觸碰不得,否則被咬上一口疼痛深入骨髓。捧在手中的文件早在剛才的驚嚇中被她脫手而出摔在桌上。按理說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在老虎嘴上拔毛」,可她卻是橫下心要把壓抑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地傾吐出來。
出口的聲音緊繃繃地,聽起來和一向舒平的嗓音大不相同,連桑夏自己最初聽到時忍不住眉心隆起。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絞纏在一起,她聽見自己說:「沈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應該拿出成年人處事的態度和方法。」頭不自覺地低垂著,眼睛盯著絞在一起的手指,那一刻桑夏只覺得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多麼像她和沈岸兩人之間的關係,越是心急如焚地去解開纏繞地愈加緊,反倒是靜下心來不去理睬反倒是慢慢相互鬆開來。
頓下來時,桑夏明顯聽到了從辦公室里側穿出來的壓抑粗喘聲。大概,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駁他的面子吧。壓下心中的悸動,頭也沒抬徑直接著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話說了一半,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餘下的那些話不過是用作陪襯。
「承諾過你的話我已經儘力做到了,從你的世界里走出來離開的遠遠,不再闖進你的視線打攪你的生活。至於這次為什麼會在時遠不期而遇我也從沒有想過,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在公司里你是你我是我,決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事。如如果這些都還不夠,你覺得我出現在你身邊礙眼,我大可以儘早……」
辦公室最里側正中央位置,沈岸站起身子久久立在桌前一動不動,一雙長臂筆挺地拄在桌面,大半個身子前傾身體中心完全放在支撐著身體的手臂上,粗喘的氣息不勻。眼前不時有白影一閃而過,沈岸費力甩了甩頭換來的確實眼前更加眩暈。額前布滿了一層薄汗,微微浸濕了散落在髮際線邊緣的細碎髮絲,臉上滿是隱忍的痛苦之色。
女人平靜毫無起伏的聲音仍舊持續不斷在耳邊響起,時斷時續。沈岸知道她在說話,至於具體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清楚。反正說什麼對她來說沒有很大的區別,他只要知道:不遠處的女人厭惡他,雖然只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可橫亘在兩人的只見的很多很多.……
身體的不適心裡的怒火齊齊在身體里翻湧喧囂著要從體內掙出,視野忽明忽暗頃刻間天旋地轉再後來完全一片黑暗.……
「辭職」兩個字還未來得急說出口,異物落地的聲音再次打斷了桑夏的話。其實,就算沒有被接二連三地打斷,桑夏也不知道除了主動提出辭職乖乖從這裡走人她還能做什麼,接下來該說點什麼到真是一個腦筋的問題。
桑夏想,如果不少人稱得上是反射弧長的話那麼她已經就屬於反射弧短的那類。幾乎實在異樣的聲音穿過來的瞬間,桑夏條件反射一般扭頭。目光透過大大小小的空卻只除了尺寸打的驚人的辦公桌再沒有其他。
剛才的那聲.……腦袋裡的零散瑣碎的猜測碎片漸漸拼湊在一起漸漸形成了一個未完整的臆想雛形,心底疼然升起一股不安迅速佔據了大腦驅盡了理智。猛地從座椅上站起身,還不等來得及多想,身體的反應比大腦率先做出了抉抉擇,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人早已經遠離了辦公桌,只是,就連桑夏自己也沒發現的是她此刻的神情。
一抹慌亂從眼底匆匆一閃而過,擔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心底深處浮現在她的臉上,竟連帶這腳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