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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6|第七十四片龍鱗(二)

  第七十四片龍鱗(二)

  城牆上貼的那些畫像……興許是怕被有心人認出這是徐將軍, 所以刻畫的還是徐承弼囚徒時的模樣,怎麼說呢, 這個年代的通緝畫像未免有點抽象, 反正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真要說起來, 還是得看臉上的刺字與缺失的右臂。


  徐承弼臉上的刺字已經被玲瓏去除, 但這缺失的左臂卻沒辦法找回來, 誰叫他的胳膊是在受刑時被砍下的, 怕是早已剁碎了被餵給野狗, 徐承弼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初在牢獄中百般堅持不肯認罪, 最終換來了什麼。倘若他痛痛快快認了, 是不是母親與諸位嫂嫂還能留下一命?

  看在徐家世代忠良的份上, 饒了女眷們性命也未嘗不行。


  只是現在想什麼都晚了,所有的家人都已死去,只剩也孑然一身活在這世間, 無牽無掛, 宛如浮萍,除卻心頭那一點烈火,竟再無活氣。


  他凱旋迴朝, 連家中都未曾回去, 便被皇帝召入宮中設宴款待,本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卻飲了幾杯后便神志不清,醒來時已身陷詔獄, 便是再傻,徐承弼也知道自己這是鑽進了皇帝的圈套,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威望太大,怕是不得善終,此番突厥被擊潰,他已然想要歸還兵權,求個閑差,像母親一直希望的那樣將未婚妻娶回來,一家團聚。


  如今卻什麼都沒了。


  徐承弼失神間,突然被人在肩頭上拍了一巴掌,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明艷絕美的容顏,不管徐承弼承不承認,在他萬念俱灰時將他救出來並且收留了他的少女,在他心中地位,確實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小秘境中四季如春,景色宜人,徐承弼在裡面待了這麼久,心情也不復最初死寂,他自然不甘自己一生為國效力,卻落得如此身敗名裂下場,更不甘徐家百年忠貞,卻為一句謀反失了氣節,人人喊打喊罵!

  難道大家都忘了,他們徐家世世代代的男兒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難道忘了是誰為他們守住大梁這萬頃國土?是他們徐家男兒!三哥戰死時,三嫂剛剛有孕,他連未出生的侄兒都不曾親眼見到!


  徐承弼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一腔碧血丹心,最終換來猜忌與不信任,還葬送了全部家人的性命!


  「你在想什麼?神情很不對勁。」


  徐承弼低頭看著個兒嬌小的少女,搖搖頭,沒有說話,玲瓏又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管你過去的身份是什麼,現在你是我的僕人,所以最好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讓我知道的話,可饒不了你。」


  說著還揮了揮軟綿綿的小拳頭,徐承弼見識過她的神通,知曉她定然不是常人,也沒有反駁,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再在人家鋪子面前站著了,擋著店家做生意呢。


  由於買的東西太多,徐承弼全身上下都掛滿了也拿不了,所以玲瓏又去買了一輛驢車,她隨手拋出一錠銀子,「不用找了。」


  然後就讓徐承弼也上車。


  到了城門口,她仍然使用美貌攻擊,使得守城的官兵暈乎乎的都沒怎麼檢查便放他們離開,徐承弼心情複雜,這要是他手下的兵,一定要被嚴懲!只是眼下檢查的送些對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驢子慢悠悠地往前走,徐承弼本要出去趕驢車,玲瓏卻不讓他去:「它知道怎麼走,你就老老實實坐著吧。」


  徐承弼沒有問這驢子為何會知道回去的路,他只是安靜又沉默地坐在玲瓏身邊,看著她在一堆零食里翻來找去,最後翻出一包瓜子糖,自己掏出一顆嘗了嘗,應該是覺得味道不錯,順勢給徐承弼也塞了一顆。


  徐承弼不愛吃甜的,他雖然從軍多年,但幼時卻是在家中被母親帶大,與豪邁爽朗的父兄相比,徐承弼更加文雅內斂,行軍打仗上也多出奇謀,是個不折不扣的文將。


  但玲瓏塞過來的這顆瓜子糖,他卻還是吃了,且壓在舌尖,久久不捨得化去。好像這二十多年來的苦,終於因這一絲絲甜,又添了一點生機。


  半大少年時,父兄盡皆戰死,徐承弼深知自己身為徐家人的責任,以十四歲之齡披甲挂帥,從未有一日鬆懈,他總是在考慮如何讓將士們的傷亡降至最低,總是在考慮如何讓國線各州的百姓們安居樂業,不受突厥來犯之苦,他還想著要報效朝廷效忠皇上,想著承歡母親膝下照顧侄兒侄女們長大成人……他考慮了太多太多的人,卻從未考慮過自己。


  而如今,他只剩下自己。


  「平州城裡不是有你部下給你留的暗號么,為什麼不回應他們?」


  徐承弼一驚,看向面前悠然吃糖的少女,她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望著他,眼珠又黑又圓,亮晶晶的,顯得格外神氣。


  徐家之所以讓皇帝如此忌憚,除卻他們個個驍勇善戰,手握重權外,最讓皇帝擔心的,就是徐家軍。


  那是由徐家主將所親自挑選訓練出來的精兵良將,誇張一點說,以一敵百絕不是問題!這樣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皇帝是夜不能寐輾轉難眠,徐承弼一死,徐家軍自然要散,皇帝便想趁此機會將徐家軍拿下收為己用。但從徐老將軍開始,徐家軍世代隨主家征戰,幾乎與徐家一樣,都是祖傳父,父傳子,一代一代接連下去,所以皇帝想要動徐家軍,徐承弼就必須死。


  只要徐承弼不死,徐家軍便不可能效忠他人。


  他們願意聽從皇帝的派遣,卻不願背叛主家,因為他們早已是徐家的一部分,深深地融入進了徐家的骨血里。


  「你這樣頹廢,就沒想過你失蹤后,皇帝會如何對待徐家軍?」


  徐承弼眼睫一顫。


  他自是想過的。


  他是死了還好,可一旦他未死,皇帝定然是嚴防死守,決不會讓他與徐家軍聯繫上,但他們行軍打仗,自有自己的一套聯繫方式,比如方才在平州城內所看到的暗號,但徐承弼不敢冒險。


  「等你想出來之前,就先在秘境里待著吧。」玲瓏無所謂地說,她才不管徐承弼要不要報仇,反正徐姐姐只想要徐承弼平平安安活下去,這一點她已經做到啦,至於徐承弼的心理健康……不好意思,她不是知心大姐姐,他自己能調節過來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是他倒霉。


  徐承弼便又在秘境中待了一個月,他每天看著日出日落,心情似乎也在這一番美景中逐漸獲得平靜,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失去了生的希望,也失去了鬥志。


  人最可怕的,便是沒了鬥志。


  這一日一大早,徐承弼便出現在了玲瓏門前,竹樓分兩層,玲瓏一人住在第二層,徐承弼則住在第一層,他也沒有敲門,而是耐心地等待玲瓏醒來。


  燦爛的陽光照射在竹樓之上,打開門走出來的少女美得宛如這朝陽,明媚又鮮活,徐承弼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還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才舉起單手做了個禮:「在下想要出谷一趟。」


  因為太久沒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乾澀,十分緩慢,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姑娘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待到在下大仇得報,定回來報恩。」


  原以為玲瓏不會答應他離開,誰知道她卻大方得很,擺擺手:「你走吧。」


  見徐承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她反倒奇怪了:「都說了讓你走,幹什麼站在這兒不動?還要我送你不成?」


  徐承弼連忙低下頭表示歉意,玲瓏覺得這人很奇怪,轉身就下了竹樓,突然想到什麼,又走回來,徐承弼還以為她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卻見她朝自己嫣然一笑,當真是美不勝收,在他神魂激蕩之時,只覺心口一痛,低頭一瞧,卻是她一掌拍在了上面,心口處火辣辣的,似是被太陽灼燒的感覺。


  「給你蓋個章,免得你找不到回來的路。」


  少女如是說,沖他笑得愈發燦爛,徐承弼眼中頓時只剩下這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笑,彷彿能夠填補他生命中的陰暗與殘缺,驅散所有不安與悲傷。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中,徐承弼才解開自己的衣服查看胸口,髮捲心口位置多了個小小的……爪印?應該是爪印吧?只是他分辨不出是什麼爪印,只覺得小小的很是可愛。


  隨後,他便覺得自己對這山谷已經了如指掌,甚至是,哪裡有一朵花,哪裡有一棵草,小松鼠的松果都藏在哪個樹洞……他都能清清楚楚地知道。


  徐承弼一走,玲瓏就覺得無聊起來,怎麼說呢,雖然她一個人也很開心,沒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可是使喚人真的很爽!不管怎麼說,徐承弼都是她的僕人!

  之後她憑藉留在徐承弼身上的烙印感受到了他經歷了數次危險,雖然受了些傷,但最終都活了下來。徐承弼並非池中物,他有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定然要全力以赴,將他逼得越狠,越能激發他的潛能,尤其是皇帝幾乎是斬盡殺絕,徐承弼身上背負血海深仇,焉能輕易罷休?


  只是他失蹤的這幾個月,徐家軍怕是早已被皇帝滲透,即便不能全盤掌控,也能憑藉皇權將其拆的七零八落,徐承弼想要收復徐家軍,怕是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這一日,朝霞初生,秘境里的花花草草都披上一層瑩潤霞光,五彩斑斕,煞是美麗,玲瓏坐在竹樓上看著太陽,順便跟小松鼠一起磕松果,結果突然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息,緊接著,一群亂七八糟的……人……馬……摔了進來,秘境被撕出一道巨大的入口,然後瞬間又合上了。


  玲瓏低下頭,與地面上那個熟悉的又滄桑了不少的高大男人對視一眼,對方顯然也很驚訝:「……姑娘?!」


  玲瓏赤著一雙小腳,腳踝上還系著一串鈴鐺,她正磕松果磕的開心,突然看見這麼一群不修邊幅滿身血污的臭男人,心情實在是稱不上好:「……你回來了,你報完仇了?」


  徐承弼看她幾乎看呆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在下無能,並未報仇,只是尋到了一些兄弟,又遭逢追殺,走投無路,可是怎麼會……」


  他感覺心口那個爪印似乎又在發熱,玲瓏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屑,從二樓輕盈跳下,徐承弼一驚,連忙丟掉手裡傷重的弟兄去接,入手的腰肢纖細柔軟,玲瓏哼了一聲,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心口的位置:「什麼怎麼會,這烙印在你身上,這秘境便是你的了,你到哪兒,秘境自然也會到哪兒。」


  徐承弼只覺得心窩發燙,所以說……他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嗎?


  離開的這幾個月,他總是想著她,在外頭看見了好吃的好玩的,若是方便都要買一些帶著,想著將來回到秘境要送給她,卻不曾想她一直在他身邊。


  「一個小秘境罷了,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不用謝我。」少女狡黠的笑起來,「若非情勢危急,想必你也沒有打開秘境的力量。」


  意志力便是控制力,徐承弼能帶這麼多人進來,當時情況必然為兇險至極。


  「正是如此。」徐承弼道。


  「還不讓你的弟兄們去後面的湖裡洗洗乾淨,要是弄髒了這裡,我可要生氣了。」


  她用纖細的指頭戳徐承弼的胸膛,徐承弼輕輕笑起來,滿腔憤怒恨意,在見到她之後都化為平靜,「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自個兒去竹樓後面休整去!」


  秘境本身便有治療與滋養的功效,湖水更是能洗筋伐髓,這些人征戰多年,身上都有諸多暗傷舊傷,去湖裡泡泡必然受益良多。


  徐承弼也去自己的房間里換了身衣服,出來發現玲瓏又坐到了竹樓屋頂,他也爬上去,臉卻瞬間黑了,因為她正在看湖水的方向……他帶進來的幾十個兄弟正在泡澡,一個個脫得只剩褻褲,這會兒被美貌至極的少女盯著,緊張的跟什麼似的,坐在湖水裡動都不敢動。


  徐承弼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群牲口泡澡時能這麼安靜老實的!

  「姑娘?」


  玲瓏扭過頭看徐承弼,指著下面的男人們:「他們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徐承弼眼裡頓時染上陰霾:「……因為叛徒。」


  玲瓏立刻表示了解,徐承弼失蹤這麼久,追隨他的人忠心耿耿有,可有異心的也絕對不少,皇帝許以高官厚祿,誰能不動心?不過她不關心這個,而是這麼一群腱子肉大男人確實挺養眼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被她看著會如此僵硬,連澡都不敢搓。


  別說她,湖水裡泡著的男人們也都欲哭無淚,將軍聯繫他們后,他們立刻聞訊趕來,無論皇帝如何施壓,無論新來的將領如何打壓,他們就只認徐承弼將軍!除了將軍誰也不服氣!因此在軍中也是吃足了苦頭。


  好不容易匯合了,又出了叛徒,導致他們險些喪命,大家逃亡時為了分散注意力,便問將軍是如何逃生的,畢竟當時他們也決定半道劫囚,誰知還沒趕到,便得知將軍已被人劫走。


  雖然民間傳說是仙女帶走了將軍,但是吧……這誰也沒見過仙女,他們這群大老爺們當然沒那麼浪漫,所以並不相信,可現在他們信了。


  不僅有仙女,還有仙境呢!

  看樣子將軍這番是因禍得福,還得了個仙女般的媳婦兒啊!

  就是這小仙女也太那啥了一點,怎麼能看大老爺們洗澡呢?


  男人們個個夾緊雙腿不敢說話,尤其是在徐承弼出現后,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也埋進湖水裡,自然而然便感覺到身體機能在逐漸恢復,特別神奇……神奇到他們不由自主面露狂喜,甚至連多年舊傷都在好轉!

  最終徐承弼哄走了玲瓏,男人們才大吼大叫起來,玲瓏單手托腮坐在屋子裡,哼了一聲:「跟群大猩猩一樣。」


  徐承弼沒見過大猩猩,不知道大猩猩是什麼,只把自己逃亡時背的包裹拿了進來,很是不好意思:「……因著逃命,許多都丟了,只剩下這麼些了。」


  裡頭都是些外頭的小玩意兒小零嘴,他略帶忐忑地送到玲瓏面前的桌子上,時刻注意著她的表情,生怕她不喜歡。


  玲瓏正襟危坐,一樣一樣的查看,很滿意道:「看樣子你是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心上的,很好,很不錯,我很看好你。」


  徐承弼輕輕笑起來,幫她把竹蜻蜓安上:「幾十張嘴要吃飯,秘境里的動物,可以吃嗎?」


  玲瓏點頭:「吃吧,反正它們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危機感,肉質應該很肥嫩,很適合吃。不過有些開了靈智的,不能吃,你儘管去抓吧,有靈智的會自己躲起來的。」


  徐承弼覺得很神奇:「動物真的能開啟靈智嗎?」


  「當然。」玲瓏指了指不知何時竄到桌子上開始摳糖吃的小松鼠,「它不就是?」


  徐承弼驚奇地看著胖了一圈的小松鼠,小松鼠抱著糖對他唧唧叫了兩聲,毛茸茸的大尾巴晃啊晃的,跳到了玲瓏手邊,玲瓏便逗著它玩兒,可徐承弼見了,卻覺得她比小松鼠還要可愛。


  待到那群爺們兒們洗完澡,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個個都換上了乾淨衣服,除了憔悴點,瞧著倒也人模人樣,紛紛過來給玲瓏見禮。


  其中長得像書生渾身書卷氣十足的,正是徐承弼的軍師諸葛商,五大三粗身如鐵塔的,則是徐承弼的副將徐元基,他是孤兒,自幼被徐老將軍收養,伴隨徐承弼一同長大,情同手足,亦是忠心耿耿,此外還有負責偵查打探敵情的先鋒將茅安、醫術出神入化的軍醫蘇績,這四人,堪稱是徐承弼的心腹手足,也是從始至終都不曾背叛他的人。


  此時徐元基正在破口大罵一個叫徐紹的,原來此人也是徐家軍一員,因驍勇善戰,很得徐承弼重用與信任,尤其徐紹祖上也都是徐家軍成員,誰也沒想到,最終背叛他們並且泄露徐承弼行蹤的,正是此人!


  原來他早已對皇帝投誠,徐元基等人決意跟隨徐承弼走時,他也假意效忠,卻一路留下暗號,招來追殺,甚至還在徐承弼與人交戰時意圖刺殺,若非諸葛商察覺不對及時提醒,徐承弼這會兒已經被穿了個透心涼了!


  對比起眾人的憤怒,徐承弼則平靜多了,他已經歷家破人亡眾叛親離,一個徐紹,當真算不得什麼,也比不上當日親眼見家人慘死的錐心之痛。


  可徐元基等人卻無法接受,大家都是一起長起來的好兄弟好夥伴,戰場上更是生死相依,能將後背交給彼此,徐紹那畜生,難道忘了老將軍的栽培,忘了將軍的器重,忘了那無數個日夜抵足而眠的同袍之情嗎?!

  玲瓏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附和情緒激動的徐元基大罵,她好像覺得很有趣,而有她在,徐元基罵著罵著也不好意思起來,撓著頭說:「俺太粗俗了,姑娘請別介意。」


  他被徐老將軍撿到的時候已經七歲了,一口一個俺,也不記得自己的父母家人,後來怎麼教也改不過來,口稱俺簡直就成了徐元基的個人標配,諸葛商對此表示非常無語,太不文雅了,可哪一天這大老粗要是文雅起來,倒也讓人生理不適。


  蘇績則很好奇湖水的功效:「姑娘,竹樓後面的湖水是怎麼回事?在下覺得自己多年行軍所積攢的舊傷,已經痊癒了!」


  「不是說了嗎,這裡是秘境,這裡的東西是凡間不會有的。」玲瓏嫣然一笑,「怎麼,你們不相信我是神仙?」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顯然誰也沒有見過神仙,可如果說這位少女是神仙,倒也應該如此,因她正是人們想象中仙女的模樣。


  「不過我的確不是神仙。」


  下一秒,玲瓏又打破了他們對於神仙的美好妄想,「至於我是什麼……這個就看你們以後會不會發現了。」


  眼見一群牲口跟少女聊得熱火朝天,徐承弼踢了一腳徐元基跟茅安的屁股:「別聊了,去打獵。」


  有什麼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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