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北風如刀
哪怕鐵匠鋪現在做出了一定的成績，普通人覺得鐵匠鋪只是曇花一現，認為幾個小散仙，能有多大消費能力。
其實恰恰相反，小散仙的確沒有編製仙那般財大氣粗，但盛在數量龐大，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鐵匠鋪都不愁沒有事做。
第三天子時，鍛造系統叮咚一聲：「恭喜宿主打破鐵匠鋪僵局，獲得鍛造技能——先天靈寶專精。」
張冶還沒高興片刻，就被龐大的技能灌輸給干暈過去了。
若說張冶睡得香的話，有那麼一個人就睡不著了——靈寶司二總管！
在親眼見識了鐵匠鋪生意興隆的情況下，心裡產生了極大的不平衡。特別是總司大人耳提面命，讓二總管想辦法提高靈寶司的效益。
若是放任不管，靈寶司總收益很有可能被鐵匠鋪的那批裁員超過，到時靈寶司的臉面往哪兒擱？
二總管有個屁的辦法提升效益，若是有的話，先前也不用裁員了。仿效鐵匠鋪做小散仙的單子？那怎麼可能，堂堂靈寶司，拉不下來這個臉，最關鍵的是，靈寶司有單子，甚至是源源不斷的單子，只是生產效率上不去。
可鐵匠鋪那批裁員的效率為何就這般高？二總管始終想不通。
思前想後，二總管覺得，與其想辦法提升靈寶司的效益，還不如想辦法搞垮鐵匠鋪，這樣來得又直接又輕鬆。
不得不說，很多人都是這樣，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
二總管想到了一個主意，當即吩咐道：「來人！」
……
鐵匠鋪照舊營業，而且逐漸有了高級靈寶的鍛造，普通掌爐不會高級靈寶，但王主事、張冶等可都是高級鍛造師，自然不在話下。
午時前，鐵匠鋪一切都很順利，忽然有人喧鬧起來：「這不行，那不行，你們鐵匠鋪果然都是被靈寶司淘汰的廢物！」
這聲音高亢，瞬間引起了眾人注意，循聲望去，卻見幾個小散仙正與一個掌爐爭吵。
張冶正好做完了手頭的活，向著排隊的人告了聲歉，前往事發處。
「發生了何事？」張冶走到前面，出聲詢問。
那與顧客爭吵的掌爐連忙施禮告罪：「大總管，這幾人故意刁難，恐怕是來找茬的。」
那幾名顧客當即又罵了起來，領頭的虎目鯰嘴，一臉絡腮鬍，嗓門最大：「開門不就是做生意的嗎？只不過我要求複雜了些，就說我是故意來找茬，原來這就是你們鐵匠鋪的待客之道！」
「諸位，鐵匠鋪店大欺客，不把我等散仙當回事，咱們散仙也是有尊嚴的……」
絡腮鬍煽動著大家，引來不少人指指點點，張冶看著絡腮鬍幾人，忽然說道：「鐵匠鋪的掌爐，各有所長，你總不能讓一個男人生個孩子吧？聽說你們要求複雜，也罷，本總管就親自滿足你們！」
不管絡腮鬍幾人是何等目的，張冶身為靈寶司的大總管，親自開口說接待他們，這份承擔和魄力，引來一片好評。
那絡腮鬍眉頭一皺，喝道：「好，大總管開口，我便再信鐵匠鋪一次，倘若依舊無法完成我的要求，別怪我砸了你們鋪子。」
這絡腮鬍就一個小小地仙，倒是大放厥詞，若是平日里，張冶直接下令把這幾人打殘，不過絡腮鬍擺明就是來鬧事的，不怕事情鬧大。鐵匠鋪剛剛有了起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張冶倒是不好下狠手。
「這邊請。」張冶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爐位，絡腮鬍幾人龍行虎步，來到張冶的爐位前。
「說吧，你們要打造什麼靈寶？」張冶神態自若。
絡腮鬍眼珠子一轉：「近來這北風呼嘯，可能煉成靈寶？」
此話一說，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顧客們也不蠢，明白這絡腮鬍果然是來找茬，虛無縹緲的北風，怎麼可能煉成靈寶！
「你先前不是說要練一把長得像刀的劍嗎？」有人問道。
「老子想要煉啥你管得著嗎？」絡腮鬍兇狠呵斥了一句，隨即看向張冶，「大總管，你可說要滿足我的，難不成要出爾反爾？」
眾人不禁暗暗為大總管擔心起來，當然，也有不少人略有期待，想知道大總管如何化解這個難題。
此時，張冶還未開口，又有一個掌爐呵斥道：「大膽狂徒，敢來我鐵匠鋪撒野！」
「吶吶，大家看看，這就是神奇鐵匠鋪的嘴臉！」絡腮鬍子又開始撒混，氣得掌爐們咬牙切齒，恨不得出手胖揍。
但張冶喝止了眾人，雖然他也很想揍這絡腮鬍，但一旦揍了，鐵匠鋪打客人，難免會落人口舌，得不償失。
「沒問題，我一定滿足你！」張冶看著絡腮鬍笑問道，「幾品靈寶？需要什麼作用？何種形態……」
張冶例行詢問了一番，絡腮鬍冷哼一聲，只以為張冶逞強罷了：「只要是先天靈寶就行，其他的不作要求。」
「好的，十塊下品道石，請去交費。」張冶不溫不火的說道。
那絡腮鬍眼珠一瞪，哈哈笑道：「大家聽聽，這鐵匠鋪多黑啊，一件下品先天靈寶，竟然要十塊下品道石！」
一塊道石，等於一百塊極品天石。張冶的報價，也讓顧客們紛紛皺起眉頭。
張冶糾正道：「下品先天靈寶？不，我準備打造極品先天靈寶！」
絡腮鬍的笑聲戛然而止，下品先天靈寶市價十塊中品天石，但極品先天靈寶的話，市價的確是在十塊下品道石，張冶報價沒錯。
絡腮鬍一琢磨，張冶這麼說，肯定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畢竟道石可不是地仙能拿出來的：「本以為大總管和別的鍛造師不一樣，不曾想也是個信口開河的人！打造不出北風靈寶，便想用極品靈寶唬住我？真是好計策！」
「不是你說只要是先天靈寶即可嗎？我還以為你就是要極品先天靈寶呢！難道你支付不了？付不起錢早說啊，害得本座以為來了個大單子！」張冶笑道，「至於我是不是信口開河，你去把錢交了，不就知道了嗎？」
聽到張冶的話，顧客們哈哈大笑，紛紛附和：「絡腮鬍，看你氣度不凡，想必十塊下品道石不在話下！」
「咱們出來混的，一口唾沫一顆釘，說了先天靈寶，那就不能反悔！」
這大鬍子先前裝逼，說只要是先天靈寶就行，其實他是認為張冶無法將北風打造成靈寶。結果被張冶一句極品先天靈寶懟得體無完膚，他哪兒拿得出這些錢啊。
裝逼也要有裝逼的實力嘛，絡腮鬍被眾人挖苦得面紅耳赤，解釋道：「先前口誤，我想說的是只要下品先天靈寶即可！」
這話再次引來眾人一片鬨笑，還沒開始找茬就認慫，這絡腮鬍算是開了先河。
不過絡腮鬍臉皮算是厚的，安排手下一個小弟去交費，拿回交費憑證，絡腮鬍將其一把拍在張冶的爐位上：「下品先天靈寶，來啊！」
「稍等片刻。」張冶不動聲色的收了單據，但準備煉寶前，張冶又問道，「對了，還有沒有口誤的，最好一併糾正了？」
絡腮鬍咬牙切齒：「沒有了！」
圍觀眾人笑歸笑，不過還是尤為好奇，大總管如何把北風煉成靈寶呢？
不過張冶並不擔心，昨晚獲得了先天靈寶專精，在他眼中，萬事萬物都可以練就靈寶，這是一種境界。
張冶沒有開火爐，煉這樣簡單的靈寶，根本用不著開火。他向著北方伸出右手一抓，氣浪如滾，旋入張冶的手心；張冶再次伸出左手，眼中倒印大道長河，又握住了一縷道之意境。
張冶兩手合併，一搓一揉，整個過程還沒有三息時間，張冶在爐位上放下一個凝而不散的風團，說道：「成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風團，沒有任何外力操控，卻凝聚一體，真是怪哉。最重要的是，這個風團真的散發著下品先天靈寶的威能！
「靈寶司大總管，果然不同凡響！」
「煉風成寶，嘆為觀止！」
……
眾人讚不絕口，鐵匠鋪的掌爐們自豪滿滿，一個個腰桿挺得筆直，這是我們的大總管，牛逼吧！
那絡腮鬍也沒有料到張冶真能把北風煉成靈寶，有些不敢相通道：「你怎麼做到的？」
張冶淡然一笑：「想學鍛造？去門房領個報名表，學徒個幾百年，差不多就懂了。」
絡腮鬍滿臉怒容，伸手就去抓那團旋風，想要好好研究一番，張冶沒有阻止，畢竟這靈寶打造好了，就是顧客的，張冶嘴角露出一個笑意，默默拿起一個鐵鎚擋在臉前。
絡腮鬍和他的小弟們圍成一團，把玩著那團北風靈寶，一個個忍不住的驚駭，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絡腮鬍握著風團的手微微發力，轟隆一聲，狂風噴涌而出，整個鐵匠鋪上空都是風聲呼嘯。
這龐大的動靜，嚇得眾人皆是一顫，等狂風沒那麼激烈后，眾人這才從掩體中探出頭來。
只見絡腮鬍幾人，光溜溜的站在原地，從臉到腳，沒有哪一處的皮膚是好的，像被割了幾百刀似的，全是刀傷。
所謂北風如刀，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