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訂閱不滿70%, 購買最新章72小時后可看到正文內容。  談衫和米微斜在一旁說話, 阮流螢卻是有些走神,她在心裡想著:談衫不僅長得好看,還很會做飯, 而且, 做得還很好吃, 但是助理和米微斜是沒有機會吃到的。


  一回神,就見談衫、助理和米微斜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阮流螢挑眉:「都看我幹什麼?」


  助理心裡嘖嘖稱奇, 她幾乎是全天24小時跟在阮流螢身邊, 基本上就沒見過阮流螢會走神。現在好了,不僅會走神,還對談衫這個菜鳥還大獻殷勤……


  想著, 她不禁又去看談衫, 心道的確是長得好看,但也並沒有米微斜說得那麼誇張,難道……流螢姐好這一口?

  米微斜卻是很快收回視線,她和阮流螢關係還算融洽, 但對阮流螢的私生活也不是多了解。她輕咳一聲, 目光再度轉向談衫:「那麼,我們還是來說說今天試鏡的事吧。」


  配角都還好說, 一大把人搶著想演, 只是這一天選不好主角, 就一天沒辦法開機, 也是令人心煩氣躁得很。


  談衫神色一正,剛要開口,就見米微斜指著阮流螢說:「你還是先放開她,我們才能好好說一下試鏡的事。」


  阮流螢「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放開搭在談衫肩膀上的手。


  米微斜瞥她一眼,又拿起茶几上放著的劇本遞給談衫,語氣嚴肅道:「這次的題材,想來阮流螢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次你要試鏡的角色叫『流火』。」


  「本來我是想看看你們吻戲的,但流螢說她已經試過了,並且……很滿意,」米微斜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不出所料地看到談衫臉紅了起來,不過很快紅暈又下去,她心中感嘆談衫能很快剋制自己的情緒,但話還是要繼續說的,「所以,這一次我們試一下另一個鏡頭。」


  談衫眨巴眼睛沒有吭聲,米微斜忽然又流露出一個笑容來,用輕鬆的語氣道:「這次試鏡的部分很簡單,你只需要表現流火在家裡的狀態就行了。」


  想到談衫沒有看過劇本,米微斜就又補充了幾句關於「流火」的性格,隨即把劇本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面給談衫看:「就是這一段。」


  米微斜和阮流螢、助理三人在沙發上坐下,米微斜道:「如果準備好,就直接開始,不用在意我們。」


  談衫點點頭,伸手拿過劇本,上面的描述短短几句——「流火一人在家,翻看小說頁面上收到的評論,其中一條評論讓她心情難過,便去做家務。」


  揣摩一遍后,談衫將劇本重新放回茶几,又轉了兩圈,隨後她停下腳步,直接坐在三人對面的沙發上。


  米微斜挑眉,她身為導演,捕捉人的情感變化相當敏感,雖然談衫一句話都沒說,可從她坐下那一刻,身上的某種氣質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種細小的變化,能輕易扭轉她這個人的形象,但不會給人感覺太突兀,而是細水長流、潛移默化地改變別人對她的印象;就像是已然把角色和自己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不再是去「演」,而是「成為」另一個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一直在片場跑龍套?談衫的演技是絕對碾壓阮流螢的,阮流螢為什麼會找這個人來?米微斜心中疑惑,她不由朝阮流螢看過去,卻見阮流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談衫看。


  米微斜:……


  她再去看助理,發現對方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夠。


  米微斜心中搖頭,只覺得自己像是伯樂,在這裡發現了一顆「未來巨星」,而旁邊的兩個人卻還不知道「這顆巨星」的價值。


  這樣一想,米微斜心中竟然有點竊喜。


  想來,談衫以後再多「雕琢」,一位巨星就在她手中誕生了,這該是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事。


  米微斜心中想法已定,剩下的也不再是以審視的目光,而是以欣賞的角度去看,精心雕琢的玉固然可貴,但璞玉被發掘、打磨的過程也是十分有趣,更值得收藏。


  何況,這還是自己親手打造的。


  此時,談衫正十分自然地前傾身體,做出一副在看電腦的樣子,她的姿態隨意,彷彿真的就是在自己家中,對面也沒有坐著三個目光灼灼的人。


  下一秒,她像是看到什麼,目光產生了細微的變化,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蔫蔫地抬手合上「筆記本」,隨後她仰身頭靠在沙發背上躺著,又開始吹落到臉上的頭髮,一下又一下。


  助理心中就跟開啟了彈幕模式,瘋狂吐槽起來:這人難道是自暴自棄了嗎?還有,劇本上不是說「開始做家務」嗎?這樣也太隨性了吧,談衫不會真的忘記自己在演戲了吧?天吶……真的好羞恥,為什麼米導還不喊停?我是穿越了嗎?


  她都不敢去看阮流螢和米微斜的表情,心中已經認定談衫把試鏡給搞砸了。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之前就已經說好,只要演技不是太差,她就可以勝任主角……雖然談衫演得莫名其妙,但人物還是挺自然的。


  她雖然只是個助理,但一定的眼力還是有的。畢竟圈子裡並不缺乏演技僵硬的人,也許平時看不出來,但看得多,有了對比也就能練出眼力。


  等談衫起身真的要去拿清潔工具時,米微斜喊了聲「卡」,談衫便停住自己的動作,轉身面對米微斜。


  米微斜注意到,談衫在她喊「卡」的時候,很快那種屬於「流火」的氣質就隨之飄散,不是那種猛地放鬆,而是「一個靈魂切換到另一個靈魂」的自然銜接。


  現在,會客室哪裡還有什麼流火,只有一個談衫而已。


  米微斜這時才注意到——望著自己的談衫,眼睛彷彿會說話,這會兒明明沒有開口,卻像是在問她:導演,我演得怎麼樣?

  這一次,米微斜的笑容更加真實了幾分,她看著談衫做了一個無奈攤手的手勢:「我現在是沒有任何問題,那麼,這部戲的另一位女主,可以確定下來了吧?」她說完,看向阮流螢和助理。


  助理自知沒有說話的權利,就跟著一起看向阮流螢。


  阮流螢揚了揚下巴:「當然是導演你說了算。」


  米微斜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助理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談衫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又下意識地去看阮流螢——不管怎麼說,都是對方給她的這個機會,她很是感激。


  接收到她這個眼神的阮流螢很高興,她站起身又跟之前一樣去摟談衫的肩膀,扭頭看著談衫說:「這麼個大好事情,是不是應該去慶祝一下,一起吃個飯?」


  旁邊的助理一臉無奈插話道:「現在還不到中午,就算是早飯,您之前也是吃過了。」


  「哦,」阮流螢瞥了助理一眼,瞥得對方渾身發毛,她忽然又收緊摟著談衫肩膀的手,說,「那就去看電影,那部《深淵》已經上映了,我還沒看。」


  聽到「深淵」兩字,談衫身體又是一僵。


  談衫:完了完了,我的嘴也「燒」起來了。


  談衫:求求你了,快別看了……


  談衫:算了算了,還是盯著我看吧……


  談衫:好吧,我可能是壞掉了。


  明明離得已經很近,甚至只要一個「按頭」,保准兩人能親上。談衫都打算閉上眼睛了,阮流螢忽的拉遠距離,輕咳一聲:「我突然知道怎麼演了。」


  談衫:……


  談衫內心唾棄自己,她差點忘記阮流螢是個特別會撩人的直女了。


  以為的親吻最終落空,談衫臉上有些沒掩飾住,露出點情緒來,阮流螢盯著她看了會兒:「你怎麼好像不高興?」


  談衫頓了下,然後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來:「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阮流螢「嗯」了聲,然後張開雙手,再度把談衫給攬進懷裡,用力抱了抱:「謝謝你。」


  就算被擁抱了談衫也依舊保持著面癱臉,反正她已經認清了現實。


  阮流螢說自己明白以後,還說了說自己的理解。演員和導演的想法會有所不同,但感情是共同的,談衫覺得阮流螢說的和自己理解的差不多,也就點頭表示「我也是這麼想的」。


  隨即兩人就去找了導演。


  理論上是這樣的,實際演示出來還需要場景的刺激(不然阮流螢都可以當影后了),所以這一次沒有進行練習,而是直接開拍。


  談衫想著可能還會需要自己,所以也留了下來,不過為了更方便觀察,所以她乾脆站到米微斜旁邊。米微斜瞥她一眼,談衫討好地笑了下,米微斜也就什麼都沒說。


  場記確認各部門都準備好后,這才開口:「第34場、第17次拍攝。」話音剛落,場記打板發出「啪」的聲響。


  米導:「Action!」


  布置的場景中,本來靜止的演員都動了起來:

  游螢的「房間」是在客廳用窗帘隔上的,她本來在房間里聽歌看小說,忽然有些口渴,想要去客廳倒水,結果聽到叔叔和嬸嬸小聲說著話。


  隱隱約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堂兄的抱怨。


  之後三人起了爭執,堂兄說要將游螢趕出家,叔叔和嬸嬸拚命想要拉住他,堂兄猛地一揮手,將帘子不小心揮開,三人就瞧見游螢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


  之後,游螢拿上包,在看到桌上的抗抑鬱葯后,猛地將葯丟在地上,用腳狠狠踩裂瓶子。


  她嘴上一句話也沒說,眼底卻是歇斯底里地怒吼:就讓我去死!


  拉扯中的三人被她的目光驚到,看到游螢要離開,嬸嬸嗚嗚哭了起來。


  在拉開房門將要離開時,游螢頓住,她回頭看了眼被論七八糟的家。


  那一眼,既無情,又含著愛。


  談衫沉浸在阮流螢的眼神里,忽然聽到米微斜感慨地說了句:「阮流螢的眼睛……美啊。」


  談衫彎起唇角,心中暗想,又有一個人發現了。


  這一次,阮流螢順利過了,米微斜也不想把阮流螢逼得太緊,再加上剛剛她很滿意,同意讓阮流螢多休息一會兒。


  阮流螢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她朝談衫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慶祝,就聽談衫說打算先回去,她臉一下就沉下去。


  談衫本來就是打算像朋友那樣,跟阮流螢打個招呼就是,可現在……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向班主任(其實她更願意說是戀人)請求批准假條?


  談衫笑眯眯地看著阮流螢,大著膽子去摸了下阮流螢的腦袋:「怎麼又不高興了?來,笑一個?」


  阮流螢心情卻是被這麼「摸」好了,就跟被順毛的貓,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不是說請我吃大餐嗎?怎麼就先回去了?」


  談衫手背在身後,她暗自搓搓手,心跳如擂,只覺得剛剛摸那麼一下,什麼感覺都沒品出來,心裡十分可惜,嘴上道:「之前不是說讓你請嗎?」


  阮流螢盯著她看,又說:「那行。你再等會兒,我拍完戲就請你吃。」


  談衫怔住,隨即失笑,這人話里話外意思就是不讓她走。


  想著自己一個彎的,被一個直女撩得不上不下的,偏偏這個人還毫無所覺,她頓時也起了逗弄阮流螢的心思,她裝作沒聽出阮流螢的意思來,笑著說:「不用了,反正我也有學到的。」


  她說著,作勢轉身要走,阮流螢卻是一下抓住她的衣擺,很快又鬆開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