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調查
沈光年提著菜走，安憶夏跟著。
“去哪兒？”
沈光年指指天上，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
兩人回家，他們住在一個普通的小區，門衛是個五十多歲的大爺，頭發花白，胡子稀疏，但很有精神，誰想悄悄混進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王大爺好，我們先上去了。”沈光年微笑道。
大爺點頭回應，兩人就上去。
說來也巧，兩人偏偏是鄰居，沈光年住的是走廊盡頭那間，安憶夏家沒有一夜暴富之前，就住在這裏，沈光年是因為租金便宜。
沈光年拿出一些菜，然後把剩下的遞給安憶夏，剛接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咚的一聲，沈光年已經把門關上了。
安憶夏拿出鑰匙開門，把燈打開，把書包隨手放在沙發上，菜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梳理一下頭緒，先找出陷害老師的人，再找出幕後主使。
她並不認為陷害老師的人，和老師的死有關，但現在隻有這點線索，隻能順藤摸瓜。
正想著，傳來一股香味，沈光年的速度夠快的，已經開始做菜了。
蒜香，辣椒辛味，還有肉味鑽進鼻子裏，餓感一下子冒了出來，安憶夏原本隻想吃個泡麵。現在覺得，太虧欠自己。
拿起茶幾上的菜去廚房，洗淨，切好，炒，做了三菜一湯。
吃完之後，心滿意足，把碗洗好，把書準備好，放進書包。
就洗漱睡覺，雖然沒有睡意，也要強迫自己，明天要查的事情很多。必須要有精神。
這一切調查，都要不動聲色，不能讓別人有一點察覺。要不會打草驚蛇，凶手會隱藏的更深。
第二天，安憶夏把早餐買好，放在司歆瑤等人的桌子上，拿出手機，瀏覽學校的論壇，發現有關張老師的帖子已經被刪除，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線索突然斷了，一下沒了頭緒，安憶夏不知所措。手機突然傳來簡訊，雖然沒有姓名，但這串號碼早就默記於心，是沈光年的。
內容是：報案人高一（1）班莫思萱。
沈光年說的不用懷疑，她隻是好奇他是怎麽知道的。
安憶夏覺得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急的撓頭。
猛的一下想起，莫思萱不就是全年級第二名，第一名是沈光年，難怪那麽熟悉，每次月考的成績排名，她的名字都緊挨著沈光年。
名字是知道了，但人還不清楚，趁著沒上課，安憶夏先去一班打探消息。
來到門口，東張西望，人是來了不少，誰是莫思萱呢？
隨便拉住一個人。
“同學，你們班的莫思萱在嗎？”
那個女生看了一眼，指了指，安憶夏順著看去，有五六個女生，但她一眼就看出，處於中心位置的就是莫思萱。
她穿著咖啡色的校服，琥珀色的雙眸清澈靈動，長長的睫毛如同洋娃娃一般濃密上翹。隻見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上彎，白皙的臉頰上隨即顯露出一個深深的梨渦，十分可愛。不僅成績好，長得也很漂亮，在人群中是絕對的焦點。
現在人太多了，人多嘴雜，不好問莫思萱，安憶夏決定等她一個人的時候再問。
一下課，她就會站在走廊，假裝在看遠處，實際上在觀察莫思萱。
一上午都沒有找到機會，莫思萱的人緣太好了，無論什麽時候，身邊都有人。安憶夏找不到機會。而且，她和莫思萱不認識，貿然的接近會讓人覺得奇怪，隻能等莫思萱一個人的時候，直接表明來意。
拖著拖著，就到了放學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機會，莫思萱一個人去倒垃圾。
四處無人，安憶夏就衝到莫思萱的麵前。
“莫同學你好，我叫安憶夏，二班的，有關張老師的事，我想問問你。”安憶夏喘著氣，等著答複。
莫思萱先是驚訝，然後為難，短短一分鍾，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幾次，她經過一番思考，最後下定決心。
“你在學校附近的那家KTV等我，我打掃完就去找你。”
安憶夏很高興，沒想到莫思萱會同意，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
她大喜道:“我先去，把電話號碼給我，我把包房號發給你。”
兩人交換了號碼。
安憶夏前往KTV，想起沈光年就在這家KTV打工，打電話給他。
“喂，沈光年嗎？莫思萱同意了，我現在要去你那裏，幫我開一個隔音效果好的小包間。”
來到門口，沈光年已經在等著了，帶著安憶夏進去。
過了一會兒，沈光年把莫思萱帶進來，莫思萱一點也沒發覺。
KTV燈光很暗，不注意，真的很難察覺，所以沈光年才能在這打工。
等沈光年走後，安憶夏把燈光調亮，光線突然變強，有點不太適應。安憶夏揉揉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是報案人的。”莫思萱很納悶，學校和警察是絕對保密的。安憶夏是怎麽知道的。
“這你不用管，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安憶夏知道這很為難人，畢竟莫思萱沒有告訴她的必要。
莫思萱看她一臉真誠，就如實道來：“那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樣來到學校，我背書，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大聲朗讀出來，但是怕影響到別人，所以我就到處走。”
“然後呢？”
“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廢棄的教學樓，當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了，倒在血泊裏的人。”
安憶夏聽得仔細，生怕放過一個細節，身子不自覺的傾向莫思萱額旁邊。
“我很慌張，然後決定立刻報警，我在原地等警察的時候，發現有人接近現場，然後拿走了某樣東西。”
“什麽東西？”安憶夏問道。
莫思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很小心，立刻就把東西塞進口袋裏。”
“你看見那個人了嗎？”
“就是你們班的饒浩宇。”
安憶夏很震驚，饒浩宇雖然平時和張老師的關係就不好，但不至於殺人吧！他拿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件事你告訴警察了嗎？”
“沒有，要是告訴警察他們肯定會去找饒浩宇，如果知道是我說的，肯定會被找麻煩的。”
饒浩宇的惡名遠揚，誰都對他退避三舍。
“你還知道其他的什麽嗎？”安憶夏繼續追問。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教導主任說過了，不準我告訴別人，但是這件事沒人知道，藏在心裏麵我也很不舒服，今天能告訴你，讓我好受一點。”莫思萱有點解脫的感覺，可能真是憋壞了。
莫思萱走後，安憶夏一個人待著，饒浩宇拿走的究竟是什麽，他和張老師的死會有關係嗎？
頭緒根本理不清，反而越來越亂，心裏一陣焦躁。
沈光年出現:“張老師的葬禮，你要去嗎？”
“要去，至少要送老師最後一程。”
“莫思萱說了什麽？”
安憶夏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告訴沈光年。
沈光年沒有任何反應。
“張老師猥褻學生的事查到了嗎？”沈光年問。
“沒有。”安憶夏垂頭喪氣。
沈光年早就料到：“我打電話給代文軒了，他應該快到了，問他吧！”
“你不用上班嗎？”
“我已經下班了。”
兩人一時無話，代文軒到了，看見兩人坐著，覺得有點尷尬。順勢坐在沈光年的旁邊。
“你們問的事，我已經查過了。隻是一些流言，傳出來的是一個叫麗麗的女生。”
“是誰？”安憶夏沒有聽說過。
“不是我們學校的，但他男朋友是，而且還是饒浩宇的手下。”代文軒把查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又是饒浩宇，安憶夏眉頭一皺，怎麽什麽事都和饒浩宇有關。
安憶夏對饒浩宇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現在那麽多事都和他有關，很難不去懷疑他。
那個叫麗麗的不是他們學校的，為什麽會誣陷張老師，一定是饒浩宇唆使的。
“別讓感情影響自己，最重要的是證據。”沈光年提醒。
安憶夏平複下心情，向代文軒道謝：“謝謝你。”
“不用謝，光年的事就是我的事，張老師是個好老師，我也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幫你們是應該的。”
代文軒和他們同班，是沈光年唯一的朋友，在學校都能和沈光年說話，讓安憶夏很羨慕，她和沈光年在學校隻是同學。
三人在路口分開，安憶夏和沈光年一起走，街燈把影子拉長，兩人的影子就像依偎在一起。
別人應該會認為他們是普通的高中生情侶，隻是女生有點配不上男生。
安憶夏有點忐忑，離學校不遠，要是遇到同學就糟了。但是，又想待在沈光年的身邊。
“不要受傷。”
安憶夏懷疑自己的耳朵，居然會從沈光年的嘴裏聽到關心的話。
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冷靜沉著到不帶感情。
兩人的關係應該不僅僅是同學。隻是每次關係更近時候，沈光年就會故意拉開距離。
你可以和他說說笑笑，卻不能觸碰到他的內心，他是那麽的虛無縹緲，但又真實的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