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狗血淹死了誰
此為防盜章,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所以這次相親是結婚的那種嗎?」
園子抿著嘴角點了點頭。
貌似被某些現實意外震驚到的少年名偵探回過神來, 見她點頭, 不由的挑了挑眉毛:「你, 相親?」
工藤新一瞬間噴笑出聲:「我說那人是瞎了嗎……」
話音還沒落, 銀質的長柄叉子帶起一道風聲,惡狠狠的插|在了他面前的盤子里。
裹了冰淇淋的香草蛋糕嘰的一聲碎成了坨坨。
鈴木園子放下叉子舒了口氣,語重心長警告他:「我都說了這次情況不一樣,有什麼好笑的?話說工藤新一先生, 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去報個班, 好學學在別人墜入愛河的時候,該如何保持安靜呢?」
「在圍觀你墜入愛河差不多一百次之後,」工藤新一冷笑著端起了咖啡杯:「我倒是挺好奇,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為了不孤獨終老,你該去找個教練好好學習下『游泳』了呢?」
等等,這是諷刺吧?
園子面色嚴峻的皺眉:「……我剛才是不是被你人身攻擊了?」
工藤新一放下杯子嘖了一聲:「那也是你先攻擊我的——」
「好了!」
眼見又要掐起來,小蘭心累的用勺子敲了敲杯沿,強調:「不要在公共場所大呼小叫。」
鈴木園子看著工藤新一志得意滿的樣子,心裡琢磨著回去就投資拍福爾摩斯的電影版,而且要找工藤新一最討厭的男演員來演!
氣歸氣, 她對工藤新一的冷嘲熱諷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就如她之前說的那樣, 就算度過了被美色糊住了眼睛的階段, 被通天徹地的第七感點醒了, 發現西門總二郎不是真愛又怎麼樣?
這並不妨礙她把西門總二郎娶進門啊!
何況這次她真愛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
——當然,這也可能因為西門總二郎出乎意料的帥。
眼見著三個月的期限不緊不慢的就要到了,觀察力敏銳的名偵探依舊沒有在她身上看出任何厭倦的跡象:那份帥氣的殺傷力,也許遠比他的預估值要大的多。
但這樣也好。
鈴木家不會要一個能完全左右女兒判斷的女婿,要是那傢伙一直這樣下去,她們反而不可能長久。
不過因為太喜歡而不得不分開什麼的……
工藤新一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小說集:反而更加不爽了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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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進城平穩的進入了第五個月,在他們第二十次約會的時候,西門總二郎微妙的發現了鈴木園子有點不對勁。
那天,他們順路逛甜品店,恰巧遇到了三個大美女。
其實一個人的長相氣質如何,是受後天影響比較大,除去天生麗質難自棄的類型,只要穿著得體、皮膚潔凈白皙、髮型乾淨清爽、鬢角整齊不亂、指甲也修理的精精緻致,如果不是丑的特別出類拔萃,那肯定是不會難看到哪裡去的。
而這三個大美女,都屬於恰好取了中間值的類型。
事實上鈴木園子小姐也屬於這種類型,她的長相遺傳了慈眉善目的爹,所幸雖然達不到艷驚四座的地步,但明顯在平均線以上,說句漂亮不虧心。
但她的後天條件,明顯要更完善一點。
——鈴木家從不要求她怎麼樣,畢竟他們家就沒擔心過女兒會沒人要,但自從半年前園子開始繼承人掙扎之後,她的臉面很是受了一番調教。
美嘛,主要是肯花錢,膚質啊,發質啊,體型啊,體態啊什麼的。
那種面貌變化不是很好形容,反正就是從各種小細節透出了微妙的金錢氣息,精緻在各種邊邊角角的地方,像是玻璃櫃里加了鎖的高檔商品,讓你覺得這人看起來就挺貴的。
因為這若有若無的昂貴感,這三個大美女一開始撕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把矛頭指向她。
她們的目標是西門總二郎。
具體情節提取一下,大概是西門一年前和大美女A交往過,然後突然單方面分手銷聲匿跡了,並在之後遇到了大美女B,又沒過多久,大美女C三了大美女B,而C和A還恰好是同學,在B指責C不要臉的時候,C義憤填膺的說我是在給A報仇。
——A小姐聽到這話那一瞬間的表情,似乎特別想咬死她。
鈴木園子嘆為觀止。
她悄悄扯了扯西門總二郎的衣服:「全是你前女友啊?」
西門總二郎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她的神情,確定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不過也可以理解,就算鈴木家的女兒從小什麼都不用學,但都出來相親了,肯定也多少了解了潛規則,按照慣例,雙方是不會計較對方在婚約定下之前的感情經歷的。
然而園子的重點從來都是:「這位英雄,你去年……不是才14歲嗎?」
十四歲,撩了三個?
西門總二郎假模假樣的思考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回答:「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顯老?」
園子順著他的邏輯往下想,覺得這樣也不對啊,鑒於面前吵架的人還十分投入,她也學著西門總二郎的動作,踮起腳拉著他的衣領子,悄咪咪的問問他:「可是你並不顯老,你長得可好看了。」
她從來不需要撒謊,從來不需要遮掩內心,從來不需要看人眼色。
所以眼睛永遠直白的亮著,說的儘是些理所當然一般的實話。
西門總二郎猛地被她一記直球撞懵了。
看吧,他垂下眼帘對上了對方毫無所覺的眼睛,她這種奇怪的屬性到底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因為這種親密的動作明顯踩過了警戒線,爭執不休的大美女ABC有志一同的將視線轉向了鈴木園子,而鈴木小姐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西門總二郎已經出面準備調停了。
——怎麼著都是相親中,讓「上司」小姐看到這種事就已經有點不合適了,任由她們牽扯到園子的話,那就是打鈴木家的臉了。
為了不打鈴木家的臉,他自己反而挨了一巴掌。
氣憤的小姐A甩著包就走了,高跟鞋踏在地上咣當咣當的響,B小姐和C小姐似乎還是氣不過,當場約定今晚去城東某酒吧見面,十二點之前誰收到的搭訕紙條多,誰就贏了!
B小姐憤憤不平的撂狠話:被你三了不代表我比你長得丑,不過是從我手上勾搭走了個小孩,有什麼可驕傲的!?
C小姐冷笑著嘲諷回去:連小孩子都糊弄不住,你還準備從哪證明自己有魅力呢?
她倆氣呼呼的走了,徒留「小孩」西門總二郎神色莫名的站在原地,
他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一時之間居然覺得A小姐成了最善解人意的那一個……
「我也覺得她最好。」
西門聽到鈴木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正想找個適當的玩笑把話題轉走,鈴木園子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臉頰:「運動系的女孩子身材最好了,胖一點也沒關係,勻稱就行。」
比如小蘭,沒事瞎減什麼肥呢。
西門總二郎下意識覺得這話題有點奇怪,但很快就找到了奇怪的點:哪有和相親對象討論前女友身材的?
他將將鬆了口氣,就聽鈴木小姐十分感嘆的說:「女孩子胖了又怕什麼呢,胖一點抱起來才舒服啊。」
拒絕甜點就算了,連肉都不肯吃,小蘭強忍著,她自然也不能一個人吃的滿嘴油。
那是一個人減肥嗎?
那明明是折磨兩個人!
回憶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鈴木園子乾脆利落的在原地打了個寒顫。
按照慣例,西門這會兒,就應該像過去哄無數個似乎對自己身材不太滿意的女孩子時一樣,溫和的告訴她【你一點都不胖,這樣就剛剛好,已經很可愛了】。
但話沒出口,那股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對哦。
他靈光一閃,終於找到了怪異的點:鈴木園子小姐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內容、甚至是站的男朋友角度,和他過去的習慣用語……
似乎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啊!
與其說是自我嫌棄胖了,倒像是對某個不在這裡的人說的話。
西門總二郎內心先是咯噔一下,復又開始疑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畢竟他經歷這種事情多,下意識便會拿來參考,誰知道鈴木家的傻白甜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呢?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臉頰,一邊按照原路往甜品店走,一邊說起了道明寺的糗事,連稍帶打|黑了他一通之後,假作不經意的感嘆:「說起來園子基本上認識了我身邊的所有朋友,但我還不知道你的朋友什麼樣呢。」
鈴木園子可淡定的的回答:「無所謂,反正我沒有朋友。」
「哈?」
西門總二郎一直覺得她傻白傻白的,因為眼睛大且表情豐富,整個人熱烈的甚至有種聒噪的感覺,比起小太陽,這種姑娘倒是更像小麻雀……
結果居然沒朋友?!
等等,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充斥著血與恐怖的初見:「我記得園子那天帶的包裡面,似乎有個紅色的禮物盒子對吧?那不是朋友送的嗎?」
園子理所當然的反駁:「小蘭當然不是朋友。」
敏銳的雷達迅速BIU了一聲,西門心說這是個女孩子吧……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自己從無數個女朋友身上總結來的經驗: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會黏糊的超乎想象,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所以更親密的說法應該是:「是姐妹?」
鈴木園子原地頓住了,彷彿十分疑惑西門怎麼能問出這麼神奇的問題:「你來之前沒有看過基本資料嗎?我是有個姐姐的呀,可綾子又不叫小蘭。」
西門無法理解她給每個人貼個標籤的單一性的邏輯,就繼續猜測道:「那麼是學姐?還是崇敬的人?」——類似於英德的姑娘們對藤堂靜的感情。
「不啊。」
鈴木園子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名詞能準確概括小蘭在她心裡的地位,恩同再造這個詞她還不知道怎麼表達,最後只能遺憾的說:「要是當年的約定算話,我倒是不介意和小蘭過一輩子,話說形容親密關係,我覺得【我的骨中骨肉中肉】這句話,完全就是巔峰!」
說完,她給西門豎了個大拇指,毫不遮掩的表達了自己對聖經文化造詣的推崇。
然而西門總二郎眉心一跳:骨中骨肉中肉……
這不是形容亞當和夏娃的嗎?
「這樣啊,」他頓了一下,笑著說:「聽起來像是約定了要結婚一樣呢。」
被他一提,園子又想起了她保留了許久的婚約書,緊接著就是討人厭的工藤新一,霎時間感慨萬千,為了不冷場,淡定的回了句:「對啊。」
西門總二郎知道鈴木家這位小姐有時候有種異樣的幼稚,也不能確定她這是赤子之心、還是真的性向不明,只能順著往下問:「那為什麼作廢了呢?」
——快說是因為長大了,那些都是小時候的玩笑!
鈴木園子嘖嘖有聲的懷念了一下過去,特別理所當然的反問他:「你這不廢話嗎,我都要相親了,怎麼和小蘭結婚?」
「重婚是犯法的。」
西門總二郎這會兒被一波又一波意味不明的直球狂懟,腦子裡想著那些個上流慣例,下意識說了句:「不結婚也能在一起的辦法多了去了……」
「哈?」
園子驚異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有點生氣。
「你是說讓小蘭當小三嗎?!」
所以說,西門總二郎突然有種自己不止賣身入贅、甚至正在被一個姬佬騙婚的感覺:你為什麼聽到婚後保持關係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位小蘭會做你的小三呢!?
正常的……不該是閨中密友嗎!?
鈴木園子:想什麼呢,你的定位才是閨蜜好嗎?
把起因具體到一句話:她想分手。
把結果也具體到一句話:她說不出口。
鈴木園子心裡那個小人幾乎是痛心疾首的在用腦袋磕地板——你們知道鳳鏡夜長得有多好看嗎?你們知道他難過的神態又多動人嗎?
你們知道對他說出一句重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不,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想起父母昨晚事不關己的神態,園子憤憤不平的直想拍桌子:你們光想著你們的鈴木家了!你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我!
然而具體內容她都已經上報過家裡了,上頭三個做主的人也已經把指示下達了。
該分的手,再糾結也是要分的。
等餐后的甜點同晚茶一起上來,鈴木園子捧著溫熱的茶杯長長的舒了口氣,十分慎重的蜷起了手指。
談分手這種事,不止需要足夠的澱粉轉化能量,還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積蓄勇氣。
等喝光三杯奶茶去了兩趟廁所,園子終於在鳳家三男十分標準溫柔眼神注視下,斟酌著開口了。
「如果這真的只是一次面試,我也只是個面試官,我肯定會讓你通過的。」
鳳鏡夜攪著咖啡的銀茶匙,幾不可見的在杯底嗑出了一聲清響。
「園子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鈴木園子破罐子破摔的回了他一對死魚眼。
「意思就是我不想娶你。」
男孩依舊有禮的笑著,眼鏡之下的瞳孔卻不自在的收縮了起來。
他的長相一貫招人喜歡,但園子每次看到他都有股異樣心動的感覺,尤其是額前偶爾有幾縷碎發輕輕搭在鼻樑上時,那種半垂著眼睫的神態,時常讓園子有種大手一揮給他蓋棟樓的衝動。
哪怕這個美少年,他動不動就讓人產生點後頸發涼般的驚悚感,園子依舊沒怎麼當回事。
鳳鏡夜依舊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他招來服務生幫園子換了一盅熱的甜湯,以無關緊要一般的包容神色安坐在原位,看著園子的神態像是隨時準備安撫她發的脾氣。
鈴木園子看了他一眼,他在笑,看了他第二眼,他依舊在笑。
於是她猶猶豫豫的低頭喝湯,小聲提示他:「能別笑了嗎,你真的好可怕啊……」
再次聽到「可怕」這個中心辭彙時,鳳鏡夜覺得自己似乎懂了什麼。
智商暫且不提,就情商而言,他和被寵愛著長大的鈴木小姐必然不是一個量級的。
只是一段時間還好,相親畢竟是個「面試」的過程,只要把「上司」小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相處起來反而不會尷尬。
但結婚是長久的事情。
鈴木家招女婿,找的必然是個安全、值得信任的代理人,之前鈴木家同西門相處的時候,似乎就是因為感情原因才拖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所謂入贅,不過是條件更加苛刻的聯姻,入贅者必須能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相處、商量著合作完半輩子,但又不能過於強調自我,關係好到能通過感情操縱對方的決定。
換句話說,他可以有能力,可以強,但絕對不能【危險】。
如果鈴木園子和他過上一半年的就能把腦子養沒了,何況之後一輩子呢?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存在園子會不會因為過於喜歡鳳鏡夜、而被他糊弄著雙手奉上家業的問題。
——這是鳳鏡夜只要想,忍個二三十年就能幹脆讓鈴木家改姓鳳的問題!
鈴木家的長輩們,大概是不願意看到這一點的吧……
「是我嚇到你了嗎?」
千鈞一髮之際,抓住重點的少年立刻就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
跟傻白甜打直球。
他不動聲色的推了推眼鏡,神情稍微冷淡了一些,語氣卻帶著自然的急切,比平常稍微快了一點點:「相親是個相互了解的過程,相互了解后相互體諒,因為體諒而相互遷就,這意味著兩方都需要為對方做出一些小小的改變。」
在鈴木園子茫然的注視下,他突然笑了笑:「我不想強求你改變什麼,畢竟在還不熟悉時候插手別人的生活習慣,很容易惹人討厭的。」
「我不想被你討厭,」聲音微微的頓了頓:「所以選擇用影響生活細節來引導你做出些選擇,雖然過程很溫和,結果也並不激烈……」
說到這裡,戴著眼鏡的美少年傾身過來,溫和將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但事後讓你看起來,似乎是有點后怕了呢。」
鈴木園子神色不明的抿了抿嘴唇。
鳳鏡夜舒了口氣:雖然未婚妻小姐確實如他所料的遲鈍,但遲鈍的時間明顯不夠持久啊。
遲鈍的未婚妻小姐掩飾般的將甜品盅舉到嘴邊,茫然的吸溜了兩口,不由的開始思考——他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啥?
鈴木園子苦惱著入了神,手上的力道就慢慢輕了,湯碗越拿越低,那副茫然的神情自然就落進了未婚夫先生的眼睛里。
啊拉,鳳鏡夜悄無聲息的動了動眼睫:似乎猜錯了方向呢……
鈴木園子反應了半天,似乎終於理解了他剛才那些話在說什麼,恍然大悟的放下都快歪倒的湯碗,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些都無所謂啦,我可以理解的。」
「嗯?」
園子看著他疑惑的神情,爽朗的跟他解釋:「我根本沒為什麼事情下過苦功夫,自然對很多事都不了解,所以啊,我一貫的行為準則,是【不對不了解的事情妄自插手】。」
「自己做不到多好,那首先就得聽得進意見啊,所以從小到大,我都可聽話了!」
鳳鏡夜避開那雙莫名其妙還帶了點小驕傲的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他險些就像伸手拍拍她腦袋以示鼓勵了。
不過聽話確實是個優點。
【他從不強求她什麼,鈴木園子是個很好看透的人,而且只要有理有據,可以說是非常好說服了】
「其實你也不算過分啦,」未婚妻小姐咬了咬勺子:「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壞習慣,也從來都沒有強求過我什麼……」
【相處畢竟是個互相妥協的過程,如果他發現園子身上的某種特質很頑固時,他會選擇改變自己去包容那一點】
「而且仔細說起來,你也為我增加很多習慣吧?這不是相互的嗎?」
【一般而言,他對每種特質都會旁敲側擊的試上個幾次,以她的頑固程度,來判斷是否需要自己做出改變。】
鈴木園子若有所思的掰了掰手指頭:「其實跟你撒嬌、不、還是說對峙?反正挺容易的吧,你的堅持一般就在三次之內……」
她想了想,糾正了一下:「最多的一回是四次。」
鳳鏡夜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覺得心跳有些失速。
接著,他的未婚妻小姐撓了撓頭髮:「大多數時候,你說什麼我都照做了,但遇到我不想被|干涉的事情,只要堅持個兩三次,你就會放棄影響我了。」
鳳鏡夜突然有點想冷笑:這不就是你想改就改,不想改就犟嗎?
——是要說明想不想在我,做不做在你嗎?
最後,園子像是全然沒有看到他的臉色一樣,貌似善解人意的下了個斷言:「我覺得這很樣公平啊!」
有那麼一瞬間,鳳鏡夜久違的從面前這位被他定位為傻白甜的大小姐身上,看到了那麼點符合鈴木這個姓氏的敏銳。
「我說鏡夜,」鈴木園子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握緊的手掌:「你剛才突然一下變得更可怕了你知道嗎?」
鳳鏡夜下意識縮了縮手,習慣性抽了張面紙想給她擦手,意味不明的問:「園子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唉?」
園子想了想:「其實我沒看出來,雖然一直有感覺,但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後來……」
「後來怎麼了?」
「後來有人跟我說,這些都是你故意的,讓我自己小心點。」
有……人?
誰?
鈴木園子像是沒看到他一瞬間的疑惑,歪了歪頭,繼續道:「我想了想,覺得也行,雖然我不覺得可怕,但說不定能更加了解你的行為模式呢?」
說到這裡,她又習慣性開始邀功求表揚:「那個最多四次你就會放棄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發現的!」
鳳鏡夜並沒有說話。
鈴木園子於是原地愣了愣,問:「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看出我在影響你啊。」
「啊,對,」她點頭:「這個都不是重點。」
「我不想娶你,是因為你有點危險。」
鳳家三子推了推眼鏡,果然還是表現的太【危險】了嗎……
「其實也不能說危險啦,」鈴木園子斟酌了一下用詞,雙眼亮閃閃的看向思考中的美少年:「只是因為有點不穩定。」
第一句話說出口,之後就順了,她積蓄的澱粉酶和氨基酸,瞬間轉化為豐沛的吐槽能量。
「我們都是高中生,能力如何現在還無法定論,但是你野心好大的知道嗎?」
聽到這話鳳鏡夜簡直都想笑了。
他區區三子,能為家族做的貢獻也不過聯姻一道,他哪有野心呢?
「你別不信啊,」園子鼓著臉頰敲了敲桌子:「就比如上次,我說排隊等限量產品、還不如自己開個甜品店的事情。」
「哦?」
鳳鏡夜推了推眼鏡,臉上耐心的笑容一點沒帶變的。
鈴木園子撇了撇嘴,卻並沒有說起有關甜品店的話題:「我能看出來,你大概是希望聯姻能成的,所以一直盡己所能的表現出我喜歡的樣子,並且試圖讓我真的喜歡上你。」
這話就有點青天白日扒人家衣服的意思了。
鳳鏡夜臉不紅心不跳:「園子小姐確實十分可愛。」
園子嘴角啪的就是一抽。
「你要是真的想讓我相信你,剛才就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表白心意,哪怕心意是假的,也好過不清不楚的誇我可愛啊。!」
鳳鏡夜莫名的歪了歪頭,沒有解釋什麼。
——因為他剛才說的那句是真話。
相親並不代表愛情,如果父親為他定下的命運就是同鈴木家一起,那他一定會盡己所能做到。
這只是一個機會,而為了哄鈴木園子,他絕對算得上竭盡了全力。
畢竟對他來說,贏得這個機會的時間,就只有短短的幾個月,而判研結果,卻全在一個女孩的一念之間。
至於之後怎麼樣……
之後,為了讓自己未來的生活,一直安和平穩的維持在自己希望的頻道上,他雖然一定會鈴木財團做些什麼,但也同樣會努力將「鈴木園子」這個角色,合理的安插在自己的生活中。
大約人精都比較喜歡好猜透的鬧騰鬼,鈴木園子的性格遠,比他猜測中的各種模式都好接受。
最起碼在這位鈴木小姐在撐著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說你長得真好看時,鳳鏡夜先生除了感嘆這傢伙辭彙是不是有點匱乏之外,並沒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感覺。
仔細追究一下,其實還有點微妙的開心。
既然「鈴木」這個姓氏已經不可避免,而他的人生還有大半,哪怕不愛她,鳳鏡夜也會試著去喜歡她。
他記得她喜歡吃的東西,了解她喜歡做的事情,每時每刻注意她的一點點神態變化,悄無聲息的把自己變成了她最喜歡的樣子,再潛移默化的、把自己喜歡的因素注入她的生活。
——雖然最後一點似乎被對方反向利用了,但從小到大,鳳鏡夜就再沒為其他人或是東西,花費過那樣多的心血。
不對。
他看著自顧自斟酌著分手面談內容的未婚妻小姐,神色不明的輕輕勾起了嘴角。
不是再也沒有。
而是從來就沒有過。
被無數心血嬌慣而不自知的的鈴木園子小姐,此時點著下巴開始回憶:「那次我抱怨完后沒幾天,你就洋洋洒洒的準備了好多的材料給我看,講道理,我看到計劃書的時候好尷尬的。」
「畢竟我沒想過開甜品店呀。」
「但等我強忍著尷尬的說明那就是個玩笑,而你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跟我說沒關係時,我就不尷尬了。」
鈴木園子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我開始害怕了。」
鳳鏡夜喝了口茶,哦,是體貼過頭了嗎?
真是的,滲透一樣的改變不害怕,對你太周全反而不自在了嗎?
——是鴿子嗎你,散養著就沒事,關到籠子里保護起來反而還想飛走了。
然而鈴木園子小姐的重點卻不在此,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吹他。
「你的計劃書寫的超級好,我雖然談不上精通,但眼光還是有那麼點的,你給我的東西,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大概是真的可以開一家前途坦蕩的甜品店出來的!」
哪怕此時心情並不怎麼好,被一個一看就知道不會撒謊的人,用這樣直白的口氣認真的稱讚,鳳鏡夜多多少少的感覺到了一點欣慰。
這隻鴿子小姐,好賴還知道他為了餵養她付出過多少心力。
「但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想討我喜歡,」她又飛速變了回臉,「你明知道我是開玩笑的,明知道這間甜品店很大可能永遠停留在一份計劃書上,但你做的那麼周全……」
「周全了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好啦。」
園子皺著眉頭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我當時除了受寵若驚,微妙的開始覺得哪裡不太對,然後我就給其他人發了個短訊,問他:如果我很迫切的想要個甜品店,他會怎麼辦。」
這個「他」……
鳳鏡夜若有所思的頓了頓:和之前那個「有人」,是同一個人嗎?
「那個『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做等待入職的未婚夫的,肯定是以我高興為前提啊,要是他來,應該會瞞著我直接做好一間店、或者買?然後在開業之前帶未婚妻小姐去包場,以此作為促進感情升溫的終極約會手段。」
似乎對此並不感冒,也體會不出什麼浪漫因素,她的複述這段話的時候是純粹的棒讀。
鳳鏡夜的神色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僵硬起來。
可惜鈴木園子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很快把談話的主題拉回到了那間甜品店上。
「雖然我覺得他的話挺扯的,不過那確實是作為未婚夫會做的事情,而照你的性格來推斷,鳳鏡夜這個人的周全,應該不只是這一份計劃書而已。」
「在希望培養感情的前提下,你應該會拿一份只有開頭、框架也很粗略的企劃給我,然後輕易的說服我——我猜這對你來說超級簡單——最後讓我和你一起,去把這間甜品店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