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皇後娘娘絕對不是故意的
“皇後娘娘從樓梯上跌下來，如果沒有戚妃娘娘護住的話，估計……估計……”周平不敢再說下去，生怕付培風下一秒就龍霆大怒。
付培風重重閉上雙眼，不再看床榻上那個無比虛弱的人兒，腦中出現的全是當初霍青璃如何勸自己不要留下這個孩子的模樣。
為什麽？這不是他們的孩子嗎？她不是說要留下這個孩子嗎？為什麽她要這麽狠心？她就這麽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嗎？為了不要這個孩子，她甚至不惜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嗎？還是說，她就從來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
付培風不敢再想，“戚妃怎麽樣了？”
“回皇上，戚妃娘娘的身體底子一向很好，這次摔下樓梯，隻是受了些皮外傷，隻要好好休養，不會有問題的。”周平終於鬆了一口氣。
付培風回過身子，背對著霍青璃，向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人怒聲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麽辦事的？怎麽就好端端地就讓皇後和戚妃從那麽高的閣樓上摔下來了？”
“皇上，不怪他們，是臣妾非要拉著皇後娘娘去閣樓上的，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麽娘娘一站在樓梯上就……就跌了下來。”戚妃跪在地上，再加上額頭上的傷口，十分惹人憐愛，“臣妾不該讓皇後娘娘陪臣妾一同去摘星閣上，自知罪該萬死，不敢祈求皇上原諒，隻願一死以求贖罪。”
半晌，付培風親自俯身將戚妃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怎麽能怪你呢？若不是你……”付培風輕歎了一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
“可是此事都是因臣妾而起，如果不是臣妾，娘娘她也不會……”戚妃還是情難自禁，依舊哭得楚楚動人。
付培風苦笑一聲，“她若真的想死，就算是沒有你，她也一樣能找到辦法。”
聽到這裏，月影不禁看了看正躺在榻上的霍青璃，再也忍不住，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就任由付培風在心裏給霍青璃判了死刑。
“皇上明鑒，奴婢敢用性命擔保，皇後娘娘絕對不是故意的。”莫得，月影向付培風磕頭陳情。
“用性命做擔保？”付培風反問道，“她怕是擔不起你這性命吧！”
“皇上，難道您忘了嗎？皇後娘娘她對您說過她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的啊！”月影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朕當然沒忘！”付培風瞪大了眼睛，死死將月影盯著，“可是朕也沒忘記當初她是如何對朕說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的！”
“皇上，奴婢求您，給皇後娘娘一個機會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娘娘這段日子都有些精神不濟，今天，皇後娘娘也有些不舒服，是強撐著身子去摘星閣的，奴婢猜想，娘娘一定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才會失足跌下閣樓的！娘娘她不會故意跌下閣樓的。”月影又補充道。
“皇上，娘娘之前便感覺身體不舒服，所以派奴婢去請了周太醫來，否則，否則周太醫也不會來得那般及時啊！娘娘她……”
“住口！”月影還沒說完，就已經付培風厲聲打斷了，“你們若真是與她主仆情深，就應該好好照顧她，而不是用你的猜想，來為她開脫！”
“皇上……”月影跪到付培風身前，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聽付培風已經開口向李安吩咐說:“皇後貴為一國之母，屈居雨花閣實在不是長久之計，立即著人將皇後送回椒房殿，並囑咐皇後在椒房殿中靜養，無事不得外出。”
“皇上！求皇上明鑒！皇後娘娘冤枉啊！皇後娘娘冤枉啊！”月影和流朱一下又一下地將頭重重磕在地上，不停撞出砰砰的聲音。
“額頭怎麽樣了？還有其他地方疼嗎？”付培風對流朱和月影充耳不聞，牽起戚妃的手，關心道。
戚妃俯身行禮，笑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沒事兒。”
“朕陪你回去。”
聽到付培風這句話，戚妃的心裏簡直就樂開了花，自從霍青璃進宮，付培風就幾乎沒去過她宮裏，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就此因禍得福。
“今日之事，多虧了舒妃臨危不亂，將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見戚妃難掩激動，付培風突然注意到了還跪在一旁的舒妃，又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多謝皇上誇獎，這都是臣妾的分內之事。”舒妃不敢居功。
“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著吧，朕改日再去你宮裏瞧你。”付培風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戚妃緊隨其後。
“恭送皇上！”見付培風離開，舒妃俯身行禮。
待付培風完全走了出去，舒妃這才又走到了霍青璃的榻邊，對月影說:“好好照顧皇後娘娘吧！孩子已經沒了，千萬要勸她想開些，切忌多過傷心啊，落下病根兒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月影向舒妃磕了個頭，“奴婢替皇後娘娘多謝舒妃娘娘的關心，奴婢一定好好侍候皇後娘娘。”
舒妃點了點頭，搭著蓮兒的手離開了。
……
三天後。
霍青璃緩緩地睜開疲憊的雙眼，渾身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會要了她的命。
入目所及，算是熟悉的擺設，再轉眼看看榻邊，流朱和月影雙雙跪著，見她醒了，終於破涕為笑。
“娘娘，您昏迷了三天，站在可算是醒了，您不知道，你都把我和月影給嚇壞了！”流朱又是哭又是笑。
霍青璃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來。
“娘娘，太醫說了，您昏迷的時間太長了，身體又太過虛弱，所以一時之間喉嚨還很難發出聲音。”月影剛才還在為霍青璃醒了而開心，可一見到她這般痛苦的模樣，一下子又流出眼淚來。
月影見霍青璃的嘴巴動了動，想著她也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便趕緊將耳朵湊了過去，“娘娘，您再說一次，奴婢沒有聽清楚。”
“孩……孩子……”若不是月影聽得仔細，根本就聽不清楚霍青璃在說些什麽。
一聽霍青璃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孩子的事情，月影和流朱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便又不可抑製地流了出來，流朱更是失聲痛哭。
“娘娘……您還年輕，以後一定還會有孩子的……”月影真的很不願意向霍青璃說出孩子已經不在了的這個事實。
雖然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當霍青璃親耳聽到這事情從月影口中說出來還是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淚水從霍青璃的眼中流出來，看在流朱和月影的心裏，更是痛如刀割。
“娘娘，您還是先多休息一下吧，等您身體再好一些了，奴婢再仔細說給您聽？”月影實在是很擔心霍青璃的身體。
霍青璃艱難地點了點頭。
“娘娘，流朱把您的藥熬好了，流朱先服侍您喝藥吧。”流朱一邊說著，一邊將霍青璃從床上扶起來。
又過了五天，霍青璃的身體才終於漸漸好轉，雖然太醫還是囑咐說不能下地行走，但總算還是沒有什麽大礙了。
“月影，他將我禁足了，他不相信我是嗎？”忍了好幾天，霍青璃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月影一下子跪在榻邊，“娘娘，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沒用，都是奴婢不能將事實向皇上陳情清楚，您責罰奴婢吧！”
霍青璃將月影扶起來，“這怎麽能怪你呢？我知道，該說的話你一定都幫我說完了，隻是他不相信我而已，對嗎？”
“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如果奴婢堅持不讓您上摘星閣，就不會出這些事情了。”事後，月影一直後悔不已，一直在心中設想，如果自己那天的態度再強硬一點，說不定就們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了。
“我的傻月影，這怎麽能怪你呢？是我自己太堅持了，不關你的事。”霍青璃看著她，此時此刻，恐怕也隻有流朱和月影會為她傷心難過了吧。
“我記得那天是戚妃抱著我一起跌下來的，她怎麽樣了！傷得嚴重嗎？”霍青璃突然回憶起那天的情景。
“戚妃娘娘隻是受了些皮肉傷，太醫說並無大礙的。”月影如實回答。
霍青璃點點頭，“那就好。”
“娘娘，奴婢想問您一句，當日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您怎麽就會突然那樣毫無征兆地跌下閣樓了呢？”
這個問題真的困擾了月影很久，事後她也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可還是想不通為什麽霍青璃就突然跌下去了？
“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隻是覺得當時驟然失了你的攙扶，有些重心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就在這時，戚妃突然向我撲了過來，讓後我和她便一起跌下樓去了。”霍青璃努力地想要還原當時的樣子。
聽霍青璃這樣說，月影瞪大了眼睛，“您是說，如果不是戚妃娘娘突然向您撲過來，您便不會跌下樓去？”
“我也不確定，隻是有那樣的感覺，不過我想應該是我的錯覺吧，畢竟我覺得她也犯不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霍青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