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後遺症
房車上突然多了幾個人,白芷皺著眉站起來,進了卧室。
「白芷妹子怎麼了？」任曉南問。
「沒大事,過幾天應該就好了。」張天照把參考書合起來,「情況怎麼樣？」
「和咱們設想的一樣,江清月選了汪承鵬。」海風秋摸摸白芷的牛奶杯,熱的,幾乎全滿,他一點不避嫌的端起來一飲而盡，「小嚴弄晚飯吧，明早進城。我進去看看白芷，她認識人了嗎？」
「不認識。」張天照嘆氣，「你試著多和她說話。」他從背包里抽出一本更厚的書,低頭翻找，拿筆做摘抄。
海風秋進卧室。白芷抱膝坐在床尾，看到他進來飛快的縮到床頭。
「咳，你別害怕，我們很熟的。」海風秋朝白芷身邊蹭，「你再想想，我是誰？」
白芷的反應是縮成更小的一團。海風秋老老實實退到床對面的沙發上坐。藺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他在海風秋身邊坐下，自顧自點煙。海風秋瞪他，他彈了一根煙給海風秋，說：「葯勁應該還沒過。」
「汪承鵬跟你說過什麼？」海風秋把煙揪斷。
「有好幾次他醉的厲害，說他很後悔，不該……」藺雲來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張天照坐到他們對面。
「海風秋，你叫白芷干點什麼，什麼都行。」藺雲來苦笑，「多試幾次。」
「白芷，你過來。」海風秋半信半懷疑開口。白芷柔順地走過來，看上去她非常不樂意，她緊緊咬著嘴唇，眼眶裡盛滿淚水。「回去吧。」海風秋輕聲說。白芷立刻逃回床頭，繼續縮成一團，
「讓她閉上眼睛睡覺，明天早上醒。」張天照的聲音很輕。
「白芷，你睡一覺，明天早上醒。」海風秋重複張天照的話。白芷扯起毛毯蓋在身上。
汪承鵬給她吃的葯有什麼樣的作用顯而易見。顧天白走到門口站了一會，看到白芷睡著了，他什麼也沒有問，掉頭走了。
「就這樣？」海風秋不放心的問。
「到白芷應該就這樣了。」藺雲來說，「汪承鵬一直都沒有改變和她結婚的想法，不可能做的太過份。」
「這樣已經非常過份。」張天照捏拳頭。
海風秋突然說，「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事到此為止，誰再提我跟誰翻臉。」他站起來大步走出去，直接下車。
「其實你應該讓我照顧白芷。」藺雲來飛快的說，「很長一段時間，海風秋想做什麼白芷都不會拒絕他。」
「白芷不樂意的事他不會幹。」張天照板起臉，「你的底線低到沒有，我不敢用你的良心冒險。」
「姑娘們都死的差不多了，」藺雲來吐煙圈，「你不怕海風秋跟你搶？ 便宜他不如便宜自己人啊。我倆娶一個媳婦其實也不錯。」
「你休想。」張天照一拳捶在藺雲來的肩上，「她醒了應該不會記得最近二十四小時發生過什麼事，你別亂說話。出去抽煙！煙灰都落地板上了。」
藺雲來把煙掐了，卻沒有走，他靠在沙發上，看著沉睡的白芷，輕聲說：「瞞不了，汪承鵬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昨晚上要不是光球突然降臨，白芷就給他弄走了。他還會來找我們的。」
「他現在沒空。」張天照冷笑，「江清月燙手又搶手，夠他忙一陣的了。等他發現光球的好處，他只會被我們遠遠甩在後面。」
「他們為什麼這麼害怕光球？我明明越來越穩定。」藺雲來笑，「你昨天是怎麼回事？你都幾年沒發作過了。」
「白芷體內的喪屍病毒，傳染給我了。」張天照捏指節，「其實在車上的時候我就不大對勁了。不過最近幾次我控制的很好，我以為跟前幾次一樣，沒放在心上。」
「我的天，穩定劑這麼有用！」藺雲來吸氣，「沈阿姨都幹了什麼？」
「穩定劑的主要作用是讓酯鍵的結構更穩定。」張天照說：「從理論上來講。只要把變異的分子結構穩定下來，入侵的……」
「別別，你別跟我講這個，」藺雲來搖頭，「跟學渣說的簡單點。」
「反正是你不懂的什麼東西，大補。但是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虛不受補，就變喪屍了。有些人補的正好，就有異能了。還有一部分卡在中間，變成有異能的喪屍。」張天照說：「穩定劑能讓大補的藥效不那麼猛。我覺得應該就是這樣。」
藺雲來沉默很久，說：「光球？」
「很有可能，但是也不一定。」張天照說：「聽說光球出現之前，就有變異的喪屍海洋生物被發現。」他想到背包里那塊被巨鼠boss藏起來的石頭，皺起眉頭。
任曉南突然冒頭，說「我海哥在外面吐。」
海風秋蹲在公路邊，吐得一塌糊塗，張天照下車給他餵了止吐葯，他連葯帶水一塊吐出來了。張天照乾脆打暈了他，剝掉他的外衣裹張毛毯把他扔卧室的沙發上。
晚飯之後，嚴柏森和任曉南回中巴車上。有個軍官找過來，讓他們把兩輛車開到廣場上去。他們的房車停在廣場外側非常顯眼。有一對抱著孩子的夫妻過來敲門，央求他們讓孩子在車上睡一晚，顧天白隔著車門看了那個四五歲大的孩子一眼，沒有開門。那對夫妻在車門外等了好幾分鐘，失望的走了。
接二連三有人來敲車門，不是帶著孩子就是扶著老人。顧天白不勝其擾，乾脆把車開出了廣場。這一次岳洞庭安撫好了他的家人，離開中巴車跑向房車。他跳上車之後，顧天白開著車迅速離開了這裡，沿著城市的邊緣了半個多小時，把車開到一個全是高層的小區門口。
全封閉的小區里喪屍很多，張天照和藺雲來小七分批把喪屍引到小區門口，岳洞庭和顧天白站在高處清理這些喪屍。半個小時之後，岳洞庭和藺雲來先後升級，海風秋在升級之後醒來，他休息了一會加入戰鬥。
清完小區里的喪屍之後，他們清理出一整棟樓，在頂樓的四套住宅中挑了最乾淨的一套。顧天白把一直昏睡的白芷抱上頂樓，張天照和海風秋回到小區外，他們謹慎的把房車朝另一個外向開了二十幾分鐘，下車把房車收進背包才回來。
他倆走了不久，不止一輛車路過小區的門口，順著雪中的車轍追尋房車的蹤跡。
海風秋和張天照繞道回來之後，張天照筋疲力盡坐到白芷身邊休息。海風秋站在客廳的大飄窗邊，掀起窗帘的一角，冷靜地看著兩輛車在最近的一個路口被數百喪屍圍住。夜空晴朗，月光和雪光交相耀映。沒有燈光的城市能見度很好。連那兩輛車上有幾個人，每個人用的是什麼異能都能分辨清楚。這些人在異能耗盡之後，和汽車一起被獨暴的喪屍撕成了碎片。喪屍吃掉了他們，在路口徘徊。血腥氣引來更多的喪屍，整個路口都被密密麻麻的喪屍堵住了。一輛尋找他們走了回頭路的汽車拐過街角駛進喪屍群，車上的幾個人連異能都沒有來得及使用，在絕望的慘叫聲中被拖下車。
「我們來的時候路上沒這麼多喪屍啊。」來的時候，一直是岳洞庭清喪屍的，他從窗帘縫裡看到幾百米外的路口擠著近千喪屍，不停吸氣。
「我們發現了變異動物的糞便，灑了點東西。」海風秋冷笑不已，「本來想把喪屍和變異動物一起引出來，看看有沒有形成新的食物鏈，沒想到最先來的反而是人。」
在更遠一點的一個丁字路口，另外兩輛汽車陷入了近百喪屍的包圍。異能的光球頻繁閃爍，一群黑影跑向他們，第一團似乎有汽車那麼大，它們追逐四散的喪屍，也沒有放過車裡的人類。
岳洞庭轉身回到客廳。客廳中間的茶几已經移開，現在中間放著一個火盆，靠窗的地方氣瓶灶上燒著一壺水。 這家的沙發很寬大，白芷睡在長沙發的里側，呼吸平穩。長沙發的外側坐著張天照。顧天白兄弟坐在他們對面的雙人沙發上。岳洞庭坐到藺雲來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心不在蔫地伸手烤火。海風秋在窗邊站了很久，直到光球降臨才回來和大家坐在一起。
多系光球混在一起聚成光團，把岳洞庭和顧天白兄弟一起彈開。顧天白和小七一步一步退讓。小七松看著岳洞庭鬆了一口氣。顧天白瞪小七，如果白芷自己看得開，幾個男人全收了他做哥的也沒意見。白芷只想要一個的話，男朋友的人選是三個和四個根本沒區別。
顧天白對不知所措的岳洞庭說：「你的異能可能和他們衝突，咱們各自找個地方，盡量 分散開。」
岳洞庭哎了一聲，走向最裡間卧室的角落。小七也溜那間卧室去了。顧天白到底不放心白芷，拉了一張椅子在卧室門口坐，遠遠盯著客廳里的幾個。
這一次光球降臨有三個多小時。光球一消失，白芷就醒了，她在短暫的迷茫之後，把手伸向張天照，問：「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二十四小時。」張天照把她拉起來，語調平常得好像她只是睡的久了一點，「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中間做了個惡夢。」白芷的微笑有點抑鬱，「我是不是吃了那個葯……」
「我知道。三哥跟我說了一點。」張天照輕聲說，：「效果不錯，我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
白芷為難的看著他。張天照乾脆果斷的把她拉進一間空著的卧室，關門落鎖，說：「傳送幫會。」
白芷傳送幫會領地，和煦的暖風吹過她的臉，她眯著眼睛適應突然光明的環境。張天照在她身後傳送進來。他的臉瘦了一圈，看著很憔悴。
白芷伸手去摸他的臉，說：「你瘦了好多。」
張天照按住她的手，「跟我說說你做的惡夢。」
「不大記得了。」白芷對他微笑，坦然的說，「我給你看傷口。」她回幫會大廳脫掉衣服，拿毛毯裹住身體，出來把右肩給他看，她的右肩光潔無瑕，兩圈牙印都不見了。
張天照在她右肩來回按，問：「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有。」白芷的神情還是有點茫然，「好像哪裡不大對。為什麼總覺得少了什麼？」
「過兩天就好了。」穩定劑確實有效，看上去白芷只是精神有點恍惚，沒有別的副作用。張天照笑著把外衣給她披上，「我們在休息大廳里遇到江清月了，你想起來了嗎？」
「我們不是一直在車上的嗎？」白芷確實想不起來。
「中間有去過休息大廳。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張天照小心的觀察白芷，大致能夠估計穩定劑里加的那些東西和致幻劑起了什麼樣的作用：緩解疼痛，記憶缺失，神智不清時對身邊的人產生極度的依賴。
白芷曾經說過頭幾年她只是和汪承鵬一起玩，並沒有談戀愛，汪承鵬應該是用這個東西控制了白芷，她才和他談戀愛的。汪承鵬這樣費盡心機要控制白芷，圖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