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顧天白到妹妹家,第一眼看見少年版的吳楚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這是慕白。慕白,這是三舅舅。」白芷把長子推到兄長面前,溫柔的說:「叫人。」
「三舅舅好。」吳慕白親親熱熱喊舅舅。
「好。」顧天白和顏悅色和頭次見面的外甥談了幾分鐘,轉身眼睛噴火鼻孔冒煙沖向縮在門外不敢進來的吳楚東,「姓吳的,你給我滾過來!」
吳楚東抱頭蹲下,一聲不吭。
顧天白提著他的脖子把他拖院子里去,掄開拳頭開揍。吳慕白看舅舅開咆哮揍親爹,手足無措。
弭安湊過來說:「大哥,我又收到情書了,有個傢伙約我去體育館游泳。」
「游泳?這小王八蛋找死!」慕白條件反射捲袖子,「你二哥呢?」
弭安指了指門口,弭寧懷揣弭四手提棒球棍,另一隻手還提著裝弭五的嬰兒籃。第二隻嬰兒籃放在門邊,弭六貼著另一根棒球棍睡的正香。
彌四清脆的說:「不帶,我們,哭給你看。」
慕白抄起嬰兒籃,果斷的說:「走。」
白芷目送五個熊孩子出門,再看院子里,揍吳楚東的人已經換成了小七,後面還有齊浩宇和小山排隊。吳楚東挨打白芷是一點都不心疼的,她慢悠悠找出來幾個雞蛋,跟著外面的節奏打發蛋液烤蛋糕。
海風秋在另一根樹枝上蹲半天,看到小山把吳楚東提起來扔進早就準備好的大木桶,老老實實跳過去等挨揍。
海風秋一進院子,白芷就靠著窗戶喊:「三哥,小七,我給你倆織了毛衣,來試試大小。」
白芷手織的毛衣拿不出手,一向只給張天照穿的好么。人什麼時候都可以揍,毛衣可是有生以來第一回。顧天白甩給海風秋一個眼刀,果斷的和小七一起投奔愛心毛衣去了。
小山輕聲問:「雲來哥緩過來沒?」
吳楚東看著不掄拳頭改聊天的別人家小舅子,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今天還不錯,張天照帶他去後面的平原種桃樹去了。」海風秋嘆氣,其實他更擔心白芷。
「五姐知道多少?」小山問。
「應該只記得雲來保護她的模糊片斷,但是她會猜,說不準全知道了。我和她約定往事不提,她不會主動問的。」海風秋苦笑,「當面她都假裝完全不知道,她覺得我們不知道,心裡會好過一點。」
「那這事繞開她。我們覺得還差一個。」小山把伸頭過來的吳楚東按回去,「坑貨,老實蹲桶里。」
海風秋想了想,問:「當時大家都太激動,會不會數錯了?」
「天星拿過來的資料我們整理過了,有本記錄一人一頁死活都有我們全在,把慕白那頁拼上去,還是缺一頁。姐夫說汪承鵬和張天烈那兩個禽獸的孩子都死光了,算上他們也不可能只缺一頁。確確實實少一個。」齊浩宇皺眉。
「你們把記錄拿來我看看。」海風秋也皺眉。
齊浩宇送過一本硬殼面發黃的本子。海風秋飛快的翻了遍,遞還齊浩宇,說:「小寶不在,看來他也被江家送人情了。」
「那是還給我好嗎?那個小寶說不定江家也還給他親人了。」吳楚東又冒頭。
「小寶就是那個在白芷懷裡變異又咬過她的孩子。生她的媽媽死了,他爸爸在大地震的時候也死了。江家能把小寶還給誰?白芷嗎?」海風秋冷哼。
吳楚東默默沉下水面,又鑽出水面,說:「這事就別讓白芷知道了。」
小山冷笑,「我們會讓他們全部閉嘴!楚東哥,你回去之前先帶慕白去參加宗周大學招生聯考,弭寧也去考,慕白想讀工程力學專業,我們操作一下,讓他倆在宗周大學同班同宿舍。」
「喂喂喂,兩個都是你親外甥,拿出來當誘餌你也捨得?」吳楚東慌的站了起來。
「風家不會動弭寧的,姬家我們去打個招呼,姬森誤以為彌寧和慕白一樣就行。反正五姐孕育弭寧別人都沒見過,他查不出來是不是親生的。慕白是不是誘餌就要看你那個江家朋友對你好不好了。我再帶一個機甲中隊過去做技術交流隨時保護!」齊浩宇又按著吳楚東的頭把他壓下去:「好好吸收,你逆生長回去就沒的玩了。」
慕白讀宗周大學是早就說好的,但是他沒有武力值,還要調理身體必需有人陪同。海風秋覺得弭寧到了交朋友的年紀了,建議他陪慕白上大學玩幾年。兩個外甥去宗周星讀書,齊浩宇說就算白芷和森關係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地盤,只有一個機甲中隊過去保護他很不放心,乾脆也跟過去了。顧天白一直是公開留守土城基地的人,那邊除了實驗室也還有一群星盜手下要管,他也沒精力管洛陽揚州的事情。舅黨和同類們還有信得過的東海嫡系分批突破,岳洞庭還帶了一批人去親王統治區盯瑞丁星門的動靜。白芷接手齊浩宇扔下的工作,還有三個嬰兒要照顧教育,有一天半天的休息時間還要去突破基地換下郝星照顧突破的人兼壓縮晶環,忙的要死。她每天挑姬家和宗周星的簡報看一看,確定那邊的人沒事就沒有精力管別的了。
齊浩宇就蹲在宗周星,守著慕白給他調理身體,等著石城江家的人。
真家一直監控風瓏和娘家好姐妹風玲的聊天,從記錄中發現風家的淵與陸雷幾乎是同時和澤一起突破成高階突破者的。這麼短的時間風家核心成員人又沒死沒失蹤一個不少,突破一個是運氣,突破三個絕對和運氣沒關係。
風家從居陶星吳家拿到的資源能讓人安全的突破!
家主兩千歲是什麼概念?真堂反應過來馬上率領艦隊撲向居陶星,在過伏波星門時中了風家的埋伏,和他的侍從全被俘虜。
澤以真堂為人質向真家索要風裡芷,真家表示沒有風裡芷,為了顯示決心把風瓏和她的孩子推出來斬首,澤虐殺人質為族妹報仇。烯親王扶持真家和他獸人表妹兩情相悅的常為家主,另幾位親王各有支持者,真家迅速果斷乾脆的被親王們瓜分了。澤也乾脆的借索要風裡芷和烽親王翻了臉,掉頭口頭向吳家要妹妹。
不只外人,連昆吾氏自己人都覺得吳澣手裡真有突破的資源,丫有好處不給族人,拿去收買風家和姬家,這種吃裡扒外的人怎麼能讓他當家主!
潛回吳家的吳楚東拿到了吳家把族中子弟改造成獸人的證據,爭取到留在有陶星系昆吾氏三姓大部分族人的支持,一舉把吳澣和吳澣的支持者逼向了烯親王一方,並且成功的把擁有突破資源的黑鍋扣到了吳澣頭上——吳芍和吳家現有的一個高階突破者和幾個中低階突破者全是吳澣一系的,呼朋引伴去瑞丁星門尋找突破資源的許黃恰好是吳澣的親妹夫。
各家都忙著重新站隊商量一起去瑞丁星尋找突破資源的時候,烽親王的五個蟲人養殖星球都有吞吃蟲人的蛙形變異獸出現。
這些個頭最大能長到幾十米高的醜陋巨獸血厚防高很難殺死。公獸跟著母獸走過的地方只要有水,溫度保持三十度以下,幾小時之後就有幾千隻小變異獸從水裡爬出來。小獸什麼都吃,沒得吃就吃自己的兄弟姐妹,長到半米高就敢捕獵人類和蟲人,吃蟲人還會吐機甲。
烽親王的蟲人部隊對上這種變異獸完全是給人家送飼料的。
上次曲速飛船毀滅的黑水星只是一個沒什麼價值的小星球,而且那一炮消耗的能源是皇室公產。這五個星球卻是烽親王的重要私產,像黑水星那樣毀滅不只少了五個宜居星,還會消耗他的能源儲備,改變最少五個星系的引力磁場,引發的連鎖損失無法預計。
打仗拼的是消耗,此消就是彼長。烽親王還想再搶救一下,調集純人類部隊對戰變異獸,異獸雖然不好人類這口,但是人類的戰鬥力遠不如蟲人,對上變異獸傷亡慘重。
烽親王封地的人民願意接受烽的統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烽主要使用蟲人部隊,人類的生活十分安定。現在烽親王為了保全他的蟲人養殖星球和蟲人部隊讓人類送死,烯親王振臂一呼,烽親王封地的人民紛紛起義,清剿變異獸的純人類部隊也轉投烯親王的懷抱。
原本貴族那邊的戰場就不是主戰場,真氏家族散了之後風家保持中立,姬風兩家的家主能活兩千年,都沉得住氣保存實力等將來。貴族們知道這兩家不管從前和將來如何,現在立場接近肯定打不起來,也都很有眼色的保存實力,大家一起圍觀烽親王的蟲人部隊大戰烯親王麾下的獸人大軍。
這幾個月大櫟樹仍然生長迅速,一根五百多米長的樹枝橫卧湖面,張天照在這根樹枝上建了一個竹榭,在樹下種植變異的荷花。長成的荷葉直徑十幾米,荷花的花苞有一米多高。朝陽初升,湖上青霧繚繞,紅蓮白蓮艷光灼人。
這天紀南城家的阿錦阿綉來看荷花,和弭安一起帶著三個小的在巨大花朵和蓮蓬上嬉戲。
張天照和藺雲來坐在竹榭外走廊上用圍棋子下五子棋,遠遠守著孩子們。
白芷下班回家,用托盤端著一碟零食和一壺竹葉茶,沿著藤橋走過來。她才跪坐下來,張天照和藺雲來就不約而同伸手,一個捧起茶壺齊眉,一個捧著碟子齊眉。白芷愣了下,把空托盤舉至眉前再收起。
湖那邊正在拆除揚州塔,幾十架工程飛車轉來轉去。
白芷偏頭朝那邊看看,問張天照:「孩子們在宗周大學過的怎麼樣?」
「和同宿舍的那兩個孩子處得很不錯,出門玩都是一大群人。慕白好像交女朋友了。」張天照拿小茶杯倒水,「下個月是宗周大學的百年一次的祭祀,有很多慶祝活動,家人有條件的都會出席,你去看看他倆,順便相相兒媳婦?」
白芷十分想去看,又怕不合適,說:「現在見家長會不會早了點?」
「慕白公開的身份有爹有媽,你去只是弭寧的媽媽,請同宿舍里的小傢伙們吃個飯,他們肯定要陪你逛逛,到時候不就能看見了?姬家那邊好像出新東西了,你不去三哥也要去的,積雷山上才裝的傳送陣,你等積雷山到了宗周星再過去也不耽誤時間。節省下來的時候正好讓三哥休息幾天。」張天照說了一堆理由,力勸白芷過去。
「他的境遇和別人不一樣,多關心他沒錯的。你去宗周也能休息兩天,多好。」藺雲來也勸白芷去。
「那我就去。」白芷高高興興站起來,「我先去找三哥說,到時候你們誰看看能不能抽時候跟我一起去玩。」
白芷去兩個孩子就能通過積雷山上的傳送陣回來,顧天白叮囑白芷一定要把倆外甥提回外婆家吃頓飯,就快樂的調整工作安排,空出幾天時間通過傳送陣去親王統治區看熱鬧當度假去了。
宗周大學戰前和其他貴族的私立大學一樣,主要招收姬家封地和姬家附屬家族封地學生,蟲人之亂姬家招攬了部分出逃的科學院成員和帝國大學的知名學者,招生的條件也放鬆了,不管是不是姬家封地子民,只要有姬家的推薦信或者考試合格都能進校門,學生的數量自然是連年激增。所以姬家乾脆把宗周大學從宗周星遷到了隔壁星系的小行星林下。從開始打仗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姬家陣營的子弟除了蹲家塾的,基本上都會到宗周大學讀幾年書。宗周大學的百年祭是大事,兒女在讀的家主都到了,白芷的積雷山雖然是新船,護衛艦卻只有區區兩艘,在家主扎堆的天空還顯的挺寒酸。
前面有穿姬家黑色侍從官制服的侍從引路,後面有四個穿積雷山黑紫色制服的侍從殿後,陪侍的除了孫和平還有打算把女兒送來上學借光考察的紀南城。這兩位侍從官一位是霸氣青年,一位帥氣大叔,隨便哪一位扔出去都能讓大部分女生和少部分男生尖叫。白芷才走進分配給弭寧他們屋的亭子,從各個角度拍攝他們一行人的視屏就在星網上流傳開了。
「媽媽!」弭寧高興的撲上來,「我還以為是爸爸來呢。」
「本來他也要來的,你五弟長牙有點燒。」白芷挽住他的胳膊,對亭子里驚訝的一家三口和一對父子微笑,再對慕白點點頭。
「孫叔叔好,紀叔叔好。」弭寧熱情的喊人,把他媽媽介紹給同宿舍的三位同學,「我媽媽,喬喬。這位是我媽媽的侍衛長孫叔叔,這位紀叔叔是——紀叔叔你新調到我媽媽的侍從室來了嗎?」
「我們鐵甲的常禮服和侍從官的制服是一樣的。阿錦阿綉想來讀書,你嬸嬸不放心一定要我過來看看。」紀南城揉揉弭寧的頭。
「哦,紀叔叔是我爸爸的同事。這是我的同學姬一方,一方的父親姬欒叔叔,姬一峻,一峻的父親姬椆叔叔,母親姜嬸嬸。」弭寧介紹兩個姬姓同學的家人和媽媽認識。
一方的父親穿著姬家侍從的制服,白芷和他分庭抗禮的時候他很不安。一峰的父母親禮服嶄新,行的是平民禮,白芷回他們平輩禮節,夫妻倆都激動的滿臉通紅。
「媽媽,這是叔叔嬸嬸給我的見面禮。」弭寧給白芷看一隻手工雕刻的骨質鑰匙扣和一條手織圍巾。
「我們也有準備禮物。」白芷笑著遞出四隻小酒壺。每隻酒壺的薄皮革護套上還有他們的名字縮寫花紋。
孩子們互相欣賞禮物的時候吳垚來了,慕白向同學的家人介紹他的族兄。吳垚代表家人送師兄弟的禮物是金屬絲編的機甲模型鑰匙扣,小夥子手指頭上還有紅腫,顯然禮物是他才趕製好的。
吳垚對那兩位和白芷的態度都一樣,客氣中透著親熱。他們這邊的家人到齊,穿著黑色禮服的系主任和班導師過來和家長見禮,班導師把四個孩子帶去儀式區,頭髮花白的系主任卻留了下來,向白芷行禮,說:「尹綽求贊助。」
要贊助要的這麼直白公開,也太簡單粗暴了吧。白芷驚到了,但還是果斷乾脆的回答:「喬喬必須贊助。」
「請夫人給我們系開一門專業課。」系主任真誠的看著白芷,「您拿手的,哪科都行,我們不挑。」
白芷又驚到了,仍然堅決果斷的拒絕:「我要是會教,我兒子就不送給您教了。我贊助貴系一座工業裝備結構分析實驗室。」
系主任同樣堅決果斷說:「宗周大學是姬氏重工的搖籃,我們不缺。」
白芷給他看土城實驗室去年淘汰下來堆倉庫的設備目錄。系主任的表情從「我才不要咧」變成「這些是什麼好像很好玩」再到「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只花了二十秒。
白芷關掉目錄,問:「想要嗎?」
系主任羞答答點頭,說:「要,全要。」
「弭寧任何一門考試成績都要扣二十分。」白芷甜蜜蜜的笑。
「扣二十分他還是會驕傲,扣三十分正正好。」系主任就差把奸詐兩個字寫額頭上了。
白芷偏偏頭,「都給你,六天後送到林下。」
系主任恢復正人君人模樣,風度翩翩給白芷施禮道謝,走出十幾米遇到另一個穿同款禮服的老頭,邊走邊神氣活現的說:「哎,弭寧家長贈送了一個實驗,設備還真是有點多呢,都不知道放在哪兒好了。」
另一個老頭面色不改,徑直走到白芷面前詢問:「夫人是弭寧的母親?」
「是。」白芷和他對行禮。
「令郎這學期選修了我的原子力學,我很看好他,想收他為弟子。」老頭異常客氣,也很驕傲。
「犬子了解您的想法嗎?」白芷也問的客氣。
「他還是孩子,不清楚什麼最適合他。」老頭曲折表達他在弭寧那裡碰過壁才來找家長。
「因為不知道什麼是最適合他的,所以才要多嘗試。他還是孩子,需要寬鬆的環境自由生長。」白芷曲折表達家長也要聽孩子的。
「請轉告令郎,我期待他改變主意,打擾。」老頭把目光轉向另一邊看熱鬧的幾個人,問:「請問吳慕白的家長——」
「族叔有事沒有來。但是我知道慕白從小的理想就是設計製造機甲。」吳垚說完了飛快的眨眼,「其實我的理想也是,就是沒考上,您能看我族弟的份上給我走個後門嗎?」
吳垚趨炎附勢又愣頭愣腦的小人形像十分生動,即拒絕了老頭又把仇恨值拉自己身上了。老頭額頭暴出青筋,掉頭走了。吳垚微笑目送,雖然笑容謙和,但是那股得意勁兒還是沒壓住,側漏了一點出來。
孫和平笑著搖頭,說:「老闆娘,我頭回注意到你,你師兄讚許的看你一眼,你那股得意勁,跟小狐狸的小尾巴似的,露出一小截怎麼也藏不起來,可好玩了。」
「那麼久的事,你肯定記錯了。」白芷面不改色否認,優雅的姿態沒有保持兩分鐘就塌了,側移一步湊孫和平耳邊八卦:「三點鐘方向的那個亭子,有位少婦一來就盯著南城,足足十一分鐘二十九秒,一眼都沒有看你,也沒有看我。」
孫和平瞄過去一眼,說:「老闆娘,人家過來了。」
紀南城保持微笑,壓低聲音說:「我女兒來上大學說不定要在這裡找男朋友的,你們兩個節操碎光了的傢伙別給我惹事。」
遠看是少婦,近看是阿姨的女人走過來,凝視紀南城的眼睛中痴情濃的用刀都切不開,紀南城微笑回視對方,客客氣氣問:「女士,有事?」
吳垚看見優雅高貴的女家主熟練的取出一個鏡頭別在肩頭,瞳孔收縮了一下。
姬家侍從也發現了風裡芷坦然又優雅的報復性偷拍下屬,六個侍從有四個都覺得自己整個人不好了,還有兩個三觀碎掉的傢伙認真琢磨:風裡芷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女士熱情盈眶,飽含情誼的用漢語喚了聲阿城,說:「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雖然有風,但是連白芷的裙角都沒有吹起來,紀南城還是凌亂了,女士撲過去他都沒有推開人家。
積雷山的侍從有一個退後幾步,道貌岸然拿出鏡頭掛在閃閃發亮的右肩雲雷紋肩章上,發現兩位姬爸爸都盯著他看,還優雅的笑了笑。另一個侍從體貼的過去站位給他打掩護。至於那位姜嬸嬸,她看熱鬧看得興高采烈,什麼都沒看到。
孫和平過去把女士拉開,不要臉的喊跟他真實年齡差不多的人阿姨,說:「冷靜。祭祀儀式就要開始了。」
「阿城!我把我們的兒子養大了。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女士哭起來,「兒子長的很像你。」
「嫂子,千萬冷靜。不是長得像就是親生的。」孫和平改口超級快。
剛才還阿姨呢,現在這聲嫂子叫的圍觀群眾都想替紀南城想去死一死。
「阿池,你怎麼了?」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小朋友過來。
「你太太……」紀南城保持微笑想解釋。
中年男人看見紀南城的正臉,暴喝:「渣男!」握拳欲擊渣男臉。
孫和平托住他的拳頭,說:「孩子看著呢,衝動什麼?」
中年男人看看他家的小朋友,懊惱的收回拳頭。阿池捂著嘴嗚嗚的哭。
梯形高台上有人敲鐘,祭祀儀式開始了。周圍安靜下來,阿池的哭聲也小了下來。
儀式進行到各學院展示優秀學生的階段,姬家侍從指點孫和平看看周圍亭子里無數雙好奇的眼睛,暗示可以提前退場了。
「我們包了間餐廳,請先過去坐下來慢慢談吧。」孫和平示意姬家侍從引紀南城他們退場。
本來弭寧就提前說好了他家請同住的師兄弟和家人吃飯。姜嬸嬸不想錯過現場直播,蹭到白芷身邊,說:「我們也過去吧。等會退場的人多了路不好走。」
白芷把孫和平和兩個侍從留下等弭寧,另兩個打發回積雷山處理舊實驗器材的事情,果斷撤退。
姬家侍從體貼的把幾輛飛車開到了會場門口。孫和平訂的餐廳在湖邊,繞湖一圈全是風格類似的小餐廳,現在湖邊沒有人,紀南城和阿池夫婦在湖邊談了一會兒回來,阿池的眼圈紅了,她的丈夫居然和紀南城有說有笑了。
孫和平陪著一個長的確實很像紀南城的帥小伙先到,小伙看到紀南城愣了十幾秒鐘,問阿池:「媽,這人和我什麼關係?」
「我有一個長的和我差不多的哥哥,和我不是一個媽生的。」紀南城對他微笑,「你是他兒子的話,我就是你叔叔。介意現場做個小檢查嗎?」
「什麼樣的小檢查?」帥小伙看著紀南城,目光既鄙視又難過還失落,感情複雜的要命。
白芷把隨身攜帶的基因檢測儀拿過去。
小伙取過機器翻看,感慨:「居然做這麼小巧,數據處理是本地還是聯網?」
「本地。」白芷抽開機器下面的格子,拿出兩隻帶溶液的試管。
小伙撥頭髮塞試管業務熟練,就手就把試管卡進機器的槽里了。白芷撥下紀南城的頭髮照樣處理。小伙盯著試管不眨眼的看,問:「你們那個培養液是誰家出的?」
「不知道,我不懂這個。」白芷對他笑一笑,說:「別盯著那個看了,半個小時才有結果。」
「這麼快!我對檢測儀的生產商很感興趣,美女,我們去湖邊走走?」帥小伙深情款款凝視白芷,白芷嚇的退後一步。
紀南城沮喪的捶桌子,說:「周憶城,這位阿姨的兒子已經上大學了。」
周憶城的眼神不止複雜,還飄忽。
白芷補刀,「我的長子才讀大一,幼子一歲。」
周憶城有氣無力倒桌上,過了一會重新振作,問:「阿姨,這個檢測儀在哪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