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舉國震驚!
遙遠的東北更冷。
現在遼國上京城也被陰雲籠罩著,一時間寂靜得可怕。
這是一場幻覺。就算是親手操作了澶淵之盟的寇老西兒,他也不敢講不怕遼國鐵騎。竟然在司馬光的聯合申明后沒了下文,宋軍遲遲不撤離河潢地區?
這是不給大遼國面子!上次出類似這樣不給面子的事,乃是富弼老頭拒絕出嫁福康帝姬給遼國宗室。
但就在這個遼國朝廷義憤填膺,揚言要對兩面三刀的宋國做出回應之際,從遙遠的西面,再次傳來的宋國志願軍的神戰績:王雱以區區兩千五百撫寧軍,夾黑科技火龍,於民和地區打殘瓦刺兵團,又全殲南通密兵團於通潢地區夾角口。
且他們意外的把卓洛蘭部「嚇得」後退七十里,成功和唃廝啰的游擊隊會師,成功和兩萬之眾的積石軍會師了。
眼看宋國已經基本不會輸掉這場戰爭的情況下,又傳出漫咩血洗西寧州的消息。遼國內部震驚,豬隊友漫咩犯下了如此愚蠢的錯誤,拉足了天下仇恨。
這等於打臉,給足了宋軍繼續於河潢軍事存在的理由,同時也讓遼國再也沒有理由要求宋國撤軍了。
當時宋國司馬光、西夏多吃己,遼國參知政事蕭慧的三方會談申明,成了一紙廢話屁話。
大朝之上,耶律洪基的臉色難看的厲害,雖然他也號稱義氣洪基,但畢竟是一國統治者,必須為遼國的利益進行謀划,而宋軍一但全面佔領河潢,宋國實力和縱深得到大幅加強,那雖然不是遼國的噩夢,卻絕對是影響到利益和國格的事件。
「畢竟做出回應,不能讓宋國輕輕鬆鬆的佔領河潢利益。」
耶律洪基起身,下達了他登基以來的第一道聖旨:「北府參政蕭慧立即出訪宋國,傳達朕之意志。另,蕭炎珊帥珊軍之右司開出上京,至於中京道后開過古長城,駐紮於我大遼南京,靜觀其變。」
蕭炎珊微微色變道:「陛下……南京距離宋遼緩衝區只一河之隔,距離宋國邊防重鎮河間府與真定府不過數日之路程,於這個不利於行軍打仗的時節,於宋國上下雞血的現在,距離過近會有些誤會……」
耶律洪基打斷道:「朕未說要開戰,仍舊採取的外交路線。珊軍右司部署於南京,這只是我遼國內部防務的調整,外人無權說三道四,愛怎麼理解那是宋國的事。」
蕭炎珊道:「就算調整換防,一般也會繞開冬季嚴寒,且會現有外交行文知會,除非陛下大帳巡視南京,否則一般沒有珊軍換防宋遼邊境的先例,這是澶淵之盟后形成的默契。若輕易顛覆多項上述默契,臣擔心會引發宋國的猜忌和忌諱。」
「這就是朕的目的!另,研發我大遼自己的燧發槍要抓緊進行,我朝野上下的造不如買的思維言論,要進行壓制!」
耶律洪基說完后自顧離開,散了朝議。
預留下來的遼臣不禁面面相視了起來。
參知政事蕭慧謹慎的湊近耶律重元道:「自己造槍起初以為是玩笑,嘗試了才知道非常困難,摸不到頭腦,又費錢又低效,西夏好歹還能不計代價的有些成品出來,但我朝努力了兩月卻一無所獲。自己造真的好嗎?」
耶律重元低聲道:「你就聽他吹吧,當然是造的不如買的好,能租就最好了。前期的燧發槍交易中,蕭炎珊那龜兒子也不知道吃了宋國的多少回扣,買來的槍質量又好又便宜,方便快捷,還有不錯的回扣。你此行宋國必須做出最大努力,維持我大遼和宋國的貿易,簽訂更多的訂單。相信我,宋遼打不起來。最多能訛詐到一筆錢,遼國已經不是當年的遼國了,現在沒幾個人願意跟著去和宋人開戰的。」
……
十二月二十日,這個即將迎來新年的時刻一點也不喜慶,從河北兩路接連而來的軍報,等於對宋國朝野敲響了警鐘,有消息說:早在十二月初期,遼國精銳之一的珊軍右司,已在號稱遼國第一勇士的蕭炎珊率領下出上京,往南部署。
宋國幾個情報口收集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至於這隻軍隊南遷打算幹什麼則沒人知道,一時之間,朝野上下對此眾說紛紜。
不論如何這肯定不是好事,至少是遼國軍事肌肉的顯擺。
遼國號稱雄兵百多萬,但眾所周知的是,來自其餘各部族的永遠是第二梯隊,只有來自述律氏的珊軍,以及耶律氏的皮室軍約莫四十萬鐵騎,才是遼國的真正家底。
述律氏后改姓蕭。皮室軍和珊軍,也就是真正皇族和后族的族衛軍。
十萬眾的珊軍於這個不適合行軍的嚴寒出上京南遷,這絕不是普通部署,絕不是一般性的換防。
能讓人猜想的地方太多,已足以引發大宋舉國震驚!
自來有恐遼症的趙禎於病中被嚇得幾乎血液凝固。但宰相富弼以及樞密使韓琦、也未能對遼國的這個舉動做出很好的判斷。
關於遼國此番到此是訛詐宋國從河潢撤軍,還是真想對正在崛起的宋國有所圖謀,現在真的看不出來。
韓琦說擔心也沒用,靜觀其變。因為同時也有消息,遼國還派了北府參知政事蕭慧為使者,正在來汴京的路上,打算磋商。
關於蕭慧的外交么,富弼的解讀則沒韓琦那麼樂觀,富弼在上清宮親口對皇帝說:「蕭慧其人現在屬性不明,但早期明顯和耶律重元一夥,和蕭笑穆不對付,也就等於和耶律洪基不對付。現在耶律洪基就算已登基,但要說耶律洪基信任蕭慧是站不住的腳的。這種情況下,十萬珊軍已經先發才傳出了外交的消息,且派來的人是遼皇不信任的人。於是臣認為外交是幌子,這代表遼皇根本沒有談的誠意。恐怕是真有心思圖謀我邊境地區。」
如此一來,老趙更是嚇得心口薄涼薄涼的,富弼這個解讀有些道理。
如果換過來是心腹蕭炎珊主持外交,名將蕭慧領軍,則反過來,相當於遼皇主要是想嚇唬訛詐,外交手段才是真,軍事是虛。
但就在這上清宮裡,是否回應遼國的要求:立即從河潢撤軍以平息遼國霸權的怒火?對此韓琦仍舊不啃氣。
看得見的河潢利益已經不遠,現在是大雪封鎖不利於作戰,但卓洛蘭部已經提前撤離的現在,王雱實力得到擴充,真正的統治性大捷,應該就在明年的春季,至多夏季。
「這時若給予志願軍壓力,要求他們撤軍,除了代表我大宋腰直不起來,也會讓盟友唃廝啰心寒。」韓琦建議道:「漫咩於西寧州犯下不仁道慘案后,我大宋若這個時候撤軍,再也沒有正義可言,這不是負責任的大國所為。」
韓琦說的,的確也是趙禎心中所想。
幾十年以來,好不容易讓趙禎感受到了一絲大國崛起的希望,感覺到了捷報連連的喜悅,弱宋的概念正在消失。所以這個時候若真的害怕了遼國的威壓,把眼看就快贏得戰爭的軍陣召回,那往前所打的勝戰、所做出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這相當於跪在地上的人、起身到一半時又被外力壓了跪下去。這比不起身還傷。
就此老趙沒有及時表態,聽取了韓琦繼續觀望的建議,心中只有一個迫切的想法:希望神童再次神起來,一定要在遼國進一步發難前,徹底打贏河潢戰爭。
若能做到這樣,遼國的威壓不攻自破。
但若不能快速結束戰爭,和漫咩形成持久拉鋸,那麼利用這個空檔,待天氣轉暖之際遼國進兵邊境,大宋就藥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