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
「不明白什麼？」
見沈聿臉色不好看，慕晚安疑惑地問道：
「哥哥有什麼疑惑就說吧。」
「一切為免太巧了些。」
深深地看了一眼慕晚安，沈聿相信自己的妹妹，卻不能相信宋秉爵，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冷淡地看著他：
「千萬人中間，你偏偏喜歡上了我的妹妹。並且在此之前，晚安過得並不好，我仔細調查過，那段時間，她窮困潦倒、被許家掃地出門……更何況之前，她並沒有接近你的機會。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妹妹哪一點？」
「你這番話，是不承認晚晚的魅力嗎？」
被沈聿這麼犀利的目光盯著，宋秉爵心裡雖然緊了一下，面上卻神情自若地道：
「我和晚晚，的的確確就是水到渠成。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一句簡單的緣分就能解釋得了這麼多的事情？」
沈聿的笑容有些冷，他眼裡有著濃重的懷疑，「在此之前，圍繞在你身邊的女人，不乏有比晚安外形更好、更加適合你的人。那個時候，晚安一無所有，甚至還因為有人的蓄意陷害背負著一些不好聽的名聲……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在感情裡面要計較衡量這些東西的話，感情還能稱之為感情嗎？」
見沈聿今天大有一副不肯放過這個話題的勢頭，宋秉爵終於收起了那副溫和的態度，整個人也越發的冷峻，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聿，我想，你應該沒有體驗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吧？」
「都到了這個時代，難道因為我沒有過這樣的感情，我就不能質疑你的動機了嗎？」
還之以同樣的眼神，沈聿看著他的模樣，越發覺得這是被自己說中了心思，他的表情也越發微妙起來：
「你最好是以實相告，我不希望晚安跟你在一起之後才知道一切都是你的騙局。」
「我和晚晚的事情，我們彼此心意相通就足夠了。我憑什麼要向你解釋？」
他淡漠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從前因為看在晚晚的情分上，他一直對他禮遇有加、對他提出來的要求也是全盤照收，但是這個問題……至少是在現在，是絕對不能回答的。
「你在心虛些什麼？」
緊緊地攥住了他的眸子，儘管宋秉爵掩飾得再好，但是沈聿還是察覺到了他閃躲迴避的意味，這個態度……真是有趣。
「我心虛？」
他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在輕輕地舒了一口長氣之後，宋秉爵覺得自己胸口的沉悶感稍稍消失了些，他看著這個極其難纏的對手，「我想，沈先生大概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裡面待久了，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去猜疑。」
「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
同樣反問道，沈聿按住了一旁有些著急的慕晚安的手，眼神極其冷冽：
「正是因為我們都是相同的人，所以我才像了解自己一樣地了解你。我們這樣的人，感情太少，能夠愛上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的確很難，但是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想在跟他重複這個話題了，看到一臉焦急的慕晚安，他也害怕自己的態度可能會讓她傷心，便站起來背過身道：
「繼續糾結於這種問題，只會得不償失。」
「看來今天是沒有辦法達成一致了。」
見他不想回答，沈聿冷冷一哼，然後回頭對慕晚安道：
「走吧。」
雖然不太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個局面，但是即便沈聿面色一如往常，慕晚安也察覺到了他的怒氣，她連連點頭，順便把小斯往自己懷裡緊了緊。
「小斯先跟我一起住幾天吧。」
這句話是對宋秉爵和沈聿兩個人說的，慕晚安生怕這個時候兩人其中的一方會反悔，又把小斯抱了起來。
「哼。」
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沈聿雖然不待見宋秉爵，但是也不會真的對他的兒子有什麼成見，他幾不可見地側過身子看了一眼乖乖地低頭埋在慕晚安懷裡的小孩子，率先離開了。
看著沈聿的背影，又看看也背對著自己的宋秉爵，慕晚安心裡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只能低聲道：
「你們兩個今天都在氣頭上，我哥說話可能也不太客氣，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都冷靜下來了再談。」
聽到她的聲音，宋秉爵背在身後的手了略略縮了縮，卻還是冷著聲音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因為生氣，所以連帶著對自己也感到生氣嗎？慕晚安心裡覺得有些委屈，原本很想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埋在她懷裡的小斯輕輕蹭了蹭她，讓她的理智回來了。她強自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抱著小斯徑直出去了。
看著她帶著小斯離開的背影，宋秉爵眼神微微暗了暗，最終卻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怎麼了？他惹你生氣了？」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沈聿見她微微蹙著眉頭的模樣，傾身過來道：
「雖然知道你不喜歡我說這些話，但是作為哥哥，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提醒你。」
「哥哥，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見他稍微有些猶豫了，慕晚安知道他怕傷害到自己，便抬起頭看著他，眼裡有著滿滿的信任：
「你是我的兄長，長兄如父，如今父親還不知道在哪裡……我自然要多多聽取你的意見。」
「哥哥不會害你，但是哥哥也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沈聿看著她那張全心信任自己的臉龐，嘆了口氣，再三思索、斟酌言辭之後又道：
「在宋秉爵尚未接手宋氏集團之前，宋氏集團雖然在財力上面數一數二，但是遠遠沒有如今的影響力。宋秉爵羽翼稍稍豐滿之後，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創建了一個組織。」
「和另外一個人創建了一個組織？」
不明白沈聿的意思，慕晚安臉上寫滿了疑惑，原本一直坐在她膝蓋上玩手指的小斯也抬起了頭，同樣獃獃愣愣地看著他。
看著這兩張神情如出一轍的小臉，沈聿愣了一下，竟然從他們兩人身上看出了一絲相似之處。
「哥哥？」
面前的沈聿竟然發愣了，這可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慕晚安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見他回過神之後才把手放了下來。
「沒事……」
這麼一看，又似乎不像了，看來是自己方才眼花了，沈聿撇去自己心裡的那點可笑的猜想，淡淡地問道：
「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了宋秉爵和另外一個人創建了一個組織。」
他方才的發愣實在是太不正常了，慕晚安看著他，嘆了一口氣：
「按照哥哥如今的勢力，還是沒有查出來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嗎？」
「宋秉爵交友廣泛，並且他的這位同伴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身份一直隱蔽得很好。」
原本這些事情他不想告訴她的，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妹妹在選擇宋秉爵之前，能夠切切實實地知道宋秉爵的一切。
「這個組織在歐洲——不，是在國際上都很有影響力，歐洲不少發生的大事裡面都有這個組織的影子。」
說及此，沈聿一向淡漠的臉上竟然有了些許自嘲之意，「雖然『蛇頭』在歐洲也算是實力超群，但是面對宋秉爵的那個組織，我也不敢說，『蛇頭』能平分秋色。」
「『蛇頭』在父親和我的經營下，才有了今日的規模，而宋秉爵卻在短短數年之內將宋家從前的勢力運用至極、達到如今的規模，這一切足可見，他並不是什麼心思短淺之人。」
說到這裡，他不無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如果他在其他方面虧待你或者是欺負你，我還能替你找回公道，但是……他如果用感情來拴住了你，我亦是無計可施。我這樣說的話，你能明白嗎？」
「我知道哥哥是害怕我被宋秉爵欺騙，但是我和宋秉爵相識的時候，我剛剛被許家掃地出門，一無所有，又以為自己患上了不治之症，正是最低迷的時候。不客氣的說，那個時候的我，形象並不好，幾乎都沒有人願意搭理。」
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宋秉爵的情形，慕晚安不禁有些好笑，她抬起眼來看著沈聿，「連哥哥都是最近才知道關於我的消息，宋秉爵之前也從來沒有刻意調查過，又怎麼會刻意算計？」
「話雖這麼說，但是我總是覺得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儘管慕晚安替宋秉爵說好話，沈聿心裡到底還是存了疑，他是因為要對付宋秉爵才連帶著注意到了慕晚安，才會開始接下來的調查……真是太巧了。
「好了哥哥，別想那麼多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再說了，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我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
見沈聿一直緊蹙著眉頭，慕晚安故作輕鬆地開玩笑道：
「說不定還是我賺了呢，哥哥你就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