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花瓶風波
作兩步,羅蘭快步走到沈岸身邊。別看沈岸對人整日都是面帶笑容,很好親近的樣子,內里卻是一個十足的笑面虎。剛才被洛希芸母子氣得不輕,動作也沒經腦子,看到沈岸從地上撿起抹布時,被怒氣攻佔的大腦又恢復了理智。羅蘭摸不清沈岸對家裡兩個女人的心思,對著沈岸心裡還是忌憚的,不敢冒然就在老虎嘴上拔毛。
沈岸眼裡的探究讓羅蘭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心一橫咬了咬道:「少爺,這幾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洛小姐母子兩個在家裡出盡了風頭,家裡的東西不是看這個不順眼就是看那個不順眼。有些話我沒敢和少爺你說,就怕你嫌我嘴碎,不過,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眉毛微微一挑,沈岸看著訴苦的桃蘭。沒想到他不在沈公館的時候家裡居然這麼熱鬧,本來這幾天就因為他和桑夏兩人的事心煩不已,家裡竟然也跟著摻和一腳。羅蘭悄悄抬頭去看沈岸的臉色,只看了一眼,就對剛才自己說出來人話後悔了,只是,眼下話已經說了一半,她心裡再是後悔,另一半話也不得不說出來。迎著沈岸的清冷目光,轉手指著面目全非的的花瓶,聲音底氣十足:「本來洛小姐母子倆人在沈公館無論做什麼,也是輪不到我這個傭人指手畫腳的,這是……這個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岸順著羅蘭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當即就沉了下來。「這可是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了,寶貝的不得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老爺子要是還活著指不定心疼的跟什麼似得……」說到這裡,羅蘭更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沈岸一語不發,引得正暗自傷心的羅蘭悄悄抬頭,看清了沈岸的臉色,竟驚得止住了傷心。沈岸側對著桃蘭,臉色陰沉,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正用一種駭人的目光直直盯著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地方。
幾乎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桃蘭也被此時沈岸臉上的神情嚇得不輕,印象中,沈岸幾乎很少會發怒,不像其他人生氣時暴躁怒吼的樣子,沈岸發怒時鎮定地讓人害怕。臉色陰沉,目光駭人地死死盯著對方,出口地聲音涼地讓人心驚。「誰幹的?」
羅蘭身子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懊惱不已,就算是與洛希芸當面撕扯也比惹怒了少爺強。她可不想莫名地就承受沈岸的怒意,急忙開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沈岸,你別問桃姐了,都是我不好,昨天下午我沒有看好皮特,這才讓他不小心毀了沈爺爺生前的心愛之物。」
沈公館沈公館門前種了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樹葉早已經掉落,地上還有成片的殘葉。車子行駛而來,夾雜著風,將成片的枯葉吹起。桑夏走到門口時時,立時就有看門的人動作利索地打開了門,躬身喊了一句少奶奶。
桑夏聽著傭人的輕喚,倒也沒有糾正,提步朝屋內走去。她和沈岸還沒有離婚,喊她一句少奶奶確實是沒有錯的,她總不能硬是要從中挑出錯來吧,權當她再多做幾分鐘的沈太太。
羅蘭朝樓梯口望去,只見洛希芸牽著她兒子從樓上款款走來,看著她時的眼神帶著幾分輕蔑,好似在說「你能拿我怎麼樣?」,羅蘭氣急,嘴裡的話欲要說出口。洛希芸在皮特背後輕拍了一下,就見小皮特一溜煙跑到沈岸身邊,伸手抱住了沈岸的一條腿嘴裡嚷嚷著「爸爸」、「抱抱」之類的話。
沈岸只覺得腿被抱住,即便是心裡怒氣未消,依舊將臉色緩和了不少。看著仰望著他的那張小臉,彷彿就看到了木起航。想到了兄弟起航,彎腰就將小皮特抱了起來。沈岸倒是不在意,這一幕卻被身旁的兩個女人看在眼裡。
洛希芸暗暗掐著手心,看著沈岸一直盯著兒子看卻沒有任何動作,她心裡說不急是假的。懸著的心隨著沈岸抱起兒子的那一刻終於安穩了下來。悄悄地在心裡鬆了口氣,至少她賭贏了不是嗎?嘴角是壓抑不住地得意,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桃蘭,上前兩步,「皮特實在是太想爸爸了,他跟我說想自己畫一幅爸爸的畫像。我……才走開了一會兒,沒想到……沈岸,皮特還小,他不是有意要在花瓶上畫畫的。」
羅蘭站在一旁,少爺沒看到,她可是看到洛希芸這個女人的小動作,翻臉比翻書還快。洛希芸這個女人將兩幅面孔換地是得心應手,這一步以退為進的棋下得可真是好啊!正在思索著怎麼壓住洛希芸時,門口處站著的人到讓是她眼前一亮。
「少奶奶?!」
羅蘭驚呼一聲,立時就吸引了其餘幾人的注意力,只見桃蘭快步從兩人身邊擦過走向門口,沈岸和洛希芸齊齊朝門口看去。一面走一面開口道,聲音里是絲毫沒有遮掩的喜悅:「少奶奶,這些天你不回家都去哪兒了?」桑夏笑而不語,任由著幾人的視線在身上打量著。
三人各懷心思的打量了好一會兒,都察覺到桑夏今日與往日有些不同,具體是哪裡不同一時又說不上來。抬眼再去看時,倒是知道哪裡不同了——裝扮。
想著今天也算是一個重大的日子了,桑夏今早在出門前刻意打扮了一番。從衣櫃里翻出去年和沈岸假戲真做度蜜月時在義大利買的一條呢子長裙,回來就被她塞進了衣櫃,一次都沒穿過。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黑色修身長裙將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不少,許久不穿細跟高跟鞋的腳此時也配了一雙恨天高。
鏡中的人素麵朝天,臉上也因著這幾天憔悴了不少。光是這一身裝扮不化妝怎麼夠呢!擦粉描眉抹唇,桑夏似是還嫌不夠一般,連指甲都塗上了妖冶的猩紅色。今天她和沈岸離婚,雖是在一年前就已經預料到的事情,她還是要把戲演的足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