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夢醒
的人眼皮子動了動。
桑夏睡了半響,藥水輸進了體內,藥效在身體里好似已經散發,昏沉的大腦開始有了些清醒的意識。哭聲漸漸傳入耳中,整個人都開始清醒過來。只覺得此時靠在牆上的身體沒那麼難受了,忽然,耳側好像被什麼東西覆蓋著,阻絕了哭聲,只能聽見低低的聲音。
沈岸伸手蓋在桑夏的耳側,看著不遠處的哭得撕心裂肺的小鬼,臉上的不悅神情顯露無疑。這家醫院什麼時候連兒科都沒有了!小男孩被奶奶抱在懷裡,被爺爺控制住扭動的身體,一隻胖乎乎的小手被護士抓在手裡,手背上正被塗抹著,感到一片冰涼,立時就嚇得扯嗓嚎了起來。
桑夏意識漸漸清醒,沒有被耳邊的哭聲吵醒倒是被肌膚上傳來的熱意嚇醒的!費力地睜開眼,入目地只是一張側臉,桑夏認出了來人。心裡嘲諷自己,怕是燒的腦子不清楚了,那人怎麼會突然就坐在她身邊呢!大概她現在還在做夢,遲疑地開口:「沈岸?」
在替桑夏捂耳的時候,為了方便,沈岸硬是將靠在他肩上的桑夏用胳膊半摟住,頭卻還是靠在他肩上。聽著懷裡的人忽然發出的聲音,沈岸垂眸看去,見桑夏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平日里滿是光彩的眼睛里此時倒是有些獃滯。
迎著是桑夏略顯獃滯的目光,沈岸勾唇一笑,湊近桑夏的耳邊。
桑夏回過神來,此刻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伴著沈岸湊在她耳邊的那句話,腦子裡響起了煙花綻放的聲音,原本清醒的意識叢刻又變得昏昏沉沉。聲音不似以往含著戲謔,帶著絲絲堅定,氣息噴薄在她耳側,耳垂燙的驚人。
他說:「桑夏,我們結婚吧」
臘月的風帶著刺骨的冷意,吹在人身上,如刀割一般。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睜著一雙大眼睛,視線落在雪白一片的天花板上,臉上是初醒時的面無表情。
緊了緊身上的被子,蜷縮著的身子在被窩了翻了個身。被口在下巴下扎了一圈,窗戶被打開了一扇,清晨的風肆意鑽了進來,撩動著輕質的紗簾。倒映在眼中的事物不住的轉動,桑夏重重地吸了一口新鮮冷冽的空氣,喚醒了懶散的身體。
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年前發生的事如數清晰地呈現在夢中,有悲有喜,原來她竟然記得這麼清楚,所幸,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這個冗長的夢。
即便有吹在肌膚上冷的讓人止不住打著哆嗦的寒風,清晨的陽光卻依舊給人帶來絲絲暖意。陽光從窗外鋪灑入內,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被照的無所遁形,在金色的陽光下隨著清風不住的打著旋兒。
桑夏擁著被子,看著塵埃飄落。夢就是夢,哪怕做夢的人再不願醒來,終究還是有夢醒的一天。此刻,便是她夢醒的時候,既然已經醒來,所要面對的就是不能再自欺欺人的現實。冷意侵上肩頭,桑夏抱著自己用手搓了一會兒,才掀開被子下床。
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她不能再允許自己磨磨蹭蹭了 。
沈公館這幾日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氣氛當中。先是家裡的女主人突然消失不見,連續好幾日不曾回家不說,家裡橫空多出了一個女人和孩子,並以今後沈公館的女主人和小少爺自居,傭人們哪裡明白主人家的事,只管橫空多出來的「少奶奶和小少爺」吩咐什麼就作什麼。
一聲巨響從二樓傳來,傭人們更是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吱聲,生怕大禍臨頭。桃蘭擦著牆角的巨大花瓶,嚇得抹布從手中掉落。朝著二樓虛虛看了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抹布,嘆息一聲,不知道大清早的什麼事又惹了二樓的人哪裡心生不快。
手裡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著花瓶,這是沈老爺子生前最喜愛的東西。桃蘭對著花瓶哈了口氣,動作利索又帶著小心翼翼地將落在瓶身上的塵土擦凈。沈老爺子去世后,在一次收拾瀋老爺子的遺物時,問過沈岸要不要把這個大花瓶放進老爺子生前的卧房裡。當時沈岸只是偏頭想了片刻就拒絕了她的建議,只說不必太麻煩。
在擦到瓶底時,桃蘭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瓶底的一圈被黑色的馬克筆塗抹的不堪入目,一道道粗黑的線條交織在一起,讓人根本看不清原本的花紋圖案。桃蘭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忍住跑去二樓把洛希芸母子揪下來的衝動。待到看清瓶身多出來的幾道裂痕時,心裡的不滿徹底爆發了出來,手中的抹布一丟,作勢就要奔上二樓。
她早就對洛希芸母子看不順眼了,最初桑夏還在沈公館時,有當家的女主人在也輪不到她這個老傭人來管。自從桑夏負氣離開沈公館之後,母子倆就越來越無法無天,看著家裡的東西這個不順眼那個看不上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而沈岸居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洛希芸母子二人在家裡胡來。
「一個不要臉的小三還真把自己當沈公館的女主人了?!」羅蘭氣沖沖的欲要上樓,忽地,就聽見大門口處的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桃蘭,無緣無故地你帶著一肚子的氣要去哪兒?」
話音落下,羅蘭轉身一看。只見沈岸高大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門邊,一身運動裝束,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擦汗用的毛巾,聲音帶著輕喘,顯然是剛剛結束了晨跑從外回來。羅蘭見到了沈岸,原本還氣鼓鼓地人瞬間就蔫了下來,好似圓鼓鼓的氣球立時就被放空了氣。
沈岸也從門邊撤身,彎著身子從地上撿起了方才被桃蘭一起之下丟在地上的抹布。隨意看了眼牆邊的花瓶。進門時無意中就撞見了羅蘭將手裡拿著的抹布擲在地上,一臉怒氣的轉
身就要上樓。
三步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