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似乎隻有我很脆弱
008年,那年發生了很多事。
那年?我還是個玩沙子的孩子。
什麽經濟危機,我隻知道我爹不在家裏。
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便透露,那年,我隻是一個缺少父親陪伴的男孩。
那年夏好多戶都在裝修房子,再加上是農村,所以沙子堆特別多,直接露擺放,於是,在沒人用沙子的時候,那裏就成為我的遊樂場。
很少有父親的印象,唯有那年生日,他也隻是給我帶了我想吃的肯德基蛋撻,在我睡覺前匆匆離去。
他要忙著他的生意,也是跟我母親賭氣,他們兩個之間缺少一個我這樣的傳話筒。
但我不想管這一切。
我隻是自己拿沙子砌長城。
有時候有其他戶的孩子來,我也是自己玩自己的,因為我知道自己根本融入不了他們。
隻有一個大姐姐,很溫柔,很照顧我。
她是我崇拜的偶像,我會去找她打羽毛球。
她仿佛就是人群的中心,把我拉入那群人裏。
我跟別的孩子打架打的很凶。
最後我暈了過去,他離開了。
我後悔加啜泣著原路返回撿我的書包,看到了那個幫我看著書包的女同學。
我沒想到這麽糟糕的我,竟然還會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生為我看書包。
阿西吧,自己當年太簡單也太純潔,要不我的初戀能直接提前七年。
還是太嫩了。
扯遠了扯遠了,那個女生的父母跟我家也認識,奶奶是基督教信徒,她的特質跟她的名字一樣,出落佳人,心思聰慧。
我背著書包,叫她趕緊回家,當時隻覺得打架打不過人家太丟臉了。
母親護犢子一般直接找到人家家裏,大鬧一通(話之前打我沒見您這麽心疼啊)。
她是我同桌,於是嫌棄又無奈的照顧我,現在想來,我還是得謝謝她。
她應該就是單純的傲嬌鬼,為什麽當時那個詞兒沒有發明出來,這個詞的發明者趕緊出來挨打!
從那年開始中國越來越好。
也是從那年開始,父母之間的感情急轉直下。
而我隻想躲進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我以為是暫時的,直到那次我母親打完我,她拿來一本書,她竟然會靜下心去看書。
是關於教育孩子的心理學書籍,我感到母親溫和了許多,卻總有種莫名的隔閡感,直到那次夜裏。
母親在夢裏痛苦的哭泣,哭訴著自己的不容易,被吵醒的我卻冷靜的把老媽搖醒,抱著她給她安慰,然後我在母親的懷裏睡去。
這似乎是一種上降下的限製,一旦我的某種感情突破某個閾值,便會迅速的冷下來。
除了號啕大哭。
隻是一直沒人注意到過我。
隻是認為我愛哭。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這是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的前兆或者症狀。
而我卻在那次事情之後有點害怕了。
直到幾個月後,母親拿回家一本佛經。
每晚都會虔誠的誦經,每早都會虔誠的誦經,若不是她還在家裏的床上,我都以為我不心睡在了哪個居士家中的的佛堂裏。
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恐懼了,我開始頻繁的奔走在父親開的飯店和家裏,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辦法能改變這些了,父親,隻要父親能回來,不定可以改變些什麽!
可父親卻沒能知道我的求助,他也不想回家麵對母親。
他憤怒於母親的嘮叨,自我,還有不可理喻。
終於有一母親離開了,她冷靜而平和的離婚。
她每周都會來看我,但都會不厭其煩的講佛法,我刻意的迎合著。
那強烈的宗教色彩,強力的心理暗示,強大的悲傷情緒,我無論自己怎麽狂歡也不能擁有快樂。
我更喜歡一個人,熬過一夜又一夜,我會自己哭,會自己笑,但是,一旦跟人接觸,就隻有負麵雲集。
我很痛苦,因為父母不匹配,於是他們分道揚鑣,後悔,悲傷,但是絕不回頭。
可是,那個在夢裏哭泣的母親,成為了我那抹不去疤。
隻是沒想到,我的痛苦,竟成了爺爺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