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娘娘，今天賢妃同德妃估計是鬧掰了。”吳徳利的線人在賢妃離開了蘭林殿就給他傳了這信。
“狼跟狽要分離了？指不定還要怎麽鬧騰。”在她眼裏賢德二妃，根本就配不上賢德二字，整個一狼狽為奸，先是跟在皇後身後，討好皇後，討好太後，沒少給她使過絆子。後來又在梓蕪殿連著陷害她一回，雖然這兩人麵和心不和的，卻在陷害她這條路上結伴同行了四年之久。
如今，她們不再一塊禍害她了，也不知道這迫害程度是會上一層，還是降下去。
“這幾日賢妃那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羨晞又拿來穀子，丟進了金絲雀的嘴裏。
吳徳利有些悻悻的，不敢看向羨晞，礙於羨晞犀利的眼神還是說了出來：“這些天，您在椒房殿足不出戶的是不知道，皇上一連召了賢妃侍寢數日，這後宮都傳遍了，還有些人說，您約莫著是要失寵了。”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微弱，羨晞卻還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
“哦，皇上一連召了數日啊，賢妃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啊。”羨晞怒極反笑，握緊了拳頭。
“可不是嗎，她竟還將自己的乳母都給弄進宮來了，據說她這個乳母可不一般，當初她母親能由侍妾一躍成為正室，她這個乳母可是頭號功臣呢，於內宅爭鬥，可見非同一般，她賢妃自己沒本事竟還要求助娘家人……”吳徳利很是反感賢妃的行為，說個沒完。自家娘娘這麽受寵，都沒往宮裏帶人，她算老幾啊。
“夠了，別說了，沒看到娘娘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嗎？”莆芝用手臂撞著身側的吳徳利。
話剛說完，羨晞就將茶幾上的茶具通通推倒在地，陶器落地的聲音，沉沉的，悶悶的，不過，也可以穿透數米遠。
“娘娘，息怒啊，別氣壞了自個的身子。”莆芝和吳徳利兩個被驚到了，驚醒後都在勸著，大過年的，娘娘的身子可不能出毛病。
以前更過分的事情也有發生，娘娘也沒生這麽大氣啊。
接著，羨晞破口大罵，哪裏還有貴妃的儀態，跟市井潑婦一般去了，罵著賢妃的種種不是，最後還罵起了皇上。又吵著今日一定要將除夕夜宴鬧個翻天。
兩刻鍾過去了，羨晞瞧著外頭的陰影沒了。才勾唇一笑，收起了架勢，終於不再罵了。然後朝吳徳利笑了笑：“小栗子，你這回是讓人利用了，可得長點心。今日是有人特意要讓本宮知道賢妃近來的情況，好讓本宮醋上一醋，再到晚宴上去鬧上一鬧。隻是不知道這有心人是德妃呢？還是賢妃？不過，不管是誰，本宮都不會讓她們如願的。”羨晞在逗弄著雀兒的時候，就發現了外頭有人偷聽，也虧得這雀兒機靈，嘰嘰喳喳個沒完。
看來這椒房殿的內應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些。
必須得盡快查出來羨晞暗暗的想著。
其實方才說到進來賢妃的境遇時，心裏頭確實是不舒服的，隻不過如今，她有著更深遠的謀劃，這些事情事情必須得放一放。
眼看著晚宴要開始了，羨晞把這事先放在了一邊，今日，她偏要讓她們大失所望，她們期待的，一個也不會見到，她們害怕的，就偏偏要讓她們睜大眼睛看個清楚明白。
莆芝對羨晞的意思心領神會，立即喚進梳妝的宮女來。
絳紫色金絲鑲邊長袍葳蕤曳地，隨雲髻上插著紫羅蘭發簪，貴氣叢生。
羨晞攏了攏親手衣襟，笑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對莆芝道：“闕兒那可準備好了。”
“母妃兒臣好了，快帶我去見父皇和皇祖母吧。”闕兒正好由蒲若抱著，進到了內殿。闕兒著上了正裝，穿著大紅色的小襖，襯得小臉越發的粉嫩。臉上笑得正開懷。
“來來來，快來母妃這，母妃這就帶你去，今日要乖哦。”羨晞轉過身去，衝著闕兒招手。
闕兒迫不及待的就想跳下蒲若的懷抱，撲到羨晞那去，蒲若怕他摔著，隻得把他慢慢的放了下來。闕兒卻小臉一扭，有些不開心，對著蒲若說：“都說了，不要抱著本殿下，本殿下可以自己走的。”又朝著羨晞一臉討好：“這個蒲若一點都不乖，老是一張冷臉對著闕兒，還要抱著闕兒，母妃，您要罰她。”
羨晞看了一眼蒲若，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而蒲若卻跪在了地上：“求娘娘責罰，請殿下責罰。”蒲若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就算跪著，也挺直了腰杆。羨晞無意罰她：“起來吧，你也是關心小殿下。”
蒲若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候在一旁，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蒲若新到她宮裏沒多久，目前來說，羨晞對她的觀感還好。還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去罰她，闕兒，也不過跟她開個玩笑，她竟當了真，要是換了莆芝，說不定早就逗得闕兒笑開懷了，怎麽會記得她小小的不是。羨晞搖了搖頭，笑著看了看莆芝。
莆芝被羨晞這一看，有些毛骨悚然的，衝吳徳利擠眉弄眼。
吳徳利接收到了，朝羨晞說：“娘娘，時間到了，該去盤龍殿了。”
羨晞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也不點破，起身道：“不急，不急，還早，小栗子啊，今日可是成安公主和榛王也回宮了，咱們得好好備兩份禮。”
成安公主和榛王正是皇上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和親弟，榛王在北疆當個閑散王爺，成安公主自皇上登基後就一直在民間遊蕩，兩人都是難得回來，想必，這回太後是樂開花了。
王爺和公主要回來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對外對內都是保密的，他們都一無所知啊，而娘娘竟然知道，小栗子有些驚訝：“娘娘，奴婢們可都不知道啊，您這是怎麽知曉的。唯獨咱們宮裏知曉了，還備上了禮，這樣會不會惹人懷疑，隻怕又有人該說閑話了。”吳徳利號稱前朝後宮的消息一把手，都沒能知道，他怕這樣做反而不討好。
“這你就別管了，本宮自有本宮的路子，你隻需把禮給備好。至於人家會不會說閑話，本宮又豈會理會那些不相幹的人，再說本宮一個深宮寵妃，要什麽沒有，還不至於要去巴結公主和王爺。”
可若是失了寵愛，羨晞不敢深想。
羨晞牽著闕兒的小手，一步一步的朝盤龍殿，晚宴舉行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