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
訂閱不滿70%,購買最新章72小時后可看到正文內容。 阮流螢的目光似是檢測儀, 一寸一寸掃過談衫的表情, 像是察覺到氣氛的凝滯,她忽然輕笑一聲, 整個車廂內的時間再度流轉:「嗯。我會跟導演推薦你。」
只是導演?談衫眼內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又收斂起來, 她朝著阮流螢感激一笑:「真是太謝謝你了。」
話音一落, 阮流螢卻是伸手捏了捏談衫的臉頰,嘴角的弧度幾乎就沒有落下去過:「不要這樣對我笑。」
嗯嗯?不要這樣笑,那應該怎樣笑?談衫一臉疑惑地看向阮流螢, 剛想問為什麼, 就又聽阮流螢說起明天的事:「你好像沒有車,明天七點我會開車來接你的。」
談衫立刻忘記「笑」的事, 連忙拒絕道:「不用了, 我明天坐車去就好。」
阮流螢卻像是沒聽見一樣:「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會在小區外面等你,記得不要遲到。」說完, 她對著談衫眨了眨眼睛, 談衫嘴裡想要拒絕的話,就又噎回了肚子里。
談衫心想著,明天要不要給阮流螢帶份早餐, 一邊彎腰湊在車窗旁, 跟阮流螢道別後才往小區內走。
等談衫的背影再也瞧不見后, 阮流螢才打開車門, 慢條斯理地站在車旁, 纖長的手指從香煙盒裡抽-出根煙來,就含在嘴裡也不點燃,想著如果談衫真的進組了,那麼她得戒段時間的煙才行。
今晚的夜色很美。
涼涼的夜風,溫柔的月色,曖-昧的音樂,還有……銷-魂的一個吻,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人很難忘懷,也讓人意亂情迷。
夜風將最後的一絲曖-昧氣息給吹散,也將那人的香甜味道帶走。唯一帶不走的,大概是腦子裡那人的笑容,就如夜空上綴滿的星星,不言不語,卻總是存在的,總讓你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去看。
阮流螢仗著這會兒沒什麼人,叼著煙,從車裡翻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人過來接自己,望了望車子前面快要被撞掉的保險杠,有些抱歉道:「我開車不是很熟練,可能車子要拿去修一修。」
助理驚訝道:「阮姐,你為什麼會去開車?!」
阮流螢摸摸鼻尖,垂頭將腳邊的小石子給踹開,邊懶洋洋道:「送人回家。」
助理的聲音更古怪了,但比起追究緣由,更重要的還是趕緊把人給接回來。她連忙說道自己會儘快趕來,讓阮流螢最好獃在車裡,避免被人給認出來。
這裡人很少,而且路燈也有壞掉的,不會有人把她給認出來。只是這句話阮流螢沒有說出來,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丟下一句「我等你」就掛斷電話。
這人簡直就是聲控殺手啊,隔著電話都無法阻斷她的魅力,助理捂著胸口默默地想,然後又認命地去開車接人。
阮流螢給出的地址,距離她們下榻的酒店,隔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還是在夜晚沒什麼車的時候。
阮流螢開來的那輛車,助理打算叫人明天把車開到4S店去,現在,則是希望阮流螢不要再到處跑了。
阮流螢看著像是高嶺之花高不可攀,可實際上這人特別的懶,對待熟悉的人,脾氣還相當好,只是,不熟悉的人往往會被阮流螢周身的冷空氣嚇到。
當然,這還算好的。
最糟糕的是,這傢伙真的是從來不會約束自己的行為,總是或多或少會給別人造成一些誤會……
助理想了想,覺得會讓人誤會的一部分原因,還是有阮流螢那張臉的事。
「所以,阮姐今天怎麼會想到送人回家?」助理好奇道,「是什麼很特別的人嗎?還是別人拜託阮姐照顧的?」
阮流螢靠著椅背,被助理問到后,懶懶散散地答道:「是一個很可愛的、還沒有出道的人。」
「哦……男的女的?」助理又問。
說起來,阮流螢目前為止,從來沒有跟任何人交往過,她也沒見阮流螢喜歡過誰。可是因為阮姐對人太「溫柔」了,所以也經常引發別人的誤會,還是男女通殺的那種。
說的不好聽,就是典型的中央空調。
可說中央空調吧,阮流螢還挑人,還經常「三分鐘熱度」,前一天還對你溫柔似水,第二天你就怎麼也約不到人。她就經常幫阮流螢拒絕各種各樣的邀約。
「女的。」阮流螢回答道。
助理鬆了口氣,圈子裡雖然同性-戀不少,但概率也不會大到隨便一個人就是同性-戀。不過,女生雙性-戀的也挺多的,她還是提醒道:「下次就不要這樣了,如果一定要送,就讓我來送她回家吧。」
阮流螢輕笑一聲:「我答應她,明天過來接她。」
助理:「什麼?接她?為什麼?你的戲份不是已經拍完了嗎?」
阮流螢:「我跟她說,我要把她介紹給米導。」
助理頓了頓,遲疑道:「是……米導的《螢火》嗎?」
阮流螢微微一笑:「不然呢?」
助理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跟她承諾的是什麼角色?」
阮流螢的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笑意:「難道我還會給人介紹配角嗎?」
在助理驚慌的視線下,阮流螢慢悠悠地將剩下的話說完。
「我介紹的當然是——女二號。」
說是女二號也不對,因為《螢火》是雙女主的女同電影。
不然,她為什麼要試吻戲?
談衫:……???
阮流螢控制著自己不要緊張,她以前住宿的時候,她見過同寢室的女生這樣互摸過,所以想著自己的行為也不算出格,大不了……被打幾下。
她想著,手卻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她頓了頓,心中瘋狂安慰自己:這在女生之間很正常很普通,淡定……
然後,她抓了抓那對小白兔。
接著,她用十分冷靜的語氣說:「你的也很軟。」
談衫:……
談衫是挺想捏回去的,但是……她、她有點反應了。
畢竟對著鏡子,阮流螢還長得這麼好看,她也沒穿內衣……
最後,兩人以十分大膽的開頭和十分慫的反應結束了這場摸胸。
兩個人默不吭聲地回到客廳吃東西,氣氛十分安靜,談衫用手機刷微博,自然而然看到阮流螢的微博內容。要是之前,她肯定能十分淡定地跟阮流螢聊天調侃,甚至轉發對方的微博配上俏皮的話。
可現在,感覺做什麼都十分曖-昧,想了想,談衫剛想問阮流螢是不是喜歡女孩子,結果話剛到嘴邊,她又給頓住了。
想著兩個人之後還要拍戲,要是她倆真的戀愛了,在期間鬧矛盾什麼的,那就真的麻煩了。
想著想著,談衫又淡了跟阮流螢談戀愛的想法。
阮流螢就在她的對面,她微博刷了一遍又一遍,心想著談衫肯定已經看到了她的那條微博,可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就連點贊都沒有。
她假裝調整姿勢,瞥到談衫的手機界面,明顯看到對方肯定是在看微博,可為什麼不轉發她的微博呢?是沒有看到嗎?
可惜直到兩人都躺下了,阮流螢都沒能等到回復,在床上她更是憤憤地背對著談衫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阮流螢醒來的時候,談衫已經起來了,正在衛生間洗漱,廚房裡還煮著東西。
阮流螢盯著天花板反應了好一會兒:我睡到了衫衫的床?
她昨天晚上光顧著生氣了,就連爬上談衫床這件值得高興的事都給忘了,可現在……想想談衫昨天的反應,她又高興不起來了。
「流螢姐,你醒了?」談衫靠著置物架,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短袖配長裙,兩邊的長發各辮了個小辮子,看上去可愛極了,顯得年齡也更小。
阮流螢:「嗯。」
談衫彎彎眉眼:「我煮了皮蛋瘦肉粥,起來就可以喝了。」
她說著,就走出卧室,她靠著客廳的牆壁盯著廚房的粥,目光微微一轉,就看到阮流螢起身站在床邊換衣服。她眯眯眼睛,等對方換好衣服后,這才收起手機去盛粥。
兩人吃了早飯,就下樓去,正巧助理也已經開車趕到了,談衫把早飯遞給助理,笑眯眯地感謝對方這麼一大早趕過來。
助理看上去有點激動:她終於吃到談衫做的愛心早餐了!!
等到片場,米微斜就過來了,先是跟兩人確認了今天將要拍攝的戲份,並表示已經找到了相關的專業人士——因為其中一場戲是游螢帶著流火去紋身。
米微斜對電影的要求相當高,所以這紋身師也不肯隨便對付過去,就乾脆讓人找了個女的紋身師。說到這裡,她又轉向談衫,目光微閃:「這場戲也不是需要露多少,我個人建議就不用請替身了,你覺得呢?」
談衫是知道這場戲的,一開始米微斜沒有提過,就想著應該不需要露太多地方,現在對方專門說到這件事,她的一顆心也就跟著提起來:「需要露到哪裡?」
米微斜比了比自己的胸口,基本上就是能看見「溝」的位置,比穿比基尼露得還少。
談衫都覺得米微斜完全不用特意來問她,也不用找替身,她笑著說:「沒問題。」
旁邊的阮流螢卻是突然插話道:「我會紋身。」
談衫和米微斜一起看向她,談衫心底微微一動,旁邊的米微斜挑眉:「然後呢?」
阮流螢:「我來給談衫紋,不用專門的紋身師。」
米微斜:「我都已經找好人了。」
阮流螢據理力爭:「這場戲我看過,讓我來紋,效果會更好。」
米微斜為難道:「可劇本沒說游螢會紋身啊。」
阮流螢:「那也沒說游螢不會。」
米微斜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咳,心中有些好笑,瞥了阮流螢一眼,最後一臉「你真煩」地說:「行行行,那就試試看好了。」
阮流螢不留痕迹地鬆了口氣,旁邊看著的談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米微斜招手示意:「先過去讓化妝師在胸口那裡給你化個『胎記』。」
談衫點點頭就往那邊走,阮流螢也跟著要過去,然後聽到米微斜在身後誇張地跟助理說:「哎呀,好可惜啊,特效妝竟然不會化!不然就可以親自給衫衫化妝了!」
阮流螢嘴角一抽,她轉身瞪了米微斜一眼,想想對方的話又不好反駁,只能故作高冷、實際鬱悶地轉回身去找談衫。
談衫是聽到了米微斜的話,心思婉轉,嘴角一勾,微微笑著看阮流螢走到她身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談衫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也跟著調侃了句:「沒關係,不是還可以『給』我紋身嗎?」
阮流螢身體一僵,故作無所謂且又弱弱地說了句:「我真的只是為了劇情更完整才這麼建議的。」
屏幕再度合二為一,宓無為再寄信幾次后都沒有收到夏深的回信,他猜想了種種原因,以為對方可能是生氣了。
於是,在某個恰好的時機,他買下了一隻藍色眼睛的小貓,在出發去載有少女的郵輪之前,他再次寫下了一封信:「……一看到它的眼睛,我就想起了你。這一次不知道你會不會給我回信,但沒關係,這次我來找你了。」
這一次,等他找到夏深,他會跟未婚妻商量退婚的事情。
宓無為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出發了,如初踏上那艘郵那般。
……
電影到此結束,直到畫面變黑,耳邊響起電影主題曲,銀幕上也出現一連串的主演、幕後名單,影廳里這才燈光大亮起來。
談衫回過神聽到歌聲,辨認了一會兒才記起這是她的聲音。
不到半年的時間,她都快忘記自己的聲音是什麼樣,現在聽起來,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首歌是郗野跟一位歌手買的版權,那位歌手也是相當有名氣,只是買下的這首歌到底被歸為了冷門一類,就連談衫都不知道她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找到的。
後來更是在郗野的強烈要求下,談衫進行了翻唱。
在聽到這首歌時,她才明白為什麼郗野這麼執著這首歌,因為這首歌就像是為「夏深」量身打造的,聽這歌時,她甚至有種觸碰到「夏深」靈魂的感覺,自然而然地感到心疼。
她的唱功是比不了原唱歌手,可那位歌手在聽過她的翻唱后,說她唱得很好,很有唱商——意思是能把聽眾帶入整首歌,完全不輸於她。
硬要比喻兩版歌曲的話,一個是經典級無法超越的藝術,一個是情感強烈到幾乎將人的靈魂都給灼傷;通俗一點講,一個是能讓人勾起所有的藝術細胞,全身心投入其中,在欣賞之餘迸發靈感,一個是能勾起你靈魂深處的記憶,讓你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