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諸海的盟約
一道黑光襲來，打向站於巨大海浪漩渦之上的蓬托斯。
黑光所過之處，一切時間空間盡數崩塌破碎，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比混亂的秩序。
蓬托斯並沒有躲避這道黑光，周圍海浪湧起，一層一層拍向這道詭異奇特的黑色光芒。
然而，還沒有觸碰到黑光，這些海浪一層一層消失在所有神靈的眼中。
蓬托斯眼神一正，大聲笑道：「不知是哪位神靈？還請出來見一面。」
說話之間，一塊藍色的巨大寶石出現在他掌中。寶石上面，散發出悠悠光芒，顯得美麗而和諧。這枚叫做海洋之心的寶石，是蓬托斯最寶貴的神器，有些時候，它甚至可以說是卡俄斯神系大海的化身。
詭異的黑光在碰上海洋之心之後，無法再往前，一寸寸碎裂開來，逸散在無邊的大海之中。每一絲黑光落下，大海之上，都有一處海嘯產生。
蓬托斯剛剛往大海遠處擴散的神力，但凡遇到黑光落下的地方，進展都無比艱難。
然而這位剛剛突破主神的遠古海神，卻一點都不擔心。他為原初之海，大海雖然寬廣無邊，但終究由他所掌。
他只是憂心，對手還會出什麼招來阻止他？另外，這道似乎能夠破裂時空的黑光，又是來源於哪位神靈？
然而下一刻，蓬托斯就再也不用擔心了。時空震顫破裂，混洞的光線不斷折射，他神體所在的這一片海域混亂無比，彷彿從天地之間被隔絕出來，一位藍袍神靈與黑袍神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烏拉諾斯陛下，克洛諾斯神王，竟然是你們二位？」見到兩位曾經的神王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儘管剛剛突破成為主宰，然而蓬托斯還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這兩位曾經的神王，一個是在當初設局幾位自混沌誕生的原初神靈，讓他們相互廝殺，而後開闢了神庭，成為眾神之主的偉大存在；另外一個是十二提坦之中，天賦最卓絕的，推翻他父親的統治，威壓整個卡俄斯神系，將神庭的威嚴真正灑遍了天地之間。
自從誕生之後，烏拉諾斯都是讓他感到無比強大與恐懼的存在，他們算是一母同胞，可是這位兄弟卻從來走在他前頭，甚至將他遠遠甩下。在神庭開闢之前，他還借著與地母的關係，想和烏拉諾斯掰手腕，最後卻被對方一拳轟入太空之中。當初如果不是地母求情，再加上烏拉諾斯缺少人手，或許卡俄斯神系早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而克洛諾斯，蓬托斯一眼便可以看出，這位最年輕的提坦神，眾提坦神之首，也已經突破到了主神之上的境界。不過克洛諾斯的道路與他不同，無法分出優劣高低。蓬托斯只是不明白，明明已經突破主神之境的他，為何會被宙斯等年輕神靈擊敗，遠走域外。
烏拉諾斯並沒有理會心中惴惴的遠古海神蓬托斯，他看向這片海域之中的某處，用輕柔的嗓音說道：「這位域外的神靈，你可以出來了。」
蓬托斯聽到烏拉諾斯的嗓音，稍有驚訝，在他的印象之中，天空神王烏拉諾斯從來都是暴躁易怒的，這一點在他聲音之中能得到很好的體現。但是這一次，他的聲音卻無比輕柔，似乎能讓人感受到他平淡的心情。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思關注這些了，因為他一直自認為掩藏很好的秘密，竟然被眼前的神王知道了。
「普羅透斯見過兩位陛下，並代表諸海的盟約向兩位陛下問好。」
破碎的海面之上，漸漸現出了一位身著黑袍，留著蜷曲短髮的神靈，他的面容看上去與卡俄斯神系的神靈稍有不同。
烏拉諾斯聽了這話，沒有任何錶情，只是一聲冷笑：「普羅透斯？諸海之盟？哼，傳聞之中跨越神系的盟約，裡面的神靈都是不敢以真實身份見人的嗎？」
這時，早就在卡俄斯神系定居的海神普羅透斯驚訝了，他沒想到，這位卡俄斯神系最早的王者，竟然知曉他們這個極為秘密的盟約。
「這是我的不對了，我名阿普斯，見過兩位陛下。」
這一次，阿普斯的目光極為慎重，一直盯著對面烏拉諾斯的反應。
烏拉諾斯聽了之後，淡眉一皺：「你是哪個神系的，我怎麼從沒聽過你的名字？」他這上千年來，在各個神系遊走，卻從沒有聽說過海神阿普斯之名。
阿普斯這時放下心來，口中微笑：「我不過是來自一個早已被毀滅的神系，幸虧得到諸海的盟約收留，才得以活到今天，烏拉諾斯陛下沒有聽過也正常。」
烏拉諾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淡淡說道：「這次我和克洛諾斯過來，也不與你們為難，不過這卡俄斯神系的大海，卻不容你們收入神國之中。」
說話，烏拉諾斯的目光看向蓬托斯，在他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克洛諾斯，已經在積蓄神力，蓄勢待發。
蓬托斯知道，只要他說一個不字，恐怕這兩位強大無比的王者，就要對他們動手了。但是要讓他放棄這片自他而孕育的大海，卻又不甘心。他將目光投向了旁邊指引他突破主神的阿普斯，這位自稱來自諸海之盟的神秘神靈。
阿普斯淡淡一笑：「既然烏拉諾斯陛下這麼說了，那我們就暫時不動卡俄斯神系的大海了。」
「記住你的話。」
烏拉諾斯留下這句話，便和克洛諾斯離去了，這與他們氣勢洶洶過來的樣子形成強烈的反差。
「真要放棄這片海域？」
蓬托斯不甘心地向阿普斯問道，他的神力，已經快要將整片大海覆蓋了，但是卻要因為烏拉若斯這一句話而前功盡棄，心中十分不爽。
「不然還能怎樣呢？以我們的實力，根本不是這兩位陛下的對手。」
阿普斯悠悠望向烏拉諾斯與克洛諾斯離去的方向，這兩位卡俄斯神系前任神王的實力，著實讓人心驚啊。
他們沒有動手，但是那種在對方目光之下，似乎無處可逃的感覺，阿普斯卻體驗過幾次。那幾位神靈，可都是恐怖無比，屠神無數的，他所在的神系，便是最大的受害者。
「為什麼不動手，難道真是因為那什麼諸海的盟約？」離去路上，克洛諾斯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什麼諸海的盟約，我哪裡聽過，不過是順著他字面的意思而說罷了。不動手，是因為那位來自埃及的神靈，也在旁邊窺視著。」
說完，烏拉諾斯望向遠處，目光幽深。
在海邊，一位山羊鬍子的神靈正在趕著他的羊群，隨意呵使赫爾墨斯的兒子，被宙斯封為牧神的潘收拾羊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