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暗流區
姬風兩家艦隊的幾百艘飛船集結成一個規模龐大的球形防禦陣列。在近萬公里之外的月桂號上看,聯合艦隊所處的位置就是一團閃爍的光斑。
來的飛船很多,月桂號混在淘金客中一點都不起眼。張天照給藏在兩家智腦主機里的木馬增加了一些關鍵詞,守在智腦前處理木馬發送過來的信息包。海風秋裝病休息,在學院的圖書館里幫忙查找資料,他把木馬放進了學校的智腦主機,監控對他已不起作用,他現在出入幫會領地倒騰東西很方便。
白芷拿到海風秋提供的戰役資料和戰役前後經濟變化分析了兩天,認為北海機構上次得到的金屬有可能是高品質天然能源晶礦的伴生金屬。她把摘抄的資料拿給他倆看,「我覺得風姬兩家會用民間飛船探路當炮灰。我們做點準備工作也進去吧。弭安一直想要自己的太空堡壘,不管是能源還是金屬我們都需要。」
雲來笑著摸下巴,「撿錢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白芷用力點頭,笑容燦爛,「我們先去清倉庫。」
自從顧天白決定白芷空間的農產品不許拿出橡果號,白芷只留下了小塊土地種糧食和蔬菜,大部分的土地都種上了生長緩慢的藥用植物和桑樹櫟樹,還擴大了木稻林。
站在傳送點的半山腰朝下看,平原和四圍的雪山雪線以下都是綠樹和各色花果,中間的幾座小山就顯的沒那麼好看了,稀稀拉拉種的花草樹木還不到總面積的百分之五。
白芷走到山腳下的小廣場,npc從樹叢滾過來,彈出了倉庫面板。
進了暗流區不一定有條件經常出入幫會領地,水果蔬菜和糧食肯定都要準備好。白芷先開動加工機器,脫殼的脫殼,磨粉的磨粉,切片的切片,然後清理背包和倉庫,把生存物資裝進空間夾袋掩人耳目,把暫時用不上的零碎放進大貨櫃再放倉庫。最後她清出了三頁空倉庫備用,背包也清理出三分之二空位,揣著生存物資出來。
雲來早就出來了,桌上放著一隻空間夾袋。看見白芷他就指了指夾袋,說:「海風秋準備的應急求生包。」
白芷把這個空間夾袋收起來,交給他一堆裝滿食物的夾袋,另一堆給了張天照。
風姬聯合艦隊沒有讓大家等太久,放出探測器六十小時之後成功回收,大方的宣布暗流區現在對長度四百米以下的中小型飛船來說基本安全的,風姬兩家將高價收購小飛船從暗流區帶出來的礦產資源,還提供了礦產資料包供淘金客們下載。
黑暗的太空中飛船燈光燦若繁星,有一些靜止不動,有一些朝暗流區前進,唯有風姬艦隊的光球恆定不動,光芒耀眼。
張天照操縱飛船跟著前面一艘舊探礦船慢吞吞的飛向暗流區,同時檢查資料,把藏在文件中的定位程序找出來隔離。
資料上列出的一百多種礦石沒有名稱只有編號,除了文字特徵說明和檢測數據以外什麼都沒有。
白芷伸手搭住張天照肩,帶他進入感知世界。小小的月桂號不停調整方向,低調靈活的避開了一股股能量暗流,朝最近的星系前進。
雲來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備註直播暗流區的情況給不在現場的小夥伴看。
「前面有兩艘小飛船搶道,都被暗流纏住,打著滾飛遠了。」
「哎,雷達顯示十萬公裡外有一小隊飛船火拚,一艘飛船朝另一艘飛船開了一炮,爆炸引起連鎖反應,那個區域幾萬平方公里現在一片火海。」
「後面進來的飛船嚇到了,飛成什麼樣的都有,還有掉頭回去的呢。」
三個小時后,張天照滿頭大汗轉移駕駛權給副駕駛。白芷把另一隻手搭到了雲來肩上,把雲來拉進她的感知世界,張天照自己退出去了。
他倆交替駕駛了好幾天,終於安全降落在一顆直徑只有一千多公里的小行星。在他們前面進來的那艘飛船還在以最低速挪動,其他飛船也快不了多少。
月桂號在一個裂谷發現一種榜上有名的礦石。張天照和藺雲來使用改裝的大型採礦機械沿著礦脈深入到地下十多公里,找到了礦脈還有與之伴生的另幾種金屬礦石。海風秋和岳洞庭拿到樣品之後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最終確定其中一種是他們之前向科學院購買的那種記憶金屬。海風秋在幫會領地用金屬性異能提煉出了一團重五公斤的記憶金屬,和他們五十塊一克買來的那一小團記憶金屬一模一樣。
岳洞庭寫備註:多挖點,就是造不成機甲也能賣不少錢。
張天照和藺雲來在這個小行星挖礦的時間,白芷除了三餐做飯,就是坐在倉庫里加工記憶金屬。月桂號離開這顆小行星時,幫會倉庫里光加工好的記憶金屬就有五百多噸,還有好幾格大貨櫃裝的原礦。
第二顆行星是氣態星球,月桂號放出了探測器。探測器進入星球大氣層沒多久就壞了。
「強酸氣體,我們進不去。下一個吧。」張天照把這個星球的數據保存,趁藺雲來和白芷駕駛飛船的時間小睡。
場外支援海風秋成功的把木馬放進了軍部的科技研究部門,終於把這些只有編號的礦石底細弄清楚了,他還弄出來製造太空保壘需要的貴重金屬材料清單。張天照徹底拋開了風姬兩家的資料,開始照清單給自己家的太空堡壘攢材料。第一批淘金客抵達蘊藏記憶金屬的小行星時,月桂號已經把三個星系刨了個底朝天,挑走了蛋糕中最美味的部分。
兩年後,月桂號的倉庫里。
白芷把加工好的金屬錠放進貨櫃收進背包,靠著牆壁坐下。
雲來打著呵欠找來,把筋疲力盡的白芷提到生活區的沙發上,他自己爬到另一張沙發上,倒下去就睡著了。張天照拖著腳步在白芷身邊坐下,一樣打著呵欠,說:「滿地都是錢,不撿心疼,撿起來手痛。」
「嗯。」白芷挪開位置讓張天照和她一起躺,「我們太空堡壘的材料都攢夠好幾套了,怎麼還沒有找到能源礦,難道我的判斷錯了?」
「反正我們這趟也賺到了,再找幾個月,找不到也回去了,弭安還在等我們造太空堡壘玩呢。」張天照伸胳膊攬住白芷,「你先睡,我等雲來醒了再睡。」
白芷低低應了一聲,鑽進師姐溫暖舒服的懷抱。還不到幾秒鐘,嘟嘟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白芷和張天照同時彈起來,張天照閃進駕駛座,白芷搭住他的肩膀,把他拉進感知世界。
他倆同時看到了一長列艦隊擦著幾道能量流的邊飛向相鄰的另一顆行星。那顆行星和他們所處的行星之間是多道能量流交匯的能量旋渦,不管是誰家的艦隊想過來都要花不短的時間。張天照鬆了一口氣先退出了感知世界。
白芷過了好久才退出感知,軟綿綿的倒在副駕駛座上,說:「是風家的聯合艦隊,旗艦會議室里只有淵,那幾個人我從沒見過,感覺都怪怪的。」
「問問洞庭風家最近有什麼動靜?」
「這種動靜管經濟生產的洞庭接觸不到的。」白芷思考了一下,說:「我猜他們是想在那個行星上建基地。那個行星的大氣環境蠻好,改造下就能住人了。」
張天照笑,「管他呢,好東西都讓我們揣起來了。你接著睡會,嗯?」
白芷點點頭,倚在椅背上縮成一團入眠。
會議室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視屏,畫面不停切換,主題是開採過的礦洞。
「看得出來是誰幹的嗎?」淵的眉頭越皺越緊,其他幾個人臉色也都不好。
「所有礦脈都只挖最有價值的那部分。要麼他們有很有經驗的工程師團隊,要麼他們有高階的金屬性或者土屬性異能者。這個團伙規模不會小。」說話的人嘴唇很厚,還留著長長的鬍子,看上去很怪異。
「這幾個礦開釆出來的礦石加起來幾千萬噸,羽,你告訴我,規模不會小的團隊,是怎麼把這些礦石運出暗流區的?」淵不停冷笑。
羽的鬍子無風自動,「淵大人懷疑我們還和別家合作了?」
淵冷笑著說:「你說只有你們能帶艦隊進來,沒有艦隊,這些開採一空的礦洞算什麼?」
「算是你的墳墓!」羽的臉上突出浮現出詭異笑容,「風淵,我忍你很久了。」兩隻帶著骨刺的黑色鞘翅突然從他背後彈出來,緊接著四對脈絡分明的透明翅膀伸展開來,濕漉漉亮晶晶。
登艦之前的體檢明明是一個最正常的人類,變異成蟲人居然還保留了人類的智商。淵額頭冷汗滲出,他的手縮進袖口的空間夾袋,抽出警報器,按響。
「把你吃掉,再變成你的模樣一定很有趣。」羽嘿嘿笑起來。
會議室里剩下的幾個人獰笑著讓到一邊。
淵又摸出一塊盾形的黃色晶體,幾堵突然出現的土牆把他和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隔開,下一秒鐘他潛進了千米深的地底,他在岩層中拚命摳出一點點活動的空間,從夾袋中取出呼吸面罩扣到臉上。
每一艦飛船上的警報都響了,羽變身成蟲人的視屏在所有的屏幕上出現。風家的侍衛開始集結行動。每一個駕駛艙中都有人變身蟲人。
白芷從淺眠中驚醒,驚呼:「浩宇來了?」
「昨天郝星不是說他去誰家封地弄智腦主機去了嘛,他就是來這兒了,也沒那麼快到這兒來。」張天照抬手拍拍她,「做夢了吧,睡吧。」
「不,是土盾和土遁的能量波動。」白芷皺眉想了想,「淵和齊浩宇玩的很好,熊孩子偷偷送他一兩樣保命很有可能。我看看淵怎麼了?」
停泊在平坦沙地上的飛船一共有五十一艘,每一艘上都有蟲人特有的能量波動,沒有人類。
白芷順著空氣中遺留的能量波動痕迹找淵。最後她在近千米的地下找到了淵,淵戴著呼吸面罩,正在狹窄的洞穴中穿防護服,每動一下,頭頂的碎石就落下來一些。
白芷抽取岩層中的能量給他撐起一個脆弱的罩子。淵在應急燈的微弱燈光中發現石塊懸停在他頭頂,馬上動作利落的把防護服揣進空間夾袋,另換一件出來,飛快的穿上了。
白芷迅速退出了感知世界,和張天照說:「真出事了。風家的艦隊上現在全是蟲人。淵使用土遁躲在地下千米的岩層中。」
「蟲人在這裡繁衍兩個月能把整個暗流區變蟲子窩!先把他救出來問清楚。」張天照激活了留在那個星球的信號發射器,給淵發了一個聯接通信的請求。
淵在驚惶中猶豫了一會兒,懷著必死的決心接通了通訊。視屏那邊張天照坐在駕駛椅上,笑容疲倦,這張俊臉在淵看來無比可愛。
「淵。好久不見。」張天照對他笑一笑,撥了一下鏡頭,給他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白芷。
「嗨。我剛才感覺到了……,是我們家天宇給你的吧,發生什麼事了?」白芷微笑,她看上去蒼白疲倦,說話也有氣無力。
「是天宇給我的。發生大事了,有蟲人!你們也在這個星球上?快走,快走,有多遠走多遠。」淵額頭又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你快回去給澤報信,就說原家人都是蟲人,他們能在正常人類和蟲人之間切換。讓風家封鎖暗流區,撤出混亂星帶,要快!」
「外面的能量流太亂了,我們的信號發送不出去,還是先去接你吧。」白芷想了想,說:「我們離你那兒有點距離,可能需要六個小時左右,你能堅持吧。」
「我能堅持幾個月!這裡太危險了,你們先離開!」淵態度堅決的要求他們離開,他不重要,把消息送出去才重要。
「我們和蟲人打過交道的。」白芷對他露出微笑,「我設置隔三分鐘就給你自動發送一次通訊請求,你有情況就接通。穿過亂流區需要專心,我們不能一直開著通訊。」
張天照關掉通訊,啟動引擎。月桂號瞬間進入最高速,切進兩條能量帶中間,以近似直線的路線飛向淵。
月桂號停在了離淵或者說蟲人不到五百公里的地方。淵挖出的洞太小,張天照估計只有白芷能勉強擠進去,白芷借淵手中的土盾晶體為坐標,瞬移出去搭住淵的胳膊,把他帶回了月桂號。淵一出現,張天照就一拳擊暈了他,脫掉防護服又給他打了一針安眠藥,把他塞進維生艙關起來。
接下來他們要乾的事兒會露底牌,人事不知的淵比較節省他們的口水。
月桂號大搖大擺停在了沙地邊緣。張天照開啟防禦罩保護好月桂號,他們仨穿著宇航服出來,藺雲來走在最前面,張天照走在他側面落後兩米的位置,一樣提著一柄長槍,顧白芷落後他倆幾米,手持黑色彎刀,三個人保持著三角形的走位,走向最近的一艘飛船。
顧白芷揮出直徑超過一米的紫色光球砸向飛船的艙門。爆炸的氣浪讓頭盔目鏡中畫面扭曲模糊,畫面重新清晰之後,白芷放出的數以百計的紫色光球準確的撞上了蟲人們。噼里啪啦的爆炸聲和蟲人甲質外殼燒焦的惡臭味把這片沙地變成了蟲人的噩夢。
成群結隊的蟲人帶著武器走出艙門。溫度突然降低,方圓幾平方公里的範圍內空氣中的水份凝固成針樣的冰晶。數不清的冰晶落在蟲人的身上。蟲人身體僵直,行動緩慢,成了雷球最好的靶子。
連綿不絕的爆炸中,一艘戰艦騰空而起,緊接著是第二艘第三艘……平坦的沙地上最後只有最遠處的幾艘飛船留下。升空的飛船並沒有離開,每一艘戰艦都把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被蟲人圍在中間的三個人類。
比成群結隊的蟲人更可怕的是會開戰艦的蟲人。可惜亂流區的能量流完克戰艦。
白芷進入感知世界,從一團能量亂流中飛快的拉出來一股,引導能量流纏住一艘飛船,那艘飛船像是觸了電,懸浮在萬米高空不動。接下來的幾個呼吸間,每一股能量流都纏住了一艘飛船,這些飛船的船體上遍布銀色光爆,飛船里的儀器不停爆炸。新生的小蟲人在金屬的罐子里驚惶逃躥,根本不聽成年蟲人的命令。
控制住幾乎所有飛船的白芷現在糾結的不是逃命,而是這幾十艘戰艦她是炸了呢,還是挨個收拾清洗回收。她寫備註詢問大家的意見。
海風秋的意見是炸了。岳洞庭贊成炸掉的同時對這筆巨大的風家財富變煙火痛心疾首,這些飛船造價多少他很清楚。
張天照也同意炸掉。這些飛船確實很有用。但是挨只收拾花的時間太長了,他怕白芷撐不下來。
雲來一直在白芷身邊左擋右抵,不讓蟲人接近,他抽不出時間寫備註。
白芷牽引著那些能量流,飛船們四散開來。兩隻飛船的能源艙撞在一起,爆炸引發了能量流的暴動,火海中瘋狂掙扎的蟲群發紅變暗,和龐大的飛船碎片一起,像薄冰投入沸水那樣迅速熔化。一艘艘飛船被看不見的手扔進了火海中,像是乾柴扔進了篝火堆。
留在地面的幾艘戰艦擦著地表滑行逃了幾十千米升上天空。它們爬升到幾千米的高空,鑽進了白芷用能量流織成的網裡。一小捆乾柴扔進了篝火堆。火海的範圍擴大了十分之一。
地面結了一層厚冰,冰面上蟲人行動遲緩,被雲來的雷球挨個點名。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火焰熄滅的時候,戰場除了三個穿宇航服的人,什麼都沒剩下。
記不清自己空藍過多少次的白芷痛暈過去了。藺雲來扛著白芷,扶著張天照,三個人一起瞬移回月桂號。爆炸和燃燒的高溫引發了大氣層的強對流變化,暴雨傾盆而下,冰雹敲擊飛船的外殼,像是萬隻鐵蹄踏過頭頂。
屢次空藍積累的痛感巨大,這是白芷最拚命的一次。脫去宇航服的白芷雙目緊閉,呼吸急促,遍身冰涼。搖搖欲墜的張天照也好不了多少。
雲來嘆著氣去浴室放了一缸熱水,打開一瓶隕石提取液倒進去,再把倆人扔進去泡澡。他自己回卧室洗了個澡,看看維生艙里淵還在熟睡,放心的去睡了兩個小時。
最先恢復的仍然是白芷。她泡了一個鐘頭就沒事了,張天照就比她多睡了一個鐘頭。
原家人能在人類和蟲人之間來回切換的事情必需儘快讓淵回去彙報。白芷認為在這個星球挨個檢查沒有有蟲人潛藏太浪費時間了。她很乾脆的弄了個大石盆種了一棵紫芝,澆了點他們的泡澡水,然後把這個個頭超過六米的大盆景擺在了月桂號的外面。
兩個小時之後這棵紫芝引來了兩個看上去與正常人類無異的原家女人,藺雲來拍下了她們在戰鬥中變身蟲人並且被殺死的視屏。張天照也找到了它們的藏身之處,幾十公里之外一個臨時掏出來的山洞,山洞裡還有大堆待孵化的蟲卵和幾具用白絲包裹的男性蟲人屍骸。
為了驗證紫芝是不是對蟲人確有效果,張天照留了十幾粒蟲卵孵化,新生的蟲人看見紫芝和瘋了沒兩樣,嚇得張天照一把火把它們全燒掉了。
視屏的複製品先給了海風秋和岳洞庭,海風秋剪輯出兩個版本,一個給淵和澤看,一個公開給其他貴族看。
海風秋和張天照討論未來局勢,認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帝國的主要矛盾不再是貴族們鬧獨立,而是人類和蟲人的生存戰爭。紫芝對付蟲人很有用,靠他們和齊浩宇來推廣使用絕對不如借風家的手推出去。
帶著紫芝迴風家足夠有誠意,紫芝把蟲人擠出人類社會,顧天白和齊浩宇在混亂星帶的生存才更有保障。畢竟風家的監控實際上已經不起作用了。他們想保留秘密或者隨時走人都方便。
出暗流區之後,月桂號悄悄和寂靜嶺號相聚了一周,白芷恨不能把所有東西都給孩子們留下,分別的時候抓住弭寧和弭安的手不捨得撒手。
「你敢當孩子們的面掉眼淚,我真揍你。聽話撒手,我們廚子做的牛肉乾很好吃。這次做的都給你啊。」顧天白又哄又嚇。
白芷聽話的撒手,換弭安把她媽摟住了,「媽媽,我不要太空堡壘了,我和哥哥跟你一起走。」
「去了你倆肯定要去上家塾,和你媽幾年見次面就不錯了,還是人質。」小山提著弭安的脖子把她拉開,「雲來哥,帶著我五姐和姐夫快走。」
藺雲來拉住默默看著兒女的張天照的胳膊,帶著他倆瞬移回月桂號。
「幾年不見,弭安都快有我高了。」白芷忍著眼淚,「我不是好媽媽,都沒怎麼管過他倆。」
「做為一個母親,你已經儘力在做到最好了。」張天照把白芷摟在懷裡,「我知道你有多愛他們。」
白芷嚎啕大哭。張天照默默的抱著她,示意雲來去放人。藺雲來去倉庫把淵弄清醒。淵從維生艙里爬起來還暈乎乎的,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你有沒有被蟲人感染,打暈你觀察了幾天。」雲來遞給他一杯酒,「喝下去,再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迴風家。」
「蟲人!我的天,還洗什麼澡,馬上聯繫風家呀。」淵一邊走一邊大口把那杯酒灌下去,「我們現在在哪兒?」
「數字編號的一個補給基地。運氣很好,亂流一次把我們帶出了暗流區。」雲來帶他到駕駛艙,打開通訊頻道讓他自己發送通訊請求,同時把他們弄好的資料播放給淵看,「這是我們遇到的幾個蟲人。女蟲人的屍體保留下來一部分,和視屏一起給你做證據。」
「瞬移的事……我回去不會提。但是你們怎麼殺死蟲人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淵抬頭看雲來,目光沉著冷靜,「哪怕我願意配合你們編故事,最少也要讓我心裡有數。那不是一兩隻,是一隻艦隊。」
「哎喲,不裝陽光少年了?」雲來哈哈笑。
「一說正事你就裝不正經,」淵搖搖頭,「我還是去找白芷姐說吧,她人呢?」
「廚房裡,你過去找他們吧。我來開飛船,風家的基地在哪兒?」
淵報出地址給雲來,大步穿過生活區,卻在廚房門外停下了腳步。
白芷在抽泣,沉重的哀傷壓得聽見的人喘不過氣來。張天照在輕聲安慰她:「不捨得我們就再生一個吧。」
淵眼前浮現白芷的臉,白芷瞬移到他身邊時,那張臉蒼白疲倦到極點。他慢慢退了幾步,回到生活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不去打擾因為救他失去孩子的父母。過了好幾分鐘,張天照半抱半拖把白芷拉到生活區的沙發上坐,萬年不肯下廚房的人居然進廚房做飯去了!
白芷的眼睛又紅又腫,有氣無力縮在沙發上,對淵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我帶了一管糖,桃子味的。」淵從他的空間夾袋裡把糖掏出來遞給白芷。
「謝謝。」白芷倒出來一粒糖,把糖管還給淵,握著那粒沾著白色糖粉的粉白色軟糖卻沒有吃的意思。
「我結婚了,」淵從脖子上拽出一個小小的立體投影儀,給白芷看他老婆,「我長女現在有六個月大了,白芷姐,回去做我長女的乾媽吧。」
「非常榮幸。」白芷露出微笑。
駕駛艙里,藺雲來給張天照發短訊:淵這是想把他女兒塞給咱們弭寧?
張天照回他:他投誠了。他問你白芷怎麼了,一個字都別提,也別誤導他。怎麼讓他統一口徑,我和海風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