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人一世一雙兒
白少輕哄酒兒還是很有一套的,不過是撫著他的柔順的頭髮,溫柔了聲音:「我答應過的你,我保證我不會放開你。」不知從何時開始,好像從他們在九黎相遇開始,酒兒對這句話便有了執念。
說完這句話,白少輕便感覺自己臂彎里的酒兒往自己的懷裡鑽了鑽,下一刻抱著白少輕的手臂力道更重了一些。耳邊響起哭完后的抽泣聲,輕輕的,但是在這麼安靜的地方還是很響,酒兒好像自己也發現了,更加壓低了自己的吸氣聲。
「對不起。」白少輕還是想跟酒兒道歉,這次不是賭氣,而是真心實意的。
但是酒兒明顯對「對不起」這句話有了陰影,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白少輕明顯感覺到酒兒身子渡僵硬了一下,低沉著聲音:「不要對不起。」
白少輕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酒兒現在對這句話這麼抵觸,好像就是他乾的好事。順著他的意思開口:「好,不道歉。但是你要知道為師今天生氣的原因!」
酒兒有些奇怪的從白少輕的懷裡起身:「師傅,是因為我與湖仙太好了么?」
白少輕搖頭:「不是,你該有自己的朋友,雖然湖仙那人我並不是很贊同你與他交好,但是看得出他對你是真的好,所以不是因為這個。」白少輕不是沒有想過,湖仙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所以靠近酒兒,有所圖謀。但是幾天觀察下來,湖仙好像是單純的不想讓酒兒與自己相處,對他的好也是真的好。
酒兒皺眉,不是因為這個,那自家師傅是因為什麼與自己發脾氣。
白少輕看酒兒皺起眉,便知道他是不會想到自己的生氣的原因了,揚手敲在酒兒的額頭:「我吃醋啊!」
酒兒有些不懂的歪了一下腦袋:「吃醋?」
白少輕看著自然便賣萌的酒兒,有些無奈的一笑:「因為,酒兒好像比起我更喜歡湖仙呢。」
酒兒聽見這話,眉頭皺的更深了,伸手捂住白少輕的嘴:「不是的!」自己怎麼可能喜歡別人,「我最喜歡師傅了,這輩子都最喜歡。」
認真的表情,說著這輩子最重要的誓言,可是白少輕還認為酒兒只是個孩子的,笑眯眯的揉著他的腦袋,告訴他自己知道了,實則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酒兒看著白少輕這個模樣,便知道這人並沒有將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暗自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認真。
說開了的兩人,兩人還是抱著的姿勢,只是分開了一些。
剛才的時候,酒兒還沒有發現,現在看著兩人貼合的身體有些紅了臉,但是白少輕想著既然說了要去看看蘭香他們的情況,還是真的去看看吧,省的回頭影郎又說自己沒有男子氣概什麼的,完全沒有發現酒兒有些過於紅潤的臉頰。
白少輕鬆開酒兒,換成牽著他:「我們去看看冷情他們吧。」
酒兒乖巧的跟著,回應道:「好。」
兩個人,一個心中懷春,一個大大咧咧。倒是真如湖仙所說,誰還沒個軟肋呢?
冷情他們住在冥界山旁鎮上最大的客棧內,為的就是明目張胆。
白少輕到的時候,一個正端著書看的起勁,另一個盤著腿直接坐在屋裡的榻上,一副超脫世俗的狀態。
白少輕想了想雖然與冷情關係不算好,但是要他們兩個大男人進蘭香的屋子,看著她修行,還是有些不好的,所以還是待在了冷情的房間。
白少輕很隨意的拉開一張椅子便坐了下來,順便還倒了一杯茶於自己、於酒兒。
冷情放下手中的書:「你們怎麼來了?」分開多日,這幾人都沒有再出現過,連同應該與他們留在這裡的影郎也沒了蹤影,一猜就是去了他們住的地方。所幸幾日都沒有出什麼問題,即使他們大張旗鼓的轉悠了好幾天,也有意無意的透露給許多人,他們是魔修這件事,也是風平浪靜的很,他與蘭香已經懶得動彈了。
白少輕:「來看看你們這有沒有什麼事情。」
冷情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白少輕和酒兒,然後再次將視線挪開:「那你看到了,要是有什麼事,我會這麼淡定的坐在這裡么?」
白少輕挑眉:「也是。」環顧了一圈房間里,果然是最好的客棧,不僅寬敞還有專門的僕人站在一旁伺候。下一刻,將目光轉向站在角落裡的侍女身上,指著她,看向冷情問道:「這人是誰?」他可不會真以為,一個客棧會好到真給他們置備侍女在旁伺候。
冷情看了眼那侍女,淡然的回答:「不過是路上撿到的一人。」
說的雲淡風輕,白少輕卻皺起了眉,順便壓低了聲音:「那為什麼放在你房間,一個女子怎麼好與你一起住。」
冷情聽見這話,倒是笑出了聲:「這人不是女子啊,而且蘭香都不同意我帶他回來,更不要說留他在房了。」
白少輕倒是被冷情的話整懵了,這分明就是個女子的模樣,精緻漂亮,而且……胸前也是微微隆起的,怎麼可能是個男人呢?
「你逗我,這人怎麼可能是男人。」白少輕不信自己難道男女不分么?
冷情大致猜到了,他會不信這人的性別,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對白少輕說道:「我也沒說他是男人啊,他啊……」伸手扶在他的胸前,那人有些紅了臉,但是也沒有抗拒,「這人啊,是個雙兒。」
白少輕頓時睜大了眼睛,雙兒?怎麼可能,這世上真的有那樣的人么,自己也就是從書上看到的。而顯然,酒兒並沒有如他師傅一樣那麼博學。
酒兒:「師傅,什麼是雙兒?」
白少輕被酒兒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冷情倒是大方的說道:「雙兒就是可選男道,可選女道,可娶可嫁。」
酒兒聽著還是不懂,什麼叫做可娶可嫁?不是只有男的可以娶,女子可以嫁么?酒兒奇怪的看向那個雙兒,眼底只有單純的好奇,倒是讓那個雙兒沒有覺得多不舒服。
白少輕看自家徒弟傻兮兮的盯著別人看,都有些替他不好意思的,摟過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耳邊,沒有在意自己靠近時,酒兒的耳朵瞬間就紅了。
「雙兒就是男女同體,那處生得與男女都不一樣。」白少輕盡量簡單的解釋道。說完便坐回了位置,自己端起一杯茶,假裝自己並沒有說這麼害羞的話。
酒兒頓時更加震驚的看向那個雙兒,下一刻又覺得自己這樣不是很好的低下了頭。可是餘光還是偷偷的看著那個人,明明就是女子的模樣,漂亮得很,怎麼會是個男人呢?不對,他好像也是個男人……
白少輕將杯子放在桌上:「你為什麼帶,咳,帶這位回來。不要忘了我們是在幹什麼,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莫要害了人家。」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稱呼這位雙兒,只能含糊帶過。
冷情將那人拉了過來:「但是讓我就那樣看他被賣進妓院,置之不理我也是做不到的。放心吧,我儘快找到安置他的地方,還有他叫公子逍。」白少輕不知怎麼稱呼,自己還是在意到的,而這個名字的話,「我取得。」這人最開始的名字實在是不忍直視,自己便擅作主張的幫他取了別的名字。
白少輕有些想扶額,這名字,自己怎麼聽著那麼熟悉,不是那個被冷情盜了臉跟身份的什麼符修大派的大弟子——公子修的同款名字么?冷情真的是真心的么,怎麼會給他取個自己親手殺死的人的名字。
但是白少輕這下是真的誤會冷清了,他真的是隨便想的,覺得公子這個姓很不錯便直接拿過來用了,至於公子修,他早已忘到千里之外了。
白少輕:「隨你,反正既然你救了,公子逍,那你來負責他。」
冷情無所謂的點頭,本本來也沒有打算介紹他們認識,這人既然是自己救下的,當然由他來負責他的安全,畢竟,冷情看了眼身旁的公子逍,這人還有利用的價值。
在冷情的世界里,只有有趣和無趣。荒君是有趣的,修仙大會是無趣的,現在酒兒是有趣的,白少輕是無趣的,但是現在他找到更有趣的東西了。
「你們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冷情耐著性子,介紹了公子逍,也讓他們在自己房裡呆了許久了,看也看了,問也問了,該走了吧。
白少輕:「我看完了,可是我還沒說完啊。」
冷情環著手臂,一副你怎麼還沒有說完的姿態。
「前幾日,我在冥界山好像遇見有些不同尋常的魔修了,你們要不去那試試?」白少輕說著便把身上帶著的冥界山地圖拿了出來,然後點著一座山頭,「大概就是在這裡。」
白少輕沒有打算將鍾離家的事情說出來,雖然這人有些明顯的是沖著酒兒和自己過來的,但是他相信冷情應該能看出些別的什麼,畢竟那日他用的是術修,如果沒記錯,冷情也擅術修。
冷情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冥界山地圖,便伸手收了起來。「我知道了。」
然後深深的額看了一眼白少輕,算計什麼的誰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