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有我就好
那個視人命為萬物的閻魔來教導酒兒,先不說他現在還對酒兒的後天魔體感興趣,單是他這個性格,白少輕也斷然不敢讓他來教導酒兒。
「吾知道外界之人對閻魔的評價卻是有些不堪入耳,吾也不否認其中確實大多都是真的。但是汝要知道,我這天玄宮正兒八經從尋常人修行成魔的,只有閻魔一個。」至於那些個小魔修不是被扔進地湖之境,就是被閻魔煉成了死侍。
白少輕表示還是別了吧:「不用了,酒兒資質不高,還是由我來教導吧。」
荒君對此也不是多在意的點頭:「那吾先走了。」走前還確定了一下白少輕真的不會再開口留下自己之後,便大步邁出了白少輕的房門。
「其實沒人教導也沒事的。」酒兒真的沒有看出來,原來自家師傅對於自己修魔這件事都快要放在心尖上記著了,「早前,你教我劍修的時候,也就是扔本劍譜於我,自學對我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說是說的沒錯,但是這話怎麼白少輕聽著反而覺得彆扭。
「我要不是想著,你快些成為大魔,這樣就不用被人欺負了,我能操心這麼多麼?」白少輕也覺得自己以往都是隨性的很,現在卻真的像個老媽子一樣「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酒兒從未覺得自己的後天魔體有多特殊,相反的自家師傅這天地主角的身份應該更遭人惦記。白少輕想的是莫要讓他被人欺負了去不過他是更想變強一些,然後保護自家師傅不被人偷偷惦記了去。
這明日就算是白少輕再怎麼抗拒,他還是到了。不過這酒兒毀金丹修魔修這件事終究在天玄宮是掀不起什麼關注的。所以四下還是如往日那般寂靜無聲,酒兒是坐著的,而白少輕站在他的面前。
「師傅,我準備好了。」酒兒直視著白少輕,「你還是快些動手吧。」
毀修行之人的金丹,不算易事,但是對方如果配合的話,那也不算是個難事,不過是用自己的靈氣強行注入對方的金丹內,因得這靈氣認主,如果他人強行融合的話,這金丹便會直接爆破而毀。但是這一過程全是在身體內完成,可想而知,這疼痛斷然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白少輕看著自己的手,這一下不得不下去,還不如直接一點!
將靈氣聚集在自己的手心,然後靠近酒兒的金丹位置,動作溫柔但是果斷的貼近,注入的瞬間便感覺到了酒兒的身體本能的抗拒,就算是朝夕相處的人的靈氣還是排斥的很,看了一眼酒兒的表情還是帶著笑意的看著自己,只是這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無事的樣子。
「還好么?」白少輕有些擔心,感覺酒兒隨時可能會疼暈過去,扶著他的肩膀,手下的動作卻有些想收回來,注入的靈氣不多,但是應該夠了吧?
可是手卻被酒兒抓住:「繼續。」言語中還帶著痘印,顯然是疼著了,但是抓住白少輕的手卻還是有力的向自己的方向拉扯,酒兒覺得還是不夠,金丹還是源源不斷的汲取著白少輕的靈氣,一點裂縫都沒有出現。
白少輕便還是緩緩的繼續手下的動作,但是這好像有些不對勁了,這靈氣已經很多了,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夠了的。
「我覺得不對勁。」強制性的收回手,「這已經快要達到你金丹的極限了。」
酒兒已經疼的臉色快要發灰了,手下也確實沒有抓住白少輕的力氣了:「可是,我的金丹安然無事,除了有點疼之外……」接著說完這句話的酒兒便直接暈了過去,幸虧白少輕一直有扶著他。
「酒兒?」白少輕沒想到酒兒竟然會直接暈了過去,不帶靈氣的覆在酒兒金丹結成的位置,幾乎達到燙手的程度了,但是金丹確實還在,「這是怎麼回事?」
「嘭!」房門直接被打開,湖仙沖了進來,「我剛才在我房裡便感覺到一股靈氣的流動,很微弱但是源源不斷的在流動,我便猜到是你們。」一眼便看到暈倒在白少輕身上的酒兒,「他怎麼樣了?」
白少輕:「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酒兒到底是怎麼了?」
湖仙皺著眉的蹲下身子,伸手查探了一下酒兒的情況:「你到底用了多少靈氣?」從他感覺到開始,時間便已經過去許久了那麼這段時間裡,如果白少輕一直都在注入靈氣的話,酒兒的金丹怎麼不會破?
難道這後天魔體的金丹毀不得?這一說法,自然是毫無根據的,後天魔體的金丹到底能不能毀掉,大概誰都沒個說法,但是照目前的形勢看來,酒兒的金丹應該是毀不了。
下一刻,簡直就是打臉的現場。
「嗯哼。」酒兒好像是疼極了,無意識的呻吟了了一聲,手也按住自己的金丹位置。湖仙一臉震驚的看著酒兒,接著轉過頭看向白少輕。
「他的金丹好像消散了。」湖仙難以置信的說道,明明剛才還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酒兒的金丹在發熱,並且湧現出源源不斷的靈氣,「難道毀人金丹,過程就是這樣的?」
白少輕其實也不知道金丹被毀的過程到底是如何的:「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雖然怎麼想都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湖仙看了眼,還是眉頭皺的緊緊的,並且臉色現在開始泛紅的酒兒:「罷了,想來應該也沒什麼事情。」將酒兒還到白少輕的懷裡,「好好照顧他。」
「這個是自然的。」不用湖仙說,他也會照顧好酒兒的。
酒兒這一暈,就是暈了整整一天,白少輕也是坐在床邊守了他整整一天,這一天里,酒兒皺緊的眉就沒有鬆開過。
白少輕還從未見過酒兒這種表情,無助又逞強。「那時候很疼吧。」
「恩,很疼。」酒兒睜開眼睛,努力的揚起一個微笑,「那時候疼的我以為我要死了,但是想了想,如果是死在師傅手裡的話,好像也沒關係。」
白少輕:「死在我手裡也沒有關係,那我也要下得去這個手才行啊。」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對此,酒兒只是笑笑,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金丹的位置空蕩蕩的。伸手摸上去,還帶著隱隱的痛感,不過那裡好像確實空無一物。「師傅,我金丹毀了?」他記得他沒意識前,好像金丹還在,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一概不知了。
白少輕點頭:「恩,在你暈過去之後,金丹發燙的厲害,然後自行消散了。一點蹤跡都沒有了。」
酒兒按在自己的金丹位置,還有些不習慣呢,那邊空蕩蕩的:「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修鍊魔修?」
白少輕皺眉:「你好像真的很期待修鍊魔修這件事。」從一開始知道自己是後天魔體開始,酒兒便經常性的開始問自己這件事,自己能不能修鍊魔修,自己何時開始修鍊魔修。
酒兒坦然回答:「也還好吧。」
白少輕上下看一下酒兒:「你現在修行魔修,就是在胡鬧,等你身體好一些了再說吧。」
酒兒:「我身體很好啊,真的已經不疼了!」
白少輕聽聞這話,笑眯眯的戳了一下酒兒的金丹所在的位置,用很大的力氣,酒兒挨了那一下,受不住的彎了些腰。
「疼不?」白少輕問道。
酒兒覆在那邊:「師傅,你用這樣的力氣,誰都疼啊!」
白少輕耍賴:「你只要說,你疼不疼就行,管我力氣多大幹嘛,回答,疼還是不疼?」
酒兒委屈:「疼。」
白少輕得到滿意的回答:「疼就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我替你找找魔修的修鍊用書。」
酒兒不解:「這靈氣和魔氣,不都是氣么,怎麼還要另外學習魔修的修鍊之法?」
在他看來,靈氣育神,魔氣育魔。不過是這兩者間的不同,方式應當是一樣的。
白少輕卻表示,並非如此:「魔氣不像是靈氣一樣,萬物皆有,他起源於人們的怨毒之氣,例如嫉妒、仇恨、貪婪……也正是因為魔氣是這樣產生的,所以這用魔氣修行的魔修便被世人看做是不祥之人,久而久之,便人人得而誅之。」
而靈氣不同,靈氣產生於世界萬物至真至純,例如羽化仙山常年不融的雪便算是至真至純的存在。
酒兒還是不明白,不過也沒有再多問:「師傅,記得早些回來。」
白少輕點頭,出門的時候小心的帶上了房門。
可是下一刻,門便被再次打開:「酒兒!」喊的是影郎,進來的卻是湖仙。
酒兒坐在床上,剛想起身,湖仙便攔住了他的動作:「別,你還是躺著吧,省的白少輕回來看見,以為我欺負你。」他現在可算得上是草木皆兵。
酒兒便也坐了回去,但是嘴上還是幫著自家師傅辯解:「我師父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
湖仙心裡想著,那是因為你師父不講道理的時候,你還躺在那邊。不過這話還是不說出來的為好。轉了話題,「你覺得現在怎麼樣,身體。」
酒兒活動了一下筋骨,除了剛才被白少輕砸的那一拳有些疼之外,好像沒什麼大礙:「沒事。」
湖仙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那時候金丹滾燙的我以為你要爆體而亡了。白少輕又站在我的身體,我也不敢直接說這話,幸好你緩過來了。」
酒兒:「我那時候,有這麼誇張么?」
湖仙:「差不多了,你那臉一會紅,一會白的,真的特別嚇人。」有些誇張了,但是也沒有偏差現實多少。
酒兒:「那我師傅那時候應該特別擔心吧。」難怪醒來的時候,便聽到自己師傅在耳邊說話,而且還不準自己立馬修魔。
湖仙心累,明明自己也很擔心,自己也一日三餐的過來看酒兒是否醒了,怎麼到了酒兒這裡就是直接忽略了自己。對此,影郎大概是突然感受到湖仙的委屈,伸手挽住他的腰。
沒事,你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