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劍陣
咋個個都得了哈哈大笑的壞毛病了,是不是劍闕有點人笑穴的功能?洛天又胡思亂想一通。
對於劍闕的驚昊陣,笑過哭過的魚忘機也沒轍,實在沒轍!
劍闕的闕門上空沒有絲毫天地元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位於峰巔的緣故,那上麵有的隻是無盡的寒冷與稀薄的空氣,無法調動天敵元氣相助,闕門就很難叩開,叩不開闕門,要進入驚昊陣就基本無望。洛天甚至一度懷疑老祖教的進陣方法是不是他老人家老人癡呆症的產物,前麵三闕的驚昊陣,他都是借助天地元氣進的,而這個最難一闕,他老人家居然說以符意加念力便可穿透劍闕的闕門,進入驚昊陣。我可是掏光所有家底了,也進不去啊!
洛天那叫一個鬱悶!
三個臭皮匠鼓搗半天也鼓搗不出進陣的法子,唯有下山了。
洛天又偷偷溜去天坑,向伏地老祖請教進陣的法子。
當年老祖進了劍闕的驚昊陣,被那一片火海烤得外焦裏嫩,欲仙欲死,至今想起,仍是心有淒淒然,當初年少膽兒肥,每一次焦胡子炭眉毛地從陣裏出來,一切的驚魂動魄險象環生都可化作一聲哈哈,年輕就是無敵,直將生死視如芻狗。其後經曆喪女之痛的他,方知生命之貴在於僅此一次,你可以揮霍,但不能重來。所以麵對小徒的詢問,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板起皺成三十二折紋的包子臉,他很認真的說道:“你能到劍闕,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有時候太執著並不是好事。須知你要去的是一片火海,那是阿鼻地獄,就算你進了,也很難找到生門的所在。以我教你的法子,在劍闕根本不管用。”
洛天道:“這我知道,但我連驚昊陣都進不了,總得進去瞧瞧才甘心吧。”
老祖歎道:“你以氣宗的心法去捕捉生門,如何?”
洛天喜道:“當然比息宗的心法好使,我先於他們七天抵達劍闕。”
老祖道:“那你為何不堅持用我的法子?”
洛天無語!
老祖道:“向死而生,這是洛桑老兒當年給劍闕的四字評語,你自己參悟吧。”
洛天再次無語!
出了天坑,洛天有些茫然,既然老祖的法子能行,為何擱我身上就不行了呢,還有向死而生是什麽意思?人死了還能複生嗎?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一處山間草甸,抬眼望向碧藍的晴空,鬱結的心情為之一爽,日光朗朗,山風輕拂,一根色彩斑斕的羽毛在空中飄呀飄,晃晃悠悠的,就像一個體態婀娜的仙女在雲端跳舞。
洛天報以一笑,這麽漂亮的羽毛,當是山雉之羽。
少年徜徉於草甸之地,也不知過了多久,卻發現那根妖豔得離譜的羽毛依然在空中飄著,而且一直跟在了他的身後。
少年樂了,望著詭異的豔羽,笑道:“你跟著我幹嘛?你看我像一隻雞嗎?”話音剛落,那根豔羽忽然飄了過來,堪堪插在了他的發髻上。
你真把我當雞了?!
少年的笑容僵在臉上。
若換了旁人,隻怕要被這鬼一樣的豔羽嚇得大呼小叫,哭爹喊娘,直接跑沒影了。但這犢子不會,他將那豔羽從頭上拔下來,左右瞧了瞧,發現色彩豔麗的羽身上,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也看不懂是啥意思,心想這根羽毛真漂亮,比山雉的毛好看多了,要不是多了這些符文,將它送給鳶兒,她一定很喜歡。
便在這時,一道藍光倏地閃過,豔羽在掌間消失了,他的左腕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黑色狼頭。
少年嚇了一跳,右手趕緊在左腕上一通狂搓,試圖搓掉這個詭異的狼頭印,卻怎麽也搓不掉,不由驚恐萬分,舉目四望,卻見山野寂寂,周圍哪有半個人影?
懊喪無比的少年以為自己中了歹人的蠱毒,心中惴惴不安,一邊走一邊擔心自己會毒發身亡,然而當他回到書院,左腕上的狼頭印居然消失了,人也沒事。
一夜過後,他依然活潑亂跳,手腕上也不複有狼頭印,虛驚一場的少年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在接下來的七天,破陣三人組被堵在劍闕的闕門之外,根本進不了驚昊陣。
三人之中,二師兄遭受的反噬力最大,但他依舊在堅持,他也不知這樣死扛什麽時候是個頭,他在想,如果死在闕門之外,那就死吧,要他主動放棄,他寧願死了好。
這一日,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尋龍峰籠罩在天劫般的雲海之中。魚忘機像個瘋子一樣衝到書院學子房舍,將洛天一把揪了出來,嘶吼道:“天賜良機,咱們快上尋龍峰!”
洛天吃了一驚,道:“忘哥,這種天氣上山,咱們會遭雷劈的。”
“你丫不上,我上!”魚忘機恨恨地丟下一句,轉身就走,那決絕的神情,高大的背影,讓洛天好一陣悸動,當下一咬牙,也隨他而去了。
萬裏雲海將天空遮掩得嚴嚴實實,白晝成了黑夜,狂風席卷著烏雲,攪動著天地之間的萬物,似乎也要摧毀世間的萬物,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人在山道上走,被烈風吹得東倒西歪,有好幾次,魚忘機與洛天差點被風吹下了萬丈深淵,但曆經千難萬難,他們終究到達了劍闕。可巧,緊隨其後的二師兄也到了。
闕門上空的天地元氣何止充盈,簡直有爆炸之勢。
但天地元氣再多,借給魚忘機的力再多,他依舊沒能進入驚昊陣。
沮喪的魚忘機暴跳如雷,指著烏雲翻滾,閃電頻頻的天空,破口大罵,直把賊老天的十八代老祖宗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是真急了,如果這樣都進不了驚昊陣,那他還能如何?他還能怎麽辦?
洛天害怕遭雷劈,尋一處岩石的縫隙縮了縮身子,躲了起來,心想我生平沒做虧心事,應該不會遭雷……
轟哢哢!
一束電光劃破長空,一個焦雷在他的耳
邊炸起,旁邊的岩石被閃電擊中,瞬間石屑四濺,煙塵彌漫開來。
啊!少年嚇得尖叫一聲,跳起來,就要往山下衝。
不玩了,命都沒了,愛誰誰!
“別走!”魚忘機的發髻被打掉了,頂著一頭在風中狂抖的亂發,就像一個瘋子,他一把抓住洛天的手,將他扯了回來。
“撒開!”洛天也火了,你死你的,還要我陪你,真真豈有此理。他回身就是一掌,符意夾著淩厲的風聲,擊向魚忘機的胸口。
魚忘機紅著雙瞳,嘴裏咆哮著,舉起一掌,回擊洛天。
砰!
兩人的符意在空中迎頭相撞,炸起一蓬藍光,覆蓋岩石上的厚厚白雪也在餘波震動之中,簌簌直落。
在烏雲狂風之中,魚忘機就像一隻狂獸,他本是北燕大劍師,以魂劍卓絕著稱,而且這家夥已經練成了初級進攻大符陣小羅刹陣,一次能使出一百八十八枚魂劍。
但聽得一聲嘶吼,魚忘機紮了個結結實實的馬步,瞠目張口,亂發戟張,活脫脫一個金毛獅王,又聽得虛空處叮叮當當一陣脆響,仿佛一群鐵匠一起掄錘鍛打,瞬息之間,一百八十八枚魂劍在魚忘機的頭頂形成無比壯觀的劍陣。
自來書院,魚忘機從未將自己的殺手鐧抖出來,是以二師兄也沒見識過這位北燕劍師的真本事,如今見對方使出了小羅刹陣,也不由暗暗歎服。因為他雖是四段大魂師,小羅刹陣他也未曾學透。
洛天哪見過這種陣勢,防禦大符陣的蛛網結界陣他見過,進攻大符陣他可沒見過,但他也知道這個與自己頗為投緣的劍師是真的發飆了。
既然杠上了,那就死磕吧!
洛天將魂石的原力傾江倒海而出,原力化符意,符意驅動掌間的烏金鐧,烏金鐧破虛空而出,帶著淒厲的嗡鳴,以他三段的修為,撐死了也就能使出十八枚魂劍,跟魚忘機的魂劍數量相差十倍啊!與其和對方拚魂劍,還不如將所有原力聚集於一點,任你千軍萬馬來,我隻一軍獨去,這樣不容易被對方的進攻狂潮淹沒。其實他這種打法有一定的道理,倘若兩軍對峙,敵眾我寡,這種戰法是保存自家實力的最好方法。然而這是兩人之間的較量,他若隻顧進攻,不要防守,則小命堪憂。畢竟魚忘機有一百八十八枚魂劍,一枚烏金鐧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全部牽製它們。一旦烏金鐧被一部分魂劍纏住,洛天就要被剩下的魂劍紮成刺蝟了。
不過好在魚忘機還沒喪心病狂到要殺人的地步。怒火攻心的他隻想發泄,隻想將十年來鬱結的胸中塊壘一朝蕩去,就想跟這頭犢子好好打上一架。你不是很牛叉嗎?你不是破驚昊陣如過自家門檻嗎?那就幹一場,咱不廢話,手底下見真章!
洛天自從收了一隻守闕獸,氣海魂石的原力較之前更為強大,烏金鐧在強大原力的加持下,爆發出一串劈裏啪啦的爆響,嗡鳴之音將峰頂的石屑震得紛紛墜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