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之所

  阿撒茲勒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勺子就放在嘴邊,漂亮白皙的手指緊緊捏著勺子的細柄。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 如果現在拒絕,一定會被強行灌到嘴裡。


  伸脖子一刀, 縮脖子一刀。她毫不猶豫吞咽了下去。滑膩的肉類質感從喉嚨深處傳來。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 像是在撫摸一隻做得好的貓。


  喂完了早飯,阿撒茲勒安靜收拾桌子,唐葉本來想幫忙, 手還沒伸過去, 一股頓感力傳來,把她擋住了。


  他回過頭,漆黑的眼眶顯得有些發暗。


  她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沒察覺對方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極其具有侵略性。


  只覺得唇上一涼,他忽然壓低身子, 抬起她下巴用力吻了起來。。


  唐葉渾身緊繃,仰頭承受著這個吻。他冰冷的臉頰壓來, 柔軟的髮絲撓的她有些癢。


  這個姿勢很彆扭,被吻的渾身無力, 她只好摟住他的腰當做借力點。


  阿撒茲勒伸手一按, 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胸膛里,抱緊。


  黑暗冰冷的氣息迅速包圍了她,鋪天蓋地, 彷彿世界都暗沉了下來。


  這傢伙還是和以前那樣喜歡舔她啊。


  很好, 他無論變成什麼樣都不會傷害自己。他應該還強烈的喜愛著自己。


  腦海中確認了這一點, 唐葉放下了些許的戒備,雙眼心滿意足的眯著。


  被吻的有些缺氧,他終於才鬆開了她的雙唇,猩紅的舌尖緩緩圍繞著自己的嘴角舔舐了一圈,白皙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罕見的紅暈。


  真令人震驚。


  這簡直比神廷被毀滅了更讓人難以置信。


  惡魔也會臉紅!這可是頭一次見!她笑嘻嘻鑽到他懷裡使勁蹭了蹭,「小撒,好喜歡,好喜歡你。」


  他很彆扭的扭過頭,語氣淡淡地,「嗯,我知道。」


  唐葉:「。。。。」


  這傢伙果然一直都改不了死傲嬌的本性。


  轉身想鑽回卧室里,胳膊還沒鬆開,腰上一緊,被他重新按回了懷抱中,胳膊摟得緊緊地,甚至有些發疼。


  。。。怎麼了。


  唐葉乖巧站著沒動,剛想問這碗還收不收拾了,扭頭一看,別說是碗,連整張桌子都被黑霧所溶解吞噬。


  分明是極其恐怖的一幕,有他在,卻莫名很安心。她把頭枕靠在他的胸膛上。


  依舊是冰冷而空蕩。


  這一刻卻多了一些溫情。


  如此維持了許久,他把她橫抱了起來,手臂緊緊扣著她的腿,緩緩順著走廊往前走,一路上根本沒有要她下地的意思。


  這個方向和大門的方向截然相反。


  冰冷的鐵門自動打開,外面,是一座被環繞的小型花園。


  各式各樣奇異的花朵妖艷綻放著,美麗紛繁。花園中央立著一座精緻的白色大理石噴泉,左側是一個裝飾精美的亭子,雪白的鳥兒停駐在亭子上方,見有人來,忽地振翅而飛。


  這樣的府邸里竟然藏著如此精美的花園。


  她本來想高聲歡呼,卻在無意間瞥到一抹本應該在冬季開放的芙蘭時,驀然愣住了。


  這時她才仔細留意道,除了花園以外,天空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霧氣,視線也並不能放遠。蒼茫的宇宙里好似只有這座房子和這個花園存在。


  那些白色的鳥也只能在花園的上空附近徘徊,並不能真的飛出去,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透明的籠中。


  甚至這些花叢里,也根本不分季節和品種,胡亂交織著,乍一看繁花似錦,卻處處透著假。


  他牢牢盯著她,「喜歡嗎?」


  唐葉張了一下嘴,心中卻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記得阿撒茲勒去矮人居所的目的是為了織夢人寶石。織夢人寶石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維持空間穩定。這個房子里沒有影魔,沒有夜罰人,沒有佩恩。。。。。。只有他們兩個。


  一個可怕模糊的想法在腦海里逐漸成型。


  腳上的附魔鎖鏈,還有眼前的花園更是讓她確認了這一點。


  或許是察覺到了唐葉一瞬間的慌張,阿撒茲勒的目光忽然變得非常陰暗逼人,甚至周身的黑霧都在肉眼可見中濃郁了許多。


  「喜歡嗎?」他平靜地看著她,猩紅的唇角輕啟,淡淡地再次問道。


  唐葉怔怔地望著他,那張漂亮又熟悉的臉就倒映在她的瞳仁里,可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任何影子。


  她明白,這個答案或許會直接決定他下一步的行動。


  腦海里電光火石一閃,她立刻撲上前去,勾著他的脖子,瘋狂親著他的臉。


  在對方處於精神極度不正常的情況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毛,順毛,順毛!


  她一邊吻他冰涼的面頰一邊暗自思索:若想恢復自由,只能等對方心甘情願。人身限制說明他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順毛,一直順到他肯乖乖露出自己柔軟的腹部,徹底信賴自己。


  阿撒茲勒後背一僵,目光里劃過驚訝。深淵般的黑眸里翻滾過某種焦灼的情緒,他忽然大步邁開,帶著她來到亭子中央。


  這裡不止何時多了一張寬大的軟塌。


  唐葉只感到自己被放了下來,阿撒茲勒那張俊美又冰冷的容顏近在咫尺。更深的吻層層疊疊印來,她掙扎著抽出一隻手,從吻的空隙間喊「會被人看見的。」


  墨沉沉的眸子里漆黑無光,阿撒茲勒一勾唇角,「放心,沒有人會看見的。只有我們。」


  唐葉心頭一涼,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他仔細盯著她,目光卻變得格外尖銳,「怎麼了?」


  果然被這隻惡魔關在空間里了啊。


  這傢伙!

  她想起以前無數個日夜裡阿撒茲勒對她的體貼和放縱,眼角濕的更加厲害,輕聲道,「我很開心~你在我身邊,真好。」


  。。。抱歉,一直以來讓你如此缺乏安全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神裔帶走,不是因為那個法陣,就不會讓你變成如此模樣。


  阿撒茲勒細細舔去她眼角的淚珠,吮吸著她白嫩的耳垂。一股幸福又酸澀的情感盤繞在唐葉的心頭。她只感到自己被不斷的往下壓去,某個稍硬的部位緊緊貼在自己身前,他抬起眸來,寧靜注視著她。


  「可以繼續吻你嗎?」


  被他那雙灼熱的黑眸盯著面紅耳赤,唐葉微微喘著氣,羞澀點了點頭。


  有點不對勁。換做是之前,這傢伙向來不由分說先舔為敬,哪裡會提前問一下。


  阿撒茲勒舔了舔她的嘴唇,從下巴滑到了脖子,牙齒一顆顆咬開她衣領上的衣扣。


  「那個。。。你」


  話音未落,胸-前一冷。


  比空氣還冰涼的濕潤觸感貼了上去,她發出一聲低呼,身子往下仰倒,忍不住說了聲「癢。」


  交易契約已經中止了,她忽然驚悚地想到,現在,沒有任何規則能制止他食用自己。


  阿撒茲勒逐漸變長的尖銳利齒,正輕輕咬合在自己柔軟之處!


  「小撒。。。」她半是驚恐半是羞澀的開口,「不準咬!」


  。。。


  唐葉失神地看著灰濛濛模糊不清的天空,渾身黏膩不堪。


  她確信,阿撒茲勒是真的拚命在忍了。無數次尖牙想要咬下的瞬間,都被瘋狂的舔舐所取代。她就像是一塊香噴噴的肉,被含在嘴裡就是捨不得撕碎。


  舌尖的倒刺把她颳得又癢又麻,這種傾略性的「吻」足以讓人腰酸背痛。


  已經舔到了濕濘處,動作突兀地停了下來。


  暗沉的目光盯著自己某位置半晌,他忽然抬起頭,低聲道,「可以嗎?」


  平靜的面容上透出隱隱的期待和狂熱。


  唐葉被他「吻」的滿臉通紅全身微麻,心道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頭暈眼花地點了點頭。


  一股熟悉的力道將自己貫穿。


  冰冷而粗糙,一點點變大,填滿,直到不余留半絲縫隙。


  她只能努力的揚起脖子,發出細弱的聲音,腦海間如煙花般閃現無數片巨大的白色。


  在這一瞬間,她聽見阿撒茲勒清冽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你是我的——永遠,永遠。」


  。。。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阿撒茲勒才念念不舍把她抱進了浴室,唐葉的臉紅的和被火焰系魔法打中了的稻草人一樣,泡在寬大的浴缸里稍作休息。


  阿撒茲勒的手仍然牢牢抓在她的腰上,一回頭,竟然發現這傢伙枕在浴缸壁上睡著了。


  纖細濃密的睫羽如蝴蝶的雙翼一樣溫順地垂著,臉上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他安靜躺在浴缸里,漆黑的長發像水藻一樣散開。


  哪怕睡著了手還不鬆開。


  這一瞬間,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黑荊棘之城教廷,彷彿又看見那頭笨蛋龍因為太困而在浴缸里睡著,害的她擔心他被淹死。


  就像是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又回到了原地。


  唐葉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有眼淚流出來,卻不是因為悲傷。


  恰在這時,一道陌生的男音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是唐葉嗎?快回應我!」


  「你是誰?」在心中快速回道。


  「我是魔靈費利克斯。你被困在了隔離空間里,處境相當危險。如果不早日讓蘭那傢伙恢復正常,他會慢慢退化,甚至永遠無法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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