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這章七千字
到了現場,言喻、Mike和一個女實習律師對現場的人基本不認識,所以就只好先在旁邊等著。
台上的明星一個接著一個節目表演,燈光炫目,舞台效果強,言喻從一旁路過的侍者手上,拿過了一杯紅酒,抬眸,琥珀色的眼眸盯著台上的表演。
Mike去前面的座位上看了一圈,然後朝著言喻走了過來。
言喻淺淺地啜了口紅酒,眉梢微揚,笑著看著Mike。
Mike聳了聳肩膀,無奈道:「消息有誤,陸氏集團的那個座位上並沒有人坐著。」
「陸氏集團沒人來嗎?」
「是啊。」Mike擰了下眉頭,「看來我們今天只能做無用功了,那就放鬆地玩一玩吧,享受當下。」
言喻笑了下:「我還以為陸氏集團會派負責人過來。」她本來就沒想過,陸承國會出席,就算陸承國出席了,她也不打算用這種小事去叨嘮他。
Mike屬於當下享樂主義者,既然無法完成工作任務了,那也不能白來,他開開心心地沉浸在晚宴的歡樂之中——勾搭美女去了。
實習律師也很快就結交了新朋友。
徒留言喻安靜地坐在一旁,她托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喝酒,眼睛就盯著台上的明星看。
節目快要結束了。
言喻的目光忽然微微頓住,那個人是許穎冬,她倒是沒想到,過了三年,許穎冬居然進了娛樂圈,不過看樣子,又是靠著家裡的背景,即便是靠著背景,她還是現在這樣火不起來的德行。
言喻收回了視線,無聊地摸了把自己的耳環,她低頭,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了手機,她點開微信,發現秦讓給她發了張照片。
她這幾天臨時出差,小星星留給了保姆阿姨照顧,秦讓主動說他有空,會去利茲看小星星。
言喻接受了他的好意,也是因為她實在不太放心小星星。
言喻點開秦讓發來的照片。
小星星已經睡著了,她的頭上戴著可愛的小睡帽,有著漂亮的太陽花邊,毛茸茸又軟萌,帽子下是濃密卷翹的睫毛,她的鼻子小巧,鼻尖微微翹起,顯得精緻,小粉唇微微張著。
言喻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像是蕩漾的湖水,難以自己平靜。
她白皙的手指微動,發出了一行字:小星星午睡了,她今天中午要你哄她睡覺了嗎?
秦讓發來了一條語音。
言喻有個隨身攜帶耳機的習慣,她插上了耳機,秦讓噙著濃郁笑意的聲音傳來:「你猜她睡了沒?」
他的聲線是標準的低音炮,嗓音低沉優雅,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大提琴聲幽幽響起,戴上了耳機,這種衝擊感覺就越是強烈,彷彿隨著他聲帶的震動,言喻的耳膜和頭皮也跟著酥麻了一般。
秦讓緊接著又發來了一個小視頻。
視頻里的小星星閉著眼睛,秦讓的嗓音從一旁傳來:「我的小天使,你睡著了嗎?」
小星星還是閉著眼睛,睫毛輕輕地動了動,她粉嫩的唇畔揚起了一點點弧度,像是偷笑,她軟軟地說:「你的小天使已經睡著了。」
秦讓:「真的嗎?」
「對啊。」
「那現在是誰在說話?」
「是愛你的小星星。」小星星忽然睜開了眼睛,抱住了正在錄製視頻的秦讓,秦讓結束了錄製,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言喻笑彎了眼睛,越發地想快點完成這個工作,好回到利茲,回到小星星的身邊。
言喻一直沒注意到的是,前面原本空了許久的陸氏集團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眉目凜冽,面無表情,薄唇冷淡,鼻樑高挺,輪廓深邃,線條又流暢,修長的雙腿交疊著,看都沒看台上的表演一回,周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和冷漠。
他漆黑的瞳孔里,是翻湧著的深海濤浪。
秦讓忽然給言喻撥了一個通話,言喻站了起來,她怕遮擋住後面的人觀看節目的視線,她已經盡量地壓低了身子。
但路過第一排的時候。
陸氏集團位置上的男人,還是目光如鷹地看了過去,他的眉目看似不動,下頷的線條卻不複流暢,顯得生硬冷漠,兩腮的肌肉有些鼓起。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早已經用力得骨節蒼白。
言喻走進了洗手間,靠在了洗手台上,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下,接起了視頻通話。
秦讓抱著小星星,出現在了屏幕上。
小星星笑彎了眼睛,甜甜地大叫了一聲:「媽媽!」
言喻笑了:「寶貝。」
「媽媽,我好想好想你,有這麼這麼多地想你。」
小星星扒拉著白嫩的手,可愛地比出了一個大圈圈。
言喻眼裡水波瀲灧:「媽媽有全宇宙這樣想你。」
「媽媽,我是閃亮的星星嗎?」小星星經常冒出這樣天真的童言童語,她保留了所有的天真和浪漫,喜歡星空,喜歡花,喜歡宇宙,喜歡草。
「對。」
「為什麼我不覺得我是星星?」
言喻剛想怎麼回答,秦讓就開口了,他說:「因為星星自己就在星群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和美好。」
他是對小星星解釋的,但是深邃的溫柔的眸光卻一直看著言喻,彷彿他說的星星是在指她一般。
小星星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她對著秦讓勾了勾手指,仰著頭,扒拉著秦讓的肩膀,親了他一口:「秦叔叔,你有沒有想媽媽啊?」
秦讓幽黑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幾乎捕捉不到的深邃,他反應了過來,捏了捏小星星可愛的臉頰,還真是他的小助攻啊!
言喻對上了秦讓的視線,心跳快了一瞬間,有些不平穩。
秦讓的聲音溫柔似是春水:「想你了。」
言喻的胸口,久違地湧上了一股不知從哪來的溫熱,是春天的水流,是溫水迢迢,一點點地給予了她溫度。
她抿了抿唇,漂亮的嘴唇揚起了點弧度:「秦讓,小星星調皮,你也跟著鬧啊。」
秦讓聞言,什麼都不說,但那眼神卻專註得讓她心跳不穩。
男洗手間就在女洗手間的隔壁,門口處,靠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男人五官英挺,眉毛烏黑,眼眸若點漆,薄唇似刀片。
他在廊燈下,微微垂著頭,幾縷頭髮垂落,在他深邃的臉頰上,落了深深淺淺的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讓人隱約地感到憤怒,和絕望。
他修長的右手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然後,慢悠悠地「咔擦」一聲,點燃了火焰。
幽蘭色的火苗輕輕地跳躍著,微弱的光,一瞬間照亮了他的稜角分明的側臉,一瞬間就又熄滅了。
可是就那一瞬間,就讓人隱約地看到了他臉上的落寞和隱忍。
這三年,他時常會想去找言喻,但內心又苦苦煎熬,他忍得難耐的時候,就盯著言喻和程辭的合照看著,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別再犯賤了,她根本就不愛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今天,時隔三年,再次看到言喻。
時光這種東西就很玄乎了,她在指縫間流逝而過,一定會在每個人的身上臉上留下刻痕,區別就是,有些人的刻痕是殺豬刀留下的,有些人的刻痕卻是美容刀留下的。
言喻身上的刻痕就是美容刀一筆一筆雕琢出來的。
她變得越發有韻味了,豐盈的胸口,鼓起來的弧度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誘惑,在纖腰處卻一下又收攏了起來,極細極細。
黑色的修身長裙襯得她的皮膚白得耀眼,走動間隱隱約約露出來的白皙長腿,會讓人忍不住想一窺究竟。
陸衍微微眯起了眼眸,看來,這三年她過得很好,他抿緊了薄唇的線條,既為她開心,又有些自嘲的疼。
開心她過得好,自嘲的是,原來只要她離開了他,就可以過得這樣美好。
言喻正在和秦讓通話,那話里的嬌俏和喜悅對於秦讓來說是甜如蜂蜜,對於陸衍來說,就有點像是砒霜。
還有小星星,他也三年沒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變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這個爸爸了?
陸衍胸口起伏了下,呼吸平穩了下緊縮發疼的心臟。
言喻為什麼要回來?回來了又要做什麼?不是走了么?為什麼不幹乾脆脆地走遠點,為什麼又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站直了身體,微微收斂了眼瞼,收起了打火機,漫不經心又顯得冷淡地往外走去。
言喻掛斷電話,洗好手,從洗手間出來后,走廊早已經空空蕩蕩的,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般。
不知何處而來的穿堂風,帶來一股躥上脊背的寒冷。
*
言喻回到了宴會大廳,慈善晚宴似乎到了最後的一個環節——每個嘉賓進大廳的時候,都領了一個號碼牌,大屏幕上滾動著號碼牌,今晚會抽取三個號碼,三個號碼所對應賓客就要捐贈一樣東西,用於拍賣。
主辦方認為,今晚來的人非富即貴,捐贈東西既可以達到做慈善的目的,也達到為捐贈者宣傳的效果。
言喻沒想到的是,混進來的她卻被抽中了。
她沒打算今晚要捐贈,事先也並不知道有這一個環節,所以被抽中的時候還有些茫然,她愣了愣,侍者卻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微笑道:「女士,您今晚要為慈善捐贈什麼呢?」
言喻咬了下唇,靈機一動,將自己的耳環摘了下來,放在了侍者手上鋪著絲絨布的盤子上。
雖然她的耳環是限量版的,但跟其他人有備而來的捐贈相比,還是輸了一大截。
言喻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只是有些心疼那副耳環。
因為上面還刻著她名字的縮寫。
*
接下來的宴會,言喻被好幾個男人纏上了,方才的捐贈環節,攝像頭幾次掃到了她的臉,她又是單身一人來參加宴會,那些來獵艷的男人自然不會錯過這等美人。
等她好不容易甩了這些男人,宴會結束了,言喻卻又發現她聯繫不上Mike和實習律師了。
Mike是男人,她還沒什麼好擔心的,實習律師Jane卻是一個只有21歲的華裔小女孩,才剛剛進入社會,沒有什麼社會經驗。
言喻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一直沒有人接通。
過了一會,實習律師給言喻打電話了,言喻接通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背景音有些亂,實習律師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驚慌:「言,幫幫我,我在樓上的包廂……」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忽然掛斷了,只留下一陣短促的嘟嘟聲,擾得人心煩意亂。
言喻擰了下眉頭,樓上的包廂?
她深呼吸,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往酒店樓上一層跑去,樓上的包廂那麼多個,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個,只能一個個地試探過去。
如果實習律師出了什麼事情,言喻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闆交代……畢竟這個實習生是合伙人的表妹,這次跟著她來中國,也就是來玩玩。
言喻一路被罵了過去,她胸口起伏,接著推開了一個新的包廂門,鐳射燈閃爍,燈光刺眼,包廂里的光線格外陰暗,言喻微微眯起了眼眸,避開光芒,然後輕聲地道:「你好。」
在她推開門的時候,包廂里的大部分人就都已經紛紛朝她看了過來,方才的笑聲和說話聲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了。
言喻卻彷彿感覺不到這種尷尬和難堪一般,她的眸光立馬掃視了包廂一圈,眼眸微微定在了某一個地方,看到了被人拽著的實習律師Jane。
Jane的頭髮很亂,身上像是被人潑了什麼一般,衣服上有些濕漉漉的臟漬,她也看著言喻,慌亂驚恐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希望:「言,救我。」
她的話音剛落。
包廂里倒是有不少人稀稀落落地大笑了起來,就像是對她的話感覺到好笑一般,一個弱女子趕著過來救另一個弱女子?
言喻深呼吸了下,走了進去,將包廂門輕輕地掩上。
包廂又重新各自熱鬧了起來。
言喻笑著道:「抱歉各位,Jane是我的妹妹,她年級小,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得罪各位的……」
她話還沒說完,那個押著Jane的男人就冷笑了起來:「你的妹妹的確得罪我了,所以你想怎麼樣?」
在場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本城有權有勢的那一撥人,言喻笑:「不知道我妹妹怎麼得罪各位了?」
那個人笑了:「你妹妹自己闖進了這個包廂里,闖進了又要裝純,還在我臉上潑了一杯酒,你說該怎麼辦?」
周圍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啊,你說該怎麼辦?敢這麼下我們面子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言喻眼眸里的光未動,提議道:「不如你也給我妹妹潑幾杯酒?」
那人冷笑:「潑了,怎麼夠呢?」
他說著,又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一般,又從桌面上抓了一杯酒,朝Jane的頭上淋了下去,Jane的眼睛緊緊地閉上,酒水狼狽地從她的眼睛睫毛處滑下,她被嗆得不行,尖叫了起來。
她的尖叫只換來了周圍富二代的大笑聲。
言喻的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她還是個孩子。」她說著,又往前走了幾步,「不如我給各位喝個酒賠罪?」
「可以啊。」那人看清了言喻的臉,十足十的美人,五官精緻嫵媚,再一看那身材,足夠讓男人銷魂了,他將Jane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從桌面上抓起了一杯酒,笑:「美女喝下這杯怎麼樣?」
按照言喻對富二代們狗性的了解,那杯酒裡面肯定混了不少東西。
有人笑嘻嘻:「卧槽,你他媽剛剛不是在裡面吐痰了嗎?剛剛不是還有誰往裡面塞了煙蒂,你讓美女喝下去?有沒有良心?」
那人笑:「不喝也可以啊,過來坐我大腿上。」他說著,臉色倏然變得兇惡,「砰」一下踹了下桌子,「不然你和你妹妹誰也不許走出這個包廂了。」
言喻的指甲在掌心中陷得越發深了。
她只能期望著,Mike快點看到她發的信息,快點上來。
言喻抿緊了薄唇,她睫毛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下,鐳射燈繼續在包廂里的掃射著,言喻的瞳孔卻猛地瑟縮了下。
她薄薄的下唇,像是要被她的牙齒咬碎了一般,掌心的肉彷彿已經滲透出了皮膚。
她望著一個方向,心臟跳動的速度也有些紊亂。
剛剛鐳射燈掃過的時候,是錯覺么?她看到了陸衍,他的神情冷漠,漆黑的眼底是一汪平靜無波的深潭,漫不經心又帶著事不關己的冷淡。
言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就是前夫,是過去曾經結過婚的人,已經過去了三年,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他們現在就只是彼此的陌生朋友而已。
陸衍的表現也像極了兩人不認識一般,明明言喻已經被那些人逼迫,被那些人嘲笑,那些人看她就只是個弱女子,甚至有人突然動手,拽住了言喻,就往那邊拖了過去。
言喻甩開了那人,下意識地就揚起手掌,給了對方一巴掌。
這一巴掌徹底把對方激怒了:「臭婊子!」
傅崢也在,慈善晚會後正好有個他表弟朋友的生日聚會,他看陸衍心情不好,就拖了陸衍來玩,卻沒想到這群孩子玩得這麼混亂。
他俊朗的眉目浮上了些許擔憂,眼眸里有些深意,低聲對陸衍道:「阿衍,真不幫忙?畢竟是言喻。」
他說著,轉過臉,仔細地盯著陸衍的臉,不肯放過他臉上的每一絲情緒的細微變化,但陸衍彷彿像是早已經不在乎言喻了一般,臉上除了冷漠,就只剩下更深的冷漠,甚至帶了隱約的惡意。
陸衍菲薄的唇動了動,懶散地給自己的啤酒里加了冰塊,他像是笑了笑:「關我什麼事?」
傅崢眉間的摺痕越發深,盯了陸衍看了好一會,然後也笑了起來:「還真是無情浪子。不過這樣也好,說明你真的放下了,作為兄弟,替你高興。」
言喻已經被人按著了,那人想強迫她喝下那杯混雜物。
陸衍卻還是毫無反應、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還拿出了手機懶散地玩著。
傅崢笑了笑,阿衍大概真的放下了吧,只不過,阿衍可以看得下言喻被人侮辱,他可看不下去。
傅崢站了起來,輕輕地抬起了腳,卻猛地一下踹了桌子,劇烈地「砰」了一聲,嚇得眾人都看了過來。
傅崢的臉孔暴露在了燈光下,他表情冷肅:「都他媽玩什麼呢?這麼欺負女孩子!王成,你他媽給我放開那女孩。」
抓住言喻的那人叫王成,他聲音顫了下:「傅哥……」平時玩得更厲害,也不見得傅崢就會來阻止,難道傅哥認識這女人?
傅崢還想說什麼,他身旁的陸衍也站了起來,黑眸盯著王成抓著言喻的手,他平移著視線,對上了言喻的視線,他眼眸里沒有一絲情緒,沒有躲閃,也沒有看很久。
言喻心尖像是被螞蟻啃噬一樣得酸疼,這是陸衍。
傅崢心想,阿衍還是沒忍住。
但他沒想到的是,陸衍是真的不在意,陸衍從一旁的沙發上,抓起了自己的黑色羊毛大衣,聲音涼薄地哧了聲:「你們繼續玩,我走了。」
他邁開長腿,在離開包廂之前,眼神也沒有一瞬間是落在言喻身上,帶著極度的無情和冰冷,言喻的一切都不再和他相關。
不管她是好,還是壞。
傅崢心裡罵了句髒話,不敢去看言喻的表情,人家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成了這樣,曾經愛過的前夫明明可以救她,卻一點都不在乎她,不願意幫忙,他怕在她臉上,看到心碎的情緒。
傅崢快刀斬亂麻,直接將言喻和Jane帶出了包廂,還給了幾個參與的人,一人一腳:「臭小子,你們他媽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人,就他媽敢動手欺負人家女孩子?」
留下包廂里的人面面相覷。
忽然有人想起了什麼:「卧槽,難怪我剛剛覺得後來進來的美女眼熟,記得當年陸家的婚禮吧,婚禮上不是有照片?那個在婚禮上拋下陸哥的女人就剛剛那個美女啊!」
「什麼?她是陸哥的前妻?……那為什麼陸哥剛剛沒出手,還那麼冷淡地離開了。」
「都說是前妻了!她和陸哥又不是和平分手,陸哥有了新女友,又不是傻,還會去幫給他戴綠帽的前任么?」
*
走廊上,言喻彎了彎唇角:「傅崢,謝謝你。」她深呼吸了一下,總算能放輕鬆了。
傅崢也笑:「沒事,小事情,以後讓你妹妹不要再來這麼混亂的地方了。」
Jane連忙點點頭。
傅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道:「阿衍他剛剛……」他還是想替陸衍解釋,言喻心臟疼了一瞬,臉上的表情卻毫不在意:「沒關係,我不在意,我和他現在本來就沒關係了。」
傅崢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轉移了話題:「好久不見,這三年,過得好嗎?」
言喻眉眼彎彎,笑如春風:「挺好的,你呢?」
傅崢笑:「再好不過了。」
傅崢還真是讓人羨慕,不管結婚多久,愛了多久,他提起太太,提起婚姻,永遠都是一副仍舊深愛,並永遠都愛不夠的樣子。
傅崢問:「小星星是不是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
「對。」言喻問,「你家的寶寶來了嗎?」
傅崢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下:「去年生的,是個小子,可皮了,把我們夫妻折騰得狠了。」
言喻眼底的笑意更深:「等我抽個時間,去你家裡看看你的兒子。」
「好啊,小星星這次沒跟你回來?」
「嗯,我就是來出差的,一周后,還要回去。」
走廊盡頭的男人聽到了這,直起了腰,慢悠悠地穿好了羊毛外套,往樓下走了出去。
*
言喻一整晚都睡得不好,夢裡全都是陸衍,醒來的時候,她的後背都濡濕了。
天色已經亮了。
言喻下床洗漱,訂了酒店早餐,她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Jane打來的電話。
言喻接聽了。
Jane:「太瘋狂了,言,我本來想找人去打一頓昨晚的那個咸豬手,沒想到,那個咸豬手已經被人打了,鼻青臉腫,聽說手腕的骨頭都被打裂了。」
言喻微怔。
「好可惜啊,昨天晚上那個男的真的是氣死我了,沒想到我連親自打他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也好,他的仇人打他打得可狠了,看得我超級解氣!」Jane眸光閃亮,繼續道,「還有哇,言,慈善晚宴主辦方公布了拍賣品拍賣價格,天啊,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買了你的耳環,居然花了7位數?!是不是傻!那副耳環買的時候才1萬多吧?」
七位數?
言喻也被這個數字驚訝到了,她又不是明星,也不是什麼有影響力的人,居然能拍賣出這樣的價格,她打開了電腦,點開了鏈接,想去看是誰拍賣下了她的耳環。
但網頁上顯示的拍賣者,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