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更上層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為什麼又要吟詩？只因鐵匠鋪上下一片酣睡的時候，南天府城裡有些事情正在逐漸傳開。
「我這把飛劍是靈寶司大總管打造的。」某人吹著牛逼。
「拉倒吧，靈寶司大總管會給你這窮逼鍛造靈寶？」有人抬杠。
「哼，就知道你們不信，且看上面的印鑒！」某人亮出寶劍。
「張冶好帥？」眾人皺眉，「聽說靈寶司大總管的印鑒的確是這幾個字，難道真是大總管的手筆？」
在眾人一番吹捧追問之下，某人終於道出實情。
「大總管在鐵匠鋪坐班？八塊中品天石就可鍛造靈寶？怎麼不早說，我也要去！」
「後面沒八折，錯過等萬年，哈哈。」
「全價也就十塊中品靈石，老子是差那兩塊中品靈石的人嗎！」
……
「沒想到我東門吹雪英明一世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中！」
「因為我夜涼城在鐵匠鋪打造了靈寶。」
「休要得意，待我明日亦打造一件靈寶，與你再戰紫禁之巔！」
兩個地仙期的小散仙在臭水溝打了一架，又重新約架。
……
鐵匠鋪的名聲，在散仙之中，仿若雨後春筍一般茁壯成長。
第二天，張冶又坐了半天班，今天不用再請託了，因為請了托就容納不下真正的顧客。每個掌爐面前都等候著三五個人，張冶這邊最甚，排了二十多號人，因為他們知道張冶是靈寶司大總管。
張冶雖然成功率高，但一時半會也處理不了這麼多單子，中午時分，他告了聲歉：「我得回靈寶司開個會，諸位請找其餘鍛造師打造。」
眾人無奈嘆息，在接待的引領下，找到適合的鍛造師，也有的人徑直離去，死等張冶。
張冶說要去靈寶司開會並非借口，而是一個例行會議。張冶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向著靈寶司前去。
因為是例行會議，各總管彙報了一下近來工作，快要散會時，二總管忽然問道：「大總管，怎麼沒聽你說鐵匠鋪的情況呢？聽說鐵匠鋪開始接小散仙的訂單，可有此事？」
鐵匠鋪只是名義上屬於靈寶司，但獨立經營，加上張冶有股怨氣，所以沒有彙報鐵匠鋪的工作，總司大人對鐵匠鋪不感興趣，也沒有問。
但這二總管此時詢問，無非是想取笑張冶罷了。
鐵匠鋪開展零售鍛造的事情其他總管也有所耳聞，無奈笑笑。
總司大人本來不想提這件事的，但被二總管一提醒，以批評口吻道：「大總管，鐵匠鋪雖然獨立經營，但還是掛著靈寶司的頭銜，以後做事，要有分寸，不能墮了靈寶司的威名。」
聽到這些話，張冶沒有動怒，神態自若道：「鐵匠鋪獨立經營，並沒有藉助靈寶司的名氣，就算開展零售鍛造的業務，也與靈寶司無關。」
總司大人聽到張冶針鋒相對，越發不爽，準備嚴厲呵斥時，張冶悠悠說道：「既然二總管詢問，那我也向總司大人彙報一下鐵匠鋪的工作吧。」
「只昨天一天，鐵匠鋪的營業額，六千八百塊中品天石，除去耗材成本，凈利潤有五千六百塊中品天石！」
「再扣除運營成本，按照多勞多得的原則，日結給鍛造師。收益最高的，有六十塊中品天石；收益最低的，也有十幾塊中品天石。」
二總管搖頭笑道：「幾千塊下品天石，不錯不錯，有起色。」
二總管剛說完，卻見總司大人和其他總管神色有些怪異，自己也忽然反應過來，張冶所說的，並非下品天石，而是中品！
營業額六千八百塊中品天石，尼瑪，靈寶司鍛造部一天也就兩三千塊中品天石的效益好吧？
當然，鍛造部的單子其實是很大的，但關鍵要吃得下，只有吃下了才是營業額。
所以，二總管是萬萬不敢相信的，那些散仙不可能這麼有錢，鐵匠鋪的效益不可能這麼好！
「大總管，莫非把鍛造坊和鐵匠鋪的業績弄混了？」二總管如此詢問，總司和其他總管雖然沒有附和，但看神色，估計也是這般認為的。
「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么？」張冶哈哈一笑。
二總管還想說什麼，張冶說道：「鐵匠鋪這點小利潤，反正靈寶司也是看不上的，就不多說了，總司大人要是沒有別的事話，屬下就告退了。」
總司大人慾言又止，最終擺了擺手，張冶一路嘿嘿笑著離去，像撿了錢似的。
張冶雖然沒有撿錢，但打了總司大人和二總管的臉，比撿了錢還高興。
……
鐵匠鋪的效益，不僅讓總司大人和幾位總管有些難堪，也逐漸打了那些商號的臉。
南天府城裡有不少靈寶商號，起先知道神奇鐵匠鋪開展零售鍛造，嗤之以鼻，結果這兩天，他們越來越感覺不對勁。
特別是那些小規模的靈寶鋪子，以前每天怎麼也能賣出去那麼一兩件靈寶，結果現在，打折促銷都沒有人上門。
許多顧客就算上門，看了一眼就搖著頭離去，有掌柜攔住這批顧客詢問原因，顧客說道：「樣式太少，不怎麼趁手，神奇鐵匠鋪接受私人訂製，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大總管親自動手鍛造……」
掌柜有些急了，拉著顧客好說歹說，那顧客也急了：「別拉我，若非鐵匠鋪人多進不去，你以為老子會來這兒？強買強賣不成？！」
這一幕場景，各大靈寶商號都在上演，他們終於發現，鐵匠鋪接受私人鍛造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低階成品靈寶開始滯銷，高階靈寶的銷量也在逐漸減少。
話說靈寶司的二總管，是打死都不願相信鐵匠鋪的效益會這麼好，畢竟自己掐了鐵匠鋪的所有單子，更放出話來，誰要是敢與鐵匠鋪合作，就是和他過不去。
但鐵匠鋪做散仙的小本生意，這倒是打了二總管一個措手不及，哪怕手下人彙報鐵匠鋪里人山人海的場景，二總管依舊不肯相信，抽了個空，決定去親自看看。
二總管略微喬裝打扮，本想進鐵匠鋪好好觀摩一番，可是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人多得他壓根進不去！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散仙慕名而來。
不過二總管踮起腳尖，還是能約莫看到裡面，幾百號爐位，都圍滿了人，而且二總管詢問了一些人，套了口風，的確不是托。
二總管心裡那叫一個嫉妒，等回去就想辦法破壞鐵匠鋪的生意。
二總管剛準備走，張冶忽然一把拉住了二總管：「二總管您來了，早說啊，裡面請，來大家都讓讓啊，裡面請！」
「我不是……」二總管正要掙扎，張冶喊道：「大家都停一下，靈寶司二總管來鐵匠鋪打造靈寶，這麼照顧咱們的生意，大家該怎麼做？」
鍛造師們掌聲雷動：「歡迎二總管蒞臨指導！」
散仙顧客們也是一臉驚訝：「天啊，靈寶司二總管都要來鐵匠鋪鍛造靈寶，這質量得多好啊！」
「我就說鐵匠鋪靠譜！」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二總管好氣啊，自己怎麼成了鐵匠鋪的活廣告，那可不行，連忙說道：「我不是來鐵匠鋪打造靈寶的，大家不要誤會！」
眾人疑惑著安靜下來，張冶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二總管是來捐贈鐵匠鋪的，大家熱烈歡迎！」
歡呼伴隨著更為熱烈的掌聲，二總管一張臉通紅：「不……我不是……」
「不是？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張冶臉色一垮。
被這麼多人看著，二總管總不能說自己就是順道路過看看吧，堂堂二總管可丟不起這個人。
二總管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打造靈寶划算，便說道：「我是來打造靈寶的。」
張冶滿意笑道：「打造靈寶，好，身為靈寶司二總管，更不能搞特殊，排隊去。」又吩咐道，「來兩個人，伺候好二總管，要是二總管走了，唯你是問！」
兩個雜役一左一右，夾著二總管，哪是伺候，分明監視，生怕二總管跑了。
那些小散仙更是覺得不得了，能排在二總管前面，說出去多風光。
試想一下，靈寶司大總管給我鍛造靈寶，二總管在我後面吃屁，夠吹一輩子牛逼了。
被這麼多人盯著，二總管還真不好意思強行離開，硬是排了一整天的隊。
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張冶喊道：「下班了，諸位明天趕早！」
「二總管，明天再來啊！」
二總管本想鍛造一件靈寶挑刺、詆毀，結果白白站了一整天也沒輪到自己，小腿都有些抽筋，恨恨的看了張冶一眼，憤然離去。
張冶沒有理會二總管，今天算是給他一個小教訓。關上門，張冶讓賬房過來算一算利潤。
好傢夥，比昨天多了兩成，分到鍛造師手中，最少的也拿到了以往兩倍多的薪酬。
鍛造師們被靈寶司掃地出門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甚至還有些慶幸，靈寶司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至於靈寶司的雙倍薪酬？就特么是個笑話！
鍛造師們心態發生轉變，今後的鐵匠鋪，必將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