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葬禮

  到了葬禮當天,安憶夏和沈光年來到現場。播放著哀樂,到場的人鞠躬,然後家屬表示感謝。


  張老師的親戚朋友來了不少,但學校的學生,同事,領導都沒有到,隻是托人送了禮金。


  隻有他們兩個年輕的陌生麵孔,很顯眼,尤其是沈光年出色的外貌,讓人驚訝,他是哪家的人,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張老師的家人隻有他的姐姐,葬禮也是她操辦的。年輕的弟弟死去,給她帶來難以接受的悲痛。


  她眼淚沒有停過,眼睛變得紅腫,還要招呼來的人。讓人很心疼。


  “她好幾天沒睡好了。”一人道。


  “唯一的弟弟死了,還要接受警察的問話,當然身心俱疲。”另一人說。


  “少說兩句,警察也來了。”幾人馬上噤聲。


  負責本案的王警官也來了,他胡子多日沒有打理,顯得很亂,眼裏全是血絲,為了這個案子,他也付出很多的心血,幾日都沒有安睡。


  他也注意到沈光年和安憶夏,他的手下認出沈光年,向他報告,他多看了幾眼,就把視線移開。


  安憶夏在悲傷沒有發覺,沈光年卻提起了警覺。


  葬禮結束,兩人離開。


  “王隊,不用找他們兩個人問問嗎?”


  “剛參加完葬禮,心情不能平複,也問不出什麽,過幾天再說。”王隊長抽著煙,這幾天,他都不知道抽了多少。


  過了幾天,王隊長在校門口等著安憶夏,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孩子肯定知道點什麽。


  沈光年不像好說話的,所以他先來問安憶夏。


  安憶夏認出王隊長,知道他要問自己,兩人來到一個咖啡館,隨便點了一杯咖啡。


  “同學你好,我是負責張樹老師案子的王隊長,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安憶夏,是張老師的學生。”


  “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您問吧。”


  “就是我了解到,張老師是教你們高一(2)班的語文,但出事前一個月被罷免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知道,我們班有個有勢力的同學叫饒浩宇,他有一次作弊被張老師抓住,就懷恨在心,叫全班同學聯名上書,換老師。”


  “那天和你一起的男生呢?罷免書上沒有他的名字。”


  “他是年級第一名,還是從外省來的,特立獨行,沒有人願意招惹他。有沒有他的簽名也無所謂。”


  安憶夏頓了頓,接著說:“饒浩宇傳播張老師的謠言,還出現在現場,從張老師的身上拿了某樣東西。”


  “誰說的?”


  “莫思萱,就是報案人,她怕被報複,沒有告訴你們。”安憶夏知無不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王隊長把她說的都記下。問道:“還有什麽地方嗎?”


  “張老師喜歡寫日記,他的日記裏應該有線索。”


  “日記,知道了,安同學,有什麽線索隨時聯係我。”王警官把號碼寫在餐巾紙上,遞給安憶夏。


  等王隊長走後,安憶夏把號碼記住,然後把餐巾紙撕碎扔進垃圾桶。


  晚上等沈光年下班後,在他的房間裏,把發生的事都說了。


  “那個王隊長可以相信嗎?”沈光年問。


  “應該可以,他看上去是個負責的警察,而且有很多事,我們是調查不到的,還需要靠警察。”安憶夏也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事還要仰仗警察的力量。


  “你信得過就行,行動要更加小心,在學校門口和警察見麵,可能會被看見,要想好說辭。”


  “知道了。”安憶夏記住,想著說辭,接下來就看警察的了。


  第二天,安憶夏進入教室,就感覺被人盯著,她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眼睛瞟向斜後方,沈光年的座位是空的,他還沒有到教室。


  果然如沈光年所料,他們對自己起疑了。


  課間的時候,司歆瑤的跟班就把安憶夏找出去,在樓梯下,一群人將她圍住。


  帶頭的叫許倩,司歆瑤的頭號跟班,身高一米八,讓人有很大的壓迫感。


  司歆瑤作為這個班的領頭人物,有什麽事,她都要過問,但是不需要親自出馬。


  “安憶夏,有人看見你和警察在一起,說了什麽?”許倩直奔主題。


  “警察就是隨便問了一些問題,我應付過去了,估計他還會問其他人,你們自己注意點。”


  “你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許倩懷疑道。


  “哪有什麽不該說的。”安憶夏輕鬆應答。


  許倩半信半疑,帶著眾人離開。


  安憶夏舒了口氣,馬上打電話給王隊長,要他去詢問其他的人。


  王隊長也按她說的,找了他們班的,和一些不相幹的學生,隨便問了幾個問題。


  安憶夏的嫌疑洗脫了,她繼續調查,和王隊長交換情報。


  張老師的日記不見了,哪裏都找不到,王隊長去問他的姐姐,整理遺物的時候也沒有發現。


  張老師寫日記的事,眾所周知,根本不知道會是誰拿走。


  安憶夏把饒浩宇當成第一嫌疑人,他和張老師有矛盾,也出現在現場,他的嫌疑最大。


  王隊長也找過他問話,沒有一點破綻,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更加讓人懷疑。


  但是僅憑安憶夏的猜測是不能作為證據的,不死心的她拉著沈光年,一連幾天都去張老師鄰居家敲門,一點細節都不能放過。


  鄰居家隻要聽到門鈴聲都會反射的問是誰,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悄無聲息,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安憶夏都懷疑自己遇到了鬼。


  被她煩的不行,張老師的鄰居終於開門,把他們叫到家裏。安憶夏激動地給了沈光年一個大大的擁抱,卻被他輕鬆躲開。


  兩人進去,原本是兩室一廳的大小,變成三室一廳,顯得有點擁擠,客廳也隻有短沙發,找不到坐的地方,兩人擠在一起。


  剛坐下安憶夏就迫不及待的問:“阿姨,出事那天,你有聽到什麽動靜嗎?”


  “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早上七點左右,張老師家的門開過,他家的門有問題,開門的聲音很大,我就聽見了,過了幾分鍾人就走了。”


  “你覺得會是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安憶夏道謝後,和沈光年離開。


  兩人先去門衛室看監控,可是門衛不讓看,安憶夏就打電話給王隊長,幾人一起看監控,發現時間內進出的人有很多,但都是居民,沒有嫌疑。


  “這個小區有後門嗎?監控呢?”沈光年問。


  “有,但是監控壞很久了,沒有修。”


  “我們先去看看。”王隊長說。


  來到後門,監控確實壞了。


  王隊長也犯了難,沒有監控,現場也沒留下指紋,誰拿走日記,根本猜不到。


  路邊的一輛車引起沈光年的注意,車上積了灰塵,應該停了幾天。


  “保安叔叔,這輛車停了多久?”


  “這輛車停了快一個星期,不是我們這裏登記過的車,找不到車主。”保安回答。


  “怎麽了?”王隊長問。


  沈光年看了他一眼說:“這輛車上有行車記錄儀,而且停在離開的必經之路上,應該會拍到犯人。”


  王隊長聽後,立刻掏出電話:“小李,幫我查一輛車,車牌號……”


  接到警察的電話,車主很快就到了,他還以為犯了什麽事,有點緊張,不停搓著手。


  “警官有什麽事嗎?”


  “有一個案件需要你的行車記錄儀。”


  一聽不是因為自己犯錯,車主頓時安心很多。


  把行車記錄儀拿出來,給他們看。


  幾人觀察行車記錄儀,發現有一人,進去和離開的時間吻合。


  犯人對這個小區很熟悉,知道後門沒有監控,所以沒有遮住臉,還一派輕鬆的樣子,顯然沒把警察放在眼裏。


  王隊長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個老麵孔。他眉頭一皺,顯得有些棘手。


  “王隊長怎麽了?”安憶夏問。


  王隊長想想,他們不是無關的人,就告訴他們。


  “這個人叫周朗,是個職業小偷,行蹤飄忽不定,手法高明,從不留下任何證據。我們現在也沒有抓到他。”


  安憶夏有些焦急,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又斷了。


  王隊長安慰道:“你別著急,隻要他在這個市裏,我們早晚會抓到。”


  安憶夏知道是安慰,心裏的焦急一點沒有緩解。


  既然警察找不到,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試試。


  安憶夏回到家裏,就憑著自己的記憶,把周朗的畫像畫出來,有八九分相同。


  她打電話給自己的好朋友趙芸,兩人從小一起上學,是多年的摯友,雖然不在一個高中,兩人也時常聯係。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


  “芸芸嗎?”


  “是我,憶夏有什麽事?”電話裏傳來爽朗的聲音。趙芸從小就大大咧咧,像個男孩。


  “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


  “好,你把照片發給我。”趙芸爽快的答應。


  “你別跟別人說,是我讓你找的。”為了保密,安憶夏囑咐道。


  “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辦好。”


  聽見趙芸的話,安憶夏稍微安心,趙芸從不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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