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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恩恩怨怨,難以安生

  新城,淫雨霏霏。


  長離出去替她找工作,小喬歇在住處,這是她要求的。臨近中午時,他突然收到景晴發來消息,上麵說:“小喬已經離開,趕緊去車站找她吧。”


  長離心口咯噔一下,無緣無故為何說走就走,他追問:“怎麽走這麽急,為什麽都不打招呼?”


  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回過來,“她昨晚和我打賭,看看在我們之間,你究竟會選擇誰。昨晚想了一夜,覺得沒什麽必要把我牽扯進去,你還是去追她回來吧。”


  長離剛看完,對方又回過來,簡簡單單一句話,“長離,這次真要再見了。”他心口猛地一緊,他驀然想到那副素描,還有那方清秀的字跡也是寫著再見。


  長離急忙回過去,“景晴,你們到底怎麽啦!”他等良久,都無回音。他念著小喬,又坐車往車站趕。


  小喬在候車廳,是最後一班車次。她怔怔坐在長椅上,整個人都像定住一般,隻剩一雙惆惆眉眼忽眨忽眨。


  她如何敢去相信,他們之間那場求婚。這麽長時間裏,覺得真像傻子被蒙騙在鼓裏,信以為真認為,他們之間真得未曾發生過什麽。


  當初那麽多證據確鑿,這時候她怨自己為什麽偏偏不信。他口口聲聲說時間能夠證明,的確不假,一切終於真相大白了。


  可為什麽這時候,她一顆心還會期待,他能夠奔她而來,讓她成為這一場賭局裏的贏家。她也無端開始害怕,倘若他真得未曾過來,那麽多昔年往事,還有那麽多信誓旦旦,又該如何安生。


  她在心底默念,長離,就當作最後一次考驗吧。贏了,天下全歸你;輸了,天下讓給她。


  景晴拖著拉杆箱,回身仔細細打量一番後,長歎一聲將門關上。冷清清的一顆心,在這時候突兀間那麽生疼,沒想到如此簡單不過的離開,竟讓她心痛至此。


  外麵夏雨漸大,她撐著傘,冷清清走在路上。想著她們之間早已注定的輸贏,真覺得這一切是那般恍然若夢。


  那日黃昏,隔著那麽多人潮洶湧,與他相逢。如今想來,她真得不忍對他那般冷清,倘或還有來生,定會溫婉明媚將他來待。


  還有寧城太平門,倘若真有可能,真願他此生一世長安平。還有好多好多,都希望他能此生安好。


  景晴無故想起剽竊之事,這時候她才發覺真心放不下他,既然如此,還是替他澄清這一切吧。她想起蔣一雁,但卻並不知曉住什麽地方,她給應蓉蓉發消息。


  應蓉蓉隻給她號碼,她按照號碼給蔣一雁撥過去,她未曾囉嗦,約定在公司不遠花園見麵。這時候路麵正是車流繁雜,景晴在亭子下麵等他。


  他們交集並非太多,蔣一雁過來時,顯得十分疑惑。景晴見到他,如初冷清,她開門見山問:“那晚你在長離辦公桌前究竟做過什麽?”


  蔣一雁一怔,反問她,“什麽做過什麽?”


  景晴看出來他在打迷糊,唇角生起冷笑,有勝券在握的鎮定,“前一晚,我什麽都看見了,你還不承認嗎?”


  他瞳孔微縮,怎麽可能,那晚明明已經沒人,她為何這般肯定,“有什麽好承認的,明人不做暗事,怕什麽。”


  景晴冷清眉眼都是不屑,沒想到長離眼中如此看重的人,盡然是這樣。景晴威脅他,“關於策劃案,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你再不承認,回公司就揭穿你。”


  聽她這樣說,蔣一雁立馬賠笑,“有事好商量。”景晴毫不客氣,“策劃案是不是你掉的包?”


  蔣一雁眼珠不斷打轉,未曾直接回答,“很多事情,跟你都沒有關係,你最好不要過問,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景晴想起一個人,試探性戳他,“是因為肖飛。”


  蔣一雁心底一驚,她怎麽會知道,但他還是顯得很鎮定,問她:“為什麽這樣說?”


  景晴不再隱瞞,“他們之間,曾經因為我,有點過節。整個公司除了肖飛會針對他,沒有其他人會這麽做,理應包括你。”


  “過節?”蔣一雁重複這個詞,他並不知曉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這時候忙問:“你的意思是說,在蒲城大學那會,他們之間就有矛盾?”


  景晴點頭,見他有所鬆動,立刻乘勝追擊,“我覺得你應該是一枚棋子,被他利用了。明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卻將你推成主謀元凶。”


  蔣一雁沉默,倘若如她這樣說,那他真是一枚棋子,被他輕易所利用。他思索著說:“你們之間究竟什麽關係?”


  她以為是和長離之間,猶豫片刻,才說:“很要好的朋友。”其實他是問,她與肖飛之間是什麽關係。


  蔣一雁聽到這樣一句回答,明白肖飛為什麽這樣對長離,原來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他心底發出自嘲,對她說:“明天你去找肖飛,就說我近期辭職,他就會明白什麽意思。”


  景晴愣住,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說。她問:“這一切是不是肖飛有意安排,想將他從公司擠出去?”


  蔣一雁沒有承認,也未曾否認,他隻是說:“職場裏麵存在著陰謀,要麽是你死,要麽是我活,沒有辦法。”


  陰謀,還有你死我活,讓景晴無端想起這場輸贏。職場如此,那麽對他無比的惦念,又該做何解。


  在賭局開始前,結局便已經注定,即使不對她拱手相讓,也斷然沒有任何勝算可言,畢竟這個少年終究不忍心讓她輸。


  她當著蔣一雁的麵,給肖飛打電話。撥通之後,不等他說話,她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備,“肖飛,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你不覺得真讓人惡心,讓人瞧不起。”


  肖飛在電話裏停頓一會,又笑著裝聽不懂,“景晴,什麽意思?”


  景晴冷清清的眉眼斜著蔣一雁,“他什麽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也別不承認,他還說近期會辭職,不信你可以問他。”


  景晴拿話威脅,對方明顯一陣沉默,她又緊接著說:“你們之間當初的過節,都是因我而起,要針對衝我來,不要跟他過不去。”


  隻是肖飛回答讓她十分無語,“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要是沒事情就先掛了。”說完傳出嘟嘟聲,景晴愣在原地。一顆冷清清的心,那麽多事糾纏一起,讓她真煩。


  她撐著傘,腳步在雨中急行,她想親自了斷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


  公交車上,長離臨窗而坐,望著煙雨中大片盛放夏花。一雙眸子有水墨浸過的悲涼,想到當初與她約法三章,他覺得定是發生過什麽變故。


  他收回目光,看向路線站數,雖然隻剩不到幾站,心底竟是那般急切。他拿著手機看著消息,琢磨景晴消息之中的意思。


  一場賭約,看他在她們之間究竟選擇誰?


  他最怕抉擇,因為不論結果怎樣,都意味著一些失去。而她們之間,他認為隻是一場沒任何意義的賭約。相反,是在逼迫一顆生疼的心,讓他日後不管為誰都是難以安生。


  候車廳長椅上,小喬還是是失神落魄。時間過得真快,離發車還有不到半小時,她也越加不安起來。


  從雲鎮千裏奔赴而來,前塵往事恍若隔世花影。深深記起那時為她博命,下巴烏青昏睡在地上時麵色慘白一片。這樣深深將她眷念的少年,她有什麽理由不信任,甚至還要再去驗證。


  賭局裏一場未知考驗,她原想定是難有任何意外。可這時候,對於這份難以占卜的未知,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無端那麽慌亂如麻。


  外麵煙雨朦朧,大玻璃上都披著水幕,不斷衝刷著浮生昔年的殘影。燈盞散著大片白光,見不到指間流沙緩緩。


  當候車廳報出這班車檢票時,她麵對著人潮洶湧,還是沒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淚水瘋狂湧了出來,賭局裏注定會有輸贏,世事難料之下,沒想到會是她。


  她心如死灰的絕望。是啊!他原本也就未承諾過讓她贏,也從來沒做錯過什麽。她的手裏攥著一樣東西,溫涼的,有鋒銳的刃,死死地被扣住。整個人如同死了一般,那樣鮮如血紅嫁衣的火苗從掌心慢慢的溢出來,一顆心驀然跌碎在地。


  該離去的都離去了,人潮聲漸漸低下去。就像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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