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還沒想出辦法來如何保老丞相和那名侍衛,幾位皇子就找上門來了。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想瞞是瞞不住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結伴而來,說是七皇子也想一起,他們沒讓。
「老七估計心裡有底了,父皇到底是不是真心支持他或是利用他……」五皇子一臉笑眯眯,真是活該,沒事做什麼夢?
「但他這段時間也有不少積累,據說最近一些江湖人頻繁出入他府上,所以即便到最後他失望了,也會拼盡全力一爭到底的。」三皇子意味深長地說。若是以前的他,恐怕也會這麼想,現在雖也有這些想法,但到底還是清醒了許多。
「其實這次的事叫他來也無妨……」林蕭沉吟,「不如請他過來吧。」
「也行,其實他與我們是一起進宮的,只是他先去向父皇請安了。」五皇子看了三皇子一眼,那人本想一起先來東宮,倒是三皇兄幾句話讓他打消了念頭。他也是聰明人,知道他們不待見他,便說先去向父皇請安。
「趁他還沒來,先給你們說說昨天地牢發生的事。有人要刺殺丞相大人……」
「什麼?!」三皇子一驚,直接站了起來,「誰那麼膽大包天?父皇尚未定罪,就有人要殺他,那擺明他就是冤枉的嘍?」事實上他今日來東宮,最大一個原因還是他的外祖丞相大人。他得知昨日父皇與太子在御書房審丞相和威遠侯,就覺得有事情發生,果然,臨到晚上才有消息從宮裡傳出,說老丞相被關入了地牢,威遠侯回家時也是奄奄一息。他幾乎下意識地就想起了之前的宮變,想著鬧事的肯定是端皇國的餘孽。
他想救自家外祖,便只有來東宮探聽消息。然而太子的這個消息,真的讓他震驚了,有人要殺外祖,那肯定是殺人滅口。他外祖對他一向很好,很多事都告訴了他,但從昨日的經歷來看,定有很重要的事沒說。
「他倒並非冤枉,但我也是想保住他的。老三,父皇以為你手上沒人了,我的人昨天救下他,已經引起父皇注意了。你安排人手進去,把他隔壁那侍衛也順便保護了,有用。」
三皇子仍然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他輕笑兩聲,「等老七來了一起說,保准嚇死你們。」
「莫非又要出大事了?」五皇子嘆了口氣,「這才消停多久?就出這麼多事,尤其你胳膊還折了……」
兩兄弟本想進門就問候他胳膊怎麼回事的,皇城也有了些傳言,只說太子在御書房受了傷,大約是被陛下罰了。
林蕭自然顧不上這些流言,只搖了搖頭,「胳膊沒事,休息幾個月就好了……」
「有什麼事不要衝在前面,我們能幫上忙的,盡量幫你。」三皇子開口。
林蕭點頭,便有人來報七皇子到了,七皇子性子溫和不少,也很懂進退,進來行了禮,便坐下喝茶。
「叫你們來,是真的有一件天大的事……」林蕭頓了頓,「就是昨日御書房發生的事,我想著大家都該知道。父皇他……」他臉色很難看,有些難以啟齒。
「出什麼事了?」七皇子才從皇帝那裡過來,皇帝與他閑閑聊了幾句,便讓他退下了。七皇子十分茫然,覺得父皇對他好像不若以前那麼盡心了,定是出了什麼事,他想。
「父皇他給自己種了蠱。」林蕭輕聲說。
「什麼?」三個人都愣了,三皇子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林蕭看著三人,無聲地點了點頭。七皇子腦子還有些不清醒,「會不會弄錯了,父皇可是最害怕這個的?」
「我也希望是弄錯了……」林蕭嘆了口氣,說了御書房發生的事,幾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難怪他的身體越來越好。」三皇子看了七皇子一眼,低語。
七皇子受的打擊那是相當大的,他當然也有懷疑,但皇帝跟他說的又是另一回事,人都更願意相信好的,相信明天更美好,所以他把自己的懷疑壓下,努力積累手中的勢力。好容易初有成效,卻原來還有更大的打擊留給他。
皇帝說過幾年就把皇位傳給他這種事,聽起來雖然不靠譜,但他也是那麼希望的。結果這麼快就被打臉了,原來人家是想長長久久的活著,哪怕最後活成他曾經最害怕的蠱人,他也不會把皇位傳給任何人。就跟以前的皇帝問道尋仙一樣,都是想自己的江山千千萬萬年。
「這事關重大,我們得從長計議。」五皇子對皇帝沒有那麼深厚的父子情,所以他最先回過神來,「此事不能泄露分毫,你們知道了嗎?」
另兩位這才反應過來,忙點頭,「不會的,真是沒想到。」又是一陣唏噓。
「父皇真的變了……」三皇子聲音哽咽。以前皇帝是很疼他的,可自從宮變事件后就變了,他以為是廢后的原因,現在看來,廢后也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我們該怎麼辦?」七皇子深吸口氣,有些六神無主。
林蕭沉默許久,看了每個人的反應,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準備,請五聖為父皇解蠱,不知你們有沒有意見?」
「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三皇子小心翼翼地問。
「確實有,只怕父皇會加速衰老。你們知道,蠱終究不是正道,這一天遲早會來。除非父皇一直用蠱,變成之前那位一樣的,蠱人。」
「那太可怕了!」五皇子一臉沉重,「那真的是,那位現在還躺在床上,神智不清且身體越來越弱……」
三皇子和七皇子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他們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況且在東宮,即使有其他想法,也不敢明目張胆說出來。
林蕭輕笑,「你們有什麼都可以說,如今怕只有我們能幫父皇了。」
三皇子嘆了口氣,似下了決心,「就依殿下所言,請五聖幫忙為父皇解蠱。蠱毒的危害我們都知道,不能任由父皇如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