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客戶

  目茴被難過吞噬，一步三遙，轉了幾個彎，過馬路時沒有注意到紅燈，直直地往前走去。一雙手迅速把目茴拉了回來，一輛黑色的車疾馳而過。目茴忍不住大哭，拉著拽他的人的衣角不放手。

  「你還不放手？」一個冷到極致的詢問聲音。

  目茴聽著熟悉，這才發現，這個帶著棒球帽的男的，長著和那個客戶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目茴驚奇道，「是你！」

  目茴死死的抓住客戶的衣角，不撒手。

  客戶順勢脫了衣服，跑了。

  「你站住，別跑……」目茴死命的追上去。

  因天已擦黑，一個轉彎，再也不見那人的身影。只有一排昏暗的路燈堅定地守著它的崗位。

  目茴氣憤地喊道：「長了張帥氣的臉，就可以隨便騙人嗎？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慘嗎？」

  「你真不記得我了？你真的忘記自己做過什麼嗎？」突然背後傳來一個帶有殺氣的聲音。

  「我幹了什麼？是你主動接近我的，是你要幫忙的，也是你……」讓我傾心的，「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目茴咽回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質問道。

  「你都忘了！……但我背負著一切，你該知道的，我會告訴你的……」客戶還沒說完，被目茴推開。

  一輛火紅的轎車，沖向目茴，目茴被撞飛，在刺眼的車燈后，她看到了一張精緻的女性的臉龐，覺得似曾相識。

  在失去意識前，目茴似乎聽到有人叫，「茴香……」，目茴心想，那不是兒時的，自己的稱呼嗎？是誰呢？

  「目茴！你給我出去站著，別覺得現在是高一就在我課堂上，想睡就睡，你這德性能考個大專都是祖上燒高香了……」

  目茴睜開惺忪的睡眼，左右看看，瞬間瞪大眼，卻充耳不聞肥胖女數學老師的教訓，脫口而出，「我的媽耶，我這是在哪？我是進天堂了嗎？我勒個去，還是我躺在醫院……」

  還沒說完，女數學老師就扭著肥胖的身體，走下講台吼到「滾出去。」

  目茴滿不在乎得出去，站在教室門口，心想，我八成在做夢吧，那我傻站著幹啥，去玩嘍。出了高中校門，往後山去。

  目茴，對後山最熟悉了，也是她經常會去的地方。

  沿著一路綠油油的長得很高的無名草，來到了後山樹林深處的一片湖。下午的陽光正好，映在湖裡波光粼粼，於是，興奮地跑向湖邊。

  突然，腳下不知被什麼絆倒，摔了個狗啃草。

  目茴扭頭看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倚靠在樹下，斑駁的陽光，甚是好看。

  目茴從草坪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才發現是位俊俏的少年，五官清秀，長長的睫毛，淡雅如霧的眸子，泛著星光，卻總覺得多了份不合年齡的坦然。

  「茴香，你還認識我嗎？」少年站起來，開口問道。

  目茴盯著少年，思索著：忽然覺得他似一個人，是那個客戶吧？感覺眼睛特別像，如果多幾分冷意，就更像了……不可能，不可能，想啥呢，做個夢不至於夢到他小時候吧？再說我又不認識……真的不認識嗎？那車禍前，他說的我忘了什麼？要告訴我什麼？……不管了，做個夢還要想那麼多。

  「目茴……」少年在目茴眼前晃了晃手，叫著目茴的名字。

  目茴回過神，「少年，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等等……你剛剛是不是叫我茴香？」

  「沒有，你聽錯了，你是聖原高中出了名的墊底的學生，每周一的學生演講前，都會被通報。」少年避開目光解釋道。

  「那你可認識我？」少年詢問。

  「我為何要認識你，你誰啊？是哪個科學家嗎？我要認識你？再說要考的科學家我都還沒認全，還要認識你啊？」目茴懟道。

  「我……」一陣風，吹得樹林沙沙作響，掩蓋了少年的話。

  目茴沒有在意，卻在想這夢怎麼那麼長，雖然這少年長得不錯，總不能在夢裡吃嫩草吧。想著想著，卻笑出了聲。

  「傻笑什麼呢？」

  「你叫什麼？」目茴沒有理會問道。

  「我叫孟辭，你真不認識我？」少年狐疑道。

  「現在認識了，辭典是吧，聽這名字就覺得是個書獃子。」目茴嬉笑著說。

  孟辭無奈搖了搖頭，卻覺得外號如此熟悉。

  「你也是聖原高中的學生嗎？」目茴問道。

  「是的啊。我是高二一班的。」說著目茴和孟辭走到了湖邊。

  「啊……就是傳說中只有尖子生的魔鬼班級，那你還逃課出來，不怕被那個肥胖的沈老師懲罰你。」目茴詫異的說。

  「不會啊，沈老師講課很有條理，簡單易懂，是聖原高中最好的數學老師。認真學，現在應該還教著你們班的數學吧？」

  「別提了，她就是個魔鬼老師，托她的福，我才能在這遇到你。」

  「你是被趕出來的？」

  「不，我做了個噩夢。」

  目茴翻了個白眼，想，也該醒了，醫院不能躺太久，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客戶還在不在，是不是他送我去的醫院，要是他見死不救，一定要他十倍奉還，不，百倍奉還。這老不醒，得想想辦法。

  「惡夢？這大白天的做哪家的夢？傻了吧？」

  孟辭還沒說完，目茴沖著湖裡跳了進去。

  看著目茴在湖裡掙扎，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孟辭瞪大眼，後悔怎麼沒有拽住，心想，這是個傻子吧？竟還聊了這麼久？

  孟辭看目茴已經開始在湖裡咕嚕嚕吐泡泡了，脫了上衣跳進湖裡，把目茴撈了出來。

  「目茴，你是傻了嗎？還是瘋了？」孟辭生氣地罵道。

  「……這是真的？今年……今年是二零一一年？我真得在上高中？」目茴不可思議得自言自語。

  「……」孟辭心想，還是先回去換衣服吧？

  「今年是二零一一年吧？孟辭？」目茴再次向孟辭確認到。

  「是一一年。湖裡的水進你腦子裡去了？」孟辭埋怨道。

  「那我現在是15不是25……」目茴笑成了花，下定決心一定不讓目南的事再次發生，還能再次見到目爸爸，想到這，目茴心裡更加竊喜。

  目茴轉頭才發現，孟辭露著上半身，全身濕漉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初秋的夕陽灑下來，映襯著更加的迷人。

  目茴痴痴地看著眼前的孟辭，想起一首很火的歌，「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目茴立誓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本姑娘都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