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夢境
今天是除夕,天蒙蒙亮,就有人上街買菜。現在大多是全家去酒店,很少有人在家裏做。
本是賺錢的好機會,趙武沒有營業,讓員工們放假,回家過個好年,有這樣的老板,他的員工真是幸運。
有些黑心的老板,即使是除夕,也照樣上班,還找借口,不給加班費。
街上張燈結彩,人潮湧動,全都在為團圓高興,外出打工的人,求學的學子,全都回家,和家人團聚。
沈光年卻是個例外,他不想回家,他的父親和繼母肯定到了周家,他不想看見他們,卻連妹妹沈煙也不能見。外公,外婆去了國外旅遊。
安憶夏也去和家人團聚,他一個人無聊的躺在家裏。
他已經把書全部理了一遍,家裏也打掃了幾遍。
沒有多大的房間,根本不用多少時間,就能打掃完。
廚房裏彌漫香氣,是他已經燉了幾個小時的湯。
他把火關掉,盛了一碗,食而無味。
美食沒有了分享的人,如同嚼蠟。
他自嘲的笑著,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寂寞,但是,還是像以前一樣,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忍受不了孤獨。
換上衣服,全副武裝,今天要在外麵玩個痛快。
安憶夏看著大人們互相攀比,覺得無聊,男人的話題就是錢,車子,女人。
女人的話題就是化妝,奢侈品,八卦。
“你的寶石在哪裏買的?”
手上戴著寶石戒指,一直放在腿上,不就是想讓人注意。
“我老公,上個月從外國給我帶的。”炫耀自己嫁了個好老公。
大家都是親戚,有必要攀比嗎?安憶夏覺得不解。
她歎氣,還是和沈光年在一起好,他肯定熬了一鍋濃湯,想著那個味道,她情不自禁的抿嘴。
啪,清晰的巴掌聲,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一個小男孩哇的一下哭出來,捂住被打的臉,委屈的看著他的媽媽。
“叫你欺負妹妹!”安憶夏的三舅媽吼道。
小男孩抽泣道:“我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跌倒的。”
委屈的淚水不停掉下。
三舅媽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孩子,還是死鴨子嘴硬。
“你不會把她扶起來……”她開始數落男孩,把他小時候的糗事說出來,引眾人發笑。完全沒有考慮男孩的自尊心。
男孩跑出去,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男孩追出去。
每年都會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
安憶夏的父母,沒有任何交流,親人裏沒人知道他們已經分居,安憶夏內心的苦悶找不到人說。
考慮到雙方老人,輪流在兩家過年,今年是在外公外婆這邊過,安憶夏祈禱表姐林音趕緊出現。
在這個壓抑的地方,她覺得快窒息。
每年都要問她的成績,有些親戚是真心為她著想,有些則是來找優越感,自己比不過,孩子要比的過。
“憶夏,今年考得怎麽樣?”大舅媽問。
安憶夏很討厭她,每次都會問這個問題,不就因為他兒子是全校第一。可她也不看看自己兒子讀的是什麽學校。
對於這些家長來說,他們隻看排名,隻要知道自己孩子優秀就行。
她旁邊坐著個書呆子,他不屑的看著安憶夏。
安憶夏不想和他們多說。
“沒你家郝建考得好。”安憶夏每次說出這個名字都想笑,郝建,好賤,怎麽會取這個名字。
郝建高傲的抬起頭,用鼻孔看人。
她隻想趕緊吃完飯,離開這裏。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林音元氣滿滿的說話。
她的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家境好,親戚們都想巴結。她晚到,也沒人會說什麽。
她的身後跟著,安憶夏睜大眼睛,居然是沈光年。
“林音,這是誰?”林母問。
“媽,這是我朋友。”她挽著沈光年的手。
安憶夏鼓起嘴,有點吃醋。
“伯父伯母好。”沈光年打招呼。
英俊的容貌再次為他賺得印象分,在場的大人對他讚不絕口,還順帶誇林音眼光好。
明顯誤會他們是男女朋友。
安父安母也在其列,安憶夏覺得心灰意冷,這可是你們女兒的同班同學,居然不知道。
他們對安憶夏不關心,對她的校園生活也不在意。
隻要每個月的生活費到了,就算他們盡了做父母的義務,他們根本不關心安憶夏需要的是什麽。
沈光年坐到安憶夏的旁邊,拿起她麵前的水就喝。
“這可是我的。”安憶夏抗議。
沈光年一飲而盡,把空杯子放回去。
“別那麽小氣。”沈光年使勁揉她的頭,把她的頭發弄亂。
她莫名感到心安,希望他的手不要放開。
林音壞笑的坐在安憶夏的旁邊。手指使勁的戳安憶夏的腰。
她最怕這招,連忙求饒。
“誰叫你隱瞞,認識帥哥,都不告訴我。”
安憶夏被摧殘到沒有力氣,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你又沒問。”
林音舉起手指。
“我錯了。”安憶夏立馬認錯。
她求助的看向沈光年,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吃著瓜子。
“表姐,你怎麽把他帶來了。”安憶夏小聲問。
“我在街上看見他,就把他帶來了。”
安憶夏懷疑的看著她。
林音心虛道:“還不是我爸我媽,我才大學,不知道他們急什麽,非要我談戀愛,又不是嫁不出去。”
兩人正在說著話。
郝建就過來了,在他們麵前炫耀自己。
“我地區聯考二十八名。”依舊是鼻孔看人,不可一世。
安憶夏為他感到不安,因為他麵前有個真正的大神,地區聯考第一,有學神之稱的沈光年。
他不認識沈光年,安憶夏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是因為郝建沒有資格參加比賽,生氣到不去看,一點消息不聽。才沒有見過沈光年。
“我們來玩遊戲吧,最近有個手遊很好玩,可以一對一PK。”郝建見他們一個個茫然,不知道地區聯考二十八的厲害,隻能用遊戲來讓他們正麵了解。
安憶夏為他默哀幾秒,撞到槍口上了。
沈光年饒有興趣:“好啊。”
半小時後。
郝建拿著手機顫抖,他被完虐,已經被沈光年殺了幾十次。
他看著眼前的惡魔,全身都在顫抖。
安憶夏早就料到。
沈光年可不知道什麽叫手下留情。
“你叫什麽名字?”郝建問。
“他叫沈光年。”林音回答。
郝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在第一麵前,炫耀,這不是自己找難堪。
他情緒低落的離開。
“他怎麽了?”沈光年問。
安憶夏發現沈光年居然是天然黑,比腹黑還要厲害。
“沒什麽。”
在尷尬的氣氛中吃完飯,現在是娛樂項目,安憶夏本想離開,可是有沈光年在,走不走都變得無所謂。
她吃著巧克力,是林父從國外帶來的,味道不錯,有股特殊的香味,隻是腦袋暈暈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沈光年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就看見安憶夏滿臉通紅的靠在椅子上,嘴裏說著些胡話。
“這是酒心巧克力,應該醉了。”林音看見滿地的包裝紙。
“我送她回去。”沈光年說。
林音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沈光年將安憶夏背在背上,坐車回家。
“小兄弟,這裏車太多,開不進去了。”司機說。
因為是除夕,很多人回家過年,車把路都占了。
“沒事,到這裏就行了。”沈光年付錢,把安憶夏扶住。
她像脫韁的野馬,奔跑在空曠的路上。沈光年在後麵追。
安憶夏被樹枝絆倒,在地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爬不起來。
沈光年拉住她的手。
她順勢抱住沈光年。
“沈光年。”
“嗯。”他應了一聲。
“我喜歡你,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她帶著醉意,把心底的話說出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的心裏隻有你,再也容不下別人。”她開始胡言亂語,但是,說的都是對沈光年的愛意。
“你穿玩偶裝暈倒的時候好蠢,居然會穿那麽多衣服,可是,我就是喜歡你了。”
說著說著,就哭了。
沈光年伸出手,想擦掉她的淚水,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用另一隻手撫摸她的秀發。
她突然倒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我會當沒發生過,你就當成是一場夢境。”沈光年決定忘記今天發生的事,和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與其日後痛苦,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在一起。
他害過一個女生,不能再害另一個。
安憶夏是個好女孩。
是照進他陰暗生活的一縷陽光,她隻要繼續保持積極向上就好,不好的事情交給他。
他會守護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安憶夏醒來,看見的是熟悉的陳設。
她的記憶隻到在吃巧克力,後麵發生的事沒有一點印象,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告訴沈光年,對他的愛意。
她換上衣服,跑到沈光年的家。
沈光年開門。
“我昨天怎麽了?”
“你吃了酒心巧克力,醉了。”沈光年說。
“我沒做什麽吧!”
“你大喊大叫,還在唱咚巴拉。”沈光年比出幾個動作。
安憶夏覺得羞恥,叫停。回到自己的家裏。
沈光年看著手上的牙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