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追蹤而來
安憶夏汲取以前的經驗，為沈光年單獨做了個超辣的火鍋，辣椒不要錢似的放進鍋裏，堆成小山，紅紅的油在鍋裏翻滾，看著像是失敗的魔法，發出滲人的光。
幾人光是聞到味道都覺得很辣，沈光年卻很高興，滿意的點頭，將菜放進鍋裏。
趙芸有種筷子都會被融化掉的感覺。
“憶夏，你確定能吃？”趙芸睜大眼睛問。
“可能，或許沒有問題吧。”安憶夏也不敢肯定，雖然出自她之手，可是，她沒有嚐的勇氣。
他們看著自己的火鍋，顏色正常多了。趙芸才稍微安心。
沈光年已經開動了。
他把菜放在碟子裏，等涼了再吃，繼續往火鍋裏加菜。
“少放點。”安憶夏提醒，她怕吃不成，沈光年放的菜全部浪費掉。
沈光年把菜放進嘴裏，安憶夏期待的目光望著他。
他嚼了幾口，豎起拇指，安憶夏的安心的往後靠。
代文軒用筷子沾了一點，舌尖輕舔，咳咳咳，他的臉瞬間漲紅，喝了一口水，噗的一下全部噴在趙芸的臉上。
“代文軒，你做什麽！”趙芸怒吼出聲。
安憶夏用紙巾替她擦臉上的水。
“太辣了！”代文軒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硫酸腐蝕，連聲帶也受損。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代文軒到處找水，安憶夏安撫趙芸，唯有沈光年，安然自得的吃著美食。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代文軒謝罪後，趙芸原諒了他。
代文軒拿著筷子，半天不動，臉色陰鬱。
“怎麽了？我都不怪你了。”趙芸以為代文軒因為剛才的事悶悶不樂。
“我爸讓我學醫，子承父業。”代文軒哭喪著臉，沙啞的聲音更顯悲涼。
他有自己的目標，成為一個編劇，可是，父親讓他繼承事業，做一個醫生。
“按照你的想法就行，和你爸爸談談。”趙芸說。她沒有什麽夢想，但是她支持代文軒的夢想。
“我知道。”代文軒勉強的笑著。
代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連代文軒這樣能言善辯的人，在代父麵前，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代文軒提到夢想，安憶夏才發現，她隻想快快長大，去一個遠方的城市，卻沒有規劃過自己的人生，她雖然喜歡畫畫，也沒想過走藝術生這條路，而且說起來，畫畫也隻算是興趣。
興趣作為職業，固然讓人高興，不是，也不必勉強。
她看向沈光年，心想，不知道沈光年的夢想是什麽，要是能一起實現就好了。
晚飯過後，各自回家。
周六，沈光年遂許璐的心願，親自去找她。
在路上的時候，沈光年覺得一直有人在跟蹤，他多次回頭，卻沒有見到人影。
他心想，難道是在晨開始動手，但是，有必要嗎？他隻要給個信息，我自己就會去找他。
沈光年腳步時急時緩，看似想甩開跟蹤的人，實際上是想逼對方現身。
他走到偏僻的巷子，那人也跟著進來，他定睛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凹陷的下顎蓄著絡腮胡子，有點邋遢，但是眼神銳利。
“沈光年？我叫楊新，以前是個警察。”男子自報家門。
沈光年的眼神變得深邃，對方有什麽來曆，為什麽找他。
“這裏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楊新轉向巷口，雖然人少，但是偶爾也會有人經過。
沈光年警惕著他，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楊新看見沈光年的動作，不怒反而露出欣賞的眼光。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個咖啡店，坐到角落裏，確保沒人能聽到兩人的談話。
等服務員把咖啡送到，離開之後，兩人才開始談話。
“剛才已經介紹過，我就不重複了，知道名字，你也很好調查。”楊新笑道，他的樣子，似乎對沈光年頗為了解。
“其實，我是調查李在晨，他在帝都犯下多起案件，謀殺，碎屍……”楊新開門見山的說明自己的來意，他注意沈光年的表情。
發現沈光年一直平靜的聽他說完，麵不改色的樣子，有超越這個年齡段的穩重。
沈光年已經知道李在晨做過的事，他知道所有事情，也知道李在晨會針對誰。
“所以呢？”沈光年問道。李夢琪死的事件被沈父封鎖，就算是警察也查不到。他確信楊新不知情。
“我想知道什麽事情會讓一個少年變成殺人魔。”楊新手扶著桌子，上身傾斜，逼向沈光年，銳利的目光鎖定他。
沈光年不可能告訴楊新，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心裏創傷，怎麽可能隨便告訴剛見過一麵的人，就算楊新說的都是真的，沈光年也不可能告訴他，至少目前不會。
“我接手的第一件關於李在晨的案子，或許也是他第一次犯案，當時的場景都曆曆在目。”楊新拿出煙，發在鼻子邊聞，他的身體不好，必須要戒煙，可是，當有苦悶的時候，他都會聞聞煙的味道。
他現在已經成功戒煙，可是，聞煙的這個習慣還在。
“當時，有小混混報案，說他們的同伴不見，因為是當地有名的混混，所以誰也沒有在意，同時，警察的係統被黑客入侵，導致係統出現問題，很多地方的監控癱瘓，等我們反應過來，隻找到了屍體。”楊新有些懊惱，要是早點發現不對，或許就能阻止。
沈光年聽到這裏，就猜到是李在晨的殺的人，可是，誰在掩護他，幫他攻擊警察的係統。
“我們調查附近的監控，發現李在晨出現在監控的時間剛好符合，就叫他來警察局問話，他的話語，不在場證明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表情奇怪，掙紮著糾結著。可是表情不算證據。”楊新說道，法院看的是實際的證據，足夠定罪的證據。
沈光年心想，或許是父親的政敵，以那個人的實力，做到也不足為奇。
“幫李在晨的是個女生，或許是個同齡的女生。”楊新說出驚人的話。
沈光年心裏想的被完全推翻，這個說法，看似滑稽，好像又有可能，沈父的政敵，為什麽會為一個少年，去害死自己的部下，除非是他能帶給他更多的利益。
沈光年忽略了時間這個重要的因素，沈父的政敵確實和李在晨合作了，隻不過是在不久前，許威被當成送給李在晨的見麵禮。
“為什麽是個女生？”沈光年問出口，楊新這麽說，總該有些理由。
“李在晨出現在監控裏穿的衣服上有淡淡的血跡，他說是不小心弄傷自己，染到的血跡。”楊新閉上眼睛，回憶當時的細節。
“這有什麽奇怪？”
“溫水洗血跡，是女生和經常受傷的人會知道的。”楊新淡淡道，用力的嗅了一下手裏的煙。
沈光年皺眉，這不是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那人攻擊係統的時候，為了拖時間，用粗俗的語言辱罵警察，男性化的語氣，反而讓人覺得違和，像是故意隱瞞自己的性別。”楊新憑借多年的作案經驗，推測出李在晨的同夥是女生。
“年齡是我猜的，但是女性無誤，我追查那麽久，那麽多的蛛絲馬跡足以證明。”楊新認真的說。
沈光年搜索自己的記憶，李在晨沒有相熟的同齡女性，他為了賺錢供李夢琪上學，早早就出去工作，或許是後來遇見的，沈光年隻能這樣想。
楊新靠在椅子上，他把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沈光年自己的判斷。
沈光年手指撫摸杯腹，考慮良久，他不懷疑楊新話的真實性，因為他已經看過卷宗。
他掏出手機，發送郵件給六哥，讓他幫忙調查。
他也不需要躲躲藏藏，楊新是知道他的情報網的。
六哥很快就發回來，聽到手機響的聲音，楊新還是驚訝了一下，沈光年的情報網那麽強大，估計和那個女生的技術差不多，他心裏多了幾分把握，他們就是在電腦技術上太吃虧。
沈光年看完楊新的資料，他太固執，不會討好上司，也不會和別人相處，一心隻想破案，被人利用李在晨的案子，逼他辭職。
楊新本人倒是不太在意，正好能讓他全身心的追蹤李在晨。
沈光年狡黠一笑：“許威有個女兒，我怕她被在晨盯上，麻煩你保護她。”
楊新苦笑，知道麻煩，就別叫他啊！
他知道是沈光年的考驗，沈光年還不能信任他，
“我知道了。”楊新無奈答應。
沈光年鬆了一口氣，他真怕許璐的任性為他帶來麻煩。
“希望你能適當的提醒她。”沈光年的意思是讓楊新嚇嚇許璐。
楊新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他好歹以前也是個警察，現在居然被高中生利用，去嚇唬女高中生。
心裏吐槽歸吐槽，他變成嚴肅臉，他們現在不知道李在晨瘋狂到什麽程度，要是他對付許璐，殺死許璐，這是楊新和沈光年都不想看見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現在才來找你。”
楊新起身，自問自答：“因為我被甩的太遠，順著許威這條線才找到你，不是我老了，是李在晨的行動力逐步跟上那個女生的智商。”
楊新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為那是個和沈光年，李在晨同年的女生。
沈光年的心髒狂跳，李在晨第一次殺人也就是十五歲左右，那個女生當時就有那麽高的智商，她現在會恐怖到什麽樣子。
楊新付了帳，瀟灑離開，沈光年一個人在原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