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
收工的時候, 已經到了夜裡11點, 陸聞西有些疲憊地扭著自己的脖子, 就聽到頸椎發出「咔嚓」的脆響, 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妙。
劇組的進度說不上魔鬼般的折磨，但是也不算輕鬆, 休息不好加上不能健身，他還沒怎麼吃東西，體重又掉了5斤左右, 看起來, 臉頰都凹陷了些許。
正換外套呢，尹晗韋走進來, 捧進來了一個盒子, 放到了陸聞西面前：「後援團送來的。」
「哦。」陸聞西隨口應了一句，然後走過來，將手臂伸進袖子里, 整理了一下衣襟后, 打開了盒子的蓋子，看到了一個臉盆大的月餅。
月餅……
月餅！
他驚訝地看著月餅，指了指后, 問：「中秋節了？」
「早過去了。」
「那為什麼送月餅？」
「聽說是你中秋的時候在忙，沒能送過來，這個是新做的, 花紋都是純手工製作。」
陸聞西的表情完全垮了, 看著月餅, 有種看著軟體生物般的厭惡感覺。他這個人從小就挑食，月餅恐怕是他最討厭的食物中，排名前幾名的，尤其是五仁的，總覺得五仁月餅簡直就帶著惡意。
如果讓他再選其他的，恐怕就是香菜了。
他盯著月餅上的圖案看，發現月餅製作得還挺精心的，上面有他的名字，還有他的Q版形象，周圍一圈用心形包圍著，還有花邊。
他取出手機來，打開相機對著月餅照了一張相，然後遞給了尹晗韋：「發微博吧。」
「最起碼吃一口吧。」尹晗韋根本不接手機，只是盯著陸聞西看。
「這不是一件藝術品嗎？藝術品是用來吃的嗎？」
「是粉絲們的心意，你被罵成那樣，還堅持喜歡你怪不容易的。」
他看著尹晗韋，以及剛剛走進來的許塵，遲疑了好一會，才對許塵招了招手：「寶寶來，吃月餅。」
結果許塵的腳步突然就頓住了，然後停在原地不動，十分堅決地回答：「不吃。」
他哪捨得為難許塵，拿起月餅吃了一口外圍，發現還挺甜的，再啃了幾口，發現裡面是巧克力，大塊且味道濃郁的巧克力，他當即睜大了一雙眼睛：「好吃。」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尹晗韋在錄像，他立即伸手拿來尹晗韋的手機看。視頻里，他最開始是皺著眉頭，捧著臉盆大的月餅，十分艱難地吃了一口，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吃到巧克力后，表情立即愉悅起來。
說「好吃」的時候，他還在咀嚼，就好像一隻鼴鼠，臉鼓鼓的，還在發出咬碎巧克力的脆響。
接著，就是他發現在錄像，伸手取來相機的搖晃畫面了。
「嘖，你還要發微博不成？」陸聞西問，總覺得視頻里的自己不夠帥，還有點憔悴。
「就發給後援會，他們需要這種反饋，就好像表白了，需要得到答案似的。」尹晗韋說完，已經在發視頻了。
表白后需要得到答案。
他扭頭看向許塵。
許塵手裡還捧著羅盤，似乎是在研究著什麼，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在下午，陸聞西就跟尹晗韋打過招呼，說今天回去的時候，要跟許塵單獨去個地方，尹晗韋下午去取了他的車來，把車鑰匙給了陸聞西：「車已經洗乾淨了，我再也不處理這種事情了，那人看到後座那麼多血差點報警，我只能說我媳婦差點在車上生了，他們才給我洗車。」
他聽完忍不住樂了，「嘿嘿嘿」了幾聲，接過鑰匙直接跟許塵一塊走了。
為了保險起見，尹晗韋是跟著他們倆人一塊走的，避免被劇組的人看到他們倆單獨行動，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來。到半路確定沒有人跟著了，這才下了車，讓陸聞西跟許塵單獨行動。
許塵一直托著風水羅盤，看著上面的指針，指揮陸聞西朝哪個方向走，這樣拐了幾次彎，拐到陸聞西快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在高速下橋口不遠處停了下來。
陸聞西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停車，然後啟用了隱身項鏈，推開門下車。
許塵也托著羅盤下來，到了一處地方站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我已經看到他了。」陸聞西看著坐在路肩上的男生，總覺得有些違和，不過看到他身上的死氣，就覺得能夠理解了。
其實男生長得算是不錯，個子也應該很高，只是頭破血流的樣子有些猙獰，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血，似乎是他死的時候的樣子。
應該是車禍，陸聞西這樣判斷。
這裡的車輛不多，尤其是夜裡，大致過個三、四分鐘，才能行駛過去一輛車，很容易讓人掉以輕心。不過，下高速的車普遍車速很快，畢竟在司機的眼中，這裡空無一人，無需降速。
周圍十分荒涼，估計很久都沒有人路過，如果出車禍逃逸，死者很容易被多輛車碾壓過去，許久后才會被發現。
他從許塵的手裡接過手機，走到了男生面前，將手機遞過去，問：「你的？」
男生抬起頭來，看向陸聞西，然後伸出手，發現自己居然能接住手機，不由得覺得神奇。然後把手機拿在手裡查看，不由得有些失望，手機里沒有電話卡，不能聯繫外界，並且，手機里的許多東西，都被刪除了。
許塵朝陸聞西這裡看過來，眉頭微微蹙起，按理說，這個魂魄能夠聯繫到陽間，應該是會成為惡靈才對，怎麼會沒有惡靈的煞氣？許塵根本察覺不到，就像一般的靈魂一樣。
怎麼回事？
陸聞西不知道許塵的疑惑，只是看著男生，發現男生打開手機簡訊的功能，開始編輯短息。似乎注意到陸聞西一直在看他，他抬頭看了看陸聞西，然後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說道：「你是陸聞西？」
「你似乎不驚訝。」
「嗯，好多人……不，好多鬼都在傳說你的事情，說你可以看到我們。」
陸聞西還挺詫異的，他都沒跟幾個鬼魂打過交道，怎麼就被眾人知曉了呢？
「我出名了？」
「你不知道？反正這些鬼里不少人都在說你的事情。」男生回答的時候，還在編輯消息。
陸聞西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腦海里突然想到少女鬼，或者是鬼魂們看到他跟鄧萱涵相處了，不由得撇嘴，估計多半是那個丫頭片子傳出去的。
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扭頭問許塵：「這算是解決了嗎？」
「問問他，還有怨氣嗎？」
其實不用陸聞西轉達，男生自己就聽到了。
「我本來也沒有什麼怨氣，我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的手機。」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半個月前，我在這裡出了車禍，在凌晨的時候。結果有一個人路過這裡，沒幫我叫救護車，只是拿走了我的手機，當時我已經沒救了，只是有點怨那個人，因為我身上沒有帶證件，手機還被拿走了，他們根本無法知道我的身份，到現在，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陸聞西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麼久了，居然沒報失蹤人口？」
男生抬頭看了陸聞西一眼，然後苦笑了起來：「我一個人來這裡打工，也怪我平時不太孝順，十天半個月不給我父母打一個電話十分正常，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出事了。公司的同事倒是知道我沒去上班，聯繫不上我之後，估計頂多抱怨我的工作沒人接手，也沒有人繼續管我的事，也沒有人聯繫我父母。」
人緣夠差的。
男生說完，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我家就我一個，我還沒孝順過他們呢，就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都不敢想象他們會是什麼樣子，我想給他們發個簡訊，告訴他們我死了，別難過，還有我所有卡的密碼，支|付|寶賬號什麼的，裡面都有點錢，讓他們拿到手裡，這是我唯一能留給他們的了。」
陸聞西聽完，心裡有點難受。
他家裡也只有他一個孩子，他還不像這個男生這樣，能一下子就過世，他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他想過，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該做點什麼。
想做出點成績來，至少留下一部還算拿得出手的作品。想和許塵談戀愛，至少不能有處|女鬼那種遺憾。在許塵宣布他死期的時候，他會在最後一段時間，跟父母在一起。
無法想象父母得知他死亡消息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所以陸聞西理解男生的悲傷。
真的到這種時候了，才發現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好。
後悔自己沒有更努力，怕自己去世之後，父母沒辦法生存下去，他們老了之後該怎麼辦？沒有人照顧了怎麼辦？其實可以少花點錢，留下來一些給父母的，這樣他們還能住養老院，也不至於太難。
尤其是獨生子女，他們就是父母的命根子，中老年失獨，估計老兩口也會崩潰了。
男生開始泣不成聲，眼淚跟血液混合著，讓他成了一張花貓臉，一邊擦眼淚，一邊繼續編輯短息，編輯完，把手機遞給了陸聞西。
「能幫我把短息發出去嗎？我告訴你號碼。」
陸聞西大致看了看短息的內容，發現男生的積蓄不多，所有的存款以及APP的錢加一塊，才15萬而已，甚至連自行車軟體的298元押金都寫進去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男生終於欣慰了一些，然後說道：「我以前還在網上罵過你。」
「哦，這並不稀奇。」
「其實我就是跟風，我連你的電影都沒看過，看到微博一些扒你的微博，就覺得你差勁透了，沒事就罵你幾句。」
「你這是要道歉嗎？」
「之前抱歉，還有……謝謝。」
「哦。」
「他的父母都是積德行善之人嗎？」許塵在這個時候，問陸聞西。
陸聞西看向男生，男生迷茫地搖頭，陸聞西跟許塵搖頭。
「按理說，如果他做了這些事情，會成為惡靈，經受痛苦的折磨，不過他好像沒有，這隻能證明他的父母都是積德行善之人，所以讓他沒了這些磨難。」許塵十分淡然地說，「去輪迴吧，因為你的父母的恩澤，你可以投個很好的人家。」
男生聽完，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陸聞西不知道靈魂的眼淚是熱的，還是冷的，只能看到男生任由眼淚流淌，最後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然後突然朝著一個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陸聞西猜測，那裡是他家鄉的方向。
磕完頭，男生轉過身來，看向陸聞西跟許塵，然後鞠了個躬。
陸聞西第一次看到靈魂輪迴的瞬間，似乎是怕再留下去，會留戀人間，或者是想到父母就悲傷，所以他當場就選擇了輪迴。
在那一瞬間，他的周身光芒大盛，好似冉冉升起的月亮，光亮和煦，暖暖的。周圍突然暖融融的，似乎吹來了一陣暖風，陸聞西的心裡突然有種被治癒了的感覺。
男生的身體在光亮中消失，接著消失的，是那抹「月光」。
陸聞西在這個時候扭頭看向許塵：「他去輪迴了。」
許塵一直盯著陸聞西看，然後走到陸聞西身邊，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因為他輪迴的時候，對你心存感激，所以你的死氣淡了許多，又能多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這也是許塵帶陸聞西過來的原因，能給陸聞西彌補一段時間的壽命，一舉兩得。
聽到這個消息，他不由得一喜，然後就聽到許塵說：「短時間內，你不能再看到魂魄，過陣子才會再次看到。」
「那挺好的。」
「嗯，我們回去吧。」
陸聞西剛坐進車裡，就用許塵的手機，給男生的父母發了消息，不過編輯的時候，存款15萬，變成了45萬，他填進去了30萬，然後新註冊了一個支|付|寶賬號，認證完畢給對方轉了錢。
「之後會怎麼樣？」許塵忍不住問，「不該找到兇手嗎？」
「他死後，應該是肇事者下了車，查看他的情況后逃逸了。他在靈魂狀態下記住了車牌號，信息里有寫，而且這附近有監控，都可以調取。」
「要尹晗韋幫忙嗎？」
「算了，讓他的父母替他找回公道吧，不然這個念想都沒有了，真怕他們想不開，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陸聞西說完，嘆了一口氣，然後把許塵的手機關機，「為了避免麻煩，我會讓尹晗韋再給你弄一個號，這個號就廢了吧。」
許塵一直盯著陸聞西，目光漸漸柔和，然後回答：「好。」
*
周三提前拍完了當天的戲，進行得非常順利。
陸聞西打電話約了白等雁見面，地點約的是杜梓珊在本市開的一家火鍋店，位置還算方便，直接跟杜梓珊預定的包間，暢通無阻，還被許諾可以享受8折優惠。
娛樂圈很多藝人都會開店，開的店也大多五花八門，飯店跟時尚品牌服裝店居多，杜梓珊就在本市開了一家火鍋店，並且價格還挺合理的，地腳也熱鬧，加上裝修很大氣，還有杜梓珊的粉絲，所以生意特別好。
杜梓珊早早就跟店裡打過招呼，兩個人可以從後門直接進入店裡。
陸聞西早早就到了包間里，只有一個人，讓其他三個人在外間吃飯，他跟白等雁單獨聊天更自然。
等了能有半個小時，白等雁才過來，一進門就抱怨：「你選的這個地方太恐怖了，到處都是人，我被圍了半天才逃出來。」
「我故意的，畢竟我最近在跟杜梓珊傳緋聞。」
「你是在炫耀？」白等雁語氣都不太好了，語氣里透露著濃濃的羨慕嫉妒恨。
「我只是在變相澄清，真要是有不正常關係的話，肯定各種避嫌，像我這樣直接跑她家店裡來吃飯，反而顯得我們只是朋友關係。」
白等雁到了陸聞西身邊坐下，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接著開始摘口罩、帽子，接著就是脫掉外套，鬆了一口氣似的，這才說：「萬一他們不這麼覺得呢？直腸子，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
「可以讓記者這麼寫啊，可以讓水軍帶節奏啊。」
「哦……」
「而且，杜梓珊許諾給我打8折。」
白等雁一聽就樂了，問他：「我說陸大少爺要不要這樣，你需要打折嗎？你不是習慣性丟給別人一張卡，告訴人家隨便花嗎？」
陸聞西也不在意，主動幫白等雁倒了一杯大麥茶，然後開始哭窮：「其實我給別人的卡都是定額的，一般都是五、六萬，多了就沒有了。而且我今年接的活，沒片酬特別高的，就兩個廣告代言還可以，不然我都養不起我的私人飛機。」
白等雁拿起大麥茶喝了一口，詫異地看著陸聞西，然後開始「撲哧撲哧」地樂。
在白等雁面前，陸聞西總有種自己是相聲演員的感覺，總能給白等雁逗得夠嗆。白等雁笑夠了，然後擺了擺手：「懂了懂了，這頓我請。」
他們倆人第一次單獨見面，居然沒覺得尷尬，沒一會就聊得特別熟絡，先說說上次真人秀的事，然後是說幫幫唱的事。
「說起來，你是怎麼想到我的，就因為我人氣高？」陸聞西問白等雁。
「你知道我是研究生嗎？」
「原來是學霸？」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嗯，這個人設一直沒炒，等著以後關鍵時刻拿出來用呢，而且我學的專業是心理學，厲害不厲害？」
陸聞西當即實話實說：「覺得不太像啊，感覺你有點……二似的，結果是心理學研究生？」
「嘖，情商高不高，跟學不學心理學沒什麼關係。我啊，就是喜歡這個學科，就學了，學到後來就發現，別人對我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相處，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所以你微博關注的人特別少？」
「嗯，當初在真人秀的時候，我算是對你一見如故。我平時見了太多走人設的藝人了，特別假，明明眼神里透漏著不耐煩跟想罵人的情緒，卻在微笑，看起來特別噁心，你不一樣。」
「我內心純潔？」陸聞西突然特別自我感覺良好。
「不，你特別真實，想罵人就真的罵了，毫不偽裝。」
陸聞西嘴角一抽：「這算是誇獎嗎？」
白等雁繼續「嘿嘿」樂，然後回答：「算是吧，反正娛樂圈裡你這種單純不做作的妖艷浪|貨挺少的，我才關注的你。這次的真人秀里，張久哲對你十分不屑的樣子，不過還跟你笑呵呵地相處，不過他跟小C估計是真的相處不錯，那個小C嘛，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挺有心機的，反正很聰明，似乎對你感興趣，後來放棄了。」
陸聞西突然相信白等雁是學心理學的了，而且不像表面上那麼呆萌，似乎能看透很多東西。至少有很多男人沒有的技能，能識破綠茶婊，至少陸聞西沒有鄧萱涵之前的提醒的話，也看不出來小C有什麼問題。
「還有呢？」
「哦，萌萌應該心眼不壞，但是太想紅了，性格我不喜歡。胖莫莫嘛，走的是人設，故意走諧星路子，私底下說不定是個火爆脾氣。俞彥嘛。」白等雁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陸聞西喝著茶，等待白等雁說下去，結果白等雁沒有說這個，只是問陸聞西：「你是GAY吧？」
他一愣。
白等雁不需要他回答，已經看出來了，然後說：「俞彥估計也是。」多餘的，什麼都沒說，不過陸聞西猜測，白等雁已經猜出來俞彥喜歡他了。
「放屁，我直男。」陸聞西還是需要否認一下的，然後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落了一個人？」
其實圈裡早就有傳言了，只是一直沒有實錘，許多人也已經這麼認為了，直截了當來問的，白等雁還是頭一個，弄得陸聞西有點慌。
「我那個搭檔？純是出來賺錢的，也算是敬業，那個年紀的女性，也絕對不是傻白甜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接著什麼也沒說，因為有服務生過來送菜了。
等服務生走了之後，白等雁看著門口，忍不住說：「剛才進來的一個服務員，歲數挺大的那個，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啊？」陸聞西一愣，「難不成是我粉絲。」
白等雁也沒在意，只是繼續說下去了：「我看杜梓珊挺順眼的，也是表裡如一的人，估計人也不錯，而且模樣御姐，身材也好，長得也漂亮，簡直完美型。」
「見到真人，你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怎麼？耍大牌？」
「這到沒有，不過也一言難盡，得好多好多言，才能說盡。」
「是不是太御姐了，女王氣場太重，跟你犯沖？或者，太高冷了？」
正聊著，陸聞西的手機微信就響起了提示音，他看了一眼提示，發現是杜梓珊發來的，然後點開微信消息，看著長長的一條未讀語音消息，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點開聽了。
「陸聞西，剛才我媽是不是去看你了？你千萬別當回事啊，她就是覺得我年紀大了，該找對象了。聽說我傳緋聞，緋聞男友是你，居然跑到網上搜索了三天關於你的視頻，你的那個破電影就看了兩遍，還給我發微信消息說覺得你長得不錯，而且家庭條件也好。我的媽啊，我認識的朋友里，就沒有幾個我這麼大的女生找對象的，她之前還給我安排過相親，你能想象嗎？相親欸，還說對方是博士！我一個……」
後面沒了，估計是一條沒發下，果不其然，第二條很快發了過來，他都沒點，直接回復文字：你母親沒來找我。
過了一會，杜梓珊回復了，他遲疑了一下，覺得時間不算太長才點開。
「沒跟你說話啊？反正我聽飯店的人說，有人打小報告給我媽了，她跑到店裡裝服務員，進你們在的包間了，估計是看你一眼就走了吧，剛才還跟我發消息，覺得你有點瘦，不過個子可以，長得也確實不錯，我怎麼跟她說都沒用，她讓我好好珍惜。」
坐在一邊的白等雁似乎聽到了些許，呆若木雞地喝了一整杯大麥茶，沉浸在自己居然看走眼了的震驚中。
這書，算是白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