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和盤托出（4千字）

  說到底，她也不舍和霍霆琛分開。


  儘管只隔了幾天沒見而已，但是昨天兩個人見面以後，她真的覺得好像隔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以至於真的好想他，腦子裡、心裡，全是他的存在。


  讓霍霆琛回帝都處理霍氏工作的事情，於她而言，不過是借口，歸根到底來講，就是儘管沒有最後在一起的可能，也不想總和他分隔兩地。


  「打算怎麼說？」


  「不打算怎麼說，我還沒有大學畢業，還有學業，還有實習工作要做，回帝都上學，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啊，我外婆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總歸不能讓我耽誤學業吧！」


  聽簡溪這麼說，霍霆琛眼底深沉，有所思考。


  半晌，他問：「還不預備說我們的事兒？」


  被霍霆琛詢問，簡溪下意識用貝齒輕摩紅唇。


  「再等等吧！有些事就算告訴我外婆，也要找一個恰當的時間點，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依舊有所顧慮，自己外婆是很傳統的婦人，思想和觀念相比較而言，都很保守。


  簡溪能想象到如果自己外婆知道原本屬於簡淼的男人，現在成了自己的男人，老人會多麼錯愕，多麼難以接受。


  自己母親的前車之鑒還在，自己外婆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再也無法接受失去一個外孫女，縱然自己知道霍霆琛有多靠譜，但自己外婆不會那麼認為。


  天下男人一般壞，有錢有權有勢的男人更甚。


  霍霆琛眉頭微蹙。


  不被雙方父母知道兩個人在交往，在他看來怎麼都有偷偷摸摸的嫌疑，好像他霍霆琛私養了一個小忄青人。


  他一向高傲，不想允許簡溪和自己在一起成了見不得人的事兒，但簡溪存有顧慮，他還做不到逼迫她，讓她做什麼為難的事情。


  「那你就找個合適的事情和老人說了吧，這種事情，瞞不了太久。」


  簡溪也知道瞞不了太久，對自己外婆來說是一種欺騙，對她自己來說，更是一種煎熬。


  點了下頭，她淡淡道：「我知道！」


  。


  和霍霆琛分開，簡溪本打算看著他離開，自己再回去，但霍霆琛卻讓她先進去，然後他再離開。


  拗不過霍霆琛的堅持，簡溪妥協，然後和他說，到酒店以後，打個電話給自己。


  簡溪回了外婆家，外面的大門沒有鎖，推開門，她能看到房屋裡順著窗戶，向外發出昏黃的燈光。


  知道沒睡的外婆在等自己，簡溪心裡暖暖的，卻又因為自己回來晚了，耽誤自己外婆休息，讓她惦記著自己，心存愧疚。


  斂住心頭有些複雜的情緒，她呵了一口夜晚薄涼的空氣，而後打開房門進屋。


  家裡沒有看家的小土狗，再加上老人上了年紀的關係，沒有聽到屋門被打開的聲音。


  簡溪進屋后，沒有先回自己房間，而是敲了敲自己外婆房間的門，然後走了進去。


  老人正靠在牆壁在聽收音機，收音機里一些療效葯的廣告。


  簡溪知道，自己外婆是不想等自己太過無聊，所以開了收音機。


  「外婆。」


  她輕聲喚了喚。


  聞聲，正閉目、有了些許困意的老人，幽幽睜開了眼。


  扭頭，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回來了，問她：「回來了啊？吃飯了嗎？」


  聽老人問，簡溪不自然的莞爾。


  「已經吃過了！」


  能看出老人很疲倦、很累，簡溪固然有把自己明天回帝都的消息告訴老人，卻在看到老人滿臉的倦容，頗有些於心不忍。


  「外婆，您是累了嗎？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簡溪伸手，替老人把枕頭放正，而後去拉搭在老人腿上的被子，準備讓老人休息。


  老人疲憊是不假，但有很多話要和簡溪說。


  「我先不睡。」


  老人把簡溪擺正的枕頭拿到一旁，而後用手拍了拍原本放枕頭的地方。


  「坐吧，和我這把老骨頭聊聊天。」


  簡溪不知道自己外婆想和自己聊點什麼，但是看老人認真的神情，簡溪還是順從性的坐在了原本放枕頭的位置。


  待簡溪坐下，祖孫二人離得近的關係，老人很明顯看到自己外孫女嘴唇有些紅腫的跡象。


  不是什麼糊塗人，老人再清楚不過簡溪的嘴唇為什麼會有紅腫的跡象。


  「我這睡不著，和我嘮會嗑吧，來，和外婆說說，今天去洛城都做了些什麼？見了什麼人？」


  「……」


  聽老人這麼問，簡溪莫名地心裡沒有底。


  眼底有一瞬複雜的微變。


  自己昨天和她說去洛城的事情，老人並沒有問自己什麼，怎麼自己回來后，就問自己在洛城幹了些什麼，見了什麼人！


  冥冥之中，好像自己外婆發現了什麼似的。


  有些不太確定，卻有些肯定。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外婆，遲疑片刻，簡溪稍稍低垂眼帘，陷入沉思。


  把簡溪斂眸的樣子完全看在眼裡，老人無力的嘆息一聲。


  老人長出氣的聲音，聽得簡溪咬了咬紅唇，那是自己外婆疲乏、有煩心事兒時才會有的反應。


  「你李奶奶今天來找我了，事情我都知道了！」


  簡溪：「……」


  簡溪抬頭看向自己外婆，眸色大驚，錯愕和不解瀰漫，但旋即，就回味兒過來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霍霆琛昨天有找過甜甜，為了托那個小傢伙辦事兒，買了一大包的零食給她。


  甜甜回家，李奶奶看到那一大包的零食，不可能沒有懷疑。


  能想象到依照甜甜單純的心性，被李奶奶詢問，就一定會和盤托出。


  細眉擰起。


  就像是做錯了事兒，被家長發現的小孩子一樣，簡溪忐忑而心緒不寧，兩個試圖捏緊的小手，再怎麼想握緊也握不住，反倒有些輕顫。


  「您……都知道了嗎？」


  還沒有做好把自己和霍霆琛的事情和自己的外婆說，自己的外婆就已經知道了，那種感覺，像是被發現了深藏多年的小秘密，讓簡溪覺得真的很不好。


  外婆點了點頭。


  「你李奶奶今天來帶甜甜問你題，想讓你課後輔導一下甜甜，但我說你沒有在家，去了洛城，回來要晚。你李奶奶一聽這話，就問我，說你們家小溪是不是出去約會了，說著，你李奶奶就把有人昨天給甜甜買了一大包零食的事情告訴我了。」


  外婆並沒有想簡溪怎麼詳細性的說事情的經過，更是隱去了甜甜一個勁兒說「怪叔叔是個又高又帥，對甜甜特別好的叔叔」那一段。


  把簡溪眼毛如兩彎小蒲扇一樣抖動的樣子納入眼底，老人問：「不打算把人領回來給我這把老骨頭看看？」


  「……」


  簡溪處在難為情的節骨眼兒上，不知道該怎麼和盤托出自己和霍霆琛之間的事情。


  她倒是可以和老人說自己有了交往對象這件事兒，但交往對象是霍霆琛，讓她親口告訴老人，於她而言，還有一定的難度。


  見簡溪不吭聲，神情為難，老人的猜測，在冥冥之中得到了印證，她下意識蹙眉。


  「不打算和我說，是你前幾天和我說的那個男人么？」


  簡溪眉頭擰的更緊。


  她不想否認，卻還沒有承認的勇氣。


  不管回答是哪一個，都讓她無比煎熬。


  簡溪長時間保持沉默的態度，老人見她寧可摳著兩個小手也不願意和自己說關於她的事情，心情無比沉重。


  自己女兒的前車之鑒，讓老人已經心死如灰，自己的外孫女，現在也是這樣，竟然要和所有人都不看好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在一起，老人已經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了。


  老人又一次長嘆氣，而後道：「小溪，你也大了，有判斷能力的是非觀了，但是，和不適合的人走在一起，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你媽--的事情，對你來說，還不夠成為例子嗎？不是外婆一定要你嫁給本本分分的人，只是，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們在一起，你覺得這樣的感情能持續多久？」


  聽老人說，還一再拿自己母親的事情做例子，簡溪眼眶漸變乾澀。


  自己母親的事情，是自己外婆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坎兒……


  簡溪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很清楚老人也是為了她好，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外婆對自己的好，成為自己的負擔。


  「他對我很好，我真的很喜歡他！」


  簡溪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用了多少的力氣，才從咬緊紅唇的嘴巴里，說出這樣的話。


  伴隨話說說出去的沙啞淚腔，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滾落。


  簡溪心裡很難受，一邊是她割捨不掉的親情，一邊是她入骨入髓深愛的男人。


  讓一向感性的她，在親情和愛情中選，她真的沒有一個權衡的標準。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做不到像霍霆琛一樣，為了自己，不惜和自己父母親對著干，甚至至公司於不顧的地位。


  她長這麼大也沒有忤逆過自己外婆的話，只有這一次，在她自認為已經成熟的年紀，固執一把、再任性一次。


  「外婆，他是我想託付終身的男人，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距，也清楚你們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和他，但是外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想想那麼多，我只想認認真真對待一段感情，毫無保留的喜歡一個人，即便沒有結果，即便是在錯誤的事情上一錯再錯，我都不想收手。」


  「我知道我媽媽--的事情，對您的衝擊不小，但是外婆，他不是簡建威，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更沒有玩弄我的感情，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他！」


  外婆能看出簡溪的固執，這一份固執，比她當時執拗的非得想去念湘庄中學都來得偏激。


  老人無力的搖頭。


  「小溪，你錯了。外婆一直以為你長大了，有處理問題的能力了，但是這件事兒，你確確實實沒有處理好，你自己都說了自己彌足深陷只會讓自己在錯誤的事情上一錯再錯下去，既然你都很清楚這是錯誤的事情，幹嘛還要執迷不悟啊？」


  男人都是視覺上的動物，自己的外孫女長得好看，各方面都很優秀，是個男人都會喜歡。


  而男人的這份喜歡，是基於她的長相，她的性情，還是她的內心，老人清楚的很。


  平常夫妻的情意都靠不住，何況豪門那種以金錢、以谷欠望為紐帶的感情啊！


  簡溪心裡酸澀的厲害，小巧的鼻尖也開始泛酸。


  「外婆，我不想忤逆您的意思，從小到大我都不想您在為我費心，就是因為顧慮您的感受，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您。但是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想再對您有任何的隱瞞了。」


  簡溪還是不願意提及「霍霆琛」這個名字，隱去他的名字，把自己和霍霆琛現下的情況，對自己外婆坦誠告知。


  「外婆，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一段感情如果太順利反倒不是什麼好事兒，好事多磨，在所有人都反對我和他在一起，他依舊堅——挺的選擇和我在一起，外婆，您不覺得這種感情真的難得可貴嗎？」


  「……」


  「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我承認我做不到一個很好的權衡，我不想讓您對我傷心，為了我操心、為我受累，但就目前而言，我真的放不下他，外婆，請您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處理這件事兒好嗎？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兒的，不管我和他到底怎樣，我都不想您對我失望！」


  聽自己外孫女中肯的話，老人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她都說了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兒，還讓自己給她時間，老人不可能不明事理，固執己見，不給她處理問題的事情。


  相比較而言，老人真就想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能讓自己外孫女這麼傾心，老人不否認對方一定有人格魅力。


  而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外孫女，都已經從帝都找來興安鎮這邊，想來，在對自己外孫女的事情上，他也算是放在心上。


  至少，在自己外孫女離開帝都回來湘庄這件事情上，沒有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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