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表白
饒皓月把手覆上沈光年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沈光年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努力的克製自己。他的另一隻手將褲子抓皺,手上的青筋暴起。
“我被父親軟禁,中考的時候才乘機跑出來,可是,在晨不見了,伯父伯母的骨灰也不見了。”沈光年恢複平靜後,繼續說道。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也沒能找到李在晨,一個人若是刻意躲避,確實很難尋找,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沈光年知道絕非好事。
“你想懺悔,想用死來贖罪。”饒皓月聰明伶俐,一下就猜中沈光年的想法。
他輕輕點頭。
“如果李在晨成為一個犯罪者,你會怎樣?”饒皓月說出沈光年最怕的情況。
“我會勸他回頭,如果回不了頭,我會親手送他進監獄,如果法律不能製裁,我會親手解決,所有的事情都會在我這裏終結。”沈光年痛苦的做出決定,他思路清晰,隻怕自己會心軟。
說要比做容易的多。
“那個警察呢?”饒皓月問。
“不知道,我連他的相貌都不清楚,當時太混亂了,警察全部都持槍,我的父親把所有的資料都封鎖了,我完全查不到。”沈光年的父親怕他被政敵利用,就把他軟禁起來,也不讓他知道任何信息。
“你懷疑他會是在晨的下一個目標。”兩人很有默契的想到一個地方去。
沈光年自問,要是那個警察站在他的麵前,他很難不去怪他。
“要調查嗎?”饒皓月問,找到那個警察就能找到李在晨。
“不用,他會來找我。”沈光年相信,那個警察想要活,一定會來找他,隻要等著就行。
許璐很鬱悶,事情脫離她的預想,她原本隻是想嚇唬一下沈光年,讓他成為自己的男朋友,怎麽會變成沈光年停學呢?
她父親也沒有在家,最近出差去了,好像是帝都,一個警察也會出差嗎?她不太清楚,她決定直接去沈光年的家裏找他。
生米煮成熟飯,他一定賴不掉,她注定撲空,沈光年沒有在家。
她跟著安憶夏和趙芸,她知道安憶夏家在沈光年家的隔壁,沒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在學校早就傳開了。
她的父親是警察,她也學了一點技巧,自認為跟蹤的不錯,她隻是耳濡目染,一知半解,安憶夏可是被沈光年訓練過的,早就發現她,還發現了另一批人,估計是跟著許璐。
安憶夏假裝和趙芸聊天。
“芸芸,我們被許璐跟蹤了,還有三個男生跟著她,別回頭看,平常一點。”
“怎麽辦?”趙芸聽安憶夏的安排。
安憶夏耳語幾句,那幾個男生一看就是心懷不軌,她雖然不喜歡許璐,也不希望看見她被人欺負。
她們放慢速度,在一個攤位前停下。
“許璐,好巧。”兩人上去架住許璐。
“有人跟蹤你,不要往後看,前麵有鏡子。”安憶夏小聲說。
許璐抬頭看,如安憶夏所說,有三個男生鬼鬼祟祟的跟著她,都是被她甩過的人,估計是來報複。驚出一身冷汗,要是在僻靜的地方被抓住,會發生什麽,她不敢想象。
男生們見沒有下手的機會,遺憾的離開。
安憶夏三人進了商場的奶茶店。
許璐為了答謝,主動請兩人喝奶茶,安憶夏不想和許璐有牽扯,但是也不好拒絕,就答應了。
三人就像朋友一樣,坐在一起喝奶茶。
“許璐,你為什麽非要執著於沈光年?”趙芸問道。
安憶夏嗔怪的看她。
“因為沈光年很好。”許璐說了不算答案的答案。
“你怎麽知道沈光年的往事?”安憶夏索性問出口。
“我爸爸好像負責過沈光年被綁架的案子。”反正網上都傳出了,許璐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
安憶夏如遭雷擊,不會那麽湊巧吧!許璐的父親會是當時開槍的警察嗎?
當時負責的警察那麽多,不止是許璐的父親,安憶夏試圖安慰自己,可是,誰會把負責的案子的資料帶回家,而且附上沈光年的照片,資料。
“你的父母有沒有見過沈光年?”安憶夏問道。
“我爸好像見過,在文化節的時候還一個勁問沈光年的事情。”因為安憶夏的幫助,許璐對她感激,劃分到安全範圍。
安憶夏內心糾結,應不應該告訴沈光年,她心裏已經有八九分確定了,許父就是槍殺李夢琪的警察,是李在晨和沈光年的仇人。
她輕歎一聲,還是告訴吧,沈光年早晚會知道的,不如自己告訴他,還能知道他的態度。
看著許璐提到父親時,滿滿的自豪感,安憶夏真不忍心告訴她,她的父親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好警察。
不管出於什麽理由,許父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是事實,他的罪行被掩蓋,他沒有受到法律的懲罰,不代表他沒有犯錯。
沈光年和饒皓月調查了當時涉案的人,那些混混失蹤死亡,無一幸免,還剩下的隻有開槍的警察和沈光年。
當時涉案的人,成年的被判刑,入獄不久,就自殺或是突然暴死,李在晨的手似乎伸的有點長,他自己一個人絕對做不到,肯定有人幫他。
沈光年的心情被陰霾籠罩,李在晨回不了頭了,十三人,十三條人命,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確認死亡的有七人,剩下的失蹤的人,沈光年不覺得他們能活著。
這些人都是社會上的渣滓,蛀蟲,死了也沒人覺得可惜,但是,李在晨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他們,他的背後站著的是誰,沈光年細思極恐,他能終結這一切嗎?
內心不禁有了疑問,對方在暗,他在明,從下手的痕跡來看,對方視法律和警察如無物,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道德約束,這樣瘋狂的人,他能對付的了嗎?
事情因他而起,就要由他來結束,沈光年原本隻是想求死,現在,他有了活著的目標,要阻止李在晨以及他背後的人。
那就來場較量吧!
他堅毅的眼光望向前方,不把其他人牽扯進來,由他親手終結。
眼睛裏閃著智慧的光芒,鬥智鬥勇,以生命為賭注,進行這場豪賭。
他敲開安憶夏家的門。
兩人對坐。
“我有話要說。”兩人異口同聲。
“我先說。”安憶夏行使女生的特權。
“許璐的父親是當時的警察。”安憶夏聲音顫抖的說,注視著沈光年的動作。
沈光年微微吃驚。
“在晨是真的出現了,他把當時涉案的人全都殺了,隻剩我和許璐的父親。”沈光年眼裏哀傷,摯友變成犯罪者,他心裏很難受,而且他有一定的責任。
“報警吧!”安憶夏聽到殺人,下意識的要報警。
“許璐的父親就是警察。”沈光年的言下之意是報警沒有用。
安憶夏一時想不到辦法,李在晨的報複太過極端,和他講道理根本沒用。
“好了,你不用管,所有的一切我會解決。”沈光年說。
安憶夏搖頭,沈光年是厲害,可是,他麵對的是一個知道他所有弱點的窮凶極惡的人。
“我知道你喜歡我,過年的時候,你醉了說的。”沈光年自曝。
安憶夏沒想到那不是一場夢,自己的告白居然會是這樣。
“你現在說這是什麽意思?”安憶夏心裏知道了,可是還是問出口。
“回複,我不喜歡你,隻是把你當成朋友,你可以為我擔心,為我傷心,但隻能是朋友的。”沈光年劃清界線,他說的清楚,隻是朋友,隻能是朋友。
“我可以接受你的幫助,卻不能讓你因為我受傷。”沈光年為安憶夏考慮。
要是不讓安憶夏幫忙,放任她,她會自己參與進來,沈光年隻能用這種方法,把她的行為控製住。
“真狡猾!”安憶夏苦笑,沈光年把她吃的死死的,知道她的所有想法。
兩人現在的情況很奇特,不是戀人,關係又比朋友更近,這種情況,隻此一家,別無他例,因為兩人都很直接,把自己的一切在對方麵前毫無保留的暴露。
有人覺得愛情需要保持新鮮感,需要神秘感,他們不需要,因為在彼此身邊是最放鬆最自在的時候,一切的軟弱都能釋放。
兩人依偎著,沈光年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有點坦白,也有點交代後事的感覺。
安憶夏沒有打斷,全程靜靜的聽完。
“安憶夏,我現在不喜歡你,我希望會有喜歡你的那天。”沈光年直白的說。他現在仍然不懂愛情的定義,也沒有愛上誰,如果在他死前會有愛上的人,他希望是安憶夏。
“我也希望。”安憶夏笑道,她知道這是沈光年的真心話,不是為了哄她高興,隨口而出的話。。
“你和周晚晴,司歆瑤,饒皓月,莫思萱,柳冰都有CP的名字。”安憶夏有些小吃醋。
“你想怎樣?”沈光年戲謔的看著她。
“我也想要一個。”安憶夏直說。
“安年夫婦。”沈光年取了安憶夏的姓,他的名。
安憶夏頗為滿意,重複念著,癡癡的笑。
若是旁人看了,絕對會認為他們在熱戀,可是,他們仍處於界線不明的時候,就像過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