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邵英家一臉玩味地摸著下巴,同人不同命啊!這一次我就給你個改命的機會好了,可不要太感謝我啊!

  「我大概知道你所謂的驚喜是什麼了。」


  秦明煦一邊說著,一邊邁開大長腿往醫院內走,阮德澤趕忙起身跟了上去。


  「啊咧?」


  邵英家有些驚詫,然而還不待他繼續問下去,電話那頭就已經被掛斷了。


  真是冷淡哪!

  邵英家撇撇嘴,更加好奇自家好友在看到少年後的反應了!

  這些年他明裡暗裡為自家好友介紹了很多長相酷似戚修然的人,然而那些個廢物卻都沒能爬上秦明煦的床。


  他真是搞不懂戚修然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才能把各方面都很精明的好友死死吊住了這麼多年,而且還心甘情願地被利用。


  到底是圖個什麼呢?


  他正想著,抬頭就看見了從電梯眾中走出來地秦明煦,頓時就眼前一亮,大力地揮起手來。


  「這裡這裡!」


  秦明煦冷冰冰地眼神不斷地在邵英家地身上掃視著,直到看得邵英家都不自在了,這才道:「不是說你出車禍了嗎?傷口呢?」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貨不靠譜,可也沒想到他居然敢用這種借口騙自己過來。


  「是出車禍了啊!」


  邵英家一臉地坦然。


  「只不過我命大沒出事而已。」


  「呵。」


  秦明煦冷笑一聲,轉身就想走人。


  他可是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特地趕過來的,回頭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呢。


  「別走別走。」


  邵英家立刻拉住了秦明煦。


  「先等等,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如果是方才那個少年的話……


  想到此處,秦明煦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一瞬,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邵英家正拉著自己的胳膊,面料奢華的高定西裝被攥出了難看的褶皺。


  這時候的302病房安靜下來,被所有人盯住的醫生皺著眉說出診斷結果。


  「情緒過激造成的突發性暈厥,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強烈的悲憤絕望?」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轉向林惜雲,滿滿的譴責鄙視。


  是啊,至於這麼逼迫一個孩子嗎?


  林惜雲有心為自己辯解兩句,可是在發現在場所有人都不可能向著自己之後,最終還是囁嚅著閉了嘴。


  只是在心裡惡狠狠地想著,等這小野種醒了后就帶回家裡去,這次一定要把人給鎖住了,省的他再跑出來丟人現眼。


  她就不信自己還治不了這個小野種了!

  小小地病房內人擠人,秦明煦皺著眉站在門口,憑藉著身高優勢,一眼就望見了躺在病床上的瘦弱少年。


  過於蒼白的小臉上眉心緊蹙,不時抖一下身子,就連暈倒了都不安穩。


  有點可憐。


  秦明煦不由自主地跟著皺起了眉。


  真的,很像。


  像到就算明知躺在病床上的人並不是修然,他都不受控制地有些心疼起來了。


  邵英家偷偷觀察著秦明煦的神情,心裡越來越興奮。


  看這樣子就知道,有戲啊有戲!


  「怎麼樣?想不想拯救這小可憐脫離苦海啊?」


  邵英家快速地把自己聽到的關於林七生的遭遇給訴說了一遍之後,緊緊地盯著秦明煦的眼神,想要看出他心裡的想法來。


  然而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此時依舊是波瀾不驚的。


  邵英家咬牙又加上一句:「這麼漂亮個人兒,你不下手別人可就未必了,我聽說他那個表弟是個混子,葷素,啊不,是男女不忌的,他這麼個小可憐,估計就算被人給欺負了都未必敢說出來呢。」


  秦明煦還是沒什麼反應。


  邵英家有些急了。


  「難道你想看著這麼一張臉在別的男人身下呻……」


  「夠了!」


  秦明煦厲聲打斷邵英家的話。


  只是那麼一想,他就憤怒地想要殺人了。


  「這人,我要了。」


  秦明煦盯著那張酷似修然的面容,想著壓在那人身上的男人如果是自己,一陣邪火頓時就竄了上來。


  他不捨得逼迫修然,也不捨得修然受到一星半點兒的委屈。


  可是他今年也三十歲了,總不能就這樣忍一輩子。


  找個替身,或許也不錯?

  如果修然知道了這個替身的存在的話,會不會吃醋呢?會不會給自己一點回應呢?會不會回應自己的愛意呢……


  秦明煦想的很多,也唯有這麼個人,能如此輕易地攪亂他的思緒了。


  林七生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所處的病房條件突然就變好了。


  他的姨媽是不可能給他掏錢換高級病房的,醫生護士還有其他可憐他的人,也不大可能出這個錢。


  那麼所以……


  林七生突然就有了個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在眼前出現那張嚴肅而無甚表情的面容時得到了證實。


  阮德澤,秦先生的特助,平日里替秦先生處理工作生活上的一應事宜,也是秦先生身邊和他接觸過的最多的人了。


  這個人,看似對誰都一樣嚴肅有禮。


  實際上呢?這種人恰恰就是最淡漠的那一種,跟他那個主子一樣。


  「林先生你好,我叫阮德澤,是龍庭集團董事長秦明煦先生的特助。」


  阮德澤說到這裡停了下,將手上的iPad遞給林七生,頁面上正是關於龍庭集團以及秦明煦的介紹。


  「你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林七生只掃了一眼就遞還給阮德澤,關於秦明煦明面上的資料,他上輩子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


  這個少年居然很淡定一點都沒有受到驚嚇?


  阮德澤心裡頭有些驚疑,面上卻還是嚴肅地繼續道:「秦先生可以幫你解決你的一切困難,擺脫親戚的糾纏,要回母親的遺產,還可以直接讓你上B大繼續讀書。如果你想要報復他們,秦先生也是可以叫你如願的。」


  林七生這次的一身傷就是因為高考的問題,姨父姨媽不想放他去念大學擺脫他們的控制,他們已經給林七生找好了賣勞力的工作,只等著一到十八歲生日那天就把他送過去幹活,而工資卡,自然是要牢牢地掌握在他們手中的。


  因此,他們在高考當天就撕毀了林七生的准考證,並且還把他的身份證給藏了起來。


  當時的林七生是把高考當作是自己唯一的救贖的,於是第一次反抗了起來,結果卻是換得了一身的傷。


  林七生毫不意外秦先生會查到他的資料,他感到悲哀的只是,為什麼重來的這一次,事情卻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呢?


  「所以我需要付出什麼?」


  阮德澤再次意外這個少年的聰敏。


  「做秦先生的情人。」


  他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特別淡定而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讓林七生瞬間就想到了一個詞——斯文敗類。


  「我可以拒絕嗎?」


  他不報任何希望地問道。


  「最好不要,林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拒絕的後果。」


  林七生抓狂,明明這一世想要避開他的!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真的是躲不起啊!

  林七生淚目。


  就是因為跟過秦先生,所以他才更知道那人手中的權勢有多麼的滔天。


  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無錢,甚至連父母親人也沒有的小可憐,拿什麼去和人家抗爭呢?


  況且……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就因為這張酷似那人的臉,秦先生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逃不掉的。


  最多不過是,管住自己的心就好了。


  雖然這很難。


  但他好歹也是做了幾年演員,演過那麼幾部戲的。


  這一次就當做,要演一部很長很長的戲就好了吧。


  林七生低垂著頭,淡淡地開口問道:「時間呢?」


  「到秦先生厭倦為止。」


  阮德澤的聲音一如方才,也叫林七生越發覺得這人是個衣冠禽獸了。


  真是毫無羞恥之意地說出了這麼可恥的話啊!

  或許也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阮德澤又補充了一句:「在此期間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秦先生對於情人一向大方。」


  阮德澤總算是說出了一句委婉些的話,沒有直接說明做了秦先生的情人就是走上了人生的捷徑,無論想要名還是利,秦先生都可以給你。


  當然前提是,你要叫秦先生滿意。


  林七生當然知道秦先生的「大方」,如果沒有愛上他的話,那麼他確實是個好的情人,或許也可以換個詞——金主。


  然而他本來並不想走這條捷徑的。


  「我知道了。」


  林七生默默應下。


  既然別無選擇,那就只有接受了不是嗎?

  他會扮演好情人這個角色,時刻謹記自己只是個情人的身份,不會再奢求秦先生的愛。


  當然,這一次,他也不會再故作清高地放棄掉秦先生的情人所應有的權利。


  他需要錢,好多好多錢,然後等到秦先生和他的愛人兩情相悅在一起之時,識趣地帶著自己的錢離開,去過真正的,屬於自己的自由日子。


  或許他可以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個自己的小院子,院子里要有小花園和草坪,然後自己養的貓貓狗狗會在草坪上打鬧,那時自己悠閑地攤在搖椅上,看看書,聽聽音樂,呷一口茶,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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