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就這麽定了
“我不委屈,一點也不。”唐韻抹掉淌在臉頰的淚珠,眸色溢彩地望著洛天,“我很累了,這麽多年來,我習慣了一人,不管在書院還是在其它地方,我都以為自己很堅強,不用依靠別人。但到最後才發現,我終究是個女人,我再堅強也扛不起生活中的孤獨和風雨。我實話對你說吧,在書院的時候,我對你隻是一個師姐對師弟的同門之誼,並沒有絲毫男女情愫。然而這次我見你對殿下她們那樣有情有義,也許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覺得你是個可以依靠的人。洛天,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神經病?”
這位平時冷冷清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禦姐,如今變成了一個恨嫁而不自信的小蘿莉,那慌亂的眼神,局促的表情,還有那嬌嫩欲滴的俏唇,仿佛隻待她的白馬王子前來采擷,洛天不怎麽會騎馬,卻不妨礙他成為她的王子,於是情動之時,洛天輕輕托住唐韻的後腦勺,對著她的俏唇吻了下去。
唐大姑娘就這麽把初吻獻出去了。好在洛天不是初哥了,也不至於在師姐唇舌相交,渾身顫抖時,被對方咬了舌頭。
老燦頭站在遠處,遙遙一望這邊廂膩歪的新姑爺和小姐,露出欣慰的笑容。
唐韻籲籲細喘,悄容酡紅,仿佛一朵經過風雨洗禮的白玉蘭,當陽光驟降,便開得愈加嬌豔了。
當老燦頭把一隻香噴噴的烤全羊端上客廳餐桌的時候,洛天便要麵對舅兄輪番敬酒和新晉夫人如嗔似嬌的溫柔,還有魚忘機笑嘻嘻的祝賀。這廝簡直比他自己娶老婆還要開心。不為別的,隻為他與七師弟一笑泯恩仇了。當洛天應下這門親事,魚忘機便與唐慶化解多年前的不快了。
“我說三師兄,你這麽多年躲在白鹿書院,就為了破洛桑老兒那個什麽劍花陣,你不覺得太無聊了嗎?”一杯佳釀下肚,唐慶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魚忘機吐著酒氣,嘿嘿笑道:“在你們看來,天天對著那一幅畫苦思冥想,確實是一件無聊透頂的事。但做哥哥的可不會,當你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的時候,而且是要挑戰一件難死天下英雄好漢之事的時候,你就不會無聊了,那是一件充滿樂趣的事情。”
唐韻以茶代酒,語笑嫣然,道:“十年如一日,魚先生的恒心讓人佩服。”
魚忘機道:“可是有恒心也沒用啊,最終那十三道劍花陣還是被你家夫君給破了,然後你家夫君就獲得了狼神的符印,再然後就順理成章成為狼神教主了。”
魚忘機一口一個你家夫君,讓唐韻心裏甜蜜蜜的,拿含情水眸望向洛天,嗯,真是越看越帥。縱與之為妾,無憾矣!
洛天見她望過來,也回了一個溫柔的眼神。
唐慶一拍大腿,大聲道:“我妹婿果然非常人也,弱冠之齡便已成就如此宏大偉業,真真讓我等無地自容。大丈夫當如是也,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妻妾成群。”
唐韻眉心一蹙,嗔道:“哥,你說的什麽話呀!是達則兼濟天下。”
唐慶打著酒嗝:“對
對對,達則兼濟天下,兼濟天下,一邊兼濟天下,一邊妻妾成群,兩者並不衝突,沒毛病,沒毛病。”
唐韻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魚忘機道:“七師弟,你這麽多年就一直住在這兒嗎?”
唐慶還沒回答,唐韻就說道:“他呀,一直想去找北燕大劍宗的人報仇,去了幾回,傷了幾回,有一次,差點把命都交代在北燕了。回來這兒足足養了一年的傷。”
唐慶道:“妹子,甭說了,都過去了。”
魚忘機臉色僵住了,他知道七師弟是為了五師弟被害一事去找凶手拚命,歉聲道:“對不起啊,七師弟,都是我害了你的。我他娘的就不是個東西,不但害你被逐出師門,還讓你這麽多年來,一直不得安生。下次,下次咱倆一起去找北燕大劍宗那犢子,咱不殺了他為五師弟報仇,咱不算完。”
唐慶苦笑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就別摻和了。你也知道北燕大劍宗的厲害,師父當年都沒敢去招惹他們。”
魚忘機憤憤然的道:“那是因為師父不想北燕與東夷交惡。當年北燕與東夷劍拔弩張,隨時會爆發戰事,師父身為東夷人,雖客居北燕,卻不能成兩國開戰的導火索,所以他老人家下了死命令,不準我們去找大劍宗的人尋仇。你以為師父他老人家會怕了他們嗎?”
唐慶點頭道:“也對,畢竟大劍宗的宗主被北燕皇帝尊為大國師,師父一直是他們的眼中釘,倘若師父有個什麽異動,隻怕會牽扯到東夷國。”
洛天道:“這個北燕大劍宗是個什麽門派?”
唐韻道:“那是北燕最大的一個修行者門派,其影響力比之大夏的四方同盟猶有過之。四方同盟隻是一個商業聯盟,北燕大劍宗則是上至朝堂下至江湖,影響力無處不在的大門派。”
唐慶麵如土灰,歎道:“五師兄得罪的是他們宗主小舅子的兒子。區區一個小舅子的兒子都能橫行北燕,你可以想象,他們的勢力有多大。不管怎麽說,其錯在我,是我害死了五師兄啊!”說著,一杯酒水灌下咽喉,被酒氣嗆住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唐韻眉心微蹙,趕緊給他拍打後背,嗔道:“你看你,慢點喝行不行。”
魚忘機咬牙切齒地道:“七師弟,你也不必自責了。我倆都有錯,但最大的錯是那個害死五師弟的犢子,咱不必灰心,做哥哥的答應你,一定殺了這犢子,替五師弟報仇。”
唐韻道:“好了,不開心的事先不說了,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老是這樣唉聲歎氣的,多掃興啊。”
唐慶大聲道:“對,今日是我妹子訂婚之日,大家夥當然要開心啊,我說妹婿,我妹子過門之後,你打算封她一個什麽頭銜?”
唐韻吃了一驚,斥道:“哥,又撒酒瘋是不是?”
唐慶雙目一瞪,道:“我沒撒酒瘋,我就想知道他怎麽安置你。據我所知,狼神教主除了一個聖後之後,還有四位夫人,分別是德賢麗芳。我妹子怎麽說也得是個
德夫人吧。”
唐韻有點生氣了,道:“哥,你能不能閉嘴。”
洛天笑道:“沒事,舅兄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是這樣的,因為我已經有一個德夫人了,所以我打算封韻兒為賢夫人。”
唐慶笑道:“好,聖後之位俺妹子沒那福氣了,賢夫人之位我唐慶沒意見,哈哈哈哈!”
唐韻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望著洛天,心裏甜滋滋的。
“妹婿,我這就把土行馬贈予你,就當是我妹子的嫁妝之一,希望你日後好好待她。”唐慶眉飛色舞,吩咐老燦頭去把土行馬取來。
洛天正色道:“舅兄請放心,洛天一定好好待韻兒。”
唐韻眸波溢彩,道:“謝謝你,相公。”
洛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魚忘機哈哈笑道:“洛天,你今日娶妻,為兄也為你高興,來,哥哥敬你一杯。”
洛天道:“多謝忘哥!”
當下兩人對飲一杯。
不一時,老燦頭將一具長長的檀木匣子抱了過來,交給唐慶。
唐慶將木匣攬於懷中,道:“各位,請隨我到院外,一觀土行馬之威力。”
眾人出得院門,來到一處開闊的草地上。
唐慶將木匣放在地上,從中取出了一柄長約三尺的器物。隻見這是一柄黑沉沉的鐵棍,兩頭各有一個小鐵帽,狀似蘑菇。
見了這東西,魚忘機心中五味雜陳,這東西曾經是他之所愛,但卻因為它,害死了五師弟,如今再見,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興頭了,有的隻是悔恨和自責。
唐慶道:“這便是土行馬了,妹婿,你且瞧瞧。”說著,將手中鐵棍遞給洛天。
洛天伸手接了,沉甸甸的,一根三尺鐵棍,怕不有十餘斤,歎道:“這東西可真沉啊,不知是何物所造?”
魚忘機道:“這是玄鐵所鑄,乃當年我師父最得意的神兵之一。”
唐慶道:“沒錯,當年吾師為了鍛造它,不惜跋涉數千裏,到了北海冰火山,取熔漿噴出來的鐵礦為原材料,就地架設爐灶,生火開爐,曆經八八六十四天,才將此物鑄造出來。”
洛天一邊把玩掌中的土行馬,一邊笑道:“想不到這玩意還得去冰火山鍛造啊,不過這也難怪,我天狼教昔年的創教教主,也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才把一柄狼牙戟鍛造出來,似乎神兵都與眾不同,都得去莽荒之地才能折騰出來。”
魚忘機笑道:“這件土行馬確實是吾師去冰火山取熔漿而鑄成,至於你們天狼教的狼牙戟,相距千年之遙,依我看,多半是後人的附會傳說,目的是為了讓這件器物顯得與眾不同,不是凡品。”
唐慶笑道:“三師兄說的對,也許真是這樣。”
洛天點頭道:“二位言之有理,世人就愛給一些稀鬆平常的東西帶上莫名其妙的光環,然後拿出來招搖撞騙。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天狼教的狼牙戟和這具土行馬都是貨真價實的神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