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天玄
天玄宮地處九黎,卻無人知道它具體在那個位置。就算所謂名門正派的其他修行門派有意剷除,也苦於找不到天玄宮到底在何處。加上荒君被封印百年,近百年內,天玄宮再無動作,在江湖上跡銷聲匿跡,便有人開始說道,荒君被擒,天玄宮內的人都自行謀生路去了。天玄宮已經名存實亡。
直到白少輕這一輩,也只是直到荒君在九黎有個魔修派別,名為天玄,天玄意為——至真之要,在乎天玄。自這個名字出現起,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荒君準備挑戰先天之神時,先天之神先一步挑起了九黎與軒轅的戰役,然後再集結了大部分的修真者攻陷了九黎,為的就是先荒君一步,佔得先機。
而九黎並沒有得到荒君要攻打軒轅的指示,結果被打的措手不及,九黎幾大魔修門派生生被打垮了,而等到荒君帶著天玄宮眾人出現時,九黎已經失了民心與基礎。先天之神趁著這個機會封了崑崙當時的掌門逍遙子為神,並且授意他荒君的弱點與封印之法。天玄宮也成為江湖秘史,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天玄宮也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可怕了。
白少輕甚至記得還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師弟,在段念秋講到天玄宮時,笑嘻嘻的說著:「憑著我們家裡那些護衛,估計就可以滅了天玄宮了,反正不過是一些靠著先天之魔才敢出來的鼠輩。」
荒君最終被封印,可是現在荒君出來了,並且登上崑崙勢要滅了劍修第一大派,不僅是報當時的封印之仇,更是告訴世人,他荒君——先天之魔已經出了天外天。
白少輕有些不懂荒君的意思,如果讓世人知道的話。羽化仙山,崑崙派被這麼光明正大的困了許久,大多數門派都已經知道了。甚至,往壞了想,說不定崑崙大派的弟子——白少輕,曾經的修仙大會第二名就這麼進了天玄宮,歸為了荒君門下。簡直是貽笑天下的事了,還需要天玄宮怎麼讓世人知道。
荒君淡淡的看了一眼白少輕,看出他眼底的好奇。
「汝知道,吾為什麼會創建這天玄宮,召集這些吾自己都管不住的人在這麼?」荒君這麼說著的時候,目光是投在白少輕的身上,可是白少輕總覺得他好像是透過自己,看著別人。
「不知。」外界說的是,先天之魔不服先天之神的管束,兩人地位相等,可是先天之神被世人尊為天神,受盡萬人敬仰。而魔修天性殘暴,並且對人對事都不得軒轅人的尊敬。
可是這麼相處下來,白少輕不信荒君會為那些虛名而創建這麼一個地宮,甚至取著這樣逆天之意的名字。
可是荒君卻出乎了白少輕的意料:「吾要推翻神職之位,或者說吾要讓先天之神失去全世界之人的信仰!」
荒君與先天之神,自生以來便是這樣的對頭。但是……
「為什麼你會在百年前,突然有這樣的想法?」荒君與先天之神與天地共生,就算兩人互看相厭也不至於在百年前突然翻了臉,那時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但是荒君沒有再說這個事,而是直接吩咐道:「從今日起,汝便是吾關門弟子,天玄宮不養閑人。明日汝帶著湖仙去冥界山解決魔修大量失蹤之事。」
白少輕更加懵的問道:「你所說的讓世人知道天玄宮,便是這樣幫人解決事情?」
荒君聽見這個問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並沒有說話,示意湖仙與他解釋,便離開了房間。
白少輕看向湖仙等著他與自己解釋,但是白少輕現在看見湖仙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有些恍惚,那樣的渡河人糙的跟真正的撐船人沒什麼兩樣,而且個性也是直接的不得了,這樣不同的兩個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湖仙好像沒有注意到白少輕探究的目光,對於他人知道自己與渡河人之間的關係,他還是有些不習慣,渡河人與自己確實很不一樣,荒君當初知道時也是不信,但是天玄宮進出難如登天,這麼一個普通人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外來的,再加上自己在他面前變了樣子,他才不得不信。
「荒君自認九黎的王,但是早前九黎並不認荒君。不對,應該說九黎從來沒有認為荒君是九黎的王,不然那時軒轅進攻九黎,也不會硬撐著也不通知荒君了。可是現在荒君要扳倒先天之神,無論怎麼樣也不會單槍匹馬就可以成功,九黎是一個不錯的跳板,九黎有的是崇敬荒君的魔修,只要讓他們知道,荒君是他們可以觸碰到的存在,可以信仰也可以依賴。」湖仙對於荒君此舉是贊同的,早前的荒君就是泰國孤傲,在被先天之神打壓時,還要在九黎魔修、力修前端著架子。
「所以,天玄宮要正式成為九黎的魔修門派?」
「差不多,但也不全是。」湖仙有些打啞謎,繼續說道,「天玄宮不僅收魔修,你不就是檢修么,以後還會有力修、符修、術修,甚至劍修!」
荒君與湖仙的野心不小,但是白少輕也不好多說,多說一句——自恃清高,斷不會來這魔修門派。
「我知道了你們的意圖,所以現在便是先行奠定基礎么?」
湖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們多多關照吧。就算你看不慣我的地湖之境,我也希望這次的事能好好的解決,因為這次失蹤的魔修達到了近百年時間內最大的數量,幾乎同時失蹤了五百多名魔修,並且這些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沒有名的估計還要更多。」
白少輕聽見這話也是一驚,魔修本就只有九黎人可修,可是魔修不像力修,魔修需要的是天賦。所以人數向來不多,這麼一下子失蹤了五百多人,還有更多不知名的魔修。
「我還不至於這麼不明事理,而且看得出你對那些人並非不在乎。」雖然還是不能苟同。
「可是這些事不是修真者乾的么?」白少輕想起自己早前就是在冥界山撿到的酒兒,而那時酒兒的阿娘,那個貌美的九黎女人便是被幾個修真者強行吸取了魔氣甚至還有生命力。難道過了十年,那些人還是乾的這種勾當么?湖仙卻搖搖頭:「如果是修真者不會將這麼多人藏起來,沒有意義,而且冥界山的居民並沒有看見有修真者奇奇怪怪的留宿於此。現在可以先排除修真者乾的此事。」
湖仙既然說出不是,那麼應該也是有著依據的,那麼不是修真者,什麼人可以擄了這麼多魔修,一點東西都不留下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再怎麼想也是想不出來的,明日出發,到了便知道了。」湖仙說完便移開了視線,一副送客的姿態。白少輕自然不是不知趣的硬要留下,與他說了一聲告辭之後便出了房間。
坐在位置上的湖仙有些饜足的靠在桌上,白少輕的回答,自己還是聽得出他的不贊同。但是個性如此,這人想得通也比較快。
「渡河人,你說這人到底是該留還是不該留?」湖仙有些詭異的自說自話。
可是下一刻,渡河人的聲音響起:「荒君要留的人,不能不留。」
湖仙有些贊同的回答:「也是。」
說完,房間終於消了聲息。
白少輕想了想還是沒有回房,轉了個彎的在湖邊溜達了一圈。幽深的湖水還是如往常一樣,可是白少輕已經進過裡面,知道裡面曾經是怎樣的光景,而現在又是怎樣的光景。
湖邊還停著一艘船,便是上次白少輕遇見渡河人時,他撐著的船。
白少輕有些好奇的走到船面前,渡河人說自己渡得過所以不帶自己過去。有些心動的想要上船,自己劃過去不知道可不可以,可是下一刻白少輕就感覺到自己不能動彈。
影郎。
只有影郎有這樣的能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邊然後控制自己的行為。想著面前便出現一張娃娃臉,郝然是影郎站在自己面前。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完好無損的從地湖之境中出來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影郎話雖然說得有些嘲諷,可是白少輕知道影郎個性便是如此,他說這話都是真誠的。
這麼想著,白少輕勾起笑容,慢慢動用靈力掙脫開了影郎的鉗制:「對啊,我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出來,還能這樣被你控制著。」
影郎有些驚訝的看著白少輕竟然掙脫開了自己的控制,但是轉念一想,他既然從地湖之境中出來,修為上升也是肯定的事。
「你現在修為是?」
白少輕也沒有多加隱瞞:「分神期一層。」
影郎聽到他的修為有些納悶:「分神期,你是怎麼出的地湖之境。」
白少輕知道自己確實比較低,但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你應該問湖仙,我就是出來了啊。」
「算了,這不關我的事,既然你已經出來,那麼你現在就是荒君的徒弟。這天玄宮便是你的家,而我也是你的兄弟。」影郎最近被那些江湖人士的故事熏陶的自己特別豪情凌雲,但是語氣一轉,「但是這湖,我勸你還是不要進的為好,這湖不留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