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諷刺的話
姜柏丞再家中排行老三,前面還有兩個姐姐。想來家中老幺更受盡寵愛,更何況他還是姜家這一眾小輩中唯一的男孫,地位可想而知。要不是犯渾出了那檔子事要避避風頭,怎麼會被從家裡趕出來「發配邊疆」。
一提到家裡的那位二姐,姜柏丞就頭痛不已。按理說依照他在家裡的地位,哪一個不是對他疼愛有加,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可偏生有人跟他不對付。姜家的大女兒長了兩人足足十歲,早就嫁了出去也就沒她什麼事了,家裡可不是就剩兩個小的。
姜柏窈雖長他一歲半,卻沒有半點當姐姐的意識,兩人天生就不對盤,彼此看對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家裡的傭人稍微一不留神,兩個小祖宗正面衝突起來臉被抓花那是常有的事。一個是小女兒一個是小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捨得打罵只好吩咐家裡的傭人多留心照看。
聞言,沈岸經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想起姜柏窈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眉眼不悅輕聲警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這麼大的人了心裡一點計量都沒有還要我提醒你嗎?我現在再跟你講一遍,也是最後一遍。我跟你二姐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以後但凡說話,想明白了再說。你剛才的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別人會怎麼想。這些,你在開口之前有沒有好好想過。還有就是,非……那不過是小時候柏窈的一句玩笑話,以後別再提了。」
姜柏丞被教訓了一番,心知自己剛才的話說得不妥當,幸好包廂里再沒有第三個在場,就就算不怕被人聽見,沈岸教訓的他樣子也是千萬不能除了他再有第三個人看見的。對著沈岸嘿嘿一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一頓飯吃下來可一說是相當的不順利。姜柏丞一時興起又提議帶沈岸在這座城市裡遊玩一圈,結果一如既往地慘淡收場。
沈岸再回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里空無一人。途徑角落裡的辦公桌時,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被擺在電腦旁的一方小小物件吸引住目光。身體一轉變了方向信步朝前走去。眼中神色不明,大掌不自覺地收攏又散開,微微上抬了幾分下一瞬又被人重新放下。
坐在彈性極佳的皮質辦公椅上,沈岸雙肘撐在桌上抵住前額,閉目養神。若是不留心去看的,點點血色夾雜著慘白的唇很難引起注意。沈岸咬牙額角青筋暴起,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低沉呻吟聲混雜著一痛苦。
隱藏在桌下的一隻大手隔著衣服緊緊貼在身前,胃裡一陣絞痛,彷彿無形中有一隻手透過身體搓揉著他的胃,活要撕碎才肯擺手。貼在身前的大掌用力的按壓著,指尖的血液被全部擠走,透著慘淡的白。
突然沈岸直起頭,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桌面上帶著點點精光。擺在桌面上的東西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地被人安放在應有的位置上,擱在桌子正中央的文件被合攏,上半部分高高隆起,大概中間有什麼東西被遺忘在內。
骨節分明的中指透過間隙,將合攏的文件輕而易舉地一分為二,通身黑亮的鋼筆就這麼不期然地闖入視野中。
圓潤光滑的筆桿捏在手裡稍有不慎隨時就會脫手而出。心頭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連帶著被灼痛的胃都好受了許多。捏在手指之間的筆任由大手把玩,沈岸若有所思,沉下來的臉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和緩下來。
門外走廊,吃完午飯回來的桑夏和江帥從電梯里走出來,笑著打過招呼各自朝向兩邊往回走。桑夏轉身就看見大刺刺敞開的大門。心裡有些費解,臨走前她記得門是關著的,沒等她腳往裡走迎面就撞上了打量的視線,一雙眼眸漆黑冷然。
桑夏微微愣住僵在門口。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投射在身上的目光有絲不善。臉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笑意被人瞬間收斂,頭別向一邊錯開眼,神色正常的往角落裡走。一定是她的錯覺,無端端地她好像沒有在哪裡招惹到他,還是說她本身就是讓他看著不爽?
即便她主動示弱率先錯開眼,但某人依舊不依不饒沒有就此「罷眼」的打算,桑夏不用抬眼去看也能感覺地出來,她從門口進來關上門再往辦公桌走這一小時間中,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過,那種感覺桑夏一時間沒有辦法用言語描述出來,反正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
沈岸努力平息著內心的起伏。在還沒來到這座城市之前,僅僅每天拿著下面的人送過來的照片看,雖讓同樣煩悶但是最起碼能輕易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現在對他來說確實一件難事,她的一言一行無一不是在影響他。心裡低咒一聲。
心情從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出電梯開始就不再平靜,猶如絞痛的胃一樣讓他毫無辦法。她能和其他男人開心打過招呼後轉眼看到他時,匆匆忙忙就把所有的笑意斂去,多一點都不願意留給他。在她心裡,他就這麼被她討厭?
沈岸的臉色沉地可怕,眼神更是陰鬱的嚇人。本就慘白的唇此刻更加毫無血色,忽然,嘴角勾起,竟顯得那張俊美無比的臉詭異詭異瘮人。
輕笑一聲,「動作倒是挺快。」
譏諷的聲音聽在桑夏耳中尤為的刺耳,這下心裡無比地確定自打她一進門開始,沈岸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就是在針對她,而非她的猜想。翻閱文件的手一頓,良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的沉默非但沒讓沈岸壓抑的內心平復下來,反倒翻湧的更加厲害喧囂著要從身體里鑽出出來。再開口時,音量降了一倍:「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手段這麼高明輕而易舉就身邊就有了不少追隨者,怎麼,被男人圍的團團轉的感覺很好吧!」
尖銳鄙薄的話好似鋒利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